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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身材不错。”“你现在还在色_诱我。” ...

  •   鱼幺/文

      他想要的?

      安睿元听到已牧含混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盯着着他的脸,他沉思了一会儿,再结合他现在的表现,忽然有些明白了。

      已牧肯定误会了一些事情,因为之前自己对他情不自禁,所以他以为他想要的就是这些……

      虽然这样说也没错,他确实想要面前这个人,但是目前他还没想到这个层面,在占有身体的前提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安睿元只是想让已牧成为他的学生而已。

      但是这样的发展好像也不错……他投怀送抱,自己没有理由拒绝。

      安睿元微微垂下眼睛,他不再犹豫,他张开手环抱住已牧的身体,然后搂着他用力拉进自己怀里。

      已牧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想必刚刚豁出去的那副驾驶也是强装出来的,安睿元心里觉得好笑,还有些恶劣地期待他接下来的反应。

      已牧只觉得自己的舌尖忽然被咬住,安睿元反客为主地纠缠住他,他用手掌托着已牧的后脑勺在他嘴唇上用力啃吻。

      已牧被他摸出冷汗了,他以前就知道伺候人不是件容易的事,现如今更是切身体会到……他很想把安睿元打一顿。

      可是不行,得先救出他爸,得先救出他再想别的……

      安睿元完全不知道已牧在想什么,他搂紧已牧的身体,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小瞧了他。

      已牧平时总是穿着宽松的衣服,看上去有些瘦削,但是脱了衣服之后,好像也不是那么瘦。他腰背到肩颈处的肌肉线条非常健康,宽肩窄腰,手臂上的肌肉匀称有力,胸部的肌肉呈大括号的形状向外凸起,弧度圆滑……如果不看他那张丧兮兮的脸,只注意脖子以下,也算得上一具能迷倒万千Omega的肉_体。

      安睿元搂着他,在已牧耳边轻声吐息:“身材不错。”

      这是当然的,已牧老妈本家是开武馆的,他的姥爷和几个舅舅,个个都是练家子。已牧从小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姥爷就教他练这练那……这些年功夫没放下过,到现在虽说不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样样精通,却也都摸过,都使过。老人家总告诫他,练武得勤,已牧听着也记下了,日日都要抽出一点时间来耍一阵。

      一开始决定练武只是觉得有趣,成年后分化了性别,便专注于锻炼身体,再到后面成了警察,觉得练武对本职工作没坏处,就也没放下。不过他其实并不算是个优秀的学生,他没有确定的时间规划,对自己的要求也不严格,一切都随心随性。

      但是他的体格和身手,拜练武所赐,比普通人强很多。

      ……但是这种直白的评价让已牧有些受不了。他听清安睿元的话之后,一瞬间脸涨得通红,再蔓延到整个上半身,都红透了。他本身属于白皙的类型,现在一红起来,整个人跟只虾子似的。

      被同性夸奖身材也不是什么好事吧,总之在这种场合夸奖他不是什么好事……

      已牧很清晰地感觉到安睿元的动作,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刚被拆封的手把件儿似的,安睿元对他充满了好奇,他现在正努力地在探索他的各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太糟糕了。

      已牧下意识要躲开安睿元,但是马上被后者压着后颈重新拉回来,安睿元一只手捧住他的侧脸,强迫已牧扬起头,舌尖毫不客气地侵入他的口腔,已牧在接吻这方面完全是个菜鸟,被他亲了一会儿便觉得喘不过气。

      他侧开头深吸一口气,但是又马上被拉回来。安睿元抱着他的时候,手指还越过已牧的后颈,轻轻搭在已牧后颈中央的位置。

      这个动作触到了已牧的底线,虽然他一开始决定不管安睿元对他做什么他都会忍着,可是他身为Alpha的本能还在,安睿元居然敢碰他的性腺……这个混蛋……

      已牧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用力推了安睿元一把,眼睛里都是怒火,但是安睿元好像猜到了他会有怎样的动作似的,迅速抓住已牧的手腕,用力一扯,瞬间将自己与已牧的位置互换,把他狠狠摔在窗玻璃上。

      安睿元手臂上的伤口被扯到了,疼痛令他的动作带上些残暴。他一只手掐在已牧脖颈根部,拇指紧紧压住了他的颈动脉,然后将嘴唇凑近他突兀的喉结。

      “怎么,你不是要给我想要的么,现在后悔了?”

      他说着张开嘴往已牧的喉结上咬下去,力道不重,更像是调情,扶在腰上那只手也顺着已牧的肌肉线条一路滑上去,一直滑到他肩膀。

      已牧的胸口因为情绪激动而急促地起伏着,在安睿元啃咬他的时候,他的喉结快速滑动一下,被他抚摸碰触过的皮肤敏感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感觉到安睿元浓烈的信息素正紧紧包裹在他周身,然后慢慢收缩裹紧,这让他非常难受,排斥同性的信息素才是Alpha的天性,他不能正常地接纳安睿元,这也是他排斥同性恋的一个重要原因——顺从天性的话,他们就不该在一起。

      “等一下……”

      已牧闭了闭眼睛,侧过头躲开安睿元的嘴唇,他的手还环在自己腰上,另一只手则覆在他的颈后,已牧现在面临的是进退两难的境地,不管往哪边躲,都被安睿元掌控着弱点。

      不过在已牧喊停的时候,安睿元还是停下来了,已牧盯着他,声音有些抖:“先放了我爹。”

      安睿元疑惑地挑挑眉头:“你爹?”

      已牧见他如此反应,一把抓住安睿元的衣领将他拽到自己面前,他几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要装无辜!你以为我为什么来找你!”

      安睿元仍旧是一脸不明白的表情:“不是你自己想通了么?”

      “安睿元!”

      已牧快被他气疯了,他用力抓住安睿元的衣领,双目赤红地盯着他:“如果不是你派人抓走了我爹,我才不会来找你!”

      “嘶——”

      安睿元被扯到伤口,痛得倒抽一口凉气,已牧愣了愣,下意识松开手——怎么回事……他受伤了?

      安睿元此时终于明白误会的因由了,怪不得已牧会忽然做这种出格的事,原来他以为自己抓了他的父亲?但是这个误会的根源是从哪来的呢?他根本没有见过他的父亲,更遑论抓了他,更不会用他的家人威胁他做这些事。

      不过面前这个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心软,就算以这样的恶意揣测他,竟然还能再自己表现出不适的时候松开手?

      安睿元忽然笑了一声:“在你眼里,我竟然是那种为了一己之私仗势欺人的人么?”

      已牧盯着他没说话,但是他脸上的意思很明显——他安睿元就是那种人!

      “虽然这样的手段很好用,但是我不屑用,而且,我也绝对不会强迫别人。”

      安睿元说完,搂着已牧的脖子往他这边用力一拉,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尤其是对你。”

      “……”

      安睿元轻轻侧过脸,嘴唇几乎碰到已牧的耳垂:“我愿意等你做决定,多长时间我都愿意等。如果真的要用强迫的手段令你屈服,我为什么要等这么长的时间。”

      已牧有一瞬间被他的话打动了,他微微愣怔:“那我爹……为什么会被你的人抓走?”

      安睿元的表情不怎么好,他放开已牧转身坐回沙发里:“手底下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有一两个不开眼的,还是你想让我在所有人面前宣布你是我的人,谁动了你的家人就会倒霉?”

      已牧顿时结巴起来:“谁、谁是你的人了!”

      安睿元摊摊手:“不是么,你现在还在色_诱我。”

      他低头看一眼自己赤_裸的上半身,恼羞成怒,迅速走到一旁把扔在地上的衬衫捡起来恨恨地披回身上:“既然你没有抓我爹,刚刚干嘛……”他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闹了半天,难道是自己一厢情愿搞出来的乌龙?但是安睿元也确实占他便宜了……

      安睿元对此毫无歉意:“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投怀送抱,我为什么不接。”

      接!接你奶奶个腿儿!安睿元还真是个喜欢同性的变态啊!他又不是Omega,既然没有那种意思,就拒绝他啊!

      已牧现在有点窘,没想到这件事只是自己闹了个乌龙……

      “……我不跟你斗嘴,那现在你能不能放了我爹。”

      安睿元盯着已牧,眼神深邃:“可以,不过,你要跟我做个交易。”

      已牧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刚刚还说不会强迫我……”

      “但是我想要你。”

      “……臭不要脸!”

      安睿元瞥他一眼:“想多了。我是说考军校的事。”

      他将已牧之前交给他的那张纸拿出来,在他面前晃晃,然后随手扔在桌上:“你今天拿了这个来见我,我就当你答应了,不能反悔。”

      已牧看清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稍稍松了一口气,现在想来安睿元倒是可能从一开始说的就是进军校的事,都怪他说那么多迷惑性的台词,才让他顺着自己的思路越发散越远……

      已牧虽然对之前自己的行为有些羞恼,但是他还没忘了今天来这里的主要任务,今天得把老爸救出去才行。

      已牧转到安睿元旁边:“那……我答应了,你能让你的手下放人了么?”

      安睿元忽然笑了声:“你现在为了救你父亲委曲求全,答应我的要求不过是权衡利弊。”

      已牧愣了愣,安睿元继续说道:“我想要的是一个真心实意想加入我的军队,真正心系天下的战士,不是一个委委屈屈的投机取巧者。”

      已牧皱了皱眉头:“我没有觉得委屈,之前只不过是因为……”

      因为安睿元的事在闹别扭……

      他当然无法把这句话说出口,已牧认真地看着安睿元:“我可以向你发誓,既然答应了你,那么从身到心,我都会以一名军人的标准要求自己。”

      安睿元与已牧对视了一会儿,轻轻挑挑眉:“好吧,暂且相信你。那你倒是说说,我哪个手下抓了你的父亲。”

      “……你都不记得么?”

      安睿元的表情很理所当然:“下面那么多事,如果事无巨细我都过问,岂不是要累死我。”

      已牧顿时显得有些着急:“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领头的长得还挺周正,高鼻梁单眼皮……右……右嘴角有颗痣……其他的我也不记得了。”

      安睿元瞥他一眼:“如果单纯是带兵的军官,应该没资格亲自见我,你描述了容貌也找不到人。什么事件?”

      “查梦生香的……他们在我家绸缎铺搜出一箱东西,说是梦生香。”

      安睿元的表情终于有变动了,他皱了皱眉头:“梦生香?稽查队确实是我派出去的,现在全城范围内都在搜查梦生香。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家里竟然卖这个东西?”

      已牧气得要跳起来:“我们没卖!我们家是卖绸缎的!是正经生意人!谁知道他们从哪儿弄了一箱脏东西来栽赃我们!你再胡说老子动手打人了!”

      安睿元微微扬起下巴:“我不是说让你对我客气点儿么。”

      已牧微微一噎,低下头用力握紧拳头:“……对不起。”

      安睿元瞥了瞥已牧,呼出一口气,然后伸手拿起一旁的电话机拨了个电话:“今天稽查队抓到一个……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他后一句是问已牧的,后者赶紧凑上来:“已永林,永远的永,树林的林。我们家店铺的位置在黄金大道12号,就今天上午的事儿……”

      安睿元听到这里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不过他很快移开视线:“黄金大道12号,有个绸缎铺的老板叫已永林,放他回家。”

      已牧一直密切地盯着他,见安睿元皱眉他就紧张。

      “什么事太多,事少我养你们干嘛?难道你要我自己去查?”

      安睿元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看已牧一眼:“行了吧?”

      已牧抿住唇角,直起身垂头站在一旁,安睿元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问道:“又怎么了?”

      已牧支支吾吾道:“……谢谢。”

      安睿元本来被已牧吵得有点冒火星,听到他别别扭扭地道谢,那点火星又给浇灭了,他忍不住笑出声:“现在知道跟我道谢了,你不是要日我祖宗么。”

      “……”

      已牧沉默了一下,小声道歉:“之前是我的错,我太冲动了,误会了安将军,还拿些市井粗鄙之语污将军的耳朵,还望安将军大人大量,宽恕则个……”

      “行了行了。”

      安睿元摆摆手打断已牧蹩脚的道歉,他也不知道已牧这性格到底怎么培养出来的,还真是能屈能伸……明明刚刚还一副想跟他拼命的样子。

      安睿元见已牧说完这些话还站在那里不走,但是他的伤口已经疼得不行了,于是好笑地看着已牧:“还不走?怎么,想继续刚才的事?”

      已牧这次倒是没把安睿元的话放在心上,他现在脸色发白,身上还有股隐约的血腥味儿飘过来,显然是受伤了……

      “你的伤……怎么回事?好像裂开了。”

      可不是裂开了么,他浅绿色的军装衬衫上透出了红色的血,看起来还挺严重的。

      安睿元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已牧急忙又道:“我是闻到味道了,你不想说就不说。”

      安睿元有些无奈,用另一只手撑住额头,斜眼瞧着已牧——真不愧是他看上的人,怎么看怎么顺眼,这要是换别人在他跟前叽歪这么长时间,早就叫警卫员铲出去了。

      已牧不知道安睿元在想什么,被他盯得浑身汗毛倒立,并开始后悔——他是不是……不该多问这句……他太多嘴了吧?!

      “会包扎伤口么?”

      安睿元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昏黄的灯光下面,那一瞬间已牧忽然觉得,他这样好像个……女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受伤,安睿元床下的柜子里居然还放着药箱,已牧还以为他是那种自己一个人藏在后面,让手下在前面拼命的类型。

      安睿元的枪伤还很严重,为了不让伤口再裂开,他只能微微仰躺在沙发上,已牧则坐在沙发扶手上,这样方便给他处理伤口。已牧一边给他解衬衫的扣子,一边思考——刚刚他好像抓住了点什么,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让它随着自己的思维溜走了。

      “白天的时候你去黄金大街了?”

      安睿元看着已牧用酒精帮他擦拭伤口周围,忍着疼问道:“你是天生会惹事啊,哪里有事,哪里就有你。”

      已牧把沾满血污的棉球扔掉,又换了一个,低着头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在那里。”

      已牧没看到安睿元在盯着他,他眼睛里有些复杂的情绪,就算已牧察觉到了,或许也看不懂:“猜的。那边离警署又近,我想照你的性格,应该不会不去。”

      已牧撇了撇嘴,感觉到他的视线后,抬眼瞥向他:“你……到底是怎么伤的?”

      安睿元看着他笑了笑——怎么伤的,说到这件事他还有点生气,为了救他,他亲手杀了自己一个部下。只是没想到自己也受了伤,更没想到,已牧在哪个地方,居然是因为他们家店铺中被查出了梦生香。

      那原来是他的父亲……

      可是这件事能生谁的气呢?还是该气他自己,谁让这件事的根源就是他自己下了命令,要全城搜查梦生香。

      没错,蹲在墙根底下放冷枪的人就是安睿元自己,目的也很简单,为了救已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过多干涉了命运轨迹,这个世界的已牧命途仿佛格外波折,一不留神,他就会死……

      初见时也是,他误闯帕姆斯星士兵把手的城门楼,若不是自己提前一步杀了那个守卫,已牧可能当晚就死在那里了。还有,如果那天晚上他不拉着已牧进日月饭店,他也会被人查出来,惹麻烦上身……到时候安睿元都没办法插手救人。

      还有这次也是,为了不让他被人一枪打死在街头,安睿元提前杀掉了那个会杀死已牧的手下……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他也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有太多变因,他没办法控制,就像今天的受伤一样,很多无法预知的因素左右着他们的命运。

      必须早点把已牧拢在身边了……得日日盯着他,才安全。

      可是这些事没办法对已牧开口,他会觉得自己神经病,或者干脆觉得他是个疯子,就连安睿元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疯子,他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是真是假。

      安睿元看着已牧沉默许久,说道:“这是枪伤。我是军人,受枪伤不稀奇吧。”

      已牧没察觉到安睿元的异样,仔细地给他伤口洒上药,然后扯出绷带小心地缠上:“是不稀奇,稀奇的是,你受了伤不去医院,反而在家里处理伤口,比起来还是医院的手法更专业吧。”

      “我嫌麻烦。”

      安睿元说完这句话之后,已牧便弯下腰将绷带绕着他的胳膊缠过去,因为他受伤的地方在肩膀,往背后缠的时候,他必须两只手环抱住安睿元,再将绷带穿过去。

      他们离得很近,安睿元一抬头,就离得已牧非常近,近到几乎可以看清他垂下眼睛时候睫毛的模样。这个过程中,已牧不小心跟他的视线对上几次,安睿元也不知道回避,就这样直勾勾盯着他看,看得已牧很想打人。

      “嘶……下手轻点,很疼的。”

      已牧抿住唇角,手忙脚乱地把最后一道绷带给他缠上,然后系上结扣:“那你别老盯着我……”

      已牧想收回手,却被安睿元一把抓住按在胸口,已牧条件反射要挣脱开,安睿元这时小声道:“别动。”

      “……”

      “我这次虽然帮了你,但是梦生香这件事非同小可,又真从你家店里查出了东西……你得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人给你们家店里送了那些缺德的东西。”

      安睿元说话时候靠得他很近,已牧看着他那双眼睛沉默了许久,终究点点头:“当然了,我肯定会查出事情原委。”

      安睿元轻轻松开已牧的手,后者便在他对面沙发上坐下。他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桌上的电话道:“我想打个电话回家……”

      安睿元疑惑地问道:“什么事?”

      已牧表情不怎么自在:“……我想问问我爸回去没有。”

      安睿元嗤笑一声,还没等他说话,已牧已经提前开口:“我不是不相信你,就是……想多问你一些关于梦生香的事情,但是怕家里人担心。”

      安睿元摊摊手,做了个“自便”的姿势。已牧也挺坦然的,就当着他的面拨电话,安睿元又在偷偷盯着他——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安睿元分不清楚,他此刻只明白一件事,面前这个已牧是真实的。

      “喂?我爸到家了吗?”

      已牧觉得安睿元看他的眼神很怪,他侧了侧眼睛,压低声音道:“那就好,我今晚晚点回去,我在朋友这里。”

      已牧居然真的只说了几句话,就把电话放下了,他默默坐在安睿元对面——虽然感情上不太喜欢他这样看着自己,但是怎么说……今天晚上的事情来看,安睿元也算个好人吧,如果他家这件事不是安睿元闹出来的,那他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这样说来安睿元其实也算个好人……他别是个同性恋就更好了。他听出来了,安睿元想让他为他做事,这次应该是想从梦生香入手。

      “梦生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自认为不是个消息闭塞的人,但是从来没在肆九城里听说过。”

      更让已牧感到惊讶的是,他没听说过的东西,竟然已经被安睿元下了全城搜索令,还出动了稽查队,这家伙某些时候像个先知似的……

      “是一种致幻剂,服用之后可以让人产生幻觉,降低痛觉。美梦生香……这就是梦生香名字的来源。这东西也是一种舶来品,是从奥戴维星球种植的梦香草中萃取提炼出来的,传说在梦香草丛中睡一觉,能在梦里见到前世的恋人。”

      已牧听到这里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安睿元的话里有一瞬间微妙的停顿,让人格外在意。他继续又道:“当然,这种传说真假难辨……但是最开始,梦生香是作为医疗上的麻醉剂被引进的,手术时使用,它可以减轻病人的痛苦。后来有人亲睐它的副作用,就拿它当神仙散来吃。”

      安睿元深深叹口气:“少用几次梦生香倒是没什么,但是用得次数多了,就会上瘾,而且一旦上瘾很难戒除。这东西不仅会腐蚀人的意志,还会伤害身体。所以我下了命令,商贩不得私自贩卖梦生香。”

      已牧沉默着点点头——如果是这样,对梦生香的管制确实会非常难,毕竟在医生手里,它可是能救命的,又不能完全杜绝梦生香进入颂的境内。

      已牧看了安睿元一眼:“这算是我成为你学生的第一重考验么?”

      既然安睿元这样想把他拉拢成自己人,想必也不会让他当个闲人,虽然已牧觉得自己身上并没有那种让人非得到不可的才能,可是他好歹也是个Alpha,真要用人的时候,还是有一定利用价值的。

      看看安睿元现在的手下就知道了,出去办案手段这么简单粗暴,抓到的都是无辜的人,这样不仅干不好事,还败坏了安睿元的名声。

      如果让他来负责……已牧觉得自己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他至少会让安睿元知道他们在外面做了什么。

      已牧刚想完忽然警觉过来——还没进军校呢,他居然就已经开始操心安睿元的事情了?太早了吧……虽然这几年他确实老想着出去闯荡一番,干点事业,如今终于得到这个机会,心就有点放飞,但是总要矜持一点……让安睿元看出自己意图的话,他也太没面子了。

      已牧心里天人交战了许久,安睿元才慢慢地说:“那倒不是,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让你插手这件事……还是安排给别人做吧。”

      “等等!”

      已牧忽然激动地站起来,盯着安睿元皱眉道:“不是都说好要交给我了吗,怎么能再交给别人,而且这是我自己家的事,当然由我自己处理。”

      安睿元看着他挑挑眉:“那好吧,既然你不怕麻烦。”

      他说完之后,轻轻把头靠在沙发背上,显得有些疲惫。已牧想自己差不多也该走了,于是准备跟安睿元告别。可是正在这时,屋子里却忽然响起一阵叽里咕噜的奇怪声响,已牧愣了愣,然后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肚子。

      他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空空如也的肚子发出了严重的抗议。

      ……这他完全理解,可是为什么偏要在安睿元面前。

      安睿元看了一眼僵在那里的已牧,主动开口:“也是时候该吃晚饭了,坐下吧,我让下人准备。”

      已牧努力憋着不让自己脸红,然后用力摇摇头:“不用,我回家吃。”

      安睿元笑道:“我还能让你空着肚子回去?”

      联系前几次安睿元请客的经历,已牧对安公馆的晚饭其实没什么期待,安睿元虽然看上去还是个正统的肆九城人,可是他显然已经习惯了舶来品。他吃的东西,宴请宾客时候准备的东西,大多数都是舶来品……

      已牧几乎可以预感,跟安睿元在一起吃饭应该会不太舒服。

      不过饭菜端上来之后,他倒是安心了,盘子里盛的跟肆九城平民百姓吃的东西差不多,只是比他们普通人吃的要更加精致一些,他们的小笼包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大概比指甲盖大一些,但是也差不多了!而且它的皮居然是透明的!已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包子。

      他终于不嚷嚷着要回家吃饭了。

      “吃吧,不用跟我客气。”

      安睿元因为身上有伤,胃口好像也不怎么好,只躺在那里看着已牧吃东西,已牧吞了吞口水,试探着用筷子夹起一个透明皮的包子,直接扔进嘴里。

      “慢点吃,有……”

      安睿元阻止得不及时,已牧已经把包子扔进嘴里了,他忽然睁大眼睛,咀嚼的动作也顿住,然后,眼圈又慢慢地红了。

      “……有汤汁。”

      安睿元这才把剩下的话说完——不过已经晚了。他看着已牧微微张着嘴小口哈气,却怎么都舍不得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的样子,忽然觉得好笑。

      “这种包子在制作的时候加入了皮冻,蒸熟之后皮冻融化,变成一窝汤汁被包子皮兜住,吃的时候要凉一凉。”

      已牧咂咂嘴,嘴唇已经被烫得有些发红,但是还是忍不住又夹起一个。

      “你们有钱人可真会享受……花样也多。”

      已牧这次记得把包子吹凉了一点才放进嘴里,终于尝出来,里面的汤汁鲜美异常。可是就因为里面的汁太美味了,倒是显得包子皮美中不足,包子肉也不够好吃……

      “花样?”

      安睿元仿佛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词,他看着已牧微微笑了一下:“你还没见识过我的花样,怎么知道我花样多。”

      “噗!”

      已牧没控制住,嘴巴里没来得及吞下去的东西一口喷出来,好在他记得把脸扭到一旁,没直接毁了面前的一桌菜。

      “你……你……!”

      他一边用衣服袖子用力擦嘴,一边想骂安睿元。但是安睿元这种令人汗颜的厚脸皮,却又让已牧无从下口,“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安睿元却被他逗笑了,但是他一笑就牵扯了伤口,他不由地地捂住肩头,这时已牧却因为他刚刚那个荤段子玩笑愤然起身——他都忘了,就算安睿元是个好人,他也还是个同性恋,还是个亲过自己的同性恋……不能跟他走得太近!

      这次安睿元没再留他。

      ……

      ……

      “去哪!”

      已牧听到安睿元在叫自己,他回过头一看,自己又在他卧室里了,安睿元躺在沙发上,就那么看着他。

      不同的是,他此时显得比白天见到那会儿更脆弱,正脸色惨白地捂着肩膀,眉头皱得死紧。这才一会儿功夫,安睿元额头上就布满了冷汗珠子,细细密密地渗出来,然后聚成一股流下。

      看上去很疼。

      已牧稍稍犹豫,主动问:“……你没事吧?”

      “……过来。”

      已牧其实有些不情愿,他此时正是白天时候准备离开他房间的姿势,但是他看着安睿元这个模样他又不怎么忍心离开了,犹豫半天还是走到安睿元身边。

      安睿元盯着他,表情有些脆弱:“去书桌旁的柜子里,帮我找样东西。”

      他这个表情,已牧没办法拒绝。于是按照安睿元的说法,他从柜子最深处找到了一个小盒子,他将那盒子打开,递给安睿元。

      已牧还好奇地往他的盒子里看了一眼,只见里面放着一朵黑色的花朵,好像干枯了似的。安睿元把那朵花拿出来,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嗅了一下。已牧看着他的表情慢慢缓和下来,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什么东西了。

      “这该不会是……梦香草吧?!”

      已牧惊讶地盯着安睿元,他神智还算清醒,闻言瞥了已牧一眼。

      “嗯,疼得厉害。”

      “……你不是说这东西用多了容易上瘾么。”

      安睿元把那棵草放回去,看着已牧时半点恍惚的感觉都没有,一双眼睛反而亮晶晶的。

      “虽然我需要随时保持清醒,但是我怕疼,过于强烈的疼痛会让我失去判断能力。”

      怕……怕疼?

      已牧的脸有点红。

      安睿元又说:“不过除了梦香草,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安睿元就勾勾手指头,示意已牧靠近。已牧吞了口口水,好像知道他想干什么似的,却还是在沙发前面蹲下来。安睿元忽然将手贴在已牧脸上,然后低下头轻轻吻住他。

      “……”

      “这也算一种吧。”

      ……

      ……

      “操!!”

      已牧猛地坐起来,看着黑漆漆的屋子用力擦擦额头冷汗——这个梦,还带续集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身材不错。”“你现在还在色_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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