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公卿之乐霖传》钱塘苏小

284、【番外53】：为王羲之解析珈蓝寺（中）

　　【旁白】王羲之点着头，他听王玄说过太原王家的王聿，小时候也见过王聿几次，这王聿作为王济最杰出的儿子，太原王家现任族长，怕是明天宴会必然会遇到吧？

　　【王羲之OS】莫非王导是告诉自己要跟太原王家结好关系？

　　【少年王羲之】原来王濛的祖上这么厉害。

　　【老年王导】说起来……王濛的祖父，那位驸马爷王济才是真的厉害。

　　【旁白】王导知道王羲之跟王聿儿子王濛关系好，故意将太原王家的旧事说给王羲之听，如王羲之所料，就是希望王羲之能跟王濛处好关系。

　　【少年王羲之】叔父，驸马爷王济有多么厉害呢？

　　【老年王导】驸马爷王济有三个厉害的地方，第一，王济继承了其父王浑的将门人脉，太原王家又有叱咤一方的王濬镇守幽州。

　　【少年王羲之】第二呢？

　　【老年王导】无外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王济让乐广别跟卫玠和乐氏女置气，斥责卫玠几句，便引领众人前去绿珠和宋玮所在的院落了。你知道，半路突然出现，准确无误的拦住我们的去路，这件事……可不是巧合，只能说里面有很多门道。

　　【少年王羲之】什么门道？

　　【旁白】王羲之不明白，他不是当事人，如今思路也不是很深邃，猜不出太多门道。

　　【老年王导】一如宋玮那边，不在场的证据，一如宋玮隔壁，不在场的证据。我们是卫玠的证人，卫玠当晚又是个身体羸弱差点昏厥的人，卫玠娘舅又不让大家深究卫玠的冒失，这个中原由，细细想来，值得反复推敲。只是这样的推敲，换来的是我们难以收拾的残局。

　　【少年王羲之】怎样的残局？

　　【中年王导】到达院落的时候，我们看到宋玮的院落尚是安静，才安下心来，就见到一群年轻人在乐广次女的房间吵得不可开交。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个男扮女装的道士跟婢女私通的丑事。

　　【少年王羲之】这件事，不过是下人的腌臜之事，又有何难办的呢？

　　【中年王导】难办就难办在，这男扮女装的道士是出入贾后宫闱的知名道人。”

　　【旁白】王导下句话让王羲之的眼睛瞪大。王羲之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导。

　　【少年王羲之】什么！

　　【旁白】王导放下手里的茶杯，双手交握，垂放在膝盖上，看向王羲之。

　　【中年王导】你也感觉不可思议？”

　　【少年王羲之】是的，叔叔，我感觉不可思议。

　　【旁白】王羲之何止是不可思议，简直觉得自己的师父卫玠胆子太大了。他幼年时候，听过师娘乐霖跟陆岫聊天，诉说的就是当时一个男扮女装的道士，这个道士叫做了然，当然卫玠生生逼死了这个叫做了然的道士，据说这个道士对自己下狠手很有一套，脸画花了，就连男人的骄傲都亲自绞断。当时他正跟卫珏聊天，听到这句话，他真的记住了这个道士。却没想到，这个道士竟然还是当年贾南风的入幕之宾。

　　【王羲之OS】这……真让人匪夷所思。若我是师父，当时挑战一国之后的权威，着实是胆子太肥了。

　　【中年王导】我们当时真在讨论如何让贾后给予一官半职，又如何能为家族争取最大的便宜（bianyi），可是，没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个叫做卫玠的小伙子将一切的努力化作虚无。几乎就是了然这件事……

　　【旁白】王导拉长尾音，他永远记得王敦跟孙秀的这一场厮打，更是记得琅琊王家为此付出了什么！王羲之更好奇，了然男扮女装的身份被发现以后，对琅琊王家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少年王羲之】发生了什么？

　　【中年王导】我们不得不面对当时权位最高的赵王的逼问，不得不棘手的去处理阿黑闯下的祸事。一时之间，我们琅琊王家，欠了赵王的颜面，欠了贾后的交代，欠了乐家的人情，琅琊王家至此成为众多世家用来谋取进一步加官进爵的机会。即便是有些事情处理妥当，可终究是无风起浪，措手不及。

　　【旁白】王导深吸一口气，他想起自己和王衍、王戎左右奔走的那些时光。

　　【少年王羲之】措手不及？

　　【旁白】这也不怪王羲之，毕竟在王羲之看来，琅琊王家已经是无可撼动的苍天大树了，可是他不知道西晋的时候，琅琊王家也有覆灭之危的时刻。

　　【中年王导】是的，措手不及。当珈蓝寺了然事件爆发出来没多久，阿黑（王敦小名）就打了赵王最得意的幕僚，也就是那泰山羊家的外戚孙秀。这孙秀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在那一瞬间，阿黑的倔强让贾谧表面站在了琅琊王家，实际上阿黑咄咄逼人之后，贾谧和金谷园二十四人站在了赵王这一边。而琅琊王家……

　　【旁白】王导想起自己跟着王戎求爷爷告奶奶的日子，真的是再难回首，不堪回首。

　　【中年王导】不得不在典狱司周围上下打点，不仅是打点狱中阿黑的用度，以此警告其他世家和庶族，琅琊王家终究是大士族，当心踩上一脚的后果。与此同时，又去跟典狱司的乐广交涉，争取琅琊王家最大的便宜(bian yi)，以此告诫在朝官宦，休得在琅琊王家面前造次，春去秋来的，当心琅琊王家秋后算账。在准备好所有的下层事宜后，我，夷甫（王衍表字）、濬冲（王戎表字）开始揣摩三公的心，开始揣测贾后与赵王的意。

　　【旁白】王导的声音拉长，那些岁月，惊心动魄，却也想起来，回味无穷。

　　【中年王导】我代表国子监，与当时的太学进行交涉，争取三公后人及候补士人官绅的助力。夷甫作为贾后的表哥，开始向贾后示好，开始交出部分琅琊王家的田地和税赋，交出部分护院家丁来资助贾后身边的红人潘岳的势力。濬冲作为当朝大元，作为竹林七贤的士人领袖，开始争取竹林七贤故吏门生的相助，争取赵王的原谅。

　　【中年王导】逸少，你知道，珈蓝寺一次众目睽睽之下的阿黑打人事件，我琅琊王家付出的是无数的金银与田地，欠下别人无数的人情。这份麻烦，皆来自于当年卫玠一时兴起的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