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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夜谈 ...
墨海成为君清裴义女之后第二天,户部侍郎亲自跑了一趟,将墨海的身份牒送到定国侯府,墨海捏着人生中第一张“身份证”,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在原来的世界中本来打算中考结束就去办身份证的,可是却因为那件事搁浅,再然后,就穿越了。
这张小小牒片是用特殊纸料做成,碗口大,白底镶金线,上面记录着姓名和户籍年岁。当官之人或官员子女、百姓、商贾的身份牒都不一样,墨海记得之前在西门看见的那几个行脚商的身份牒就是白底蓝线。
有了这个,墨海“黑户”的身份算是卸了干净。
七月中的最后一场雨成了告别梅雨时节的浩大仪式,同时,定国侯君清裴因为疏漏被暂且停职的消息传遍了邑州城大街小巷。
潇潇雨夜才过,古朴青石板上湿意未歇,探出院墙的槐树叶上一滴水珠摇摇欲坠,和煦的风温柔拂来,“啪嗒”一声,糅碎了一夜的泥泞。
这微不足道的声响很快被五九街上的鼎沸人声给掩盖过去。
西街热闹的一天始于马大娘和冯大叔的斗嘴,夫妻俩斗了半辈子,每次都以冯大叔的认输作为结尾。倘若有路人问起,冯大叔就挥挥手说:“还不是俺让着婆娘。”然后就被马大娘一瓜瓢劈中毛发稀疏的脑门儿。新的一轮斗嘴就此拉开序幕。
侯府储存的梅干被墨海啃得只剩一小袋,正好梅雨时节过去,新的梅干上市,墨海便随着老管家李伯出门采购。
等她背两袋提一袋胳膊下再夹一袋回到侯府时,昏迷了整整两天的君无乐,醒了。
“你说你是不是命犯孤煞,几天前中的毒还没消干净,又五脏六腑大出血,太医说那点淤血化不干净的话,你以后都甭想练武了。”墨海张着嘴巴拉巴拉一通数落,嘴里还不闲着,巴拉巴拉嚼着梅干,嚼完了,点评一声,“酸。”
一旁的李伯将淡粥放到君无乐塌边,听了墨海这番话,无奈的摇头。他家小侯爷承了娘亲的性子,生性不爱口舌之争,除了他家老爷,对任何人事都以礼相待,却出奇的疏离,似这番打趣的话,也就长盛公主能撬出一两句反驳之声。
“可是仔细想来,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自遇见你以来发生的。”
老管家本以为小侯爷听了那话最多只会淡淡的撇撇嘴,以至于突然听见君无乐干涩的话音时愣在了原地,忘记端上温水。
墨海惊得梅干都掉了:“堂堂小侯爷,竟然学会拐着弯儿骂人煞星了?”
“我可没这么说,”君无乐干咳两声,久未进水的喉咙干成一片,说话也不大利索,“对了,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两天而已。”墨海自发自觉地代替李伯,给君无乐喂了水,“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君无乐润了嗓子,脸色仍旧苍白,但那股死灰病气已尽数消弭。墨海见他咽下最后一点水,又端起水壶给他添满,收回手说:“精神面貌看着不错。试试大口呼吸还觉不觉得疼。”
君无乐照做,觉得胸口依然沉闷,却闭口不提,反而问道:“我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
于是墨海便把君无乐晕倒后发生的事情删删减减,挑了重要的讲。说完口干舌燥,就着君无乐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君无乐阻止的话到了唇边又慢慢咽了回去,无奈道:“这是我喝过的杯子。”
“咱姐弟俩还说这些,你小不小气?”
君无乐:“……”也是,皇上都赐名了,如今不想认这个姐姐也不成。
润完嗓子,墨海自以为温柔的安抚道:“虽然你爹被开除了,但只是暂时的,被剥夺的不过是一个名号,皇帝估计早看你爹不爽了,想给个下马威,只不过这个威下得着实不漂亮,兵权都还在君大将军自己手里呢。倒是那个西格玛,昨天清醒过后审她,她说是你爹贪图她美色,这一切跟西域没关系,哈,难不成还是君将军自己去潜龙殿偷了玉玺再送到圣上面前吗?”
李伯一听,坏了,这侯爷收养的义女真是嘴上没门,栓不牢,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于是他连忙制止墨海:“子昀小姐,此话说不得啊。”且不说皇上与定国侯不和这事儿是否真实,单就停职、贪图公主美色,就能让小侯爷对自己父亲的印象打个折扣。
每个人心中的第一个英雄都该是自己的父亲,他们顶天立地,他们无所不能,这高如神祗的身影不容侵犯、不容污蔑。
李伯曾在巧合下看见一幅画——画上画着一位凯旋归来的战士,冰冷玄甲荡出凌厉的弧,衬得那双原本温柔的眼神都无情几分,战士身后不是欢呼雀跃的人民,不是硝烟弥漫沉积鲜血的战场,而是一簇冒着芽尖的睡火莲。
李伯这才明白,即便君清裴曾和妻子生出龃龉,即便父子俩如今互不给对方好脸色,君无乐心中征战四方、立身为民、持枪为家的大英雄,还是君清裴。
墨海倒是被那声“子昀小姐”喊得牙酸:“李伯你还是叫我墨姑娘吧,我听着怪难受的。”
“这可不成,咱们侯府最注重规矩了,既然你已是侯爷收养的义女,那就跟咱小侯爷一样,是侯府的小主人,以后啊,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子昀小姐可要掂量着点儿啊。”
君无乐沉默半晌,说:“李伯,无碍,每个人都有自由说话的权利,如今人人不说,只因不敢说。”
李伯本意提点墨海注意言谈举止,却不成想得到君无乐这样一句可算得上“大逆不道”的话,再次怔在原地。
“诶小少年,你的觉悟不错嘛!”没想到还能在科技处于原始、思想落后的古代人嘴里听见如此高觉悟的话,墨海震惊之余忍不住动手动脚,捋了一把君小侯爷柔顺的黑长发。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顾长英那么喜欢薅我头发了。”墨海对君无乐那一大把黑长直简直爱不释手,长发乌黑柔顺,分明是男子,头发却柔软的不可思议,倒是和这少年心性相似。
若不是此刻连抬手都牵扯伤口,君无乐铁定得挥开她作乱的爪子,遂转而问道:“李伯,我爹呢?”
李伯回神,道:“侯爷正在书房和顾将军、杨将军、何将军商量事宜。”
这次西域窃取传国玉玺之危虽然解除了,可是君清裴发现的那条暗道却使得人心惶惶,不用猜也知道此时宫中是什么情况,哪怕暂且停职,君清裴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君无乐说:“既如此,我就不去叨扰了,劳烦李伯过后给我爹带个话,说我已无大碍。”
“也好,小侯爷要注意修养身体才是。”
李伯在离开时,以不打扰君无乐休息为由,强硬的将墨海也拖了出来。
墨海发誓,她是因为怕抵抗会让老人家难堪,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件,比如老人家一把老骨头磕着摔着成了碎骨头什么的。
绝不是因为老人家力气大。
绝不是。
隔着门扉还能听见少女欢脱的叫唤,君无乐忽然倍感疲惫,不仅仅是身体的创伤,最近接连发生的事情实在出乎他一个少年人的预料。
公主遭遇暗杀、西域借着和亲企图作乱,其中还有二十六部的人混在里面,就在晚宴当夜,宫内多处发现敌人,而且还有一条皇上自己都不知道的密道,而到最后,这一切的关键人物尽数死亡,唯有一个西域公主,死活都不肯开口承认这一切,咬定了是君清裴在晚宴开始前就掳走了她,弄了个假公主出来混淆世人,不仅贪图她的美色,还意图谋反……听完这些,简直让人身心俱疲。
人声渐远,树梢滴水的声音仿佛放大了数十倍,唯有这一刻,君无乐才能享受片刻安宁,只是这安宁并不让人感到心安。
如今连戒备森严的皇宫都不安全了,何况一个小小侯府?
丞相府。
方士清下了早朝赶回府中,吩咐下人不准打扰后便步入书房,悄无声息的打开书架后的暗门,一条盘旋通向地底的道路出现在眼前。方士清凝神细听片刻,缓步走入地道。
地道尽头,黑袍人正在那里等他。
“白先生。”方士清唤道。
黑袍人转身,一张银白面具甚是诡谲,深幽的眸子一错不错的打量着方士清,半晌,颔首问道:“如今朝中局面如何?”
“都如先生所料,史明渊现如今谁也不信,发现的那条密道让御林军给填上了,堂堂御林军,竟然要去做这等挖土填坑的事儿,嘿。”方士清话音一转,“只不过,这密道一填,以后我们的人,该如何突入皇宫?”
“密道,真的填上了吗?”
方士清双眼一亮,“先生的意思是?”
白先生觑了他一眼,“这次行动失败只能说明现在还不是时候,君清裴反应太快了,他的消息传递以及部署是在晚宴之前,应当是西格玛的人刺杀失败,让他警觉了,提前部署了一切。”
“这西域公主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方士清舒了口气,又问,“那接下来,先生可有其他打算?”
“我打算去西域走一趟,西格玛还能用,找个机会放她出来,派人盯着。若是不能用了……”白先生面具下的眼微微眯起,眼中肆虐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明白明白。”方士清谄媚道,“先生放心,自当妥善处理。”
白先生略一点头,很快转身消失不见。
白先生离开后,方士清这才泄了口气,擦了擦头顶汗珠,心中的惊骇翻天,这白先生连皇宫和他家密道都能来去自如,知世阁背后的力量,果真不容小觑。
是夜,定国侯府小木屋。
潜伏在丛林间的蛐蛐窸窸窣窣的叫着,漏风的老屋门板吱呀作响,和着屋外那此起彼伏的声音好似在演奏一曲顽劣的歌谣。
一小半月光挥洒,照亮君无乐毫无睡意的双目。
这时,头顶上传来阵阵作恶的猫叫。
若是把这猫叫放在五九街,熟睡的人指不定就要被吵醒,抄起布鞋捉猫。
君无乐双目放空的听了一会儿,起身下床。
初夏的夜是温和的,浮躁与倦怠属于白日,到了夜晚就只剩下被月辉笼罩的一腔淳淳温情。
君无乐循着猫叫声爬上屋顶,抬头就看见墨海蹲在上面和一只浑身毛都炸起的异域猫大眼瞪大眼。月光公正无私地抖落在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墨海身上那股特有的傲气被柔光过滤,不免黯淡许多。
“大晚上不睡觉,只为了逗猫?”
墨海回头,同时快如闪电的一伸手,按住试图逃跑的白猫:“睡觉不如逗猫。”
白猫发出不满的呼噜声,前肢挥舞,亮出爪子,然而被墨海四两拨千斤地轻易镇压了:“猫咪多可爱啊,尤其是波斯猫。”
说着,她哼了一段君无乐从没听过的旋律:“波斯猫眯着它的双眼,波斯猫垫着它的脚尖。”
大概是被歌声俘虏了,白色大猫毛茸茸的尾巴在空中扫了扫,然后就蜷在身侧,一动不动了。
“你看,它喜欢听。”墨海就着不甚坚固的木头屋顶坐了下来,顺手把猫搂到怀里撸,“你也坐啊,不客气。”
君无乐:“……”
“猫哪来的?”他问。
墨海答道:“你爹抱回来的,”顿了顿,又说,“我突然很想看看他抱着个猫面圣的场景,该有多搞笑啊。”
顺着墨海的话联想到了画面,君无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据说君大将军是被林杨林将军带到皇上面前的,那时怀里还有猫,朝臣皆在,只可惜后来我见到你爹的时候猫不在他怀里。说实话啊,我也不晓得你爹怎么就把它给带回来了,这猫应该是西域公主的,但是现在西格玛还在牢里,总不能把这只大可爱送过去跟她一起吃牢饭吧。想不出来君大将军也是个爱动物人士啊。”
君无乐想说君大将军可不是这样的,留着猫肯定是有用,指不定用猫做什么呢。比如,让猫带自己找到敌人的据点,捣毁敌人的作战计划就完全有可能。但是看着少女几近温柔的侧脸,君无乐一秒没犹豫的把话咽回了肚里。
“皇上赐名,我见你似乎不太乐意?”他转而问了个不太相关的话题。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墨海像只被扎破的气球,呼啦啦的对外放气,也不管老房子能否承受就是一巴掌拍了上去,“我毕竟是公主的救命恩人,事后皇上召见我,问我想要什么,比起一个名字,我自然更想要黄金万两,这时候,你爹、我义父——君大将军就在旁边说,‘身为臣的义女,救公主性命乃是职责所在,万万不敢奢求奖赏’。你猜猜皇上接下来怎么做的?”
君无乐被勾起了兴趣,“我猜皇上会应了我爹的话。”
“诶,对!”墨海又拍了下屋顶的砖瓦,“不仅没有奖赏,还有惩罚。本来是皇上罚君大将军半年的俸禄,大概是拿去修潜龙殿的,然后君清裴前天回来非让我给他打工还债,还不清债务就要在你家审讯室呆一辈子,我可没有这样的爹!”
君无乐乐不可支的笑出声:“所以你这两天都在侯府……做工?”
“哎,你说,堂堂定国侯义女,居然在侯府当下人,传出去多不像话。”墨海颇有些委屈的逆着大猫柔软蓬松的毛撸了一圈,说:“不就炸了个宫殿威胁了个太医让他背锅了么……不工作就关小黑屋,他还不如给我指条死路我自己走。”
君清裴肯定是摸清了她的弱点,不然怎么威胁得如此恰到好处。
君无乐安静了一瞬,突然问道:“为何你总是寻死呢?在学堂里那天,面对刺客的暗器,你其实不是躲不开而是不想躲开,潜龙殿外你不让我去却自告奋勇……‘活着跟死了还是有区别的’,这话是你告诉我的,一个对死亡没有敬畏之心的人,我想象不出你还怕什么。”
“想知道啊?”墨海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死亡她是断然不怕的,就怕不自由的活,可是这话对身不由己的人来说,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后趋于平静,太残忍了。
于是她说:“嘿,不告诉你。”
君无乐:“……”
数十天后,两小的从君清裴那儿得到了消息,说是长盛小公主要去江南游玩,非要君无乐和她一同前去。
君清裴是来询问君无乐意见的。
君无乐认真注视他爹半晌,答应了:“我去。”
这是长盛所能给出的,最好、最快的让君家摆脱坏名声、戴罪立功的机会。
墨海:你命犯孤煞……
君无乐:是是是,我命中犯你
墨海:嘿这小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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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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