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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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早起，其实我还是睡到了日头高照。不过有人比我更晚，就是整天不务正业、嘻嘻哈哈的皇帝。我拿手轻推了推，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掀了被子起来，我蹑手蹑脚的跨过他身体，哪知他一个翻身，顺势将我抱紧压住，嘴里嘟囔着什么继续做他的美梦。
我拿手去推他，他闭着眼皱了眉，抓住我的手，放到嘴边狠狠一咬。我惨叫一声，什么也顾不得了，一脚将他踢开，抱着手倒吸冷气。皇帝迷蒙着睡眼，坐起来道:“寡人的水晶蹄子呢，怎么没了？”
我抓着他的衣领怒道：“什么蹄子，那是我的手，我的手！你睡着了怎么咬人？跟条……”皇帝低头看我抓着他衣领的手，我不由将后面的话咽回肚里，慢慢松了手。
皇帝抬起头来，深黑的眼瞳里闪烁着点点亮光：“卿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粗野，自从卿遇刺以来，饮食起居、行为举止与从前大相径庭，真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我心里猛然狂跳，强作镇定道：“国，国主也说了，臣原先遇刺。生死一线间，很多事情都看穿了。臣以前受诸多规矩束缚，如今只想率性而为，只求活个痛快，再不管别人说什么了。”
皇帝猜疑的眼神在我脸上来回巡视。我竭力装出离卿以前的神态气质，心里暗想我今天就要去离国了，皇帝再怎么怀疑，没有真凭实据，总不能拿我怎样。过了许久，皇帝道：“只求活个痛快，率性而为，真是个傻孩子，人生在世，哪里来那么多的如意事。”说话的口气活脱脱一个老头子。
我当下心里不爽，心想，你其实还没我年纪大，来给我说教？我以后偏要活的洒脱自在，神飞意扬给你瞧瞧。这边皇帝被人伺候着穿衣，我不凑这个热闹，坐在一旁边看边捧茶漱口，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连脸也不洗，出了门唤来宫女如此这般吩咐好，喜滋滋的回了房。
皇帝抬头看了我一眼，道：“什么事如此高兴？”
我道：“没什么大事。晌午已近，国主就留在臣这里用饭吧。”
皇帝又看了我一眼，我连忙道：“臣吃完这顿，便要启程出发，国主就当为臣饯别吧。”
皇帝终于点了点头，但是神情里仍然有些疑虑。
我将不相干的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了少数几个内侍宫女伺候。于是上菜。皇帝的疑虑果然是必要的，整张桌子只有四菜一汤。
第一个菜：臭千张。皇帝的第一反应是掩鼻；看到我眉飞色舞的吃下一大口，第二反应作呕。
第二个菜：扎肉。我咬了一口，皮酥肉香。皇帝瞧着那扎肉的稻草直摇头。
第三个菜：咸菜肉丝。我夹了一大筷子油亮亮酸甜脆爽的咸菜就饭吃。皇帝看着那发黑的菜叶菜梗，一副看毒药的神情。
第四个菜：凉拌荠菜。皇帝勉强夹了一筷送到嘴边，闻到那野菜的味道，赶快放下。
汤倒是极普通的蛋花汤，可皇帝只尝了一口就放下调羹，估摸着跟他的锦衣玉食比是太寒酸了些。我一边很殷勤的给他布菜劝他多吃，一边极有效率的吃下了三大碗饭。一顿饭吃下来，我极其同情皇帝被御膳房糊弄的少了许多吃的乐趣；皇帝分外可怜我遇刺后大受打击，总是吃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来糟蹋自己。
宫女们端了茶上来。我朝皇帝得意一笑，捧起茶就喝，却不是千山晴雪茶的味道。我低头一看，那茶叶呈圆形，全然不是千山晴雪茶那细条状。泡出来的茶水绿中带红，味道略带苦涩粘腻，咽下后自胸口升起一股麻痹感。我看向皇帝，他倒是饮的无事一般。
我笑道：“国主前些日子赐臣的千山晴雪茶当真是上好的茶叶，臣多谢国主。”
皇帝道：“此茶得来不易。寡人费劲心思，只得二两，卿既然如此喜爱，余下的也一起拿去吧。”
我道：“多谢……”正欲放下茶杯起身行礼，端茶的右手突然没了力气，茶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皇帝看到打翻在地的一滩茶水，瞬间变了脸色，猛拍桌子，对端茶给我的宫女大怒道：“是谁让你端这茶给鸣鹿侯的？”
那宫女吓的跪伏于地，瑟瑟发抖。我站起身来拦在中间道：“不关她的事。国主在此用膳，是臣自作主张派人取了国主平日饮用的茶叶……”身体竟也没了力气，软软的倒下。皇帝连忙抱住了我。我抬头看他，却什么也看不清，只无数个幻影在我眼前旋转缠绕。
我恍惚道：“为了什么这么着急，莫非这茶是有毒的，你怕别人下毒害你，天天喝来以毒攻毒？呵呵，真有趣，我还没被离国毒死，却先被你给害了。哈哈，哈哈！”我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眼神四处游走却无法聚焦停驻。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