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20岁了！》片素儿

8、对不起，我来晚了

　　“咳咳----”勍江灿躺在床上咳嗽了一阵，慢慢的睁开眼睛。
　　“哦，爸爸，他醒了！”小女孩瞪着圆圆的眼珠子望着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
　　一个身体消瘦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好像是小女孩刚才口中叫的爸爸，“你醒了！”
　　勍江灿支撑着全身酸软的身子，他的嘴唇很干燥，说起话来声音都有些干涩，“我怎么会在这里？”
　　“叔叔你已经睡了很久了，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小女孩皱着眉头望着那个喜欢睡懒觉的叔叔，“太阳公公可不喜欢睡懒觉的孩子呢？爸爸每天都叫我要早点起床锻炼，这样身体才会健康，才不会想叔叔一样躺在床上睡那么久，爸爸说叔叔生病了！”小女孩的天真反而逗笑了那个榆木脑袋不喜欢笑却喜欢摆酷的臭叔叔。
　　男人端来一杯水递到他的手中，“喝点水吧！”
　　勍江灿拿起被子一口气喝光了整杯水，喝完后还喘着气说，“能再给我倒一杯水么？”
　　小女孩兴奋的接过叔叔手中的杯中，俏皮的说到，“我去倒，我去倒，让我去！”
　　“好吧，要小心一点哦，不要烫伤了手！”男人叮嘱着女儿，一副不太放心的样子，见勍江灿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这孩子她一出生她妈就离开了，我一个人带，难免是不太放心。”
　　“那您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这孩子生性就乖巧，也没让我为她操多少心！也不算很辛苦！”说这话时确实能体会到男人很欣慰，那个女孩是他继续生活的唯一希望吧！
　　这个时候女孩咚咚的跑了进来，手上端着那杯跟爸爸争着要去替叔叔倒的水，女孩看起来水灵灵的特别讨人喜欢，甜甜的对勍江灿笑着，“叔叔，喝水吧！爸爸说生病的人就应该多喝水！”
　　“叔叔谢谢你咯，真是个乖孩子啊！”他轻轻的抚摸着孩子的头，他没发现原来其实还是很喜欢孩子的，不知道心里为什么会蹦出孩子的想法，他自己也感到很奇怪，这个时候男人支开了女儿叫她出去玩耍，爸爸要和叔叔说事情，女孩也乖巧的出去了，真懂事啊！
　　男人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不过也挺让人担忧的，你一睡就是4天，医生说是因为你本来就因为过敏在发烧然后又喝了太多酒，还有就是因为受了刺激打击太重所以才会昏睡这么久，还好你醒了，不然的话我准备将您送到市里的大医院去治疗了！”
　　“真是太感谢您了，给您添麻烦了！你说我已经昏睡了五天了？”他似乎显得有些紧张，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是啊，今天是第五天了，所以说你要是再不醒的话我就把你送进市医院了，还好你及时醒过来了，呵呵！”男人觉得很庆幸，脸上确实是因为他醒过来而感到高兴才露出笑容的，虽然男人的家庭并不富裕，可是他却有着一颗善良的心，真不知道她妈妈为什么要放着这么好的男人而离开，哎！
　　勍江灿听到这个事实慌张的站起来起身准备走，可是身体还是显得有点削弱，差点倒在了地上，男人见着迅速将他扶起来；
　　“你干什么呀，刚醒就要下床，你现在还很虚弱啊？”
　　“不行，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执着的勍江灿仍是不死心的要站起来出去。
　　“什么来不及了呀，你现在要多休息才是啊！”看来这个男人就是太好心太老实了，所以他老婆才离开他，可是这也不是一种罪啊！也用不着对人家判死刑啊？哎，你说着世道！
　　“不行，我得去救云慧，云慧还在等我呢？我要马上找到他，你放开我让我去，让我去救她！”见勍江灿如此的悲伤，男人逐渐开始手软，原来是为了心爱的女人啊，他不禁想到如果当年要是他也想面前的这个男人一样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奋不顾身，她妈妈也不会离开他了，他慢慢的松开那双手，静静的坐在那根凳子上呆呆的回想着过去的一切。
　　那是个阳光晴朗的下午，一个男人焦急的走来走去，看她的额头上都急得冒出豆大的汗珠，这个简易的屋子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哇哇啼声，“哇哇—哇哇—哇哇—”
　　一个老女人走了出来，看起来应该是接生婆吧，她高兴的扯开嗓门喊着，“恭喜您了，恭喜您了，您当爸爸了，当爸爸了，是个以后长得肯定比杨贵妃还漂亮的女孩儿，哈哈----”
　　“真的么？真的么？是个女孩，我当爸爸了，我当爸爸了，呵呵，我当爸爸了，季蓝，你知道么，我当爸爸了，呵呵！”男人说完高兴的跑进产妇的房间，高呼着‘我当爸爸了，我当爸爸了你知道么？’废话来着，人家当然知道你当爸爸了，孩子是她生出来了，你是她老公，不是你当爸爸还是谁当爸爸，您是被高兴昏头了吧，呵呵！
　　男人兴冲冲的跑进屋子里去，走到虚弱的女人枕旁，他看着那个女人满脸的汗水，连衣服都被打湿了，她看起来是疲劳透了，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不过看见自己的老公进来了，为了跟他一起分享这个喜悦，她努力的睁开眼睛，他摸了摸妻子的那张困倦的脸，“季蓝，你辛苦了！”
　　“奎仁哥，我们终于有了我们的孩子了！”女人用她虚弱颤抖的声音说出那句让她兴奋的话。
　　“是啊，我们终于有了我们的孩子，这个孩子以后一定会健康快乐的成长的！”男人望着心爱的女人，向她许下这个承诺。
　　“你就好好休息吧，孩子有我照顾，睡吧！”
　　“嗯！”
　　两个月后
　　“季蓝啊，沁月怎么老是哭个不停啊，我都快招架不住了？”男人抱住手中不停哭闹的女儿，从今天早上起她就开始不停的哭闹，奶也喂了，难道是生病了么？
　　“还说要立志当一个好爸爸呢，见女儿哭就招架不住了啊，奎仁哥难道是个说话不算话的爸爸！”她调皮的戏弄着他，季蓝走过来抱起孩子，哄了又哄，可是沁月还是一个劲儿不停的哭。
　　“才不是呢？我可是一个称职的好爸爸，沁月是不是生病了呀，要不干嘛一个劲儿的哭啊？”这下可把沁月妈妈吓坏了。
　　“奎仁哥，还是去趟医院吧，听你这么说我不放心？”
　　“嗯，走吧！”刚走到门口只见一群壮汉闯了进来。
　　“姜奎仁，带着妻子女儿要去哪儿呀，不会是准备逃了吧？”壮汉中的一个头儿开口说道。
　　“我女儿生病了，我们正要带他去医院呢？”姜奎仁抱着身边的妻子说道。
　　“哟？带女儿生病有钱，一叫你还钱你就哭穷，是怎么呀？看不起我们啊----”那男人凶狠的敲打着棍棒，一棒下去就把姜奎仁给女儿做的摇篮给打坏了，可是站在一旁的姜奎仁却毫无办法，那可是他花了两个晚上才为女儿做好的，如今又被这群无赖给都打坏了。
　　“不是，不是，大哥，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我老婆刚生完孩子，现在家里都很需要我，我过几天就出去找工作，到时候一定还你钱。”姜奎仁低声下气的跟那个男人求饶，可是放高利贷的可不是一般人，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过几天，你让哥几个这几天去喝西北风啊！啊！给我砸！”说完这群人就跑进屋里开始疯狂的砸起来。
　　“求求你了大哥，再宽限几天，我一定会还钱的，求求你不要再砸了，求求你高台贵手，求求你啊！”姜奎仁几乎是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了，可是男人们丝毫没有软手，继续使劲的砸。
　　这个时候季蓝也跟着跪在了地上，抓这那个男人的衣服求他说，“求求你了，大哥，求求你不要再砸了，你就看在我刚出世的孩子的面上，我孩子现在生病了，真的很需要钱，你就再宽限我们几天吧！求求你，求求你了---”男人看到季蓝后突然停下了手。
　　“你们之前说过，如果没有到时还钱就拿这个房子作抵押！”男人停下手来说了一句话。
　　两个人听到后更加的紧张不已，季蓝哭得更加的伤心了，她死死的抓住男人的衣服，用力的求他，“求求你千万不要拿走我们的房子，如果你拿走了我们就真的没地方住了，求求你不要拿走我们的房子，呜呜-----”
　　“是啊，大哥，只要你不拿走房子，你叫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的，就算让我去死，我都愿意！”姜奎仁坚定的说着，为了保全这个家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奎仁哥---”季蓝听到姜奎仁说出这样的话哭得更加的厉害，转过身紧紧的抱住他。
　　“哎哟哦！说那样的话显得不是太我冷血了，你大哥我还是很通人情的，嘿嘿-嘿嘿—”男人的笑声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谢谢-”姜奎仁激动得连忙磕头，还是先不要这么乐观，他让你做的事情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吧？
　　“我让你做的事情肯定没有让你去死那么痛苦的，而且还可以让你们一家一次性把债还清！”男人嘴里刁起一根香烟，旁边的随从很恭敬的走过来用打火机给他点上，烟雾绕着鼻梁寻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散去。
　　“这么漂亮的一个老婆放在家里多可惜了呀？”
　　话音还没落稳，姜奎人就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肯，“不可以，绝对做不到！”说完将怀中的妻子抱得更紧。
　　“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就说做不到，刚才是谁说着不管叫他做什么事情都可以，难道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么？”凶恶的眼神逼向姜奎仁，可是却一点也没有受到屈服。
　　“既然这样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来呀，给我带回去！”话音一落，旁边的人就开始动手了。
　　“放开她，听见没有快放开他，你们这群无赖！”姜奎仁拼命的拽住季蓝，决不能让他们把季蓝带走。
　　“啊---放手---求你们了----”季蓝死死的拉住姜奎仁，那群人却使劲的把她的手掰开，就算她拽得太用力也终究不过是个女人，男人因为属下们的动作缓慢了些，连抓个女人都抓不住，于是愤怒的吼道；
　　“没吃饭啊，给我打。”他的指头指向姜奎仁。
　　一群人转身开始向姜奎仁一阵猛打，孩子哭得更厉害了，他把孩子紧紧的裹在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替他做掩护，“求求你们别伤害了孩子，啊---”过激的殴打让他疼痛不已，但是那群人丝毫也没有停下来换气。
　　“啊-----”
　　被拉在一旁的季蓝崩溃了，看见自己的丈夫被大头头破血流，奄奄一息，恐惧窜满了她的整个意思，为了保护她的丈夫和孩子，她只能这么做。
　　“求求你们—别—在—打他了—放过—我的-孩子吧—求求你了，呜呜---我答应你—我跟你们走---我跟你们走—唔唔-----”望着那个躺在地上全身是血，变得血肉模糊的丈夫，还有那个哭得声音已经变得沙哑的女儿，季蓝痛苦欲绝的说到，“我走，我跟你们走，唔唔-----”
　　男人抬起季蓝的脸，似乎显得很无奈的样子，“早这样的话，你男人也不会被打个半死了，走！”说完就拉着季蓝往屋外走去。
　　“奎仁哥----奎仁哥---对不起---对不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一定做个好爸爸啊------”望着被带走的季蓝，躺在血泊中的姜奎仁毫无办法，他呻吟着，想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去阻止那群人，去拉住季蓝，“季蓝，季蓝，不要走，等---等---我！”最后，那样的声音终于消去，鲜红的血终于将他的声音掩盖，只听到那个可怜的凄惨的哭声，“哇哇---哇哇—哇哇-------”
　　“当年我跟两个朋友做生意，因为没有钱，所以借了高利贷，可是没过多久，我们的公司就变得惨淡经营，生意做不下去了，朋友也因为贪污了一笔钱被抓去坐了牢，另一个裹着公司最后的三千块也逃跑，剩下我一个人，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季蓝，是她鼓励了我让我从新找回了勇气，她告诉我叫我不要灰心，她会跟我一起去还借高利贷的那笔钱，后来我们开了一家面铺，生意还算红火，借高利贷的人看着我们每天的生意这么好，就以为我们一定赚了不少钱，所以就追着来找我们讨债，我们没有办法拿出那么多钱，他们就砸我们的铺子，久而久之弄得我们生意都没办法做，这个时候季蓝又怀孕了，所以，我就决定铺子先关一段时间等季蓝生完了孩子再营业，可是，那群人始终不甘心，最后还是跑到家里面来闹，当时季蓝生下沁月已经两个月了，那天沁月哭得特别厉害，现在想想终于明白当时她为什么会哭得那么厉害了，孩子也知道她即将失去妈妈了。”说道这里男人的泪水不自觉的留了出来，话语哽咽了。
　　“她为什么即将失去妈妈呢？”勍江灿冷静下来听他讲。
　　“那群人叫我马上还钱，可是我哪有那么多的钱拿得出手，后来他们就砸我的家，说是要把房子抵押给他们，我说什么也不肯，没想到那个混账早就盯上了季蓝，说如果不抵押房子也行，叫我拿季蓝去抵那笔帐，他们简直是一群强盗！”男人显得特别的激动，看到他的手紧紧的拽起了拳头，铁铮铮的望着门口，似乎5年前的那一幕又重新上演，“他们简直比强盗还强盗，我死死的抓住季蓝不放，他们就用抢的，最后把我打个半死，季蓝为了救我和孩子，就在无奈下答应了那帮人，跟他们走，都怪我，要是我再坚持一下，我在拼命一点，季蓝也不会被他们带走了，季蓝，呜呜-----”男人被5年前的悲伤彻底击垮了，防备了五年，终于再一次决堤，为了给女儿树立起一个坚强不催的好爸爸形象，这五年他没有流过一滴泪，就算再怎么想季蓝看见女儿也把眼泪吞了下去，可是，这一刻，唤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所以哀痛和绝望，哭声可能是他卸掉对季蓝的内疚和自责的最佳武器吧！
　　“大哥，其实这并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相信沁月妈妈也不会怪你的！”勍江灿拍打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说。
　　“这一切都怪我，是我没用，赚不到钱，还不了债！都怪我，都怪我啊-----”男人自责将自己的头埋在双肘里，他很自责，很内疚，因为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后悔了五年，痛楚也包围了他五年。
　　“这并不关你的事，相信嫂子他也是知道你尽力了，你一直在为这个家打拼，希望可以早点还清这笔债，让一家过上幸福的生活，相信嫂子也是知道这一切的。”
　　“可是—可是---”
　　“大哥，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嫂子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也不愿意让你活在五年前的内疚和自责中，她当年会这么做也是希望这个家，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你们的女儿，希望你可以振作起来，为了她，就算今后有再多的困难你也可以去克服！”勍江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之前裴云慧哭的时候不说是自己不会安慰人么？还说看见别人哭自己就会发疯，我看男人与男人之间确实说不清楚，只有男人才知道男人心里的想法，况且，爱情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啊！
　　“真的，她真的是这么希望的么？”男人开始清醒过来。
　　勍江灿坚定的点头。
　　就这样，勍江灿在拜别姜奎仁后就离开了那个小镇，重新回到了市里，在路上他认真的回想姜奎仁的话，“兄弟，如果爱一个人，就要愿意为她牺牲一切，也要愿意为她接受一切，爱情是就像是一把双人桨，光靠一个人，船是不可能前进的，只有靠两个人的力量同心协力，最终才能滑向幸福彼岸。”
　　有一艘爱情船每一个人都想踏上它渡海，因为能渡过去的人就可以找到幸福，有的人可能永远没有机会登上那艘船，有人可能刚踏上船的踏板就被海浪拍打掉入了海中，有人可能在渡船的途中因为受不了大海的诱惑被大浪卷走，可是才发现海底的世界也很危险，放弃了自己一直坚守好不容易拥有的东西，因为抵制不住诱惑，所以终究被诱惑吃掉，但是也有人渡过了大海，到了海岸，把爱情比喻成一场浪漫华丽的冒险，只有敢冒险的人，只有懂得坚持的人，才可以找到幸福，才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