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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很混蛋 ...

  •   蒋末深好像天生就跟李东玉不对盘。
      那时,李东玉还是乳孩接到李家时,李家老两口还为此办了宴席,邻家蒋氏一家三口自然去凑了热闹。于是蒋父乐滋滋地带着儿子上门喝酒。
      蒋末深第一次见到爸爸怀里的娃子,就瘪瘪嘴:“爸爸,他真丑。”
      蒋父瞪他:“你小子毛没齐,比那孙猴子的屁股还丑。”
      蒋末深又瘪瘪嘴,索性不说话。
      宴席设立了一个抓周环节。李东玉被放在中央,周围都摆满了各种精致软绵绵的小东西,李老爷子蹲在离李东玉最近的地方,一手伶着笔一手伶着画板使劲地往李东玉眼前凑,可李东玉那娃子在那边爬来爬去,最后偏偏朝蒋末深爬来。
      这把蒋父愁坏了,他瞧了一眼白白嫩嫩的李东玉,道:“可惜啊!如果是女孩子咱家蒋小子的媳妇就不用愁了。”一句话热得大家哄堂大笑。
      就连李老太太也笑得撞了撞有些傻愣的老爷子,附和着:“就是就是!”
      李老爷子轻哼一声,不耐地抱起孙子,往他怀里塞了一个画板,说:“辛亏是男孩,不然可便宜了你们蒋家。”
      待到李东玉大了一点会跑会跳时,李东玉就常常扯着李老爷子出门,一开始李老爷子还挺兴奋,可接下来每次外出李东玉都扯着自己跑去蒋家时,李老爷子就不愿意了索性就把李东玉扔给他奶奶。
      李老太太可喜欢蒋末深了,于是每次都不拒绝李东玉。蒋末深只要每次一见到李东玉,背后的衣角不是皱巴巴的就是湿哒哒。
      “喂,你别弄皱我的衣服。”蒋末深推开他,继续说:“还有你别把口水擦我衣服上。”
      李东玉傻乎乎站着,听着哥哥跟自己说话,就一个子激动得口水吧啦吧啦地又流了一地。
      蒋末深看着自己衣角的眼神慢慢变深,顿时脸又黑了。
      最后不可避免的,李东玉又被蒋末深掐疼,哇哇大哭。
      尽管李东玉每逢去找蒋末深最后都会哭着回家,但奇怪的是李东玉不引以为戒,反而乐此不疲。
      而蒋末深似乎也欺负上了瘾,每次都如狼似虎蹲着门口等羊羔上门。
      这一晃就过了十七年。
      李东玉已长高一米七多,身材修长却身子薄弱,柔顺的黑发涂上点发胶被梳得整整齐齐不过耳,眼睛圆溜溜跟兔子很相似,殷红的嘴唇旁有一枚红痣。
      熟悉的人都知晓李东玉小时候就白白嫩嫩的,可没料到长大后依旧没变样,这不由得让附近的女孩子见了就嫉妒。
      李东玉收好画笔,将画板塞入袋子后就起了身。
      眼前的蒋末深不知道哪根弦不对劲,从墙头站了起来然后在李东玉面前竟然折了回来。
      这两步动作不禁让李东玉吓得一身冷汗。
      那高墙可没有护栏,脚一偏,河水底下可全是坚硬的石头。
      “李东玉。”蒋末深唤他:“上来。”
      李东玉赶紧摇头:“不上。”
      “你他妈你到底上不上!”蒋末深不满李东玉的回答,直接爆粗口。
      李东玉这人从小在李家受的都是良好教育,哪里能听这种污言碎语,更何况说话的人是蒋末深。
      李东玉不免瞪了瞪他:“你以后能不能...别说这些。”
      “可以啊!”蒋末深偏过头看他:“你上来,我以后就不讲了。”
      李东玉没有犹豫,用咯肢窝夹着画具,两手两脚就开始爬。
      可因为画具被咯肢窝夹着,四肢的动作变得迟钝不协调,于是李东玉每爬不到两三米就滑下来。
      蒋末深越看越心急,嚷道:“把你咯肢窝的东西扔掉。”
      李东玉拧眉,抱紧了手里的宝贝。
      “你扔不扔?”
      李东玉哀怨地看他:“蒋末深,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老子就是道理。”蒋末深坐下来,抽出右手往外,说道:“你牵着我的手就能爬上来。”
      李东玉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愣神。可他还没忘从小到大蒋末深可没少把自己耍猴般玩。尤其记得上一次蒋末深突然主动示好要跟自己握手,自己也傻兮兮的就真握了,可蒋末深太阴险了他居然把臭虫的□□全数插在了自己的手上,这会李东玉可不想再犯浑。
      蒋末深不耐烦的说:“你牵不牵!”
      李东玉小声嘀咕:“谁知道你手里又有什么蟑螂、蜘蛛、蜈蚣...”
      嘿!这小子还跟自己杠上了。
      蒋末深凌厉的眸子二话不说落在李东玉捧着跟宝贝似的画具,阴森森发话:“你不牵,你信不信我现在下来就把你的画具扔进这条河里。”
      话罢,蒋末深还故意两手撑了撑两边的砖块作势要跳下来。
      李东玉瞬间没了脾气,像只泄掉的气球,但依旧试图挽救说:“可是待会我爷爷会”
      “你爷爷来之前,我们就下来。”
      话说到如此,李东玉再有说辞也没用了。
      他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把画具搁在了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后,就走到蒋末深面前,抱怨道:“你可是说话算话。”
      蒋末深拍拍胸膛,好看的面容勾起一丝邪笑:“一定说话算话。”
      抱怨归抱怨,李东玉还是把手塞进了他的掌心。
      蒋末深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他的手掌却厚实,昆虫尸体没有、墨水也没有,就是有点黏糊糊的热汗。李东玉有些洁癖,他与蒋末深在高墙坐下来后,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纸巾。
      “你手有汗擦擦。”
      “怎么,嫌弃?”蒋末深一下子推开他的手,反而用湿黏黏的手直接就在李东玉干净的衣服上擦,边擦边欠揍道:“你又不是小姑娘,大家都是男人,脏是天性!”
      李东玉的脸有些燥热,知道自己说不过蒋末深,但手抓着纸巾依旧固执地塞进蒋末深的裤袋里。
      “你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这是调戏良家妇男,坐牢的。”蒋末深无奈又好笑。
      李东玉将脸别向一边,一边心里吐槽着蒋末深厚脸皮,一边指着他的脏兮兮沾了青苔和污泥的裤脚道:“不擦一下,等会你还怎么去打工?”
      他有时真不懂蒋末深一个大忙人怎会有闲情逸致陪自己画画,他扭头看着蒋末深好看的鬓角被汗水打湿,漆黑发亮的眼睛像黑暗里的壁灯。他的肤色偏黑是健康的颜色,但李东玉知道蒋末深七年前可是一枚皮肤白皙的小少年。只是在蒋末深十岁的时候,蒋父破产扔下妻子和两个孩子就跳楼了。
      蒋母整日无所事事,偏生爱在酒吧睡男人混日子,而蒋末深作为蒋家的大儿子不得不第一个站了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顶着暴风雨给别人送外卖。
      很多时候看见蒋末深辛苦奔波,身形越来越瘦,李东玉都想蒋末深快点从这个地方走出去,但蒋末深这个王八蛋总会拿不舍得自己当借口回拒了。
      蒋末深突然站起来,就在墙头,就当着李东玉的面子弯腰。
      李东玉看了一眼底下河水湍流,嘴唇都发抖了。
      他一下抓紧了蒋末深的衣角,怒瞪他:“蒋末深,你想被摔死吗?”
      “哈哈!”蒋末深突然阴阴一笑,这笑得李东玉瞬间感觉就不对劲了。直到蒋末深手脚麻利地往草地一跳时,蒋末深才转身。
      “你怎么下去了!”李东玉脸色有点发白。
      蒋末深插着腰,笑道:“你害怕?”
      “.........”李东玉狠狠瞪他一眼,他的确是害怕,本身就有点恐高如若不是身边有人李东玉是打死都不会爬上来的。只是他又不想在蒋末深面前示弱,就硬撑着脸皮挤出两个字:“不是。”
      李东玉当下剜着蒋末深的气势在蒋末深看来就如同小白兔强装成大老虎,耷拉着耳朵但浑身炸毛的模样,蒋末深是越看越激动。
      “喂,要不这样。”蒋末深眼珠一动,唇角弯得直把李东玉看得渗人。
      他道:“你唤我一声哥哥,就像以前一样。我立马就在这,就在这敞开胸怀任你跳下来。”
      李东玉万分没想到蒋末深脸皮厚到这种程度,他真恨不得随手就抓一把泥往他脸上砸去。
      蒋末深看着李东玉半响,李东玉就瞪了他半响。
      在蒋末深的记忆里,上一次李东玉喊自己“哥哥”可是在六七岁这个年纪,当时自己还是把李东玉逼哭了他才肯说出口,但那次说出口之后李东玉半个月都没有找他。他着实不明白李东玉为什么如此禁忌“哥哥”这个词,不过让他看到李东玉飚眼泪的戏码,至于什么原因蒋末深才没那个闲情逸致去了解。
      蒋末深又加了一把火:“快点,等会李老爷子看到你爬墙,你的屁股就要开花了。”
      李东玉果真眼珠子一下子红了起来,他四顾扫了一圈,直到不远处真的传来了李老爷子的声音时,李东玉的眸子才落在底下那还一脸讪笑的罪魁祸首。
      蒋末深已经伸开臂膀,他抬眼看着李东玉蠢蠢欲动的嘴唇,心里那叫一个激动。
      “哥”
      “听不到。”
      李东玉气急,干脆一闭眼朝蒋末深吼去:“哥哥!”
      当李东玉睁开眼时,蒋末深笑得几乎要满地打滚。
      “蒋末深!”李东玉几乎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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