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彼时爱未尽》﹎女女﹎

8、第二节：假如.彼时我遵守了约定

　　寂寞的深秋，阴雨连绵，淅淅沥沥的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宽阔无垠的世界里，轻弹着每一个人心底的最软处。
　　路边枯枝上，略挂零星的几片黄叶，纷落的黄叶，疏疏落落的躺在泥泞的小路上，没有丝毫生气。
　　“啪”
　　一个脆亮的响声，划破了这阴抑的天空，留下长长的尾音。
　　“你就这么狠心吗？非要害死你姐姐是不是？”
　　妇人气得嘴角不停的抽搐，双肩抖动着，悬在半空的手掌传来，隐隐疼痛的灼热感，眼睛憎恶的看向，低头跪在地上的女孩。
　　这就是自己养了十几年的白眼狼，不故姐妹之情，不故自己的养育之恩，一心只想着自己，怎么会养了这么一个不孝女，跟她的死妈一个样。
　　女孩无助的盯着地面，粉嫩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心底袭来疼痛的感觉。
　　这么长时间她始终不懂，为什么自己什么也没做，就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受伤害。
　　这个眼前爱她的……爱她的，妈妈。
　　那个，虽然讨厌自己，却令自己喜欢想讨好的姐姐。
　　“死孩子，你哑巴啦。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吗？你看看，你把你大姐害什么样子了。难道你大姐，还没那个男孩来得重要？”
　　憎恶的眼神，随之向言歆投来，那种眼神一直是言歆内心的恐惧，她害怕，她害怕会被再次抛弃：
　　“让给你大姐，有那么困难吗？还是说你跟你那个死妈，一个样，都是抢别人东西的骚货。”
　　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扭掐着，言歆瘦小的身体上，留下了点点滴滴的於痕。
　　她心想：自己是不会死，可是为什么要让呢？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东西，被别人抢了反而却……
　　却被这样的污蔑，终究这是亲母所欠的，要由自己来还。
　　可是还到什么时候呢？一年？两年？还是说一辈子，包括自己的幸福？
　　如果自己的幸福都让出去了，那么自己还剩下什么，可怜的悲悯，还是说别人同情的眼神。
　　我不要，我不要那样！
　　言歆想反驳，可姐姐那晚的衣衫不整，瘫坐在冰凉的地上，静静流淌的泪脸；和小维冲着自己微笑的脸庞，不停的在脑中交替着。
　　心底的黑洞，在慢慢的扩散，跳动的心像撕裂般一样疼痛。
　　她忽的低下了头，心扑扑的跳着，不再敢去看妈妈的眼睛。
　　怎么办？真的要让给大姐吗？如果不让，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妈妈会生气；无辜的姐姐会伤心。
　　可是跟他的约定呢？也要因此而放弃吗？他离开医院后，说过一年后，会回来带自己走，可是……
　　她抬起小脑袋瓜，望着怔在那里怒气难平的母亲，心里百感交集着。
　　是让，还是不让？真的要让吗？
　　她把头扭向门口，看着雨水不停地冲刷着，自家破旧不堪的门窗，咬紧了下唇，小小的拳头在身侧握紧，眼里迷蒙着一层水雾。
　　一年了，他不一定，还会记得自己长成什么样子？
　　更何况，自己和姐姐是同父异母的双生儿。长相无异，如果不是颈项间的一颗星点红痣。
　　根本看不出，自己与姐姐之间有什么区别，就连妈妈有的时候也会弄错她们姐俩，更何况分别一年多的他呢。
　　她的声音里，有着些许沙哑：
　　“妈妈，如果我让，你是不是就不会嫌弃我？如果那样的话，我让。”
　　心在滴血，渲染了所有，更让心底变得黑暗，痛啊。

　　一年后的深秋，维应约了，分秒不差。
　　一辆黑色宾士载走了大姐，留下了自己。
　　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偷偷的躲在阁楼里看着思念的人离去，直到消失。
　　小手紧紧地扣住窗棱，强忍着思念留下的伤痛，泪水无声的滑落。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容易维我们以后再也没有交集了；而你，只不过是我易言歆生命中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