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魂记》香辣牛肉酱

8、第 8 章

　　到了下午，皇帝在御书房召见mm，边上还站了个监天司的人。那人向mm行了一礼，将选定的几个日子交到mm手上。皇帝一本正经道：“明天是个好日子，只可惜寡人陪东宫挑选秀女。再过十天呢有个极好的日子，只是那时候已是过年，祖宗祭祀事情繁多……啊，是了，六天之后，虽然不算极好，但只能定那一天了。”

　　mm听得脸色晴暗交错，按捺不住站起身嗔道：“大王！”

　　皇帝朗朗一声笑了，挥手让监天司退下，转头对mm道：“你且上来。”拉了mm的手，在他膝盖上坐了，端详了半天道：“这十几年一晃就过了。寡人还记得第一次见你，那时候你又瘦又小，见了我便躲，总不肯说话。”

　　他拉起mm的手轻轻拨弄道：“当年你冻坏了手脚，我费了无数的心思求医问药，最终触怒了父王动了板子。如今有这玉骨雪肌的手来弹那天籁琴音，我那顿打总算没有白挨。只是你那畏寒怕冷的毛病终是不曾治好。”

　　mm道：“大王对离卿的好，离卿是终身不能忘的。”

　　皇帝点头道：“你天资聪颖、过目不忘，文章见解卓尔不群，待人谦恭有礼。司徒无忌那老学究更是许你为平生第一得意弟子。你十三岁封侯离宫，他便天天在我面前咳嗽装病，嚷着要告老还乡。我被他吵的烦了，随口应了。哪知道前头他还腐朽老迈、日薄西山，后头立马龙精虎猛、神采奕奕。又生怕我反悔，连夜收拾了细软，去了你那里，继续当你的老师。”

　　mm道：“夫子醉心于文章道义，于仕途本就无甚兴趣，他最爱的便是归隐山林，与人论道。”

　　皇帝笑道：“你休替他掩饰。他是三朝元老，怎的会忽然转了性子，对仕途不甚了了。他这样子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来我小时候太过顽劣，上梁揭瓦的事干的太多，他是一见我就头痛；二来，我这国主越当越不成器，太过贪图安乐，他作为我的太傅脸上无光。”

　　mm脸上变了色想站起身来，皇帝按着她坐下笑道：“你无需惊骇，我是怎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么？只需日子过的舒坦，别人说我好也好，坏也罢，我从来不放在心上。你安心坐着咱们说话。”

　　mm道：“大王从来仁慈，是那些人不知好歹。”

　　皇帝道：“我自然不会和这些人一般见识。你原从离国来，仰慕离国的太子，也很是自然。”说罢眼带调笑看着mm。

　　mm脸上一红低声道：“我那时在离国，受尽冷眼，一年到头见不了母亲几面。到了冬天，屋里连炭火都没有。若不是有东宫照拂，那时我恐怕早已冻死。”

　　皇帝点头道:“他那时的日子也不好过，肯抽空关心你，已是难得。”

　　mm抬头望向远方轻轻道：“我这辈子到死都不会忘记，那天已然转凉，我和母亲启程离开上京，却只一辆破旧透风的马车和一个马夫，连个相送的人都没有，好不凄苦。东宫骑马赶来相送，见我穿的单薄，解了外袍裹在我身上，拉了我的手许久，却只说了‘珍重’二字。马车走了几步，我突然听到一阵箫声，路两侧的海棠花，尽数落下，漫天飞舞。我伸手出去，粉色的花瓣落在我手上。我那时候什么也不懂，只觉得那箫声好听。一直照顾我的陈婆婆说我从小到大都很乖，不管受了什么苦，都不曾掉过一滴泪。但是看着那满天的花雨，我却不知不觉落下了泪来。那时候我还问母亲是不是眼睛破了呢。”

　　皇帝抬手轻拭了mm的脸颊道：“不要难过，你从此不是再无烦恼了么？有寡人在，便再无你伤心流泪的一天。”

　　mm转头看了皇帝一眼，想给他个微笑，哪知泪珠儿竟不受控制的接连落下。皇帝一一替她拭去，道：“卿这十几年在刑国觉得可好？”

　　mm垂首道：“大王待我自然是极好的，众人也待我甚好。”

　　皇帝抬手用力将她的鼻子一刮道：“我辛苦将你养这么大，你却只惦记着东宫。好吧，有道是儿大不中留，冠礼之期便定在明日。”

　　mm才捂着鼻子喊痛，听了此言，顿时心花怒放、笑逐颜开，瓮声瓮气的道：“多谢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