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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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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天去戎城?”
沈毓知坐在土灶边烧火,突然抬头问。
“是啊,公司说所有参与竞聘的面试者都得去。”甄萌萌今天回的晚,加上跑客户太累,没有心思做复杂的菜,便准备用豌豆尖下点面条吃。
自从沈毓知打理菜地和果园后,她家菜园子的菜飞长,这大夏天的,他居然把她最喜欢吃的豌豆尖种出来了。豌豆尖是她们这个方向的人冬天最爱吃的一个蔬菜,无论做汤还是清炒还是下面条,都别有风味。
沈毓知摸了摸肚子,“好吧,你早点回来。”
甄萌萌笑道:“怎么的?”
沈毓知摇头,“没事。”
豌豆尖下的面条很好吃,一口面里夹着几根菜,吃进去清香美味,她还特意炒制了杂酱放进碗里,浓浓的酱汁裹着吃,沈毓知每次都可以吃两碗。
晚饭后,沈毓知收碗去洗,甄萌萌瘫到院子里的躺椅上看星星,一边吃着他们自己种的已经冰镇好的西瓜,别提多惬意了。
米花趴在甄萌萌脚边,不时抬头叽咕两声,甄萌萌便扔一块西瓜给它吃,把挂在她手腕处的小风球馋得不行。
小风球最近越来越灵性,听沈毓知说,它就快化形有实体了。甄萌萌连忙亲了亲她,“别急啊,等你化形就吃,姐姐记得你呢。”
沈毓知恰好踏出来,便拎起一块西瓜吃,一边坐到属于他的位置上说,“哪那么贪嘴?”
小风球委委屈屈地躲到了甄萌萌衣服里。
甄萌萌轻拍了她两下,“别怕,”一边朝沈毓知问,“小风球还有多久能化形?”
沈毓知吞下西瓜,睨她一眼道:“别急,快了。”
“叮叮。”
微信提示音响起,甄萌萌忙搁下西瓜看消息。
肖小月:【萌萌,我有朋友想问你在哪儿买的治痛经的药?】
甄萌萌笑了笑,按下语音键道:“小月,药丸其实是我自己配制的。”
才刚说完,那边消息又来了。
肖小月:【啊?这么厉害!萌萌,你是从哪里学会的?药丸你要卖吗?】
甄萌萌觉得你一句我一句的不方便,干脆给她去了个语音通话。
才一接通,那边就传来肖小月兴奋高亢的声音,“萌萌,我爱死你了!我自从那天吃了你给我的药丸,不止不痛经了,连别的小毛病也好了很多。我以前特爱长痘,这两天连痘坑都消了,皮肤也紧致了不少。要不是刚刚跟朋友们聚会她们忽然提起,我都快忘记我脸上的痘坑了。而且我这两天睡得特别好,几乎都是一觉到大天亮,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甄萌萌无奈地将手机挪开些,才好歹没有惊到耳朵。
一直等她说完了,甄萌萌才道:“虽然你说了这么多,不过舒血丹的炼制比较麻烦,我那天已经把最后一粒送给你了,现在暂时没有存货。”
那边的声音明显不是肖小月了,而是另一个。她特别失望,“啊?那美女什么时候可以再做点?我亲戚还有几天就到了,我真的太怕了。钱不是问题,我被痛经折磨了十几年了,真的受够了每月一次痛不欲生,求求你赶紧再做点好吗?你要多少钱我都买,只求你做点吧。”
正和肖小月呆在一起的是她大学同学徐媛媛和方晓敏。
当初她们三个和另一个同学住在同一个宿舍,结果她们三个都有这个毛病。每个月就像接力赛一样,你痛完了我又痛,好不热闹。
三个人也因为这个麻烦的病症成了难兄难弟,关系一直好到了现在。
而现在,肖小月突然不痛,甚至连脸上的痘坑都不见了,让另外两个羡慕嫉妒至极。
舒血丹的炼制需要鬼魂或者精怪,可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作恶的鬼怪呀!甄萌萌只好歉意出声,“确实抱歉了,我最近很忙,应该没有时间做。不过之后要是有了,我让小月立刻通知你们。”
那边又千恩万谢地跟甄萌萌说了很多话,这才挂断。
一直默不作声的沈毓知突然道:“其实……要不下次你炼制丹药的时候加点井水和活泉进去?”
“井水?活泉?”
沈毓知点头,下巴朝左侧池子边的大缸说道:“就是咱家的井水和那道突然出现的活水,你下次试试吧……”
虽然他没有说得很明白,但甄萌萌觉得他不会骗她,而且她学会这一切都全靠沈毓知送她的礼物,自然点头道:“好。”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便各自道晚安进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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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涛又一次满头大汗的惊叫着从梦中醒来。
第三次了,这是他今晚第三次梦到那个盖着盖头的女人。
梦里,他在一个树林中穿行,然后被一群面色煞白的纸人男女抓住,塞进一顶圆轿里。他想挣扎,想逃离,圆轿却像个迷宫,怎么也走不出去,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在幽冥诡谲的唢呐声中,他被抬进了一个古朴的小院子里。
有两个纸人上前撩开轿门,强迫地将他从圆轿上扯下来,跟着将他送进了一间到处都张贴着红双喜的屋子里。
屋子很像古代的婚房,但比一般的婚房多了一股诡异和阴森。一个女人穿着凤冠霞帔,盖着盖头坐在房间尽头的大床上。
高文涛的自觉告诉他不能过去,但那个女人却坐在床上一声接一声的召唤他,她的声音很空灵悠长,让人忍不住想打寒颤。
许是被声音吓到,高文涛的第一次梦境就在这里结束,他满头冷汗醒来。
平复了心情再次睡去,他才刚刚闭上眼睛,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婚房里,而那个盖着盖头女人正起身朝他走。
她的步伐很怪,就像初次穿高跟鞋行走的人,脚拱起很高,说起走,更像是在挪。
高文涛下意识朝她脚下看,这才惊惧的发现她是垫着脚走的,一双白色的绣花鞋正朝外快速冒着血花,很快就把鞋面染红了。
高文涛吓得一跟头翻坐起身,第二次梦境结束。
他打开电视机看了好一阵,直到梦境带给他的惊吓消失了,这才又睡了过去。
谁知脑袋刚挨上枕头,梦境又来了。
这一次,女人抓住了他的手,正在将他朝婚床扯,她空灵的声音在他耳边诱惑他,“文涛,今晚是你我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良辰美景莫辜负~~”
高文涛就像被迷惑了,脑子里浑浑噩噩地跟着她走向婚床。
女人拉着他在床沿边坐下,不知道从哪里端出两杯酒,“喝下这杯合卺酒,你我夫妻共白头。”
高文涛迷迷糊糊地和她交缠了手臂,就在要喝下的瞬间,胸前忽然发烫,将他从浑噩中拉扯回神,忙一把将酒杯扔到地上,站起身就朝婚房外跑。
身后一双无形的手蓦地伸来卡住他脖子,那个盖着盖头的女人在他身后咆哮道:“高文涛,你收下了我的八字和聘礼,想往哪儿跑?”
高文涛吓得满脸冷汗,大叫着醒过来。
他摸黑伸手摁开灯,屋子里静悄悄的,连一丝风都没有。
胸前滚烫的触感还在,高文涛伸手从兜里摸出一枚警帽上的徽章,那是今天下午他发现帽徽掉了,随手扔到包里的,却没想到在这时派上了大用场。
他松口气,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你啊。”便又随手将帽徽丢在了床上。
长长的深呼吸一口,又平复下急跳不止的心跳,高文涛起身去客厅喝水。
路过电视柜时,一个半新的钱包落入他的视线,高文涛心道:好眼熟,却一时半会儿没想起在哪儿见过。
他走到客厅端起水杯正要喝,却惊恐的发现,杯子里的水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妖异的鲜血……
“!!!”高文涛吓得心脏漏跳几拍,双手一抖,杯子便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同时,那些鲜血霎间就像有了生命,在客厅的地面上变成一只手蜿蜒前行,朝他的脚下扑来,似乎想要抓住他的脚脖子。
“啊——”
一向不迷信的高文涛倒吸一口凉气,骤然发出一声尖叫,慌不择路朝卧室跑去。
手忙脚乱的把帽徽找出握紧后,那只血手果然停止了前进,安静地趴在床边虎视眈眈。
高文涛心中慌乱,他明白,只要一个不慎,这双血手便会将他拉进深渊。
而那个钱包,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不是他前几天放到失物处的那个吗?怎么会在这儿?
还有梦里要跟他洞房的女人……
洞房,冥婚?
刹那间,高文涛浑身毛发竖起,面门上一道冷汗顺着下滑,只觉得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一只手紧握住帽徽,一只手快速拨出了甄萌萌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