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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什么都依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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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依你》/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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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未完成的,我来替你完成。——《许苏木此人》
许苏木很窘迫,私下偷拍谢杜衡被林问微发现是她完全没预料的情况,回头又看了看正在专心打球的谢杜衡,只能蹩脚地跟林问微双手比划着解释:“啊,我就是练练手,单反还不太熟,还没正式开拍。”
林问微自然不信,一副我都是过来人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不过也没拆穿她:“行叭,你继续拍,我去那边看看。”
说着,很快离开,消失在网球场尽头。
许苏木在她走后这才办起正事来,认真拍摄网球场球员之间对打的图,各种角度和视角,弓着腰小步移动,尽量使自己隐藏起来,可以让被拍摄者以他们一个自然的状态来入镜。
拿着相机四处走动的大活人再怎么也隐藏不了,很快有人注意到她,投过来好奇的眼神。
谢杜衡也不例外,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里明显多了份欣喜,跟队友打完手中的一局后,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握着球拍大步朝许苏木这边走了过来。
忙里偷闲过来网球社休闲发泄压力,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她,许苏木专心拍摄,完全没有注意后面来了一个人,正蹲在地上一个劲地找适合的角度。
图片社的基本任务他还是略有耳闻的,因此许苏木抱着相机这么认真拍摄的目的,谢杜衡也能大致猜出一点。
不过……她现在似乎遇到了一点问题,换了好几个拍摄姿势,还是没能解决。
谢杜衡轻轻把头挪了过去凑近看,半蹲着去看她镜头,镜头里大面积地出现背景,不过她定焦在人物,导致人物在背景中略显失色,不能完美的抓住重点。
开口给出指导意见:“抓拍人物的话,这个还是稍稍把光圈调大些,可以更好的突出人物,虚化背景。”
“啊,好。”
许苏木下意识跟着他的话去操作,适度调了调光圈,果然效果好了很多,连着抓拍了好几张。
拍完后正打算拿给身后“军师”看,看着自己拍摄出来的成图,带着写求夸奖邀功的成份在,“你看,我拍的。”
刚回头,脸差点蹭到他鼻头,马尾惯性甩发,还不小心打了他一脸。
许苏木蒲扇着眼睛,眨巴眨巴看,谢杜衡什么时候过来的。
谢杜衡被打中的瞬间下意识闭眼,然后才缓缓睁开,入目便是她开心到亮晶晶发光的小鹿眼,唇间勾起一抹笑,无奈伸手在被她头发扫到的地方摸了一通,慢慢离远,随后先她一步站了起来,向她伸出手:“我看看”
许苏木蹲在地上看着那向自己伸出的手,一时有些不确定他是要拉自己起来,还是想要看相机照片,脑海里千回百转闪过无数想法,最后还是把相机放到了他手里,自己撑着站了起来。
谢杜衡拿过相机一张张翻着看,头没抬,开口问她:“你来了有多久了?”
“没多久。”
这一句话可点醒了许苏木,她相机还存着刚才偷拍谢杜衡的照片没删除,顿时反应过来,一把夺走了相机,护宝似的:“嗯,有些隐私,不能看。”
谢杜衡轻笑,丝毫没追问是什么隐私,指了指旁边空空的网球场:“任务完成了吗?要不要一起打一局?”
事实上,许苏木今天的穿着也很适合打球,白色短袖,带着鸭舌帽,下身是黑色休闲裤,鞋子也是平底无跟的板鞋。
许苏木回他:“差不多完成了,学姐待会可能还会过来看一眼。”
不过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过来,应该有时间可以玩一局。
说着视线转向网球场,体内运动因子发散,完全抑制不住想要打球的心。
网球这项运动,还是许白前在她从幼儿园升小学的那个暑假教她学的,人生中第一副网球拍也是他送的礼物。
不过她高中开始,因为身体术后恢复等各种原因,就再没碰过网球。
算起来年份的话,网球几乎参与了三分之一的人生,许久未碰,都有些手痒痒了。
要不……就试试?!
许苏木来了兴趣,答应:“行啊,就来一局。”
然后跟随他一起进了球场,谢杜衡递了只球拍给她,想到她以前的打球风格,不由得求饶,笑着嘱咐说:“友谊赛啊,你别强撑着,不舒服跟我直说。”
许苏木拿拍轻抵着他后背推着往前走了几步,也笑着敷衍道:“行行行”
两人猜剪头石头布决定场地和发球权,谢杜衡赢了,没选择较有力的发球权,反而选择了场地,发球权落到了许苏木身上。
谢杜衡很快走到球场一侧站定,许苏木从善如流,仿佛不是第一次来,径直走到对面的另一侧。
拿球扔到在地上弹了弹,再接回到手里,反复几次,适应了这网球的弹力。
深呼一口气,轻拍胸口,稳定心神让自己投入到比赛中:“没事,你可以的。”
准备工作做好之后,许苏木做了个OK的手势给谢杜衡看,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谢杜衡也回了个OK的手势。
一到赛场上,许苏木自动切换为应赛模式,双脚分开站立,左手平稳地抛出球,身体自动应答,弹跳起来的瞬间右手挥拍击球,球划起了一道流畅的弧度到谢杜衡所在区域,谢杜衡立刻挥拍击打了回来。
来来回回几次两人都能接到对方的球,一局僵持不下,陷入焦灼。
许苏木许久未运动,这一回合连着蹦跳旋转,照往常自然没事。
可现在……不过也就三四分钟的时间,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大幅度地费力喘息,体力明显跟不上,步伐和应对速度都变慢了,渐渐落于下风。
谢杜衡看她状态不好,让了一球,故意没接住,紧急结束了比赛,让她赢了,结束后迅速过来扶她到一旁坐下,一把拧开瓶盖,递水给她:“怎么样?还好吗?”
“是我太莽撞了,不该要你陪我一起打球的。”
面前的许苏木,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来,刚才的红润全然消失不见。
谢杜衡这么看着,自责起来,低头陷入深深的后悔中。
是他太自私,过于贪恋过去跟她一起打球玩耍的日子,以至于忽略了她的身体状况。
许苏木坐下缓了缓,几口水下肚,感觉好了点,笑着拍背安慰他:“没事,不用担心,也不用自责。”
“是我不自量力,高估了我的身体状况。”
虽说谢杜衡是提出那个主意的人,不过她才是那个附和导致最终实施的人。
两人并排坐在网球场的长椅上,许苏木看他还在自责,不由得好笑,“我真的没事,谢杜衡,这不怪你,是我自己想玩的。”
嘴里这么说,可哪能就那么轻易说没事,网球和运动曾经在她生命里占据了那么重要的位置,是她幼时想要坚持到头发花白牙掉光的爱好。
一夕之间,灰飞烟灭。
许苏木目光看向球场内放置网球的篮筐,就那么定定盯着看,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许苏木沉默了几分钟,拍拍膝盖,最终释然:“能冒险玩一次网球对我来说足够了,起码让我死心了,明明白白的知道,这副身躯真的再也无法站在网球场上。”
长大以后,学会死心和接受成为了她的必修课。
接受你这副身躯,这件不行另找一件。
接受现在的状态,往好了想。
接受那些不能接受的,然后,微笑,前行。
知道无力更改后,死心也就变得顺理成章,放弃成为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她以为自己会很伤心,可这一刻真的到来,伤心好像又没那么重要了。
毕竟……此刻坐在她身旁的人貌似被她吓得不轻。
她尽量把语气放欢快了,引导谢杜衡往好的那一方面想,同样也是在暗示自己:“但我还能做其他很多的事情啊,比如悬壶济世,一生治病救人。”
休息了十来分钟,那边准备工作快结束了,林问微过来喊她过去学习拍摄,顺便跟学生会打好关系,起码混个脸熟,以后还要经常一起工作。
许苏木闻言立刻起身,走前,还怕他不放心,还虚蹦了几下给他看:“没事了,我先走了。”
谢杜衡目送她走远,确定没事后起身,去了趟网球社办公室,打算参加A大的秋季网球赛。
办公室坐着副社长秦柏书,谢杜衡简单说明了来意,想参赛。
自己社里的社员主动参赛他自然乐意,不过秦柏书好奇还是多问了一句:“哎,我之前求着让你参加你不参加,这会儿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就是想参加了。”
谢杜衡解释道。
秦柏书从桌上拿出一张报名单,又放了支笔,推给他:“行叭,这里填份报名单。”
谢杜衡唰唰写完,推回给他,秦柏书收回大致看了眼主要信息,没什么问题,拿起跟旁边一小摞报名单夹在一起,跟他说:“这次参赛人员很多,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