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心计》食寂寞者

44、第 44 章

　　《撩心计》44

　　下班时，邵壹暮先走了一步，邵羡川在办公室等半天，都没等到人来敲门，通常，下班他都是很积极的，早早就收拾好了，来催她。
　　关了电脑，穿上外套，出办公室去叫他。
　　南忻叫住她，“邵总监提前离开了。”
　　邵羡川点点头，“你先下班吧，路上开车慢点儿。”
　　“柏春来接我。”
　　“告诉她改天请她喝酒。”
　　南忻笑着说好，等人走后，邵羡川还是推开邵壹暮的办公室看了看，人果然不在，办公桌上的糖果罐见了底，不知道一天吃了多少糖。
　　到车库取车时，想着给他打个电话，一通电话插了进来。
　　是孟惟。
　　“那天是我太冲动了，对不住，姐妹儿了。”
　　邵羡川没放在心上，笑道，“改天请我喝酒就行。”
　　“行，你不生我气就好，那挂了？”
　　“等一下，孟惟。”
　　“嗯？有什么事儿，说！”
　　“你想和薛如非结婚吗？”
　　孟惟听她突然这么问，警惕了起来，“你想干嘛？他现在可是我的人，你别打主意啊，警告你。”
　　“你如果真的想和他结婚，你压力很大，你爸那儿首先就会不同意，你想你爸点头你可以先说服孟凛，但这都不是最佳的解决办法。我知道你和我一样，爱玩，但我家里人口多，缺我一个不缺，邵氏有的是人打理，但你家不一样。孟凛出车祸那晚我去警局领他，我当时看到憔悴成那样的他就很想揍人，送他回到你爸那儿的，下车后他抱着我哭，你知道孟凛有多要强的，孟姨去世他都没哭成那样，我们仨从小一起长大，我见不得你们中任何一个人受欺负。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良久，孟惟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有些干哑，“……我懂。”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毕竟是学这方面的，又自己创立了嘉行。”
　　“嗯……羡川，谢谢！”
　　“别说谢，证明给我们看。”
　　“……好！”

　　……

　　挂了电话，邵羡川看着手机上上一个通话，她和邵壹暮的。
　　虽然两人就在同一楼同一层工作，每时每刻都能见到，但邵壹暮那小家伙儿总爱给她打电话。
　　想到这儿，邵羡川把手机往储物盒一扔，发动车子，此刻，只想赶紧回家，见到他。
　　阿吉听到熟悉的车子声音，立刻开门出来。
　　“老板回来了，饭菜都做好了。”
　　“壹暮少爷呢？”
　　“呃……”阿吉搓着手，一脸为难的样子，“今晚焖了大虾，壹暮少爷最爱吃的，呃……但是壹暮少爷回来后就上楼了，我上去叫过几次，他都让我走开。”
　　邵羡川踏进门，将脱下的大衣递给阿吉，“我上去看看。”
　　上楼后推开卧室门，开灯后，往床上看，而床上却空荡荡的。
　　邵羡川转身就去了他的卧室。
　　门锁住了，叫了两声没人答应，她下楼去找阿吉拿备用钥匙。
　　把门打开后，床上缩着一团黑影，看样子是睡着了，邵羡川走到床边坐下。
　　想将人抱回她房间，床上的人就醒了。
　　“怎么自己先回来了？太累了？饿不饿，下楼把晚饭吃了吧，阿吉做了你喜欢吃的焖虾。”
　　邵羡川起身去摁床头边的灯开关，坐回去时，发现邵壹暮状态很不对。
　　“是不是不舒服？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你不要再骗我了！”邵壹暮突然就爆发了。
　　邵羡川捧起他的脸，问，“怎么了？”目光落在他脸上，发现他眼睛周围很肿，像是哭过，对他刚才那句话一时没做理会。
　　邵壹暮狠狠扯开她的手，一碰到她手心温热的肌肤，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天知道，他有多难过，多痛苦。
　　“把你的钱包拿给我。”
　　邵羡川看到他的眼泪，愣了下，伸手去摸钱包，“在外套里，先我下楼去吃饭，我让阿吉拿给你。你哪里不舒服和四姐说。”
　　“我不想吃，你先去拿来吧。”
　　邵羡川不明白地盯着他，问，“你要钱包做什么？今天怎么突然就先回家了，阿吉说你回家了就待在房间里没出去过，究竟怎么了？”
　　邵壹暮被她一连串的追问，逼得鼻头发酸，扯起被子捂住脸，呜呜的哭出声。
　　邵羡川看他这样，心疼得不得了，赶紧将人抱到怀里，哄道，“暮暮，你究竟怎么了，告诉四姐，哪里不舒服，还是受了什么委屈？”
　　邵壹暮摇头，一边哭一边抽气，是又伤又怒，难受到了极点。
　　“宝贝儿，别哭了，你要什么，四姐都给你，你别哭，好吗？”
　　“你都是骗人的！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喜欢的人是我爸！”
　　邵羡川的手顿时僵在那儿，“谁跟你说的这些？”
　　“你承认了是吗？我和我爸长得很像是吗？看到我这张脸你就会想起他是吗？你喜欢上了自己的家教老师，但你父亲发现了，他把他赶走了，但你对他还是恋恋不忘，每天放学都会去酒吧替他增加提成。可惜他死的早，你没能把人娶回家，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他儿子身上，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有预谋的，对吗？把我从常州接回来，把我养在身边，给我大房子住，给我蛋糕吃，陪我玩，对我好，都只是因为我是你喜欢的男人的儿子！”
　　“不是！”邵羡川几乎是立刻就否认了，邵壹暮怔怔地望着她，在看到她眼中浮现出的痛苦和内疚时，心狠狠地被揪了一下，不只是失望伤心，还有心疼。
　　“不是……暮暮，不是你想的那样。”
　　邵羡川站了起来，离开床边，邵壹暮以为她要走，心像跌进了寒冷的冰窖。
　　“……十六岁对一个人动心很正常吧，你爸爸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让人喜欢上他是件很容易的事。但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被宠坏了的妹妹，我那时很难过，少年人喜欢争强好胜，喜欢的东西就想尽办法都要得到。那天，在我房间，我故意刁难他讲题走神，他那么温柔，不跟我吵，不停地哄我，其实那些题我都会，我只是喜欢听他说话时的声音，所以我当时可耻地罚他学声优叫给我听，我没想到他会答应，真的叫了两声，但就刚好被进来送水果的下人听到，这事儿传到我爸耳朵中就变味儿了，我爸就趁这个机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送走了，他清楚我的心思，命令我不许去找他。但我打听到了他在酒吧上班，卖酒，每天放学我都会去，点最贵的酒，他躲我几次后就不躲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把我当作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的，我知道他的生活状况很糟糕，妻子好赌，但幸好死得早，留给他一个儿子，他不被你爷爷承认，想过独自带儿子生活，但他无意中查出自己患有癌症，还是晚期，他怕自己哪天就撒手人寰了，所以把儿子送回了老家常州，让你爷爷照顾你，这期间，他一天打五份工，活得不像个人，挣得钱通通寄回去，他说你要读小学，中学，还要考很好的大学，还有嫁妆……”
　　邵壹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这和宋念告诉他的根本不一样，他不知道他从未见过面的父亲竟然在病痛的折磨下每一分钟都是替他着想。
　　邵羡川转过身来，在床边蹲下，握住他不停颤抖的双手，“我跟你说过，你爸把爸他很爱你，非常爱你，是这个世上除了我之外最爱你的人了，暮暮……”
　　“哇……你骗人，我不信，我不相信！你对我好，说喜欢我，都是因为我爸爸，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不是真的。”
　　邵壹暮哭着靠到她怀里，一边哭一边发泄似的捶她肩头。
　　邵羡川抱紧他，“是真的，我喜欢你，你16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只是我一直以来都在回避这个问题，我不敢去承认，而且我大你这么多，你还那么小，以后的选择很多，所以我选择看不见。”
　　“……真的吗？我十六岁你就看上我了？我当时也不小了……”邵壹暮止住了哭声，闷闷的声音从她胸口传来。
　　邵羡川被他的用词弄得哭笑不得，却还是认真回答，“嗯。”
　　“你钱包里放的谁的照片？”
　　“这很重要吗？”
　　邵壹暮抬起头，看着她，重重地点了头。
　　“是不是看了后就不哭了，是不是相信我说的，我没有在骗你？”
　　“……嗯！”
　　邵壹暮摸了摸鼻子，带着鼻音明确应道。
　　“把脸洗洗，下楼吃饭，我让阿吉拿给你。”
　　邵羡川伸出手来抱他。
　　“好。”邵壹暮吸了吸鼻子，站起来，往她怀里去。
　　“看完了就解释下今天为什么会闹脾气。”
　　邵壹暮底气不足地看她一眼，“……嗯。”

　　楼下，阿吉看到两人下楼来，终于松了口气，赶紧把热好的饭菜端上桌来。
　　把人放在座椅上坐下，邵羡川替他剥虾，邵壹暮吃了一个后，提醒她，“钱包。”
　　邵羡川笑着摇头，点了点他鼻尖，让阿吉把她大衣里的钱夹子拿来。
　　“自己看吧。”
　　邵壹暮又吸了吸鼻子，坐端正后，看她两眼，才打开钱夹子，卡槽里几张信用卡，放照片的地方，一张彩色照片。
　　邵壹暮呆住了，捏着钱夹子，反复几次抬头看她，“你什么时候……你怎么……为什么……”
　　他说了好几句不完整的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先问什么。按宋念说的，这里应该放着他爸爸的照片。
　　“这是你过16岁生日时，在游艇上孟惟拍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邵壹暮张了张嘴，他当然记得！
　　生日当天，邵羡川把游艇拿给他办生日聚会，请了很多人来玩，邵羡川因为迟到了，被他要求要骑她脖子，邵羡川当时爽快的就答应了，于是就有了这张照片。他骑她脖子上，穿着清凉的泳衣，得意洋洋的笑着，那种笑是被满足后发自心底的笑，也是被宠坏了的笑。
　　邵壹暮突然就笑了，拿着钱夹子，指着放照片的位置，对她说，“我也放了这张照片。”
　　邵羡川这倒是愣了下，“真是我的好宝贝。”
　　“哪样这样夸人的！你不也应该很感动吗？”邵壹暮嘟起嘴，滑下了椅子，往她腿上坐。
　　误会过去，两人亲密而自然地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