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字已成灰》月影冰魂落花残

8、第六章

　　我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过得，浑浑噩噩的，耳边一直回想着小极说的话：你爱上他了，哥哥。你爱上水户洋平了，哥哥！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爱上了一个同为男人的人。不要说父亲那关过不去，就连我自己现在都不能接受。洋平，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
　　现在的我简直是生活在地狱中一样备受煎熬：一方面，我为自己喜欢上一个与自己性别相同的人苦恼；另一方面，又因为见不到洋平烦燥。而这种情绪对我的直接影响就是：我与美纯子约会时心不在焉，频频出错。心细如美纯子，对我这种魂不守舍的样子显得很担忧。
　　“仙道君，你最近不舒服吗？”
　　“啊？哦，没有啊，我挺好的。”
　　“那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心神不定的？是不是全国大赛的事情给你带来的压力太大了？”
　　“也许吧。美纯子，我的确感觉有些不太好，想早点回去休息，我现在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样我就先走了，真是抱歉呢。”
　　“没关系的，仙道君，身体要紧呢。”美惠子对我理解地一笑。
　　“对了，仙道君。”就在我发动车的一刹那美纯子突然对我说，“凡事都不要勉强自己，如果不想做就不要去做，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尤其是感情的事情，不是别人想怎么样你就要怎么做的。仙道君，放开一切，去做你自己吧。我先走了。”
　　看着美纯子的背影，我愣愣地发呆，她……看出什么来了吗？放开一切，去做我自己？美纯子，你知不知道，我……不爱你的。如果不是父亲的命令，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你又怎么能和我在一起呢？美纯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鼓励我，只会让你失去我啊。
　　“哥哥，你怎么了？从一回来就呆呆地。”
　　“小极，美纯子今天要我放开一切去做自己，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事情，要我自己作主。”
　　“哇，没想到这个美纯子还挺好的，我还以为她就只是一个骄傲自大只顾自己的人呢。”
　　“小极，不要这样说美纯子，其实她还是很善良的。”
　　“算了，不说她了。说说水户洋平吧，你到底怎么样啊？”
　　“小极，他……是个和我一样的男人。”
　　“这又怎么样？同性恋又不犯法。再说了，你首先爱上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性别，你管他是男还是女呢。”
　　“可是，同性恋在日本还——”
　　“在美国已经被承认了！”
　　“父亲和母亲若是知道了——”
　　“他们我来搞定！”
　　“木村——”
　　“他是你的保镖！不是你的牢头！”
　　“可——”
　　“你究竟爱不爱他？要是不爱他，趁早和我一起回东京。当年要不是田冈提供了朽拓那条政府线他们才不会答应让你来呢，但是现在朽拓已经倒台了，爸爸他们巴不得你早点回去呢。”
　　“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因为这里有洋平。”我看着妹妹，突然发现我不能骗自己，“是的，我爱他，我爱水户洋平，我爱这个和我一样性别的男人。”
　　小极听到我的话，欣然一笑：“这就对了，爸爸那边我帮你搞定。哥哥，请你就像美纯子说的那样吧，放开一切，去做你自己！”
　　“小极，谢谢你，谢谢你。”是的，我想我不再苦恼这个问题了，我爱洋平，毫无疑问，决不能没有他，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不能像美纯子说的那样放开一切去做我自己呢？我，可以的。何况，还有小极的支持呢。
　　“少爷！”木村碰的一声打开我的房门，“你，究竟在干什么！这几天你根本就没有好好地陪田中小姐！今天，你更是离谱地要她一个人回去了！你，究竟想怎么样？”
　　“放肆！”小极站了起来，“木村，你这是在和谁说话？你还有个下人的样子吗？”
　　“对不起，小姐，请您不要插手这里的事情。老爷吩咐，要我看好少爷。我决不容许少爷有任何差错！少爷，你，去那个房间里面给我反省！”
　　“啪”的一声，气急的小极用力地狠狠地甩了木村一巴掌，“我叫你顶嘴，爸爸是让你来好好看护哥哥的，不是让你来指使他的！他是仙道家的少爷！不是你木村的囚犯！而你，木村，只是仙道家的一条狗而已！”
　　木村的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而越说越愤怒的小极已经不是打木村嘴巴那么简单了。小极是空手道蓝带，如果我再不制止，恐怕木村就不是嘴角出血了。凭心而论，其实，无论木村对我作了什么，我从来都不恨他，他也只是执行父亲的吩咐罢了。更何况，木村并无坏心，只是忠于父亲，在他看来，只要是父亲说的就是圣旨，任何人都必须要听从，不然就是辜负父亲，仅此而已。
　　“小极，不要在打了，”我拦住已经处于爆发边缘的小极，“木村，请你先出去吧。对不起，我爱的是水户洋平，不是美纯子，不能耽误了她。我知道我辜负了父亲的期望，但是，木村，请你让我做一次我自己吧。”
　　“少爷。”不知道是因为小极的愤怒还是我的恳求，总之，木村似乎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了，“只要三小姐能把老爷说服，木村决不阻拦。”
　　“小极，你不要这样，这不是木村的错。”
　　“哥哥！算了，不和你争了。总之，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经过这件事情，我更加确定了对水户洋平的爱。自从那天小极对木村发火后，木村再也没“关心”过我干了些什么。而我，也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去湘北篮球馆，去和流川、樱木一对一，因为，这个时刻总用洋平的出现。说起和流川、樱木一对一还颇有一段插曲，本来是我和樱木一对一，但是流川非要留下来和我一对一，樱木又总是想和流川一较高下，而三个人又谁都不肯走，就这样，成了我们三个人的“一对一”。
　　再次见到美纯子时，我有些尴尬。毕竟，我已经决定不再耽误她了，却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才能不伤害她。
　　“仙道君，我们分手吧。”
　　！？
　　“仙道君，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并不喜欢我。只是，我单纯的以为时间久了，你会爱上我的。可惜……你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所爱的人，在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了。既然你不爱我，我想，我们也没有勉强在一起的必要。不然，我们都会不幸福的。我知道你之所以和我交往全是伯父的意思，现在，是我提出分手的，想必伯父也不能去怪你什么。还是那句话，仙道君，放开一切，去做你自己吧。”
　　“美纯子……”我看着美纯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我不是心里有了人……”
　　“那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呵呵，你妹妹说过的。顺便说一句，你有一个好妹妹。”
　　“小极来找过你？”
　　“是的，她没和你说过吗？事实上，我们两个人已经联手通过电话说服你的父母同意你和水户洋平的事情了。仙道君，既然爱，就应该去表白才对，不然别人怎么知道你爱他呢？我先走了，再见，仙道君。”深深一躬之后，美纯子走了。
　　美纯子……你是个好女孩，是我仙道彰没福气娶你，日后你一定嫁一个比我好一万倍的人的，祝福你了，美纯子。
　　看着远去的美纯子，想到她刚才说的话，爱，就该去表白。是的，表白！事不宜迟，就今天！
　　决定后，我急忙回家换了套衣服，然后又到了湘北，现在还不是篮球队训练的时间，然而，我知道去哪里找洋平。是的，他果然在这里。
　　毫不犹豫地走到他的面前，将尚闭眼休息的他从地上拉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郑重地对他说：“水户洋平，我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就爱上了你！我，仙道彰，爱你，水户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