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心计》食寂寞者

12、第 12 章

　　《撩心计》12

　　自从上回那份检讨书交了后，邵羡川就没怎么回朗竹公馆，就连学校音乐会他上台演奏都没有出现，陈秘书口风也紧，除了做好本职工作，从不跟他聊题外话。
　　于是，趁着周末大雪不用回邵家大院那天，邵壹暮把白谢宁几个叫来了家里。
　　一楼被五六个男生霸占着，嘈杂的电子游戏声和堆满了茶几的零食饮料让有心收拾的阿吉看不下眼，不得不躲回自己房间，把房门牢牢反锁上。
　　“你胆子真大！真不怕你四姐回来看到？”白谢宁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分出神问他。
　　“她？好长时间都没见到人影。”
　　庄简伸长了脑袋往他眼前凑，“你是不是挺怵你四姐的，小白也好怵他二姐，哈哈哈……”
　　白谢宁一个抱枕砸了过来，瞥了眼他那贱兮兮的笑，“要不要我好心提醒你，上上周的周六，不知道是谁，一看见我二姐就怂得躲我身后。”
　　一旁观战的丁柯也忍不住觉得好笑，当时他也在场。
　　庄简撇撇嘴，无话可说，起身去卫生间。
　　人刚走到门口，对着玄关处的大门就开了。
　　庄简神经一绷，条件反射地跑了回来，结结巴巴地张口，“……”
　　邵羡川身影已经进来了，放了钥匙在门口处的柜子上。
　　邵壹暮眼疾手快地把音响声音关了。
　　客厅里震天响的游戏背景声彻底消失。
　　白谢宁三个一致礼貌地随邵壹暮的称呼喊了四姐好。
　　“你们好。”
　　换了拖鞋进来，邵羡川看一眼他们这边，知就道是什么情况了，问，“今天没回那边去？”
　　“唔……没，下大雪了就……”，邵壹暮支支吾吾地回，双手背在身后，等着被骂。
　　邵羡川眼神落他身上，他一副神经绷紧的模样，都不敢接她的目光，一边脱衣服一边往楼上去，“阿吉呢，午饭吃过了没？”
　　“吃过……”，看这架势和语气，是没有要批评他的意思，邵壹暮赶紧过去接她脱下的大衣，捧着大衣和皮手套，跟着她上楼。
　　这机灵劲儿算是用对了，楼梯上邵羡川回头看他一眼，笑道，“你今天倒是勤快得很。”
　　“四姐工作一天辛苦的。”邵壹暮莫名其妙地接了一句。
　　客厅里白谢宁三个面面相觑。
　　把衣服挂起，转身一看，邵羡川已经在床上躺倒，身上白衬衣一半被扯出，一半还扎在皮带里，扯出的那部分显得有些皱巴巴的，黑色皮鞋鞋底也沾了些灰尘。
　　再看她一脸的倦容，额前的黑发也有些凌乱。
　　在他印象中，邵羡川从来都是光鲜亮丽衣着得体，而这幅狼狈样子真像是刚打仗了活着回来的幸存者。
　　不过，倒是比平常看上去要好接近些。
　　邵壹暮蹲下，替她脱了鞋袜，扯过被子给她盖上，邵羡川翻了个身，“让阿吉在我起来前做好饭。”
　　“噢，四姐，你身上衣服要不要换下？”
　　“四姐困得很……”
　　邵壹暮脚步放轻，走过去将窗帘拉上，然后下了楼。
　　白谢宁凑上来，“还继续吗？”
　　“声音小点儿，我四姐在楼上休息。”
　　“我看你四姐比我二姐好多了。”
　　庄简也直点头，忍不住说道，“你在你四姐面前好狗腿噢，跟小白一个样儿，哈哈哈，笑死我了。”一边说，一边学着刚才邵壹暮接衣服的模样。
　　“去你的！”邵壹暮在他身旁坐下，夺过他手里的零食往茶几上扔。
　　白谢宁往他俩中间坐，把人岔开，搂住邵壹暮，“咱俩别理他。”
　　庄简这头被嫌弃，丁柯那头被爆了头，脾气一来，“行不行了，不行就换人！”手中游戏柄立即就被白谢宁抢了过去。
　　“换我来，弱鸡。”
　　遭到三人一致嫌弃，庄简只好再次起身，去解决自己没解决的事情。
　　晚上八点，邵壹暮才看到自己四姐下楼来，换了一身家居服，神清气爽地指挥阿吉上饭菜。
　　阿吉手忙脚乱地跑回厨房第N次的热饭菜。
　　邵壹暮也走到餐桌前坐下。
　　“你去哪儿了？”
　　“帮朋友处理点儿事情，他家里亲人生病了。”
　　邵羡川洗了手在他对面坐下，抬头又催阿吉快点儿。
　　“你在医院守夜了？”
　　邵羡川点头。
　　“朋友是男的女的？”
　　邵羡川看他半晌，“你问这么多干嘛？去帮我煮杯咖啡。”
　　“不去！”
　　“刚被我夸你勤快，这会儿就打脸。”
　　阿吉终于把菜端上桌来，隔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邵壹暮滑下了凳子，往吧台那边去。
　　邵羡川回头看他一眼，他正垫着脚打开头顶的柜子，“拿最上面那层的。”
　　垫脚够了半天，也拿不到上面的玻璃罐，只差那么一点儿，邵壹暮气呼呼地转过身子，心里骂这该死的装修。
　　阿吉立即搬了一个矮凳过去。
　　“来，少爷，踩着这个上去。”
　　这个举动气得邵壹暮直跳脚，愤恨地指着他，气得都找不到好词儿骂他了。
　　餐桌这边的邵羡川也忍不住笑出声。
　　阿吉摸摸脑袋，不知道自己又哪儿惹少爷不高兴了。
　　“你踩上去拿！”被伤了自尊的邵壹暮气愤地命令道。
　　邵羡川这才放下碗筷过来，“阿吉也是好心，你让他踩上去拿不是难为他吗”。
　　“老板我可以的。”阿吉为了证明自己可以，一脚踩了上去。
　　但邵羡川伸手就先于他拿下了，递给了一旁脸色黑黑的邵壹暮，顺道揉了揉他炸毛的头发。
　　邵壹暮的脾气被抚平了，轻哼了声，却还收腹挺胸，居高临下地看了眼阿吉才肯算消气。
　　邵羡川笑了笑回到餐桌坐下。
　　而这位来自马来西亚地矮胖男人完全没反应过来什么，委屈地抱着矮凳回了厨房。
　　吃完饭邵羡川打开电视，在沙发坐下，邵壹暮端着杯煮好的咖啡过来。
　　“听说你最近几次考试都考得很好？”
　　邵壹暮挨着她，在沙发扶手上坐下，“谁说的？”
　　“陈数。”喝了口咖啡，邵羡川问他，“想要什么，四姐给你买。”
　　邵壹暮撇撇嘴，“你给我那么多卡，谁还要你买！没意思。”
　　邵羡川好笑道，“听你这口气，还挺嫌弃，那你说说你……有什么愿望，四姐帮你实现。”
　　“你都能帮我实现？”
　　“你说吧。”
　　邵壹暮歪着脑袋开始想，蹭了蹭她的臂膀，嘟囔，“我哪能很快的就想到啊……”搭着邵羡川的肩，悬挂在沙发扶手的腿换到了里边，顺势就滑下了扶手，单人沙发里刚好能再塞下一个他。
　　邵羡川笑，“那你慢慢想。”
　　邵壹暮却不想再想什么礼物什么愿望，只想静静地和她坐着，没有姐弟，没有邵家人，只有她和他。
　　“想不想出国去读？”邵羡川却突然在这个时候问他。
　　邵壹暮抬头看向她，不明白道，“为什么？”
　　“很久之前就想问你的。暮暮，你很聪明”，邵羡川摸摸他的头，调整了一下坐姿，好让两人能面对面，“国内的教育其实不适合你，它限制人的思维模式和创新能力。去国外可以培养你这方面的能力，你那么聪明我希望你以后能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做出很好的成绩。”
　　“……你想我去哪儿？”过了好久，邵壹暮才开口问，声音干干的。
　　“我看过你各科的成绩，你的选择性很大，学医，研究天体物理，读金融管理，或者学表演，诸如很多，看你对什么感兴趣，你想读什么专业，四姐都可以帮你联系学校。”
　　邵壹暮终于垂下了头，低头看着地面，“真的要我去国外读吗？”
　　邵羡川沉默半晌，不忍看他低落的样子，“你不想去，国内的也很好，明昱各领域的专业在国内都是顶尖的，四姐当初上的就是它，我带你去学校看过，你当时不是很喜欢吗？”
　　“我想读工商管理。”
　　邵羡川挑挑眉，“那很好啊，毕业后来四姐公司帮忙，明昱大学工商管理全球排名第十五，以你的分数是没问题的。”
　　邵壹暮却摇头，“我要去国外读……”
　　邵羡川将他搂近了，压低了头问，“怎么又改主意了？你要是去外面读，四姐可是会很舍不得的。”
　　邵壹暮皱了皱鼻子，“你才不会呢，你每天都见不到人影，学校音乐会你都没来。”
　　说到这儿，他莫名觉得委屈，鼻头酸酸的，将身子往另一边侧了侧，脸躲着她。
　　邵羡川看着他这幅别扭委屈的模样，蓦然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