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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小日常 ...

  •   八点二十分。林辰从肮脏的楼梯拐角转出来,抬起头,面前是夹在两栋大厦之间不是很圆的月亮。揣在口袋里的药被掌心捂热,隐去身形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珑市。

      废弃仓库的大门紧闭着,厚重生锈的铁链起不到任何保护作用,他从云中落下停在仓库门前,轻轻一推,那条其实并没有拴起来的铁链落到地上,门开了。

      浓重的霉味和铁锈味刺激的鼻粘膜发痒,他揉揉鼻尖往仓库更深的地方走去,在那道门后面,沉睡的女人正在等他。

      和废弃仓库完全不同的房间,圆弧形水箱中,静止不动的液体散发出淡绿色的光芒,长发女人也同那液体一起静止在其中,林辰隔着玻璃水箱像抚摸她脸一般把手贴了上去,她还是那么美好,和许多年前一模一样。视线落在她手上,指甲长长了许多。

      掀开顶部的盖子,把女人抱出来裹上大毛巾放到床上,林辰从口袋里拿出捂热的药粉洒在女人的脖子上,轻咳两声,她睁开了眼睛。

      “你回来了。”女人的眼睛正对天花板,除了嘴唇,她哪里都不能动。林辰笑着蹭掉她脸上的液体回应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指甲剪,细心地给她剪指甲。

      “要是再不回来,我的指甲就要戳到自己了。头发也长长了很多,下次来的时候给我剪剪头发吧,今天一定来不及了。”

      林辰笑着说了句是,剪完指甲又把她的双手擦的干干净净,“那个人答应我了,等一切结束就会救你,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做很多事情了。”

      女人艰难地吞咽了唾沫,“林辰,别为我做傻事。”

      “放心吧,我不会的。”

      女人停顿了一会儿,又艰难的张开嘴巴,“背还痛吗?”

      林辰握起她的手贴在唇边,“几百年过去,早就不痛了。”

      “嗯。”女人闭上了眼,再次陷入沉睡之中,一直笑着的林辰收回表情,吻过她的指尖又把她放回水箱里。

      “睡吧,明天是你的生日,我一整晚都会在这里陪你。”

      晚上十点。游麦冬从人行天桥下面的通路走过,落在积水中的影子被远处昏黄的路灯模糊成一片淡灰色的印记。入夏以来,舞市的雨没有停歇连续下了一个多月,空气里飘散着一种独特的雨腥味,像腐烂草木晒干成灰又溶解在水里那样难闻,每到这时候她总会想念沙漠里的日子,无聊但干燥而温暖。

      虽然太过干燥的气候,对头发总是不太好的。

      那人和她约好十点半在舞色酒吧碰头,现在还有二十七八分钟,嗅了嗅空气里潮湿的味道,再不快些就要下雨了。

      舞色酒吧还是和往常一样人声鼎沸,她在距离约定时间前五分钟进到里面,那个家伙已经在吧台老位置等她了。从包里掏出小镜子看了看仍然精致的妆面,游麦冬踏上阶梯朝那个男人走去。

      今晚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麦冬接连喝着酒,男人拉住她的手,两人视线暧昧的交融,站起身走出酒吧,钻进巷子后面的小旅馆。

      男人死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的表情安静的就像睡着了。游麦冬漂浮在空中,银白色的长发被从大开的窗户外灌进来的风吹满,鬼差坐在窗台上,女妖慢慢落地,银白色褪去,脸还是那样美丽,精致的妆面纹丝不动。

      “我说,你还要干这种事情到什么时候,我这边也有风险的好不好?既然那么在意自己的脸,你怎么不直接求人把那根神经剪掉?”鬼差从窗台上跳下来,站在死去男人的面前合十双掌鞠了个躬。

      “你没有那根神经当然不知道恋爱的妙处,如果没有六年前的异变,我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那么美好的事情。”

      “美好?爱上一个就要杀掉一个,还得让我来帮你处理后事,这算什么美好。”

      “美好的东西会因为时间流逝而变质,爱情是抵不过衰老的。”

      “行行行,我根本听不懂也不想理解,反正你给我想要的东西,我帮你处理阳寿未尽的灵魂,买卖不问原因。”

      “其实我也想不明白你,明明是地府最厉害的黑客,为什么甘愿做个最低等的鬼差?”

      “跟我约会的话,也许会告诉你。”

      “……拿上你的东西快滚。”

      “是是是,认识你那么多年,别的没见好,脾气倒是越来越火爆。”

      方寸睡眠质量一向不是很好,昨晚也不例外。难得十点多下班,磨磨蹭蹭骑着车回到家已经过了十一点,再磨磨蹭蹭洗澡,经历了差点摔倒在浴室,不小心在浴缸里睡着等等一系列苦难,方寸终于在凌晨一点三十分躺到了床上。摔坏的眼镜放在床头,看着它叹了口气,还好明天是周末,可以去配副新的。

      翻来覆去睡不着,挂在正对床头墙上的钟滴滴答答走着,时针很快就要贴上二。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方寸仍然睡意全无,手机在这时候忽然震动起来,戴上只剩半边镜片的眼镜,方寸接起电话。

      “睡得不好吗?”

      段高朗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卸下一口气的方寸又躺回软绵绵的枕头里,不知是因为柔软的包裹还是段高朗温柔的语气,他的脸有些发烫,轻轻嗯了一声,对面的人停顿片刻低声笑了起来。

      “开门吧,我在外面。”

      外面正下着雨,段高朗撑了一把绀蓝色的大伞站在楼道里,方寸给他开门的时候,那人正低着头不知想什么,平常用发胶梳的一丝不苟的发被雨水打湿落下几缕垂在额侧,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魅力,等方寸回过神来才发现高朗正看着自己。

      纯纯的深黑,不带任何杂色,段高朗的眼睛会把人的灵魂吸走,而且是心甘情愿的。

      再醒来的时候,段高朗已经不在房间里了。他偶尔会出现在方寸失眠的夜里,开着床头那盏暗黄色的台灯,拿一本晦涩的古书坐下,就这么一句话不说守着方寸直到他睡着,换做其他人说不定会迫于高朗的气场反而无法入睡,但这对方寸来说确是最佳的安眠药。

      揉揉眼睛下床,他把高朗放在桌上的书合起来收好,旁边还留了一张字条:

      “下午陪你去配眼镜。”

      方泓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他梦到自己再次回到初中校园里,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明明是课余时间,周围的人却像没看见他一样,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桌子上用很粗的油性记号笔写着骂人的话,红色的去死两个字刺痛了他的眼睛,想用课本遮住,好好的书上却布满脚印还粘着散发臭味的液体,横七竖八的划痕把书拆的破破烂烂,周围的人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大笑了起来。

      一个高一些看不清脸的家伙走到他桌前,把放在桌上的文具和书掀到地上,另一个男孩踢翻了他的椅子,一群人涌上来对他拳打脚踢。

      梦或许是假的,疼痛却是真的,他隐约听到打他的人笑着问他,“你也配姓方吗?”

      最后一个画面停在被扔下楼的书包上,那是他最宝贝的生日礼物。在那之后所有画面倒放静止,他又回到桌前,而那些欺负他的人都留在停滞的时间里。

      梦醒了。

      擦掉渗出眼角的泪水,他在床上坐直身子,下个月是他的生日,每到临近生日的几个月,方泓都会做类似这样的梦,等到生日那天,吃下双份的生日蛋糕之后,就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做这样的梦了。

      季眠在距离闹钟响起还有一分钟的时候睁开了眼睛。想到今天是周末翻个身又闭上眼,这时候手机闹钟猛地唱起歌,他只好翻回去把闹钟关掉,一来二去睡意全无。

      揉揉乱糟糟的头发走到餐厅,妹妹做好的早餐已经放上了桌,凑上去看看,两只煎到刚刚好的太阳蛋盛在热腾腾的牛肉面上,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看来昨晚哼哼唧唧说想吃两个煎蛋的话被她听了进去。季眠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光是多一个蛋都能让他开心一整天。

      段高朗果不其然出现在房间的客厅里,季安恭恭敬敬冲他鞠了躬,季眠则是没形象地打了个呵欠随意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

      从他们兄妹出生那天起高朗就经常出现,父母并没有解释这个人为何而来,小辈也就识趣地不去好奇。

      父亲去世,母亲失踪以后,段高朗在季家露脸地更加频繁,像个监护人一样时常从各个方面提点兄妹两,季安不知道哥哥怎么看他,反正在她眼中,高朗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他和往常一样板着脸,从卧室摸出来的季眠心情正好并没有被那张臭脸吓到,钻进卫生间飞快冲了个澡回来拉开椅子在餐桌前坐下,像只贪吃的小狗看着面前的早餐,如果有条尾巴,估计都要转成螺旋桨了。

      高朗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仔细擦过筷子吃起面来,季眠才停下摇动的尾巴认认真真吃饭,他偷偷瞄了高朗一眼,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弧度,虽然段高朗仍然一副严肃的模样,但他知道,这个老妖怪今天心情和自己一样,挺不错的。

      吃过早饭段高朗就走了,季眠帮着妹妹收拾碗筷,相互推让之间,他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认真打量过季安。

      两刀齐刚过耳垂的短发,恰好遮住眉毛的刘海,光看发型和瓷白的肤色还挺有日本人偶的感觉。季安个子不高,手脚很长,身材却又像根本没有发育过,如果看背影很有可能被认成小帅哥。眉眼像极了哥哥,但不同于季眠棱角分明,妹妹的五官更加柔和。

      果然妹妹还是妹妹,和女人有很大的区别。

      季眠脑子里胡乱想着,思绪已经从办公室里那位是女人都会羡慕的女妖怪身上飘到下午要见面的相亲对象身上去了。

      如果选女人的话,还是妹妹这种类型比较好。

      陶飞白的生物钟已经适应了人类生活,可惜吸血鬼的习性并不支持他的工作。本来应该睡觉的时点他却无法入睡,因为往常这个时间是该去上班的。

      卧室正中有个不大不小的原型木桌,上面刻着古老的魔法阵,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拉开椅子坐下,用桌上的鹿角刀划开手指,挤出一滴血按在六芒星正中,“今天我换一个问法,希望你能回答我。”

      魔法阵因为粘稠的血微微震动连带桌子都跟着摇晃,他垂着头低声重复着已经失传的语言,法阵浮起一丝淡淡的金光,从那边传来嘶哑的回应。

      “你说吧。”

      “那个人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存在。”

      “我们还会再见吗?”

      魔法阵没有回应,光芒渐渐褪下,那边的人似乎沉睡了过去。

      陶飞白趴倒在桌子上,他甚至不记得这究竟是第多少次询问了,四百年过去,他辗转世界各地就是为了找到那个在他濒临死亡之际给了他永生的男人,他知道那个男人一定有办法把这无尽的生命收回去,让他从没有轮回的轮回之中解脱出来。

      不敢爱人,因为他们会死去,不敢恨人,因为那份记忆会折磨自己,他把自己伪装的足够快乐,以为骗过别人就能骗过自己的大脑,让他忘掉永生的痛苦,然而不知是谁说面具只要戴的够久就会拿不下来,对于陶飞白,这条定律俨然并不适用,只要一回到黑暗的时间里,暮色就会击碎他费心戴上的面具,陶飞白又会变回那个孤独的吸血鬼。

      热气开始上升,他需要睡了,趴在桌子上,指尖的伤口冒着和室外一样的温度正在愈合,对于陶飞白来说这份热度像要灼伤自己。他慢慢合上眼睛睡了过去,再次醒来还是一样拉着厚重窗帘的房间,和一样没有任何改变的自己。

      季安不太自在地坐在沙发里,背挺得直直的,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视线跟着进进出出的哥哥。季眠正在试下午见面要穿的衣服,非要抓着季安帮他挑,她实在不太懂这些,只好一言不发看着季眠一套又一套换着衣服。

      “小安,你看这身怎么样?”季眠推了推墨镜凑近季安,她看看季眠身上,黑色的机车皮衣,里面配的是花花绿绿的衬衣,下摆还长出很大一截,视线又回到他脸上,“家主穿什么都合适。”

      “叫哥哥,又忘了?”季眠皱起眉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不然就这样去吧,听说对方是我们家世交的女儿,穿的太随便不太好。”

      看着在客厅里转起圈来的男人,季安忽然站起来,季眠停下眨眨眼睛看她,“怎么了?这样不好吗?”

      “外面很热……哥。”

      季眠所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有道理啊,那就再换一身吧。”

      看他转回卧室,季安才松了口气。

      最终还是穿了最简单的衬衣,并在妹妹几次三番地劝说下放弃了裤衩和人字拖。

      林辰在一天中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回到舞市,周末的市中心人头攒动,不少打扮漂亮的女孩三五成群从这家商店窜进那家商店一路上都是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有人回头对他犯花痴,有些烦但又让人感到愉快。

      游麦冬穿过购物中心转角的身影被他捕捉到,林辰追了上去,麦冬若无其事地装作没看到他继续往前走。

      “麦冬,好巧啊!”林辰伸手拍了她的肩膀,女人才停下脚步。

      “给你三秒把手移开。”

      林辰瘪瘪嘴抬起手,游麦冬头都不回继续往前走着,林辰只好跟在距离她不到十步的位置。

      明明是来买东西的,看到游麦冬就全忘了。

      游麦冬忽然停在一个橱窗前,林辰大步追了上去站在她身边,麦冬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盯着橱窗里的东西。展台上放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绑带舞鞋一样的款式,林辰看到这双鞋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和游麦冬一起走进了店里。

      “我要展在橱窗里那双鞋。”

      两人对着店员小姐一同开口,女孩暧昧地看着面前这对俊男靓女,“是先生付款吗?”

      林辰和游麦冬对视了一眼,又同时开口,“是我要的。”

      店员小姐这下才反应过来,这两个人是各自看上了同样的东西,她面露难色地说,“这样,真不好意思,那双鞋是我们设计师做的限定款,全球只有那一双,不如两位商量一下。”

      游麦冬狠狠地瞪了林辰一眼,“我先看到的,让给我。”

      “不好意思,如果是别的东西,我不止会让给你,还会帮你买单,但这双鞋不行,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

      “对我的意义更加重要。”

      两人僵持不下,店员小姐反而傻眼了,他们两看上去认识又好像不认识,那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呢?

      游麦冬有些上火,从林辰来的那天,她就看不顺眼这家伙,今天竟然为了一双女鞋在这里和自己大眼瞪小眼,顺了口气,她忽然像是看见了什么,往店外一指,“快看,季眠和一个陌生女孩儿!”

      林辰果然中计边说着哪儿呢边探头去看,游麦冬马上拿了那双鞋让已经愣住的店员帮她包起来,心满意足的刷了卡准备走出门去,发现那条龙像傻了一样还站在那儿。

      “喂,不就一双鞋,买了你也不能穿,不至于难过成这样吧?”游麦冬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林辰指了指对面的咖啡店,“还真是季眠和一个陌生女孩儿。”

      苏颜笑眯眯地走在街上,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舞市变大了不少,发展的也很不错,街上男男女女质量都很高,他眯着眼睛冲那些偷偷议论自己的女孩儿们挥挥手,女孩儿们会像小动物一样缩起双手开心地红着脸跑开。

      挥着的手还没放下,视线落在路边咖啡厅靠窗位置的一对男女身上,他确定自己没看错,那是季家的小子,和一个陌生的漂亮女孩儿。

      “季先生和家母说的一样帅气呢。”女孩双手捧着杯子冲他微笑,季眠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视线落在女孩儿面前的杯垫上。

      从进门时候他就好好打量了一番自己这位相亲对象,落肩的中长发,没有染发质也很好,个子小小的看起来挺文弱,穿一条淡绿色的森女系连衣裙,根本就是自己想象中的“女人”。

      聊天过程中,女孩说自己本来并不想来,碍于母亲成日的唠叨,才勉强过来了,期间还对自己的职业赞不绝口,大大满足了季眠的虚荣心,而且上来就交代自己反感相亲更是直戳季眠萌点,心想这样单纯不做作的女孩儿已经很少见了,再加上外形非常符合自己的审美,季眠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想象和她结婚以后幸福到冒泡的样子了。

      “季社长,这么巧竟然在这里碰到你,我还说去你家拜访一下呢。”苏颜笑眯眯地走进咖啡厅,已经有不少人回头看他了,季眠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本来希望他打个招呼就好赶紧离开,没想到他竟然坐到了自己旁边。

      “这位是小女朋友吗?你好,我是季社长的……朋友,我叫苏颜。”他笑得漾出一对梨涡,朝小姑娘伸出手,女孩儿眨眨眼睛客套地回了个笑容呆呆地握了他的手。

      季眠坐在他旁边当然没看到他的表情,也没反应过来他刻意的停顿,敏感的女孩儿看着面前并排坐着的两个帅哥脸噌地红了,“没有,我今天刚认识季先生。”

      “是吗,那你可能不知道,季社长啊,最喜欢吃的是……”苏颜双肘杵在桌子上凑那女孩儿近了一些,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季眠的私事,他喜欢吃什么,喜欢去哪儿,苏颜什么都说了,还说的分毫不差,仿佛是他们两一起经历过的事情。

      季眠皱起眉头拉住他的手腕,“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苏颜一脸委屈没有回答,表情却被对面的女孩儿看的一清二楚,内里包含的信息也被脑补的七七八八,女孩儿又捧起水杯喝了一口,面前这两个人已经被她框进爱心圈里了。她小声地凑近季眠,“哥哥你放心,我非常理解这种事情,我会回去说服妈妈让她别再打电话给你了,今天就不打扰了,改天我们再一起玩。”

      说完话,女孩儿神秘地朝苏颜一笑,拎起包走了,还把另一半钱留在桌上。

      看着女孩儿的背影,脑子里转了几个弯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季眠,恼羞成怒地按下苏颜挥别的手,“你干什么?我和你很熟吗?为什么来搅我的事情,好好的女朋友这下都变成亲妹妹了!她,她不会以为我们两是,是——”

      那两个字半天没憋出来,苏颜睁开眼睛,一副马上就要哭的样子,“我,我不知道这是季社长的相亲会……也没有要干什么的意思,只是,只是我没有朋友,走在路上见到季社长就想打个招呼,没想到耽误了你的事情……”

      一听没有朋友,季眠的心马上软了下来,根本完全忘了问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自己的私事,他闷闷地喝了口咖啡,“算了,现在的小姑娘看到两个男的站一起都爱脑补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事不怪你。”

      “季社长真是通情达理。”

      站在对面听不到声音却从头看到尾的林辰和游麦冬可不是这样想的,他们只看到季眠和一个小姑娘喝着咖啡,苏颜进去,两人拉拉扯扯,然后姑娘就走了。

      林辰又一次刷新了世界观,游麦冬则是摇摇头和那女孩儿一样一副非常理解的样子。

      从眼镜店出来就没挪过脚的段高朗叹了口气,方寸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刚配上新眼镜的方寸看不太清楚,但高朗可是全都看见了,心里想的是苏颜这家伙还真是几千年不变样,无药可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2020年3月3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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