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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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彦之凑近我，一脸关切：“怎么？我是不是不该跟你说？”
我缓缓摇头：“跟你无关，只是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必须亲眼得见。”
他笑：“果然我没看错你，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只是，你打算怎样亲见，去问他吗？”
我冷笑：“我问他他会认吗？捉奸当然要捉双。”
许彦之骇笑：“难道你要去妓馆？”
“是。”我十分确定，“而且今天就去。”我没有太多时间了。
看我站起身来，许彦之忙问：“你打算现在就去吗，你去哪里找他？你这人性子也太急了吧。”
我回身看着他，坐得太久，头有点晕，但是我心思是清楚的。“你不是可以带我去吗？你今天跟我说这些，不就是为了这么个结果吗？”
许彦之摇头：“你未免把我想的太有心计了。我不过是告诉你一声，要怎么做还是看你，难道是我想让你怎样你就怎样了？”
我冷笑：“你这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怎样不怎样，都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了。你帮我最好，我们速战速决，你不帮我，我就自己想法子，不过是多费些时间气力罢了。”
他看着我，有点发呆，然后说：“不知怎的，看你这个样子，我心里居然有点怕。你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不耐烦的说：“你别啰嗦了好不好，给个痛快话。”
“好好好。”他站起来，“只是你总要换身衣裳吧，不然怎么去。还有，”他看了看窗外，“现在天还早，要去，就只能等夜禁以后了，你行不行？”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行不行的，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对他说：“你在这屋等着我，别出来。”
我去前院叫出小菊，看辰光也快夜禁了，对她说：“你现在马上回去，就说我今晚在郑府宿下了，别的一概不知。今天的事，不准对别人露一个字，姑爷也不行。明天我自会回去，有什么事我担着。你若是多嘴说了什么，我决不饶你的，知道吗？”
小菊显得很害怕的样子，问我：“小姐你要做什么？让我在你身边伺候着你不行吗？我保证什么也不问，我不能把你扔在这里一个人回去。”
我耐着性子跟她说：“我要等在这里，等小昭回来处理一点家事，这是我自家的事，不想让姑爷他们知道。你不要啰嗦了，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再招惹我，哪里也不要去了，以后也不用跟着我了。”
小菊还要再说，被我凌厉的眼神给吓回去了，惴惴的走了。
我回到卧房，翻箱倒柜的找出以前穿过的男装来换上。现在比以前胖了很多，好在衣服都不算贴身，勉强套上了，外面披上大氅，也看不出来。又费了半天劲把头发束了，直出了一身汗。
待出来看到许彦之，他不住的打量我，说：“我方才想说，现在看到你，就好像当年第一次见你一样，却又觉得哪里跟以前不同了。”
我哪有心思跟他说这些，此刻我只觉得虚弱，精神却是亢奋的。
“走吧？”我叫他。再不走，该夜禁了。
许彦之苦笑：“怎的像是你要带我去哪里勾当似的？”他看了看我的脸色：“我没想到你如此性急，你也要容我派人去打听一下他今晚会去哪里，我们才好去堵他。”
我皱眉说：“送佛送到西，那你就赶紧找人去问啊。”
许彦之站起来，无奈的说：“行，左不过是我住的那平康坊里，我就陪你走一趟。”
到这个时候，我才笑了出来：“难怪都叫你平康许郎。”长安的妓馆，多分布在平康坊，许彦之住在那里，也算是近水楼台了。
他倒是一点也不害臊，微笑：“不才正是在下，声名远播，都传到你耳朵里了？”
平康坊距崇仁坊并不远，只隔着一个东市。我的车被小菊带走了，许彦之又只骑了一匹马，时间紧迫，我别无选择，只能跟他共骑了。许彦之让我先上马，有点疑惑的说：“我记得你马上身手还不错的。”他哪知道，我几乎是爬上马背的，太久没有骑马，又怕动作太大抻到孩子，我已经是小心再小心了。许彦之在我背后上马，紧贴着我。衣服上不知熏了什么香，大约是很名贵的，浓厚缠绵，闻得我鼻子痒痒的。
他倒是没趁机不规矩，不过说实在的我也没心思理会这些，虽然天已经暗了，路上的人都行色匆匆，但是这样与他招摇过市，我只怕被人认出来，把帽檐拉得低低的。尤其是那平康坊我并不陌生，褚遂良也住在这里，我只怕被他家人撞见。
夜禁鼓声响起，待我们的马奔进了平康坊，我方才松了口气。还是第一次晚上来这里，从街面上看，并没有太多异样，但是我知道，妓馆都是分布在坊东比较隐蔽的曲巷里，并不是一眼就能看到的。
我跟许彦之下了马，他说：“先去我家坐坐？”我诧异的扬眉，他说：“我要让家人去替你找人啊，总不能我们俩一家一家的找。”
说得也是。
许彦之的家位置很好，在坊中心东南的位置，但是黑黢黢的，像个荒宅，在周围一片的灯火通明里，显得格外的孤清。
我有点不相信的问：“这是你家？”
他一笑：“不像吗？”推开门扬声：“人呢？又跑到哪里偷懒去了，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后院有急忙跑来的脚步声，有小厮提着灯笼鞋塌帽歪的向我们奔来，脸上带着惊异讨好的笑：“爷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可是要换个衣裳再出去？”
许彦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头前带路，去让他们把中堂的灯点上，没看来客人了吗？”
小厮偷眼看了我一下，打了个千儿，麻利儿的转身带路去了。
许彦之家的宅子很大，虽然黑暗中看不真切，但是能感觉到很有气势。我们来到中堂，有下人来把灯一一点上了。看得出来，中堂不怎么用，空空荡荡的，有点冷清。几乎没有什么太多的陈设，家具却是极好的，堂皇大气，跟他这个人倒不怎么像。
许彦之看看我的神色，自嘲的笑：“我老子给我留的家底也让我败得差不多了。要不是留了遗训说祖宅不能卖，我早不住这里了。”
我表示理解：“一个人住这里确实空旷了些。”
下人来奉了茶，许彦之叫了方才引路的小厮来，在他耳边密斟了一番，小厮领命去了。许彦之问我：“怎样？我带你四处看看？”
我哪有心思，摇了摇头。
他看了看我的脸色，有点不解：“你平素里不像是如此心重的人，我觉得就算是陆爽出了这档子事，你也不会太过在意的，怎么你今天瞧着有点异样？”
我觉得很疲倦，不太想说话，很累，累得一坐下来好像都没有抬头的力气了，托着头，半倚在桌边。没来由的，忽然觉得一切都很荒谬，几乎想就此放弃，找个地方躺下来，沉睡过去，什么也不想理会了。
许彦之迅速察觉到了，问我：“可要歇息一下？”又笑：“我家徒四壁，唯有我自己的卧房还能见得了人，倒是极舒适妥当的。”
我牵了牵嘴角，那是一定的。他估计是不怎么在家的，回来不过是睡一觉，或者带着女人回来睡一觉，卧房自然是马虎不得，相当旖旎也未可知。
我抬头看他，觉得自己真是失心疯了，就这么跟着他来了，一个我避如蛇蝎的花花公子，我自己穿的跟个男人似的，在这里跟他讨论他的卧房。
他想是误会了我的意思，连忙摆手：“你不要想歪了，我没有别的心思。只是看你很累的样子。”他走到我面前，半蹲下看着我，“一一，我并不是个坏人，你要相信我。”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