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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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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落在床头柜子上抽出一张纸巾,为冯然拭去了脸上的眼泪。
冯然稍作平静,立刻拉上骆落就往外跑。
“骆落姐,这个地方不能留,我们走!去你家!”
“啊?去我家?”
二人出了医院,拦下一辆出租车,向骆落家疾驰而去。
冯然刚走进房门,就站那儿不知所措了,两眼发直地看着屋里的摆设。她虽然与骆落私交甚好,却是第一次进她家门。
左侧餐厅放着一张可供六人用餐的黑色火烧石餐桌,餐厅过去是个推门,透过门上的雕花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是个厨房。十分整洁,一看就没自己开过火……
右侧便是客厅,一张白色的简易真皮沙发配了同样是白色的火烧石茶几,与餐厅的餐桌相互辉映着。
沙发对面的电视墙上挂着一台型号有些老旧的32寸液晶电视,厚度在现在看来是不适合挂在墙上的,更何况这尺寸与偌大的背景墙有些格格不入,十分刺眼。
“骆落姐,你为什么要在这么大的背景墙上挂这么小的电视机啊?至少要65寸才合适吧?”
“坐下说。”骆落拉着冯然的手,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有些突兀的电视机。
“这电视机是有来历的,是纪念品。”骆落微微笑笑。
“纪念品?”
“当时这电视机可贵了……放现在大概只需要几百块钱吧。”
“嗯,数码产品淘汰地特别快。”
骆落看着电视机有些发愣,忽然不再继续说下去了,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冯然:“快把你遇到的事情跟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冯然接过杯子,玻璃杯上还残留着骆落手上的温度,虽是凉白开,喝下去也觉得心里暖暖的。
“是这样的……”冯然抓着杯子的手更紧了,“我怕方如易、方可可两兄妹会给你找麻烦,一大早就跟着他们了。”
一听这话,骆落忽然头皮发麻:“啊?他们为难你了?”
冯然连连摇头:“他们连我面都没见着。”
“那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他们俩一起从公司出发的,后来出了门,方如易打了车走了,方可可是走路离开的。我一想,方如易那胆子不用担心,倒是方可可什么坏主意都能想出来,得防着点,加上她是走路的,比较容易跟踪,我就跟着她去了。”
说到此处,冯然放下杯子,懊悔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骆落坐到冯然身边,轻抚着她的后背:“哎呦,你这倒霉孩子,想急死我啊?快说呀!不管谁欺负你,我现在动动手指头都能捏死他!”
冯然又拿起杯子猛喝一口,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后来我看到方可可想收买老人去缠住你,就想半路去截住他,没想到她居然带着那人打车跑了!”
骆落听到这里一声感慨:“我就知道是她干的,请的人一点表演天赋都没有。”
冯然问:“后来那人怎么样了?”
“被抓了呗,这会儿大概还在审讯呢!不过应该问不出什么来,至少不会供出是有人指使的,这个人跟你遇到的事有什么关系?”
“我看他们跑了,赶紧扫了一辆共享汽车追上去,没想到一出路口就把一辆车给刮了……”冯然委屈巴巴地望着骆落,静静等着她开口。
骆落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说半天就是得赔车钱,毕竟这事是自己引起的,该赔就赔,这丫头人没事就好,耳边忽然又响起油头说的那句:“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说吧,多少钱?”
冯然伸出两根手指头,头也不敢抬一下。
“嗨,我当多少钱呢……”骆落转身就从包里掏出两百塞冯然手里,“拿着,明天我陪你去赔钱!”
冯然抬头一看,又把头低下去了,轻声说了句:“不够……”
骆落眉头微蹙:“怎么?两千啊?”又去翻了翻包,“还真没有那么多现金,回头手机转账吧!”
冯然拼命摇头。
骆落瞪大了双眼:“冯然……你别跟我说是两万啊!”
冯然怯生生地抬起头,压低了嗓音:“是二十万。”
骆落登时一股热血冲上心头,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险些背过气去。
“你刮的什么车啊?!”
“布加迪威龙……”冯然的声音小得几乎就要听不到了。
“你再说一遍?!”骆落这下坐不住了,二十万,别说每个月就几千块钱的冯然了,就是她这样月薪两万的首席设计师,也得掉层皮。
“怎么办啊骆落姐,那个车主一个劲催我赔钱,我都跟他说了我在医院,他还说要到医院找我。所以我拉着你就跑了……”
“就是他大晚上给你打的电话啊?都把你给吓关机了?”
冯然点点头,一脸委屈地看着骆落:“车主说要去修车,让我在城北商场门口等他,没想到没等到他,还被人给劫持了,我今天是不是不该出门啊?”
骆落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闷下去,特豪迈地打了个嗝。
“不是你不该出门,是我不该拜托你干这事,这是我逆天而行的报应。”
冯然没听懂她在说些什么,正想问一句,骆落把钱包往沙发上一丢,大手一挥:“睡觉!明天找陆总要钱去!”
此时,陆广生正睡得好好的,莫名打了个寒颤,醒了……
第二天一早,陆广生坐在办公室里,睁着俩熊猫眼目瞪口呆地看着气势汹汹的骆落,还有躲在她身后不敢露脸的冯然。
“没钱。”陆广生听完骆落所说的前因后果后毫不客气地来了一句。
“陆总,你就帮帮忙吧,我一定会还你的!”
“二十万,你得还到什么时候?”
“大不了……从我工资里慢慢扣?”
陆广生白了她一眼,低头看起了报纸。
冯然拽了拽骆落的衣角,压低了声音:“骆落姐,我们走吧……这件事确实和陆总也没关系的……”
骆落瞪着陆广生,轻轻推了一把冯然:“这件事因我而起,你该吃吃该喝喝,交给我了。你先出去,我要和他单独谈谈。”
冯然轻轻应了一声,从办公室退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刚被关上,骆落就拍起了桌子:“陆广生!你什么意思!这么点面子都不给!”
“大设计师,你自己不是有钱吗?”陆广生瞥了她一眼,接着看自己手上的报纸。
骆落没好气地嚷嚷:“交完房贷,除去生活开销,我哪里还能攒下什么钱啊!”
“实在不行你找你爸借啊,公司最近真的没闲钱。”
“行,我明白了!”骆落转身便要出去。
陆广生意识到不对,骆落是绝对不可能找她爸借钱的,忙问:“哎,你干嘛去?”
“我的问题我自己解决,不劳您大驾了!”
陆广生刚要叫她回来,可是门已经“嘭”一声被关上了,那响动震得陆广生杯中的水都起了涟漪,门框边上的乳胶漆都被震下来一块,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骆落自恃才高八斗,平时孤傲的很,也没什么朋友,一到需要借钱的时候她就傻眼了,平时就该和群众搞好关系的,关键时刻才想起人类是群居动物啊。
冯然看骆落闷闷不乐地趴在桌子上摆弄着一支红色的中性笔,想过去关心一下,可是竟不知怎么开口,虽然事情最初的起因是骆落,但这祸毕竟是自己闯下的,好像全都让骆落承担也不太合适。于是拿起手机,走出了办公室。
“有了!”骆落一拍脑袋瓜,心里已经在高呼万岁。
她可是有个财神爷外孙女啊!她怎么就给忘了呢?!骆欣羽能研究药物,一定特有钱!油头说研究药物要几十亿,那分她二十万赔个车钱应该是小意思吧?!
呸呸呸,刚动了这个念头,骆落又觉得自己真是可耻,动心思都动到自己孙辈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底线了?
可转念一想,这个时候除了骆欣羽,她真的没有别的外援了。
豁出去了!
骆落提笔疾书,洋洋洒洒地写下了自己目前的困境,让骆欣羽寄个二十万过来。又留下了自己公司的地址,收件的位置是在天台,收件时间就定在了午餐时间。
每当等回信的时候,骆落就会觉得度日如年。整个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变得心烦意乱起来,直接导致什么事也做不了,索性去了天台等超时空邮差过来。
没想到到了中午,等来了快递小哥,只见到那薄薄的信封,这还需要拆开吗?一定是没戏了。二十万,怎么可能装进一个小信封里。
此刻的骆落真是绝望了,难道真的要向父亲低头?
快递小哥看骆落拿着信发呆,也不拆开看看内容,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笑了笑:“您不拆开就知道内容一定会让您失望吗?或许会有什么惊喜的吧?”
骆落抬头看了一眼快递小哥,嗯,口罩还是捂得很严实……
不管怎样,外孙女的信还是得看的,骆落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拆开了信封,小心翼翼地摊开了信纸。
随着阅读的进度,骆落脸上的表情异常地丰富,一会儿悲,一会儿喜,一会儿又是悲喜交加。
“小哥!你工号多少!我要给你五星好评!”
骆落激动地想要扑到快递小哥的怀里,给他来个热情的拥抱。
结果快递小哥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一个闪身就躲过去了。
“抱歉,我们不提供这种服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