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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乌龙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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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循洋休养了一气,贞敬处处照顾,请了最好的大夫,用了最好的药物,但无奈还是留下了病根,心脉受损,不是简单养好身体的事儿,医师嘱咐我不可再大喜大悲,否则有性命之忧。
对此我心中有数,我从母学医十余年,自己的身体还是明白的,没什么大事儿,还是有机会好转的,便没放在心上。
到是贞敬她们,因我先前说是死了夫婿,以为我伤心太过的缘故,对我很不放心,常常来开导我!
我哭笑不得,又不能解释,越描越黑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如此过了一月,我渐渐开始在内院走动,贞敬见我时常开怀,才放下心来!
我偶然陪着贞敬处理事物,她发现我对处理琐事很有一手,便时常叫我帮忙,与我相商,慢慢竟越发离不开我。
事物很小,有些也很平常,并不接触军中机密。可是我已然从中发现循洋水营中的一些疏漏之处,有心告诉贞敬,但转念又怕她怀疑,只好时而婉转提点。
如云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杨大将军至今未发现枕边换了人,只是如云一时不能怀上,心焦的很,常常和贞敬来与我相商,只是我却没有让人一次就怀孕的主意,只好劝她们耐心等待。她二人也是无奈,消磨一阵也回了去。
我因见天气很好,便要如燕,搬了椅子坐在房门前晒太阳,晒来晒去,不知不觉竟然睡了,待醒来已在床上,天色已经黑了,想来是如燕将我搬进房来的.屋子里昏暗暗的,没有点灯,如燕也不在。
我想起身喝水,一动才知道,浑身酸痛,看来是那一觉又着了风,旧病复发了。但我实在口渴,便尽力挣扎起来,摸向桌子,眼看就要碰到茶杯,却又拌到椅子,竟生生将头撞到桌角。两眼一翻,竟然昏了过去。
这一昏就又是好多天,待我醒来,就见贞敬满面憔悴的守着我,似乎几天没有休息了。我身子本来实在难受,但看见贞敬焦急的样子,不忍让她难过,便微微冲她一笑,不想她竟流了泪下来。
我实在不知道这一病一撞竟然惹出事来,苦了许多人,若我知道前因后果,至少此时不会对贞敬笑,不笑,或许日后她也少些苦,可惜我此时全然不知。
贞敬勉强擦干眼泪,急忙吩咐请大夫,我轻轻的说:“好姐姐,我没事!”
贞敬听了我的话,紧紧的抓住我的手哽咽道:“好妹妹,都怪姐姐,都怪姐姐没有照顾好你。。”最后竟是语不成音。
我身体太疲惫,头又昏的厉害,想来那一撞怕是脑震荡了,竟又睡了过去,时睡时醒间,不断提醒自己,这回病好,千万抓紧时间调理身体,这卧床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只是这一病,竟然生生的拖了三个月。
当我有精神给自己把脉开药时,竟得了一个晴天霹雳,我发现我竟然怀孕了。我又仔细的把了一遍脉,没错,而且已经三个月了。我忽然想起了三个月前醒来时贞敬说的话,看来是在我昏迷时发生了什么。
我稳了稳心神,请了贞敬过来,询问她我是否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毕竟我前世今生加起来也算活了五十多年,对很多事情已经不似曾经年幼时那般执着。在我的想法里无非就是我被谁乘人之危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了不起就杀了那罪魁祸首。可是,当贞敬说出事情真相的时候,我才明白,我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原来罪魁祸首竟然就是我自己。
话还得从循洋水营说起,循洋水营不同于其他大营,它是三国灭楚后陈晋两国的新边界,以洋水为界,两国水寨都是新建的。杨大将军治军严禁,贞敬夫人是贤内助,是已二人都未将精力放在内院的优美舒适上,整个内宅也是军营建制,房屋格局都十分相似,这本来也没什么事,偏偏因为李代桃礓的生子之计一时没有效果,贞敬如云二人心急,便将那移情连连用在了杨大将军身上,那移情毕竟是迷幻之药,杨大将军误走乌龙,进错了园子,因我生病撞伤,如燕奉命熬药不在园中,杨大将军错将我当了贞敬,待贞敬等人发现,事已晚了,生米已成熟饭。
贞敬将事情讲述完毕,手中的一方帕子已快被绞碎,她心中的忐忑我是明白的,只是事情虽然乌龙却牵扯复杂,不象我原来想象那般简单,一时之间我竟然也没什么解决之道,我二人只得相对无言静坐。
这一坐就到了掌灯时分,贞敬小心的起身点了油灯,一点灯光照亮了昏暗,将我和贞敬的影子拉的老长。
贞敬又看着油灯良久,最后似下定决心般走道我面前,道:“妹妹,我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可事情已经至此,不如,不如,你随了将军吧,我们绝不会委屈了你,我愿将正室的位置给你,只盼你,只盼你…给杨家留下这一脉香火,姐姐,求你了”说罢,贞敬直挺挺的跪在了我面前。
我看着眼前跪着的贞敬,心中微微泛苦,竟兴不起一丝扶她的意思,任她跪了许久,最后道:“姐姐起来吧,姐姐向来是知道我的,我是断然不会随将军的,现在我心绪烦乱,还要仔细想想,姐姐先回去吧!”
贞敬无奈,只得起身离开,先吩咐如燕好生照顾我,想了一下又叫如云留下一同伺候,不可离开,我知道她是怕我想不开。
贞敬走后,我便躺在床上,思量究竟该如何解决这件乌龙案。我虽与杨大将军至今未曾见面,但管中窥豹也略知一二。不因无子而纳妾勉强可称个‘痴’,循洋水营的经营亦勉强可称为‘慎’,但二者相叠就只能说个‘执’字了。此番事故,虽不知这位杨大将军做何感想打算,但既然是‘执’,还是避开,不要牵扯的好。
心中打定主意,又胡思乱想了一阵,便渐入梦乡。
眼前本是一片漆黑,似乎有高楼矮房错落相接,只是天色还未放亮,看不出是那儿,我正着急间,远远有一家亮起一片柔和的灯光,我不由自主的被吸到窗前,见窗内两位老者共护一盏油灯,那油灯微弱,还没有绿豆大小,似乎下一刻就要灭掉,两位老者却紧紧看住,殷勤维护那,终是不叫那油灯熄灭,忽然那灯影一摇,我竟被吸入灯芯之中,抬头仰望,二位老人竟然是生身父母,我心中急忙呼喊父母,他二人却对我视而不见。我忽然明悟,原来此身已不是从前,我转世之后一晃经年,两世相隔又一十八年,而今,我与前世父母不过鬼魂而已,要想相见,惟有梦中,想到此处,顿时叫我泪如雨下,心口骤然一痛,我大叫了一声从梦中醒来。
睁开眼睛,如云正抓了我的手脚不断揉搓,见我醒来急问道:“娘子做了噩梦,现下可好些?”我心神还在回味梦中,一时也未回话,只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如云见了,急叫如燕去请贞敬,被我止住了。我心情不好,不愿连累其他人。
躺在床上好容易收回心神,却辗转反侧,再也不能入睡,无奈起身,叫如云拿书来给我看,如云见我神色不好,也不敢劝,又怕我伤了眼睛,便在床前加了一盏油灯。我见了那灯,又回味起梦中,便也不看书了,只望着油灯定定发呆。
也不知道多久,耳边似传来隐隐的抽泣声,转头一看,竟是如云在哭,她双眼已经红肿,想来是哭了很久,此时见我回了神,便扑到我怀中,悲声道:“如云知道娘子孑然一身,得此遭遇心里难过,难免向那坏处寻思,可是事已发生,娘子就当是前世的缘要今世来还,放宽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