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是讨厌，还是喜欢？（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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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阳慢慢地转过身。
他没有很惊恐，至少很努力地表现得不惊恐，表情甚至还是拽拽的。
“又是你！”
禹宸祀走过来，一把扯过我手上的玫瑰，轻蔑地掂了掂，随手一扔，齐阳不由发怒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个渝林高中的女生忘记教训了吗？是不是被五六个人围着打很爽？还是你觉得上警局的档案很风光很帅啊？我看我昨天下手太轻了，是不是还想挨揍？”
他的话让齐阳彻底地消除了脸上略微害怕的表情，冷冷一笑：“我的事不用你管！就算我坐牢枪毙又怎么样？反正我从小都这样，比不得你这种大少爷住在皇宫里受尽教育！我光明正大在这儿追女孩，警察也不会来抓我！如果你想阻止，就和我决斗，直接说你也喜欢她就好了，一大堆废话！”
啊，这个谈话好像有意思起来了，我看到禹宸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的耳朵所有的聆听器官立即排队站好，喜欢我吗？喜欢我吗？这个大帅猪怎么回答？
等了没多久，大帅猪回答了，不过他是转头对我吼：“小白柚，你马上给我走到那棵树下面，蹲下来，我不让你过来就不许过来听到没有？”
我不服气地喊：“我不可以听吗？”
“不关你的事，你不可以听！”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明明就在说我的事！睁眼说瞎话！
“你到底去不去？三八婆怎么这么八卦？”他凶相毕露。
可恶的齐阳，此刻不知道为什么一声不吭，也不帮我说话，使我明显处于弱势，为了不再顶上一个‘八卦婆’的美誉，我只好不情不愿地走到湖边的树下，但为了保留一点可怜的自尊，我决定不听他的话蹲下来。
那二个人站着不知道说了什么，禹宸祀弯下腰把花捡了起来，扔进齐阳的怀里，这小子竟会去捡花，看来是主动和齐阳表示和解了。齐阳拿着花满脸不逊地听着他的话，我看得出，虽然齐阳看上去不像好学生，有时候还故意搞破坏，但他对禹宸祀却有一份本能的怯意，否则昨天也不会打不还手了。他的叛逆有时候好像故意装出来气禹宸祀的。
二人没有谈多久，禹宸祀做了一个让他滚的手势，齐阳赖了片刻，终于还是走了，临走前回头朝我吹了一声口哨，似乎对我还是不甘心，然后欣赏了一会儿禹宸祀瞬间又铁青的脸，大摇大摆地走了。
湖边的晨风轻轻地吹啊吹，我站在树下，看着禹宸祀走到面前。
我咬着牙把脸板得死紧，表示我仍然在生气，还真是辛苦。
他盯了我一会儿，一眨不眨的，一动也不动，也不说话，看到后来我都以为自己脸上长毛了。
不过，他终于有了动作，他伸出右手，来碰我的脸。
我吓了一跳，迟钝的不知道该不该避开，犹豫当口，他的手指已经到我脸上，用力地擦了我的脸几下。
“好痛！你干什么？”我捂着脸，这小子手指是铁钳做的。
“擦眼泪啦！躲在这里哭，真没出息！”他一副教训人的口气。
说到哭我的鼻子又一酸，咬着嘴唇：“我从来没有说我有出息！都是你害的啦！当众让我出丑，如果换成是你，你不会哭吗？说不定哭得比我还厉害！”
“如果是我，我就反击！狠狠地反击！”他严肃地在我面前扬了扬拳头，“凌柚柚，你不是很厉害吗？就像对付我一样，我对你做什么，你双倍地还回来！这样才是真正的勇敢！而不是躲在这儿哭，原来你的勇敢都是装出来的！”
“我哪有啊！”我哽咽地，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我没有……，我很勇敢！”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几句话说得中气不足。
他突然伸出手一把笨拙地把我抱住：“好啦，那你哭吧！只准哭五分钟，哭完后就不许再哭了！否则就是胆小鬼！”
说实话，当时的我，真的吓了一大跳，三百年来没有被这样的抱过，应该说，没有被异性抱过，突然感到身体一下子变紧了，所触到的不再是空气，而是有力的手臂和胸膛，还有对方强有力的心跳，好怪好怪的感觉！我忘记了哭泣，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想一定是动物本能的保护自己意识，而不是真的讨厌他……我不讨厌他？不会吧？……好吧，我承认当时真的不是因为讨厌，只是吃了一惊，完全不听大脑指挥，立即很快地伸手就一推，自己跳了开去：“别碰我！”
“啊——”惨叫声！
“扑通！”巨大的水花溅了我一身。
啊！糟糕！背后是湖，禹宸祀竟然被我推到湖里去了！
我傻了眼，天地良心，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推他的！我不是讨厌他，也不是报复他，我只是……汗，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湖水看上去很深，大帅猪掉下去后竟然没有立即浮上来，我只看得到水花漾开来，却看不到他的影子！
出人命了！呜……，我不是故意的！
此时忏悔绝不是好的时间！
“你别怕，大帅猪，我来救你了！”我捏着鼻子也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可是……一跳下水，我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事实：
我不会游泳！
哇呀呀，我不会游泳跳下来干嘛？
难道被骂得多了，真的会变成白痴？
救命！咳咳！水……好多水，一起涌到我的嘴巴鼻子……，好难受，呼吸困难……，我最怕水了……，我不会游泳！上帝，观音普萨……念在我是救人的份上，救我吧……咳咳！沉下去了……完了……
然后，我感到我的腰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是水草？珊瑚虫？不是不是，是手！是刚刚抱过我的手臂！
是禹宸祀！如果不是在水里，我一定哇地大声哭出来，只是我一张嘴，一大口水立即涌了进来。
那只手把我搂紧了，我触到了禹宸祀的身体，这一回，我不再推开他，而是死命地紧紧抱住他，从来不觉得他的身体让我这么喜欢过！
半个小时后，我们二个人终于狼狈地爬上了岸。
我一上岸就毫无形象地扑在草地上大吐特吐，泥水和杂草从我嘴里不断地流出来，看得我自己都恶心死了！
现在我知道，不管是做人还是做狐狸，最不容易的，还是做鱼！
咳咳，都什么时候了，我尽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禹宸祀走过来，不耐烦地：“别吐了，是不是要把心脏都吐出来？”
“你这个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好我还有力气斗嘴，“我是去救你的！现在这么惨谁害的？既然会游泳，就不要玩潜水嘛！害得我这只旱鸭子跳下去，死了你赔！”
“我赔？”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不置信，我也知道我是无理取闹，不过此时不发泄更待何时？
意外的，他没有反驳：“有这么严重吗？那要不要给你人工呼吸？”
“你想得美！”
他咄的一笑，这次的笑，不是冷笑，不是讽刺的笑，是我第一次真正看他毫无恶意地笑。
可恶，穿着湿搭搭的校服，为什么还是笑得像个万人迷一样？
我按住又狂跳的胸口，刚想掩饰地说几句话，但全身却瞬间僵掉了。
“糟糕！我的瓶子！”
瓶子！放凌柚柚灵魂的瓶子！
我反弹般地跳起来，不顾头晕眼花，弯下腰在草丛和石块中乱翻：“我的瓶子不见了！我的瓶子不见了！完蛋了！”
我的眼泪终于涌泉而出，这次是货真价实地哭！万一真的把凌柚柚的灵魂丢了，甚至把她弄死了，我就不是去禁地那样简单！在狐族，杀人是最大的罪，下十八层地狱都不止！我清楚记得二百年前有一个修行三千年以上的叔叔不小心弄死了一个人，四大金刚把他抬走后，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后来我问过四大金刚，他们在任何事上都由我胡闹，但一说这事就脸色灰败，一声都不吭了！
连四大金刚都怕成那样，我该怎么办啊？何况，又是一个年轻无害的灵魂，那我肯定是死一万万次都赎不了这个罪孽！
没有！没有！到处都找遍了！难道——掉进水里了？
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害怕得捂住脸大哭起来。
“你又哭！到底什么东西丢了？你一直哭怎么找得到？”禹宸祀蹲在我面前，握住了我的肩用力摇，“别哭了，笨蛋！”
“你才是笨蛋！”我朝他大叫，“那是比我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如果没有了，我也活不成了！”
他古怪地看着我：“到底是什么？你刚才说……一个小瓶子？”
“就是一个小瓶子，这么大！我想大概是掉到水里去了！这可怎么找？找到了可能也没有用了！”
我认命地哭着。
“扑通！”水花又溅了我一身。
“啊！你怎么又跳下去了？”我吃惊地喊。
我站在岸边，看着波澜不惊的湖面。
这个湖一定很深很深，禹宸祀潜水下去后，上面几乎都看不到。
我握紧了手，好长时间啊，他不会憋死吗？他的气怎么这么长啊？如果他死了，今天在我手上就两条命了！
“哗！”终于，水面波动，我看到他湿漉漉的头钻了出来。
我暗松了一口气：“找到了吗？”
他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又猛栽了下去。
我连说：“不用找了”都没有时间。
又过了漫长的时间……
不是又憋死了吧？这小子一定要害我心脏病发作吗？
“哗！”终于又钻出来了！
这回，他的右手高举着小瓶子：“是这个吗？”
我泼涕为笑，直点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禹宸祀一爬上岸，我就扑过去，把他手里的瓶子抢了过来。
然后我转过身，跑出一段距离，背对着他，小心地把瓶盖打开来，幸好这只瓶子是封闭式的，里面没有沾到水，我看到凌柚柚白色的灵魂不安地微微飘动，看来并没有事情。
我大大地呼出一口气，感到全身都快虚脱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是讨厌，还是喜欢？（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