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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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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国历183年9月4日晴
今天重新回到了费沙。当然,是和陛下一起返回的,还有孔雀。皇帝陛下似乎对埃克星系公民们的美满生活很是满足,我也因此凑趣的在记录上对埃克星系上的幸福生活大书特书了一笔。
为什么陛下不去参观那些边境星系呢?如果看到的话,是不是脸上的得意可以少一点?
就像我在孔雀的书房里看到的关于边境星系和思想矫正区的人们生活的调查报告一样。如果可以把那些东西记在史书上,至少让人们知道它的存在,而不是这个粉饰的盛世的话——可惜,这只能在头脑中幻想一下而已。
“对帝国而言,不需要真正热爱历史的史官。”父亲笔记中的一句话,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当我把这句话告诉孔雀的时候,他对我说:“那是因为帝国没有一个真正热爱历史的皇帝。”
如果他成为皇帝的话,我这个史官是不是就可以不为如何写那些虚假的记录而伤脑筋了呢?
如果他成为皇帝的话——
第一次,我产生了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
新帝国历183年9月9日阴
齐格飞.吉尔菲艾斯纪念日。曾经。
在开国七元帅米达麦亚元帅的回忆录中曾经有这么一句话——“莱因哈特陛下只有一个纪念日,一个杨威利纪念日。”但是,在帝国历68年费沙皇家出版社出版的第一版(也是我能找到的最老版本)中,前一个纪念日很奇妙的用了复数。凭着一个史官特有的敏感,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某些秘密。很难得的,威利也同意了我的观点。只是,他认为另一个是齐格飞.吉尔菲艾斯纪念日,我认为大概是威斯塔朗特纪念日。而孔雀认为两者兼而有之。(他果然比较狡猾!)
今天我请假去奥丁拜访了那个我喜欢的红发的温和青年的墓。
桧树掩映着一方洁白明净的墓石——“吾友齐格飞·吉尔菲艾斯长眠于此,帝国历467年1月14日——488年9月9日”。落款是——“莱茵哈特.冯.罗严克拉姆。”
如我的曾曾曾曾曾姑祖母所说的,“那是我见过的宇宙间最美的坟墓。”
莱茵哈特大帝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这墓石上留下“吾友”这样的称呼呢?在历史上的记载中,齐格飞是为了保护莱茵哈特大帝而死的,而莱茵哈特的签名也如齐格飞对他所做的一样一直守护着这小小的宁静的土地——
新帝国历27年,亚历山大.齐格飞一世曾经打算重新修缮这片墓地,并计划在此地建造一个以忠臣齐格飞.吉尔艾菲斯为主题的纪念馆,最终因为不忍破坏先帝的遗愿而罢手。
68年,亚历山大二世在废除了齐格飞.吉尔菲艾斯纪念日和威斯塔朗特纪念日之后,曾经打算把齐格飞的坟墓如其他元帅一般迁往皇陵。最终也因为群臣以不可违逆莱茵哈特大帝的理由拦阻而作罢。
于是,这一方小小的墓地,一直为莱茵哈特大帝的余威笼罩着,保护着,宁静而超然的,与费沙的宏伟壮丽的皇陵遥遥相望着,如此,仿佛这就是永远一般。
在打算返回的时候,遇到了孔雀。他把一束花放在墓前,然后默默的站在那里,发呆了很久。
直到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他才突然对我说:“你知道为什么当时亚历山大陛下会废除今天的纪念日吗,路得维克?”
他说话的语气很正经,而且他叫我用的不是“史官”“史官大人”“史官阁下”,而是“路得维克”。
在我还惊异他的一本正经的时候,他仿佛自问自答一样说:“这是我在海尼森听到的——那是因为人们把齐格飞.吉尔菲艾斯看作是帝国的民主派的象征——”
“我并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无论我在哪里,海尼森还是奥丁,当人们知道我的名字是齐格飞的时候,都会对我说我有一个很好的名字,比莱茵哈特都要好——我想,一定是托这个人的福吧。”
我无法回答。当那只孔雀认真的看着我,对我说“所以,我想我似乎也应该做一些对得起我的名字的事”的时候,我感到有一点不安。
那只孔雀,今天并没有对我嘲笑“我们的史官”如何如何,也没有对我做出比如把我冷不防的摔入水池之类的恶作剧,但是我却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对着他的时候感到不安。
但是,在费沙宇宙港降落的时候,他却突然说:“真是稀奇,连我们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史官也懂得沉思了!”
可恶!他一定是计划好了,故意用那番话戏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