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谈判(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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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周珊欣喜的神情在脸上一滞，声调上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这件婚事关系到多少的人和事，你居然这么说？！”所以即使这个风流人在外边如何的胡闹，如何不情愿地同未婚夫约定见面，甚至带了一个情人来专门刺激对方，不得已接受一个不愿意的夫君也不曾提过要取消婚事的要求，周珊果然把婚约毁掉后的结果看的很清楚，很清楚。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提出这个要求的原因是我，不，愿，意。”开始萧然的声音还很是苦涩，可是说到后来时却一字一顿强硬了起来，神情坚毅无比，掷地有声：“我，不愿意！”
“你不愿意？”周珊怔怔地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无波的眸子扫过轮椅中双手紧紧抓住椅背倔强咬住下唇的萧然。看他双手指节凸起，白的几乎和雪一般颜色，双唇忽然极缓极缓勾起一抹嘲意：“萧然你可同敬亲王妃商量过？”
“不曾。”萧然受不了周珊此刻上下打量的目光，连被人如此亲密的称呼都忘记计较，撇过头咬着唇低声回道。还真让后边偷窥的静影有点想抓狂，为什么这孩子就这么老实呢？实话居然也给说出来了……
“不曾？”这下周珊笑了，笑容深深讽刺之至：“那是你自己不愿意，所以找我要我主动退亲？想必你妹子找我谈的也一样，我今个要是不答应你，你回去之后她今晚会不会架把刀在我脖子上逼着我答应？”
“这个倒不大可能。”被那笑容刺了一下，萧然回答的甚是迟疑。他还真不确定静影在抓狂之下会不会真的拿刀去威胁人……
“你可是因为我在外不佳的名声所以要退亲？”周珊看他如此也不追问，只是直接推测萧然会退婚的原因。
“不——不是。”完全心虚的语气。
“那是？”周珊的目光玩味地在萧然面颊上一扫，直接下了结论：“莫非你心中已经有人了？”
“你，你，你……”被猜中了萧然更是心虚，半晌讷讷不成声，只垂着头羞得耳根都红了起来。肉色的耳郭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半透明的玛瑙，美丽不可方物。周珊虽此刻大部分的心思在萧然心中有了别人打转，可是看到如此魅惑人心的情景还是忍不住意动神摇，痴呆了一瞬。
惨了惨了，落在下风，基本上没有翻身的余地了。恨铁不成钢啊，本来周珊的劣迹是萧然拿来当退婚的绝佳理由上好借口啊，为什么她家哥哥就单纯到不知拿来用啊？！就算你不稀罕，好歹也要做出很在乎的样子！
静影在门后无语凝噎，热闹是看得不错，可是她哥哥完完全全被周珊吃得死死的实在让人看着抑郁到了极点。什么都是被周珊主动牵引着，这么下去能谈成才怪。怪事了，什么时候虽不算草包但是绝对算不得英明神武的周二小姐变得这么厉害了？难不成平时她的模样都是假装出来的？若是这个可能，静影心中不由打了个突，这周珊也城府太深了吧。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能不能和我母亲直接提出退婚？”萧然羞涩了一会见周珊也不说话，只得怯怯地提出了要求。周二小姐和他想象中的出入太多，不太似旁人口中的风流女子，虽方才也带了情人来气他，可是萧然还是能从周珊的语气中听出那是试探他的居多。为何周二小姐并不似静影口中的那个平时欺负小妹，横行欺市的霸王？悄悄抬眼认真看了看，周二小姐一身曲裾深衣不似一般公卿小姐打理的纤尘不染，虽有些散乱却别有一番洒脱风范，为何外人传言中她是那般不堪？
“萧然公子。”周珊忽然正色：“你是否问过令堂的意见？”
“不……曾。”越说越没方才那么坚定的意志，萧然不由自我唾弃——原来自己并不是料想中坚强如铁。
“那，你的要求，恕我不能答应。”周珊一甩长袖语气坚决到不容置疑。
“啊？”萧然吃惊，虽然也想过不被答应，可是不曾想到周珊拒绝的如此直白，一点也不留余地。
“只是因为你不愿，所以就不在乎这件婚事关系到多少人的前途多少人的安危，你有没有想到若是你我退婚周家和王府的反应？？”一连串的问题逼的萧然脸色愈发青白，周珊看到此语气缓了一缓：“也许王妃和王君会支持你，可是这桩婚事当初便是陛下一手定下，她又会如何想法？”
“我，我——”
“我只能说你被保护的太好，太好。”周珊轻轻笑了，“如此纯净的人，”语气一折转为咬牙：“我倒真羡慕李静影能与你相处这么久……等，你喜欢的人该不会是她吧？”所以才会出现两个人同时找她相谈，而静影在听说萧然同她约见的时候更是一副恨不得杀了她的模样。目光忽转凌厉，他们还真以为她周珊好欺负不成？！
怎么说着说着扯到她身上了？门后的静影呆了一呆，心中一寒，这周珊也太能联想了吧，谁跟谁啊？她和哥哥，想都没想过的事情，在她眼中那只是哥哥，浅笑着一直待她极为温柔的哥哥，打死她都想不到另一方面去。靠！真忍不住爆粗口起来，周珊你怎么想都成，但是这种子虚乌有的罪名她是坚决不接受的！
“不是，你怎会如此想？”萧然也甚是奇怪不解。
“我如此做想？你觉得我是如此做想？你们兄妹两个并无血缘关系，相对这么些年下来要说没有什么暧昧，打死我都不信。尤其是这次关于婚事，她只差没把我恨到骨子里去了，你说叫我如何想？”周珊说着说着眉头都打上了死结，眼角眉梢都是铁青色，语气咄咄逼人，若是此时静影敢站在她跟前只怕一拳就上去了。
萧然撇过头，声音低低无奈，“你要是这么想，萧然清白之名已然被小姐嫌弃……那么退婚也罢。”“谁说我嫌弃了？”周珊的一句话当场让萧然呆了起来：“即便真有什么，你也是我们周家的人。婚，我是不会退的。”她的目光直直看进萧然眼中，神情坚决，说罢又飞快在后边加了一句：“更何况只不过是我多想罢了。”
既然已经说到了此种地步，接下来萧然也不知拿什么来要她退亲。垂下首思索了片刻，他只是诚恳言道：“周二小姐，若是今日你对萧然说你有喜欢的人了，要我退婚，萧然必定二话不说央母亲去退亲。可是你并不喜欢我，何必硬生要把两个人绑在一起？”言下之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彼此都不喜欢这桩婚事，何必还要成亲。
“谁说我不喜欢？”周珊上前两步，双手忽然撑在萧然轮椅的扶手上，一双带着笑意不见的眼睛直直盯在尽力往椅背上靠，神情十分不自在和带着点恼、羞和怒的萧然脸上：“我现下就喜欢极了。”嘴角飞扬的都快能开出一朵花了。
“周二小姐，请你自重。”萧然使劲咬着下唇，眉毛微蹙。“何必如此严肃，你我这样并不算逾矩。”周珊看着双颊红彤彤一片的萧然一声轻笑逸出：“我倒忘记，你心中有人了。”
“你——”
“不用如此生气，我不在乎，只不过是我们见得太晚罢了，我倒不信我会输给你心中那个人。”周珊一手勾起萧然的下巴笑得极其自信，一手指着他心口压低了声音：“这里，我势在必得。”
“也许你不在乎但是我还是会说一句，平时那般作风不得已而为之，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今日阿楠之事不过是为看你反应罢了，你果真不愧是那人——”周珊一顿，“的孩子。你没有让我失望，我对这件婚事倒是极其期待非常期盼呢——”
“可是——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这些隐于人后不为人知的部分。
“本以为不在乎，却不料还是有在意的人呢。”周珊喃喃低语，不管萧然能否听清，也不管听完的萧然有何反应只是朗声大笑出了包厢，直接带了家仆消失在了拐角处。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周珊大笑着道：“备车，回府！”
而萧然只是垮了一般坐在轮椅中，颓然抬首闭目，一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半晌直到一双手安慰似的抚在他的肩膀上，他这才有些悲戚地将脸埋在双手中：“怎么办，我很失败啊，居然什么都做不到。我本来想自己去努力争取的，然而，然而……”后边的人也不曾说话只是按在他肩上的手又加了两分力气。
“我本以为自己有力量，有决心的。但是当她提到这桩婚事干系到的人和事时我还是退缩了，我无法不考虑若是我坚持要退婚所会带来的灾难，我该如何是好？”侧首看向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萧然轻轻凄婉一笑：“我倒希望这辈子生在平凡之家，倒也不必如此难做。”
身后的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发抖的手臂说明了这句话给她带来的触动。
“影儿，不好意思。”萧然转过头毫不意外看到静影怜悯哀伤的目光，低下头道：“我们先回去吧。”
“嗯。”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谈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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