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由.得林洛斯

5、囚

　　她真的一点也不漂亮,简直不象是飘渺宫的门下。她的五官平淡无奇，脸色那么难看，而且脸上还没有表情。每天早上，秃鹫懒洋洋地推开昨夜伴寝的宫女后，就会从他房间的侧室把她牵出来。她穿的是最粗糙的土布衣裳，脚上戴了重重的铁链，手上也是。除了就寝，秃鹫上哪都带着她，寸步不离。
　　“我只要一解开她的链子，她就要我的命。”秃鹫有一次和六合剑的掌门司马统喝酒时指着她说。
　　“那大人为什么不杀了她？”
　　“不杀，她有趣得很。”
　　“她这个样子，做婊子的不配，竟然还想取秃鹫大人的命，呸！”司马统此言一出，秃鹫的脸上罩上了一层寒冰。司马统自觉说了一句讨好秃鹫的话，说完就大大地喝了一碗酒，没注意秃鹫拔出腰间的剑，一道白光，无言的铁链被削铁如泥的宝剑粉碎。无言轻轻转了一下手腕，发出“咯咯”的关节声。
　　“秃鹫大人，你这是……”司马统开始觉得气氛不对了。
　　　秃鹫将剑递给无言，无言抓剑挑了个剑花，也没看清楚她使的是什么招数，只见寒光一闪，剑已经准确地刺入司马统的心脏。
　　“秃鹫大人……你……”司马统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样一句话竟然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这接剑，杀敌，一气呵成，干净利落。秃鹫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她……她用的居然是当日在大厅上他杀赤龙的那一招。
　　这时，无言注意到手上的那柄软剑，剑身发出月亮一样的寒光，没有沾上敌人的一滴血。这是当年飘渺宫宫主用的软剑——“寒月”。
　　“丫头，这剑就给你拉。”秃鹫说。无言把剑扔在地上，居然看也不看一眼。秃鹫一把拧住她的下巴：“你到底违抗我要违抗到什么时候！”
　　“杀了你的时候。”无言开口说话了。她的眼球乌黑，但是眼白部分是淡蓝色的，他注意到这个平凡的女子，居然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他笑了：“那么。等到你觉得可以杀我的时候，你就动手。好吗？”

　　秃鹫平日就寝的地方，是原先宫主的卧室。这间卧室围着那张白色的寒玉大床，就是层层白色的纱幔，窗外是一片蔚蓝色的湖水。以前的宫主就是用这冰冷的池水沐浴，晚上就睡在这千年寒冰的床上。飘渺宫的宫主的容貌一般都保持在15岁之间，到死都是个模样。秃鹫曾经大骂这张见鬼的寒床，发誓要撬走它，后来发现它原先就是和卧室的地面连在一起的，大概飘渺宫的宫主是看中这块寒玉才将卧室建在这里。所以当秃鹫要享受鱼水之欢时不得不直接到对方女子的卧室。不过，当年残余在飘渺宫的宫女已经忘记了当初所有飘渺宫的门规，她们每晚都期待秃鹫地来临，即使秃鹫天亮不耐烦地推开她们叫她们滚开她们也愿意。每当秃鹫走过飘渺宫的亭台楼阁，就会看见三三两两的宫女倚在柱子上吃吃地笑。她们已经不再穿原先飘渺宫那种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色长袍，而是那种色彩很亮丽的纱裙，隐约透着香肩□□。但是秃鹫目不斜视，带着无言径直走了过去。无言手上的铁链已经被除掉，她不声不响地跟在秃鹫后面，不理会旁边宫女不友善的目光。
　　“你看，原来是多么神圣的宫女，现在和我带来的青楼女子有什么两样？证明飘渺宫的创始人不过是用比冰山冷酷的门规压抑女人正常需要！愚蠢之极！”秃鹫对身边的无言说。
　　两滴泪水掉到了地上。
　　秃鹫没有忽略她的变化：“这样的堕落让你如此伤心吗？明明只是一个卑贱的丫头！”无言伸出手，要拔他腰间的软剑，这是她挑战的预兆，秃鹫把剑递给她。她微微点头，抄起剑攻他下盘。这个鬼魅一样的丫头！用的居然是蛾眉剑法。
　　无言虽然是飘渺门下，由于入门时间短，赤龙又死了，她并不会飘渺的武功。是不会，还是故意掩饰？秃鹫自己也迷惑了。她天天跟着秃鹫，每一次有前来刺杀的剑客，她都能记住对方的招数以及秃鹫的招数。秃鹫发现她有这个动机，有时故意拖延时间，明明可以立即分出胜负，他偏要多耍对方几下，有时还问无言：“看清楚了吗？”若无言点头，他就马上杀掉对方。秃鹫对战斗有着似乎有一种不可抑制的迷恋。如果来人是个高手，他一定要亲自出马。
　　“铛——”软剑落地。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百次了。无言虎口发麻，明知道对方是在耍她，但是仍然没有办法战胜他。她低头回到他的身后.秃鹫哈哈大笑，幸好有这样一个女孩陪他，他在这见鬼的飘渺宫才不会寂寞。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不离开飘渺宫？这种人烟绝迹的地方有什么值得留恋？如果不是为了当年那个誓言，他怎么会留在鬼地方那么久？比起那冷若冰霜的宫主，这位相貌平庸的丫头似乎更能贴近他的内心：性情孤僻，任性古怪，还有一种象野草一样坚韧的生命力。他相信，不管怎么折磨她，她都会奇迹一般地重新站起来，继续与他的顽抗。没有惊人的美貌，没有强大的实力，但是她的意志一直与他顽抗，这多象以前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