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三合一 ...
-
南星经常在店里工作,穿的都是灵活方便的牛仔裤和白T恤,要不就是简单的黑裙,又素面朝天,现在换上了长裙还化了淡妆,再加上最近和有灵性的植物们接触多了,整个就是灵气逼人的小美人。
南星白了祝余一眼,不多解释。
从蓉也换好衣服了,白色的连衣裙绣着淡粉色的小花,花蕊以珍珠代替,显得她少了一丝柔弱多了一分可爱。
三人傍晚时分来到了酒店,到了二楼宴客厅,大老远就看到了张瑞峰穿着帅气的西装,谷雨馨穿着美丽的白色婚纱站在门口迎客。
南星带着祝余和从蓉走了过去,跟张瑞峰打了个招呼:“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张瑞峰脸上充满了新婚的喜悦,笑容止也止不住,嘴都快咧到脸外边了:“借你吉言,那是一定的。”
跟张瑞峰客套完,南星微笑着对谷雨馨点点头,谷雨馨回了一个活泼大方的微笑,她的脸如圆月,笑起来好看极了,看样子是个很开朗的女生。
南星将手里的礼盒递给谷雨馨:“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谷雨馨接过礼盒,对南星笑道:“谢谢。”
跟两人打完招呼,南星走到旁边的迎宾台,从挎包里拿出一份礼金递给坐在迎宾台的伴郎伴娘,然后在迎宾台上铺着的礼簿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张瑞峰给请帖的时候只邀请了南星一个人,不过她带祝余和从蓉来也没事,祝余还是小孩的身体,酒席一般也坐不满人,最多是添两个位置的事,而且南星还特地给了三人份的礼金。
祝余看到南星在礼簿上签名,他也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签字笔,以握毛笔的手势趴伏在桌子上,用草书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有一个扎着马尾的伴娘看祝余可爱,给他抓了一把喜糖让他拿着吃,不过喜糖一到祝余手里,就被南星和从蓉分走一半。
又迎完一波客人,张瑞峰和谷雨馨才能小憩一下,谷雨馨有气无力的道:“结婚也太累了,我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腿都酸死了。”
张瑞峰揽过谷雨馨的肩膀,替她揉了揉:“乖,再忍忍,我晚上回去帮你揉揉。”
谷雨馨慢慢靠在张瑞峰肩上,轻轻的“嗯”了一声,一边感受着张瑞峰的按摩一边打开了南星给她们的礼盒。
粉色长方形的礼盒包装华丽,上面扎了一个同色系的丝带,谷雨馨拉开丝带,将礼盒打开,一捧精致的铃兰出现在眼前。
铃兰花洁白无暇,像一个个往下弯垂的小铃铛,淡雅而不失可爱,这种花专门用作婚礼手捧,很多明星结婚都喜欢用它做捧花,铃兰花又号称花中香奈儿,一小扎要四位数,一捧更是高达五位数。
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谷雨馨一下乐开了花,立马将捧花换成了铃兰,心里更是对送铃兰手捧的南星充满了好感。
南星和祝余、从蓉入了座,果然临近婚礼开场还是有很多座位没有来人,这样她也不用担心占了别人的座。
“这个位置有人坐吗?”一个有些冷淡的声音从南星耳边传来。
南星忙道:“没有。”抬头,一张十分年轻好看的脸出现在眼前。
眼前的男人有着一双桃花眼,右眼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皮肤很白,头发是时下流行的男生发型,他长的很高,看起来有一米八以上,戴了一副圆框银边眼睛,但是长着一张小奶狗的脸,和他冷淡的声音极为不符。
都越见南星看着他发愣,偏过头咳嗽了一声,又重复了一遍:“这里有人吗?”
南星快速地摇摇头,心里有个小人在疯狂的尖叫:这长的也太奶了吧!!为这男的女朋友祈祷一下,站在他旁边肯定很显老,两人出去逛街说不定别人还以为是姐姐带弟弟呢!
都越拉开椅子坐下,开始玩手机。
祝余走到他旁边,拉了拉他的袖子,都越低头疑惑的看着祝余,祝余抬头和他对视,也不吱声。
都越看了祝余一会,发现他一点要说话的欲望都没有,转头继续玩手机了。
没想到祝余锲而不舍,又拉了下他的袖子,把刚才的画面重演了一遍。
一直重复了三四遍,直到都越的脸色越来越黑,就很气:谁家的倒霉孩子,没人要我就打了啊!
南星赶紧把祝余抱过来,赔着笑脸:“小孩子,跟你闹着玩,别生气哈。”
都越深深的看了祝余一眼,才从喉咙憋出一个字“嗯。”
“神砚光辉,足盖金龟,符出点砚,恶煞自飞。”祝余被南星抱在怀里,笑嘻嘻的道。
都越眉梢微动,看着祝余扯了扯嘴角,正准备说什么。
婚礼开始了,新郎张瑞峰站在礼台上,司仪讲了个笑话活跃气氛,大屏幕开始滚动播放新郎新娘的婚纱照和生活照,同时,宴会厅里响起一首美妙的轻音乐。
伴随着悦耳的旋律,一束灯光照在了宴会厅的门上,大门缓缓推开,新娘谷雨馨挽着她父亲的手臂走了进来,两个可爱的小花童站在她的身后帮她捧着洁白的婚纱。
谷雨馨一步一步,迈着坚定的步伐朝张瑞峰走去,都说女人在做新娘子的时候是最美的,白色的灯光照在她身上,与洁白的婚纱和头纱相映,衬的谷雨馨仿佛月下仙子。
张瑞峰看着谷雨馨,几近痴了,司仪促狭一笑,将麦克风递给张瑞峰:“新郎大声告诉我,新娘美不美。”
张瑞峰害羞的耳根子都红了,却依然大声而响亮地答道:“美!!”
客人们看着眼前的一幕,纷纷鼓掌叫好,为这对新人献上祝福,正当整个宴会厅一片喜悦时,南星突然在新娘子身后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
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长长的头发遮住半张脸,让人看不真切,女人伸手想拉住谷雨馨的婚纱,没想到谷雨馨快走了几步,一下拉了个空。
红嫁衣女人不甘心又想伸手,突然感到有道目光如影随形,顺着看过去,一个长卷发穿着印着花纹裙子的女生坐在宴席上,眼也不眨的盯着她的手。
那目光有如锋利的刀片,红嫁衣女人不由自主地缩回了手,深深的看了南星一眼便消失了。
南星看着她原先站着的地方若有所思,不经意间,看到坐在她旁边的小奶狗男也在看着同样的位置,不由得一愣。
难道他也看到了?
南星正准备看清楚,没想到小奶狗男又收回了视线,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婚礼继续进行,轮到新郎新娘来给宾客敬酒,谷雨馨换了一身做工精良的旗袍,和张瑞峰敬了一圈酒,来到了南星这一桌。
谷雨馨从伴娘手中接过酒杯,正准备说祝酒词,看到小奶狗时,突然睁大了眼睛:“都越,你怎么在这一桌。”
谷雨馨拍了拍都越的肩膀:“我说刚才在大姨她们那一桌怎么找不到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来晚了,随便找了一桌坐,馨馨你酒量不行少喝一点。”都越拿过谷雨馨手里满满的酒杯,倒了一点在盘子上。
突然,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又出现在了谷雨馨身后,她比谷雨馨高一个头,长长的头发垂在谷雨馨的头纱上,和谷雨馨的头发交缠在一块。
古代的红色嫁衣,和西方传来的白色婚纱,一红与一白,仿佛旧与新的对立,谷雨馨毫无察觉,脸上依旧带着幸福的微笑。
周围的宾客也像看不见红嫁衣女人一样,依旧有说有笑,唯有准备将酒杯还给谷雨馨的都越僵了脸,手稍稍倾斜,将酒洒在了地上:“哎呀,不好意思,手抖了,没事,我再给你倒一杯。”
不等谷雨馨回答,都越趁着众人不注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叠成三角形的符纸,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三角形符纸突然化成了灰,悄悄将灰倒在了酒杯里,然后倒了半杯白酒。
谷雨馨和张瑞峰在和旁边的人寒暄,没有看都越,都越趁机一边动作一边低语:“神砚光辉,足盖金龟,符出点砚,恶煞自飞!”
咒成,都越将酒杯还给谷雨馨:“馨馨,酒。”
谷雨馨没看都越,随手拿过酒杯敬了一位长辈,将兑了符的白酒喝了下去,白酒一下肚,趴在谷雨馨身上的红色嫁衣女人一下被弹开了。
红嫁衣女人不死心,一次又一次的试图接近谷雨馨,于是南星就看到红嫁衣女跟个皮球一样,弹弹弹,南星都想给她配上一句,弹弹弹,弹走鱼尾纹。
话说回来,南星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都越,这人什么来头?
都越做完这一切,长出了一口气,突然发现南星一直在看着他,被一个美女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耳根悄悄红了:“你,你看什么。”
南星单手撑着下巴,笑弯了眼睛,学着都越有点结巴的样子:“你,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都越的耳根更红了,若无其事的用公筷夹着摆在面前的菜掩饰自己的害羞。
看着都越的碗由空空如也瞬间变成了一座小山,南星噗嗤笑了一声。
听见南星的笑声,都越拿起自己的筷子疯狂往嘴里塞菜,刚才太紧张了夹的什么菜没注意,等菜进嘴里了都越才发现是他不喜欢吃的鹅肉,他能有什么办法,自己夹的菜,吃呗!
整场婚礼到了尾声,南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准备走人,余光看见都越在偷偷看着她,嘴角轻轻一勾,拍拍都越的肩膀:“小帅哥,宣扬封建迷信不好哦。”
南星长得不像现下流行的大眼睛尖下巴的美女,圆圆的杏眼,眼角有道浅浅的沟微微上扬,显得杏眼圆溜可爱,笑起来嘴角旁边浮现两个小小的笑弧。
她之前嘲笑都越长了一张小奶狗的脸,实际上她自己出门还会被认作是学生,实属五十步笑百步。
好,好可爱,都越的心好像被揪了一下,酸酸麻麻的。
直到南星走远了,都越才回过神,耳边慢慢浮起南星的话,刚才那个小可爱说啥来着?不要,不要宣扬什么?
不要宣扬封建迷信。
女生尾音微微上翘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都越的脑海里突然炸开了,原来,她也能看到。
晚上,都越洗完澡,穿着球裤半躺在床上,两条修长的腿搭在地板,反复摩挲着手机,今天的手机好像有点烫手。
最终还是没忍住,拨通了谷雨馨的电话:“喂,是我,你知不知道到今天坐在我旁边那个女生是谁。”
谷雨馨躺在床上,看着俯在她身上的张瑞峰,深吸了一口气:“都!越!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我结婚!”
都越讪讪一笑:“哈哈,不好意思啦,你老公在不在你旁边。”将手机对准嘴大喊了一句:“张瑞峰,你老婆借我五分钟!”说完,将手机放到了耳边:“来,馨馨我们继续说,你到底认不认识。”
张瑞峰攥紧了床单,拿过谷雨馨的手机,一字一句僵硬的道:“我,认,识。”
可惜都越一点都听不出来,或者说他听出来也装作没听见:“真的?你快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
张瑞峰笑了,将谷雨馨的手机凑近嘴边,用最大的音量喊了出来:“你猜!”
说完,干脆利落的将手机关机,拉起被子,眼神深邃地看着谷雨馨:“老婆,我们继续。”
谷雨馨,谷雨馨表示很羞涩,但是兴奋的双眼出卖了她。
三日后,都越如愿来了芳华,一推开门,花丛中的女生撞入眼帘,淡粉色的山茶花衬的南星的小脸红彤彤的。
都越忍不住红了脸,几日不见,她好像又可爱了几分。
南星正在修剪着山茶花,听到迎客铃响了:“欢迎……。”话没说完,抬头看到是都越,将剪刀放下:“原来是你啊。”
她,她还记得我!
都越故意轻轻地“嗯”了一声,不想表现得太激动,可惜红红的耳根和微微上翘的尾音早就出卖了他:“我来买一束花。”
南星用纸巾擦了擦手指,甜美的笑道:“好的,你要什么花。”微笑服务一向是她的宗旨。
看着南星可爱的笑容,都越的嘴巴有点干,随意指了一束花:“就这个吧。”
南星挑了挑眉,没想到这小奶狗品味还挺独特的,将淡黄色的数枝花朵包装成花束,递给了都越:“呐,你的花。”
都越接过花束,又塞回给南星:“不,是你的花,送,送你的。”
送完花,都越低头推开大门就跑了,边跑还边懊恼,该死,一碰上南星他就口吃,她该不会以为他是个结巴吧!
留下南星站在花店里,傻傻的抱着花,虽然她开花店很久了,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花,然而她内心一丝感动都没有,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大哥,你送康乃馨几个意思啊?歌颂母爱?
还有,你没付钱啊喂!
???
晚上十点,都越的微信通讯录突然冒出一个红点,他点开一看,一个微信名叫除了会吃还会胖,头像是一个熊猫人手里拿着碗头上顶着三个问号的人加了他。
都越动动手指点击通过,没过一分钟,除了会吃还会胖发来一条讯息:“你今天没给钱。”
都越皱眉,什么玩意,不会又是那些什么七星彩美女荷官的诈骗信息吧,正想将人移进黑名单,脑袋突然一激灵,想起来了!
今天,送给,南星,的花,他好像,没有付钱。
脸突然爆红,快速打下几个字:“不好意思!我忘了!”
南星发了一个用猪猪做的表情包:“没事,跟你开个玩笑,不用给钱,就当我送朋友了。”虽然这束花最后又回到了她的手里。
都越:“不行,这是我送你的花,一定要给。”正想将信息发出去,突然灵光一闪,将打好的字删除,重新发了一条:“要不这样吧,我请你吃饭。”
看着信息发送出去,都越的脸上,突然浮起痴汉笑。
过了十分钟,南星才回复,她的回复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好啊。”
短短两个字,都越看了一晚上,直到凌晨两点都没有睡意,在床上蹦了起来。
放在他床头的一个封着符纸的酒坛突然晃了一下,里面传来两下敲坛子的声音,似是不满都越吵到它了。
都越拍拍坛子:“我这不是兴奋嘛,好啦好啦,我这就睡。”
很可惜,都越和南星这顿饭没吃成,一个雨天,张瑞峰带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来到了芳华,南星给他们端了一杯红糖姜茶暖暖身子。
张瑞峰拿起姜茶喝了一口才说明来意:“这是我堂姑,这次来其实是她找你有事。”
南星闻言在两人对面坐下了。
被张瑞峰称为堂姑的女人姓游叫游芳,她满面愁容,衬衣有一角塞在裤子里,看起来很不雅观,可她一点都不在意。
南星端来的红糖姜茶游芳没喝,只是捧在了手里,姜茶升起的烟雾模糊了她的脸:“我结婚晚,和我丈夫到了三十岁才有了唯一的儿子瀚瀚,我们两个疼他疼的不得了,把他捧在手心都怕化了。”
说完顿了一下继续道:“前不久我带瀚瀚回老家去见瀚瀚阿公,我在老房里陪瀚瀚阿公说话,瀚瀚呆不住想出去,我寻思着这附近也没什么河啊水啊危险的地方,就放他出去玩了。”
“他出去了一个下午,回来的时候还很正常,到了第二天就不对劲了,白天睡觉,晚上才起床,有时候嘴里还会发出尖利的女人叫声,而且最近这段日子他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我带他去看了医生,所有的医生都束手无策,现代的科学仪器检查他一点问题都没有,后来我回老家打听,有位邻居告诉我,他曾经看到我儿子在芭蕉林里玩耍。”
“在我们老家那一片,几乎每个村子都会种芭蕉树,但是每隔一年都会砍伐一次,村里的老人都说,不是因为芭蕉树生长太快,而是大家怕芭蕉树成精害人。”
游芳不安的揉搓着手指:“所以我才托了瑞峰找到你,瑞峰不是故意说你的事的,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求求你,你要多少钱都可以。”说完,紧紧的拽住了南星的手。
张瑞峰也在一边旁敲侧击道:“南星,你帮帮我堂姑吧。”堂姑一家跟他感情深厚,而且对他有恩,他不能看着自己疼爱的小侄子受罪而坐视不理。
南星试图将手抽回,但是抽不动,叹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游芳的双眼:“游阿姨,你别紧张,这不是钱的问题,如果我有能力一定帮你,这样吧,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明天回复你好吗?”
游芳激动的连声答应:“诶!诶!好,南小姐我等你答复!你千万记得啊!”
送走了张瑞峰和游芳,南星拿了一碟枣泥山药糕放到祝余和从蓉面前:“两位大佬,请慢用。”
祝余慢吞吞的拿起一块枣泥山药糕放进嘴里咀嚼,又甜又糯的口感忍不住让他眯起了眼睛:“说吧,啥事。”
南星将游芳儿子的事复述了一遍,从蓉一边吃枣泥山药糕一边摇头:“我从未听过,但是芭蕉树成精倒是很有可能的,毕竟芭蕉树本来就是很有灵性的一种植物。”
祝余沉思片刻,也摇了头:“我也不知道,要不去问问李沐。”
三人找到李沐说明了来意,李沐一边给哈士奇洗澡一边思索,哈士奇摇了摇身子,喷了他一身水,“我想到了,六百年前我游历的时候曾经听说过有人类将自己的精血滴在芭蕉树上,芭蕉树成精害人的事,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
南星眼睛一亮:“李沐可以啊,有你的,这么久远的事情你都记得,这次谢谢你啦。”
李沐骄傲的翘起了小尾巴:“哼,我是谁,我是枥木诶!”
历儿之山,其上多橿,多枥木,是木也,方茎而员叶,黄华而毛,其实如拣,服之不忘。——山海经
另一边,张瑞峰回家后还是没忍住,跟谷雨馨说了南星和他堂姑游芳儿子的事。
没想到谷雨馨一点都不惊讶,反倒安慰他:“都越好像跟我爷爷学了什么祝什么术,反正也是不能被科学解释的东西,不知道对你堂姑儿子的病情有没有帮助,要不让他和南星一起去看看吧。”
张瑞峰沉思了一会:“可以啊,那小子不是对南星有意思吗,别说了我这就去打电话,等他有了女朋友就不会天天打扰我们两个了。”
说完,张瑞峰拿起床头柜上放的手机,拨通了都越的电话:“喂,是我。”
都越这头的声音嘈杂,显得他的声音很小而且模糊:“干嘛,有事快说。”
张瑞峰噎了一下,嘿,这家伙,找他打听南星的时候就一口一个表妹夫的,好么加到人家微信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不过张瑞峰也不气,将凑到他旁边偷听的谷雨馨揽进怀里,促狭一笑:“哦,是关于南星的事,既然你忙就算了,那我挂咯。”故意将手机拿离耳边。
果然听到手机那头都越焦急的声音:“诶!诶!你别挂电话啊,不行不行,算了你等我忙完这会打电话给你。”
张瑞峰:……
都越这头是真的忙,看着眼前坐在地上撒泼的中年女人,站在一旁使劲抽烟的男人,挽住抽烟男人痴痴看着他的另一个女人,还有围着一圈你一言我一语的村民们。
都越很想掉头就走,这啥啊,乡村爱情故事剧场版?
抽烟的男人叫郝建国,坐在地上撒泼的中年女人是郝建国的妻子叫刘翠花,挽着郝建国的长得漂亮的女人是他们村子红岗村里的小学老师王艳红。
这事说来也简单,郝建国和刘翠花两人只有一个儿子,两人含辛茹苦地将儿子培养上大学了,两夫妻终于闲了下来。
有句话叫男人有钱就变坏,其实还有句话叫男人闲了也变坏,这郝建国闲下来后看自己的妻子刘翠花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这刘翠花村妇一枚,没什么文化,长得也很普通,每天不是念叨着地里的小白菜熟了就是念叨着家里的母鸡下了几枚鸡蛋。
郝建国之前为了供儿子读书,出去打了几年工,回来后渐渐和半辈子呆在村里,去的最远的地方不过是镇上的刘翠花没什么共同语言,以前有儿子在看不出来,现在儿子一走矛盾可不就显出来了吗。
开了眼界的郝建国飘了啊,膨胀了啊,觉得又老又丑的村妇刘翠花配不上自己,他要是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和刘翠花离婚重新找个第二春那也不算啥事,可他偏不。
郝建国不知道从哪听来了一个什么勾女术,照着术上的方法,拿了一张黄纸,写下了咒语:‘符引春心,令妇相思,勾魂夺魄……。’最后依葫芦画瓢在咒语的下方画了一个和合符。
符制成了,没有施术的目标啊,郝建国在村里转了几圈,最后盯上了村里刚来的小学老师王艳红,王艳红长相明丽,身材前凸后翘,还是从大城市来的,在村里人眼里无异于是仙女下凡。
郝建国动心了,他偷了一根王艳红的头发和自己的头发交缠在一起,包在制好的符纸里,然后放在房梁上,用小香炉供奉了三日,等到第四日中午,符纸无火自焚,冒出一缕灰烟,这术就算成了。
中了郝建国勾女术的王艳红可不得了,原本眼光高高在上,从不多看村里人一眼,现在死活抱着郝建国非嫁不可。
村里人都纳闷啊,尤其是那些年轻壮小伙们,各个认为自己比郝建国强上百倍,没想到这‘仙女’的眼光独特,看上了郝建国,这郝建国还是个有夫之妇!
不管是在大城市还是在民风淳朴的村子里,这做人小三拆散别人家庭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郝建国老婆刘翠花听了这事赶紧跑回家,一进家门就看到自己老公给王艳红搂着,郝建国还一副很甜蜜的样子。
刘翠花年轻时就是个有名的泼妇,年纪大了也功力不减,见状就地倒在了地上滚了起来,哭喊道:“姓郝的!你有没有良心,老娘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地把儿子养大,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说完,瞪着被郝建国护在身后的王艳红,一副要跟她上去拼命的样子。
郝建国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已经开始后悔了,刘翠花这个婆娘,和他怎么说也是二十年的夫妻了,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他自己都不信。
更别说在城里读大学的儿子郝涛,平日里最孝敬的就是刘翠花这个母亲,他跟刘翠花离婚后郝涛会跟谁很难说,他郝建国可只有这一根独苗。
一边是年轻貌美的王艳红,一边是二十年的老妻和儿子,郝建国心里的天平倾斜来倾斜去。
老妻也没什么大错,儿子再过几年就大学毕业了,到时候接他们去城市里,以后多的是享清福的时候。
可年轻貌美的王艳红也是大城市里的人,还一副非他不嫁的样子,而且这王艳红屁股大看起来好生养,说不定以后还能给他生个大胖儿子,农村人结婚早,郝建国现在也才四十岁上下。
说到底,这郝建国对去大城市都有些魔怔了。
幸好同王艳红一起来村里支教的同学孙浩感觉不对劲,连忙打电话叫来了帮手,也就是都越。
都越的爷爷和孙浩外公有点交情,也都知道都越家那点事,正好都越出差在红岗村附近,这不就给孙浩这个坑朋友的叫来欣赏这出乡村爱情年度大戏了嘛。
都越听了孙浩的描述,再一看王艳红的表现,就知道是勾女术了,摸着下巴嗤笑了一声:“郝大叔,我不知道你去哪学来这种勾女术的,但是容我告诉你,这勾女术只能存在一周,一周后中了勾女术的人会恨极那个施术的人。”
“我曾经看到有一个中了勾女术的女人拿着把菜刀追了施术人三天三夜,非要把他砍死不可。”说完停顿了一下,打量了一会王艳红:“以王艳红的身体素质,我看得追七天七夜。”
郝建国听到勾女术脸一下就白了,再听到追了三天三夜,脸又紫了,一会白一会紫的,十分好看,他赶紧把挽着他的王艳红的手拍开,转而双手握住都越的手,颤抖道:“小,小伙子,你可得帮帮我,我还这么年轻,不想死啊。”
都越见郝建国这副怕死的样子,心里的小人都快笑翻了,该!这什么追着砍三天三夜的事都是他骗郝建国的,其实是中了勾女术的人过了七天术就会自动解掉。
都越憋着笑肃着脸,让孙浩去给他拿一杯水,孙浩拿来水后,都越掏出一张符纸,也不见他怎么动作,符纸就化成了灰落进水里,然后转头对郝建国道:“你拔一撮头发给我。”
郝建国有些犹豫,他家有遗传,男人到了四十岁左右就有点秃,头发一根都很宝贵,更别说要一撮了,但是看到仍痴痴望着他的王艳红。
郝建国一咬牙一跺脚,拔了一小撮头发给都越:“给你。”
都越摇摇头:“你这发量不够啊。”抓起郝建国的一小撮头发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最多能解三天的,你还得被追着砍四天啊。”
郝建国已经绝望了,面无表情的揪下一大撮头发递给都越:“够了吗。”
都越忍着笑:“够了够了。”将头发也化成灰混进符水里,让孙浩扶着王艳红将符水喂了下去。
这中了勾女术的人若想快些解咒就必须要施术人的头发来解,毕竟当初施术时是以头发为媒介的,这倒有点解铃还须系铃人的意思。
王艳红喝完符水就昏迷了过去,过了好一会才醒来,醒来后她迷茫地看着四周,发现自己躺在郝建国的家里。
郝建国想过来扶她,给王艳红一把推开了:“郝大叔,你离我远点,咱两没这么熟吧。”
见状,孙浩松了一口气,这勾女术就算解了吧,这都越还真有点本事,真想转头夸他两句,才发现都越早就不见了人影。
都越站在车站等车,一边拨通了张瑞峰的电话:“喂,是我。”
张瑞峰:好熟悉的对话,但他并不想听“干嘛,有话快说。”说完还补了一句:“有屁快放。”谷雨馨见自己老公幼稚的模样笑的倒在了被子上。
“嘿,张瑞峰你还来劲了是吧,信不信我跟馨馨说之前你背着她跟肖虎跑去喝酒的事。”
张瑞峰一听赶紧捂住了手机,左顾右盼,见谷雨馨像是没听到的样子才放松下来:“知道啦,知道啦,就是这么回事……。”说完将南星要帮游芳母子的事说了一遍。
末了补充一句:“我听馨馨说你跟你爷爷学了祝什么术,好像对这件事情有点帮助,正好你还能跟南星约会,你说美不美,怎样,你去不去?”
他,和南星,两个人,单独,相处!
都越幸福的都快昏了过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去去去!”
张瑞峰挂了跟都越的电话,转头看到自己老婆谷雨馨在他身后,一点笑得模样都没有,心瞬间提了起来:“咋,咋啦?”
谷雨馨哼哼道:“都越说话声音大,我都听到了,和肖虎去喝酒是吧。”说完,拧起张瑞峰的耳朵旋转一圈。
“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