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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听着徐幽刻意贬低自己的语气,姜瑜的脸上并未露出半点不悦的神色。

      姜瑜替任钧明掖了掖被角,然后转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徐幽。

      她看徐幽的眼神专注又沉重,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徐幽不由得收起了脸上不正经的笑意,回望着姜瑜,道:“你怎么了?”

      姜瑜抿了抿嘴唇,犹豫良久之后对徐幽道:“他对我来说,是个十分重要的人,所以我不能看着他死,我跟他之间还有很多未了的事。”

      徐幽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是你情……”

      “不是!”徐幽话还没说完就被姜瑜打断了,“不是那种关系。”

      徐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忙解释道:“我只是随口一说。”

      “他是永曙城的人,我的父母、祖父母都死在永曙城和灼辉城的战争之中,遗体至今下落不明。任钧明曾参与过那时的战争,认得我的父母,我要通过他找到我的父母。”姜瑜说。

      听到这话,徐幽是十分震惊的,他伸长脖子,看了看睡在姜瑜身后的任钧明,愣是看不出这人是参加过战争的样子。

      徐幽是战争结束那年出生的,今年十七岁。战争打了三年,也就是说是它二十年前开始的。

      参加过二十年前的战争的人,不仅外貌跟十七岁的徐幽差不多,经过修行锤炼的经脉也是十七八岁人会有的状态,这有些奇怪,就像整个人都被停滞在了那个年纪了一样。

      “你确定他参加过战争?”徐幽有些不相信。

      “嗯。”姜瑜点了点头,“他说的话跟我父亲祖父写给我的信全都能对上,有时候病得严重了,说梦话的时候也常常会念叨战争中有关的事。”

      “这就奇怪了。”徐幽嘀咕道。

      “不管怎样,他现在还不能死,”姜瑜慢慢皱紧了眉头,“我的家人不能就这样下落不明。”

      徐幽慢慢抿紧了嘴,脑中冒出了许许多多与身体停驻有关的想法。

      姜瑜并不能像徐幽这样,从一个人的经脉直接推测出这人的年龄和修为,所以不太懂徐幽为何震惊,也想不出什么说得通的解释。但是在徐幽跟她说明任钧明身上的不寻常之处的时候,她也结结实实地被震惊了。

      “你这么一说,许多事就都能解释得通了。”姜瑜捏着下巴,思忖着说。

      “嗯?什么事解释得通了?”徐幽问。

      姜瑜回道:“这人是数月之前突然出现在灼辉城,大多数时候都是神志不清的,唯一能说得明白的就是跟战争有关的事情。就连名字,也是恢复了许久之后才想起来的。至于战争结之后的事,他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就像是过了十多年与世隔绝的生活,如今终于重见天日了一样。”

      “嗯?”徐幽很惊讶,“还有这种事?”

      “嗯,”姜瑜点了点头,“跟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比,现在的他已经好很多了,但还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想要问出更多的事,还得再等等。”

      “唉~”徐幽叹了口气,“这么个大麻烦,真不知道他恢复了之后会不会惹来更多的事。”

      姜瑜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说道:“实在不行,就杀了他。”

      “啊?”这果断又坚定地语气着实让徐幽意外,他没料到眼前这个大善人、好大夫,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的话。

      “这人说到底不是灼辉城的人,不论怎样我都不能拿灼辉城的人冒险。”姜瑜说。

      徐幽点了点头,“这样说也确实有道理。不过,你若是真的担心这个人会给灼辉城带来威胁的话,那为什么不跟城主提一提这件事呢?毕竟城主手下高手多,有他们在,才能更保险不是吗?”

      姜瑜沉默了,不多时,低声道:“若是把这人交给城主,我可能就永远都不会再有见到他的机会了。”

      “这……”

      “别说了,”姜瑜打断了徐幽,“这个人我心里有数,现在的他还不至于威胁到谁,若是真的到了不得不出手的时候,我会主动去跟城主请罪的。”

      徐幽算不上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对绝对的正义没有太强烈的执念,而且此时的任钧明也确实算不上什么威胁,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并不算一件太为难的事。

      “若你真的这么有把握,那我也不方便多说什么。我还在灼辉城内的这段时间里,会顺带帮你看着他的。”徐幽说。

      姜瑜慢慢垂下视线,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那多谢你了。”

      徐幽摇了摇头,“不必这么客气,先前你不也说,我们现在跟你其实算得上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为什么呢?”姜瑜抬头看向徐幽,眼神中有几分愁绪。

      “什么为什么?”徐幽不解,“我不是告诉你了?我得帮你洗清冤屈才能证明自己确实不是个坏人。”

      姜瑜摇了摇头,叹道:“没道理啊,没道理啊。”

      徐幽听不懂她这话究竟在说什么没道理,姜瑜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叹完就推门离开了。

      徐幽没有追过去刨根究底,因为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床上的任钧明突然动了一下。徐幽以为他这是要醒,便留神多看了他一回儿,但任钧明却仅仅只是动了一下而已。

      徐幽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嘲道:“我这简直是太像带孩子的老妈子了。”

      确认任钧明真的没醒之后,徐幽就打算也暂时离开一回儿,去拿些吃的喝的回来给他,顺带再去找一找姜瑜,从姜瑜那里问些跟姜瑜自己有关的事情。

      徐幽轻手轻脚地出了门,然后又替任钧明把房门给关上。然而就在房门缓缓闭上的那一刻,屋内躺着的任钧明突然说了句梦话:“许择扬,叛徒,我要杀了你……”

      徐幽的手脚都僵住了,留着房门的最后一道缝久久关不上。这话是什么意思?眼前这个人真的认识许择扬?那他是不是也能跟其他心思不纯的人指认自己的这幅躯体就是罪人许择扬?如果这事最后真的被宣扬出去,那……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徐幽捏了捏眉心,自言自语道。

      说罢,徐幽闭紧房门,转身往外走。

      在屋外的回廊上,徐幽又遇到了姜瑜,她就站在屋子走廊的尽头,没有继续往外走。屋外的阳光刚巧落在她脚边,她就在回廊的阴影中静静站着。

      徐幽慢慢走到她身边,刚准备跟她说些什么,她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神情好像仍旧十分失落。或许是仍旧不怎么愿意出去见其他人吧,徐幽心中默默想着,没去打扰她。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院子里还有积水,四处弥漫着带有泥土气息的冰冷水汽。

      徐幽去后厨取了点米粥,打算端回去给任钧明。还在吃饭的人大概都听说了他带回了一个大麻烦的事情,看他端粥离开的时候众人看他的视线都有些怪异。

      徐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端起粥就离开了,片刻都不曾停留。

      等他回到任钧明屋里的时候,任钧明已经醒了。他坐在床上,神情恍惚,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你还很难受吗?”徐幽把碗递给他,问道。

      任钧明把碗搁在自己腿上,两手捧着碗,愣愣地出神。

      徐幽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还没睡醒啊?”

      任钧明缓缓抬起头,盯着徐幽看了一会儿之后问道:“你是谁?”

      徐幽微微一愣,“徐、徐……幽。”

      “徐幽?”任钧明摇了摇头,“不认识。”

      “赶紧把饭吃了吧,吃完了你再继续休息会儿,我看你好像还不怎么清醒。”徐幽说道。

      “嗯。”任钧明点了点头,“我好确实有些糊涂,看着你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好像认识你。”

      想到先前这人的梦话,徐幽咽了口唾沫,然后糊弄道:“我这辈子就没见过你,我们怎么认识的?你别乱想了,越想脑子越乱。快把粥喝了吧,我没多少时间伺候你。”

      任钧明的手有些哆嗦,喝个粥也是磕磕绊绊,不过也算是走运,粥并没有洒出来。

      任钧明把空碗递给徐幽,举止有些拘谨,甚至用乖顺来形容也不为过。

      徐幽接过他递过来的空碗,忍不住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是个坏人。

      “我有事情要忙,没时间看着你,你不要乱跑,更不要惹事,知道了吗?”徐幽低头瞪着任钧明,“威胁”他道。

      任钧明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乖乖地躺回了床上。

      徐幽默默松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房间,封死了门窗,把任钧明关了起来。任钧明的身份值得一查,但当务之急还是姜瑜的事。

      徐幽强迫自己专注起来,暗下决心,不论如何也要在今天之内向姜瑜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徐幽敲响了姜瑜的房门,却碰见姜瑜正在给伤口换药,姜瑜慌忙穿上了衣服,有些不悦地瞪向了徐幽。

      徐幽当即红了脸,忙退出房间,关上了门。他的心跳得有些快,不知单纯因为自己冲撞了一位姑娘,还因为他看到了姜瑜身上的伤口——布满后背,深可见骨的鞭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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