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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   “杀戮是比保护更容易的事儿;而且见鬼的,人类没什么被保护的必要。”
      ——那家伙的前半句话,至少他还是可以表示谨慎地认可的。
      Zephyrus闪避着,几度和子弹擦肩而过。银质子弹,刻有圣纹,内含圣水,这种“缘分”他可不想消受。
      但是这该死的,他受伤了。

      本来今天是个一个美好的阴天,他也只是路过,不曾料到被激进且无处不在的狩猎者的枪弹崩进了他的身体。
      银子弹深切进骨肉,久久不能由自愈能力挤出,当时的他低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十分宽容地没有反抗——看,素食主义者的他,一滴血都没有流呢——而那些狩猎者对此视而不见,或者他们根本不在意眼前的吸血鬼到底是否伤害了他们的同类,就只是疯狂而偏执地追逐着,一步也不肯落下。
      失了智吗?Zephyrus不屑的睨了一眼。这些家伙,活像追着受伤的狼的羊群。
      不懂得遵守条约的极端狩猎主义杂碎们,真是恶心人。
      他不想在这里破了自己的戒,于是就转身窜进了小巷。
      黑暗的地方对他十分亲和,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些人轻而易举的甩掉了。
      虽然他在刚才被他们无视“未流血”(素质主义者的受伤特性)这一点以后,深刻地觉得,就算是在阳光底下,这些白痴也和瞎子也没什么区别。

      这个小可爱的眉眼,很让他期待她长大了的样子。Zephyrus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心想。
      ——不不不,别想错,他只是收藏癖,不是Lian.童癖。
      “你好啊,人类是这样打招呼的对吧?” Zephyrus像水族箱壁上的清道夫一样,在窗玻璃上紧贴着,对窗里正抱着一只浅紫色毛毛熊、对他看得目不转睛的小女孩说。
      唔,如果忽视掉他长得过分的利爪和过于苍白的皮肤,其实四舍五入他也是个人类了。
      一“只”,美丽得出奇的,“人类”。
      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明明是阴天,却好像有阳光住了进去,于是它们闪烁着蜜糖一般的光泽。
      ——啊,好像挺美味的。
      他小小的走了一下神,又很快地回过神来,做出一个非常自然的微笑:“请问我能进去吗?”
      这迟早完蛋的和平条约,死板地用契约之力规范他和其他像他一样的“血族良民”不要在人类没有同意的情况下进入他们的私人场地。
      好在他无意找到的这个地方正好看到的是一个小女孩,而不是……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确定小女孩没有“慌张”或者“恐惧”这类容易暴露他的情绪之后,又礼貌地问了一遍:“请问我能进去吗?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打开这个窗户。”
      小女孩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也可能是在发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飞快地写了一行字:“等我。”然后她转身就跑掉了。
      Zephyrus面无表情,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看在这双蜜糖味眼睛的份儿上,就给她10分钟的信任吧,反正他也没有离开的力气了。
      可是能不能快一点,他马上要掉下去了……摔得稀烂的血族?那应该,不会太好看。
      喔噢,那个画面他拒绝去想象!
      小女孩噔噔噔地跑过来,给他打开了窗户。
      Zephyrus仔细地打量着她(虽然他已经有些眼花了),又怀疑地端详着小女孩手里的血袋,忽然有点不确信自己的嗅觉。但是趁着这会儿最后一点力气尚存,他不那么麻溜地爬了进来。
      现在的人类有收藏血袋的习惯吗?还是放在——他的鼻子告诉他的——放在冰箱的食物堆里,而不是专用冷藏箱。
      他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友好的招待:“抱歉,我是素食主义——呃,好吧,你也许听不懂——我是说,嗯,我的食物来源是你们吃的那些牲畜。”
      小女孩一点也不惊讶,拿出小笔记本刷刷刷地写:“我知道,所以这就是动物血。”
      吸血鬼沉默,艰难地伸出手接过来,一饮而尽,一滴也没有浪费。
      “请再来一袋。”他说。
      既然有食物,为什么拒绝?反正这些血虽不如人血,但也能勉强帮他恢复得快一些。
      ——对于只是想找个安全地方待着,用上几天慢慢疗伤的素食主义者来说,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小女孩把手从肩膀弯到身后的帽子里,又拿出了一袋,这时候,在她头发上晶晶亮的发夹一闪而过,被首先恢复了敏锐视觉的Zephyrus看了个正着。
      原来这还是个特殊的孩子啊!
      他不再见外,很快一袋又见底。
      嗒嗒几声,他身体里的异物终于被排出,掉落在木地板上。被腐蚀伤口也正在缓慢愈合。
      “感谢馈赠。我是Zephyrus(泽费罗斯:西风之神),你呢,小姑娘?”吸血鬼懒懒地抬头问小女孩,坐在窗沿上的姿势很有番晒太阳的大猫的味道。
      ——晒太阳?他?别逗了。
      “你好,Z。我,Flora(芙洛拉:花神)。”小女孩写道,原来的那页纸已经写满,她展示之后,又换到了下一页,“追你的是谁?”
      “以为自己是狼的迷途羔羊。”Zephyrus不以为意,已经恢复的他终于结束他那晒肚皮的愚蠢姿势了,他从容地踩在了地上,修长的腿轻轻松松踩实在地上,“家里没人吗?”
      “他们远去了。”Flora有些低落,把本子又揣回口袋,把她的毛毛熊放进被子,还掖好了被角。
      Zephyrus张了张嘴,没有说出那句违心的“我很抱歉”来。毕竟人类本就是一种十分脆弱的短生种,而对短生种来说,死亡是个终将到来的节日。
      Zephyrus看着Flora的背影,也没再问血袋的放置问题、小花神怎么知道他需要血袋、她的家人因为什么死去了,或者,她是用什么本事才让年轻过头的自己活下来的。
      是迷题,或早或晚,他都会知道的;而他向来耐心得出奇——他有永生的时间足够挥霍,所以何必行色匆匆?
      “你要小心那些‘极端狩猎者’。”Zephyrus盯着Flora发间的发卡,难得地发一发他为数不多的善心,“我知道你很怀念你的父母;但是,这东西(他指了指发夹),在某些混蛋的眼里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友爱的象征,更不是……”
      “我知道这个……”小女孩写字的速度很快,这次Zephyrus直接站在她身后看她的笔记本,所以她并不需要特地举起来。
      “……是什么。也知道你……是什么,在第一眼。”Flora小脸上冷静得有点超乎年龄,她丢下笔,扯扯Zephyrus的袖口,走出了房间。Zephyrus随即跟了上去。
      他是多嘴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发卡是“血族亲和派”的标志,这代表佩戴者在血族事宜上,拥有和“极端狩猎派”完全相对抗的立场,以及敢于反抗他们的勇气。
      以为是个小女孩便可以轻松说服什么的,他的规劝注定要落空了。
      ——亲和派里没有懦夫,他们就是“勇气”本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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