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THE LOVE LETTER【火影/佐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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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封信——
我那亲爱的人呐，你何时才能明白我对你的爱？
05年2月14日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佐助已经记不得了，只是知道自发觉的那时起，手就已经停不下来。当眼见那深蓝色的信笺逐渐堆积起来，占满了整整一抽屉的当尔，他才明白，原来自己竟是喜欢上了他。
或许更说确切些，他是爱上他了。
爱上了那个他喊了二十几年吊车尾的白痴。
但白痴之所以叫白痴，却并非是因为他不聪明，而是太迟钝。迟钝到可以兴奋的对爱了他这么多年的人说，他终于追到了他一直朝思暮想的女孩子。天知道当时的佐助有多想转身去杀了那个可恶的女人，好吧，或许还有佐助的哥哥知道，不然为什么自那天起那个同样可恶的哥哥会改口称呼佐助为[愚蠢的弟弟]呢。
不管怎么说，佐助觉得自己只能这样下去了，因为他爱的人不单是什么都不懂，而且性取向尤为正常。要让他明白和接受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哥们……算了吧，那只会吓走他，而不是得到他。
于是，当这个宇智波家的二公子站在邮筒旁，将急急写好的信笺以不变的深蓝色信封糊好后再投进扁平的筒嘴时，他才恍过神来。
“该死的！”
用手挠了挠后脑，佐助在意识到无法以正常方法打开那只邮筒后，懊悔地跺步离开了。
这是他第一次把亲手写的信笺寄出去，也是第一次将心情传达给他，果真是受了情人节的影响么？还是受了他那混蛋哥哥的挑唆？
罢了罢了。佐助摇摇头，在跨步进得自家庭院的时候，耳尖的听到从隔壁传出的钢琴声。那旋律他很熟悉，指法也是自小烂泥在心底的，虽说不至于身临其境，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Canon。
他微微牵了牵唇角，快步由最近的客厅内取了把小提琴，就站在庭院中起了音。隔壁的钢琴声似乎就是在这时候突兀的停顿了一小节，随即又追赶上来，却比之刚才那萎靡不振的声音强上太多，整个曲子瞬间鲜活了起来。
怕是天气太热了。
佐助沉吟了片刻，然后眯起眼抬头看了看天上正努力发着光和热的太阳，轻轻叹了口气。
“佐助，吃饭了哦。”
“是。”
应了妈妈的叫唤，黑发的少年将弓撤离了琴弦。本是直接去饭厅的他，到底还是禁不住的往隔壁调去视线：
“该吃饭了。”
不知道他这是在对隔壁的人说还是怎的，声音小到只得他一人听见。然后，他闭上眼睛，阒黑的乌珠在重见光亮后卸去了之前满满的担忧及无奈。转过头，佐助搁置好小提琴，随着已恢复萎靡之音的钢琴声，合着节奏落了座。
总之，保佑我把你家的地址写错了吧。
漩涡鸣人。
事实证明，宇智波佐助太小看自己的记忆力了，以至于隔天在鸣人拿出了他那惯用的信封时，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怎么了佐助？这个是今早我在家门口的信箱里拿到的，还没来得及打开看。”一掌拍开身边的人欲夺信笺的手，鸣人禁不住得意起来，“看吧，本少爷也有爱慕者了，可不光只有你这个混瘫有人追。”
哭笑不得的听着鸣人叫着那[混蛋面瘫]的简称，佐助有些无力。更无力的则是这白痴好似根本不知道自己对他人的吸引力，还一直自怨自艾，最后把怒气都撒在青梅竹马的死党身上。
好吧，佐助必须得承认，鸣人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更多的原因是出在他这个死党身上。就在昨天，佐助就明里暗里或挡或收的拒绝了给予鸣人的一切“诱惑”。
“给我，鸣人。”佐助有些心急，沉了声皱着眉头。在通常情况下，见着他如此模样的人莫不是言听计从，可是很不巧的，鸣人现在正得意非常，又哪里会注意到其他的事情。所以，当鸣人转过身来的时候，映入佐助眼帘的，便是一张红得似要滴出血的蠢脸。
迅速吐出嘴里咬开的信封，鸣人一把拉过呆愣的佐助，像在躲什么般将俩人埋在桌下，而后怯怯开口道：“那个那个，佐助，这封信，真的是情书啊。”
“……”佐助转头看了眼仍旧似颗番茄的鸣人，暗暗吞了吞口水，“嗯，没错。”而且是自己几百封情书中的一封。在心底补完一句，佐助睥了眼瞬间僵掉的金毛小狐狸。
“那……”
“鸣人，”有点忐忑，佐助抢先叫住了欲开口的鸣人，“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考虑？”
“嗯。”只要不是拒绝，其他的……
“考虑什么啊！”鸣人大力拍了佐助一记，成功地打断了他的神游，“我是让你帮忙看看，这到底是谁的笔迹。”
“啥？”笔迹？呆掉……
“我认得的女孩子里呢，就只有跟小樱最熟。这信里的笔迹不是她的，可是我又异常的熟悉，那到底会是谁呢？”鸣人支着下巴，闲闲的把一张素色信笺递给旁边直瞪眼的某人，最后还长叹了一口气。
“你就只记得那个该死的春野樱吗！！”佐助狠狠接过，黑眸蕴着怒气匆匆扫了一眼纸上的字迹。还好，昨天是急急写了投递出去，所以字迹潦草了些，也没有落款，想必信封上也一样了。暗自舒了口气，佐助在庆幸自己的感情没有穿帮的同时，继续吼道：“去年四月一日她把你当傻瓜耍，你这么快就忘了？！”
“佐助！”鸣人是个不甘落后的人，是以当他听到有人这么吼他、尤其那个吼他的人是佐助时，便是什么好修养都飞走了。他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脸不屑的那人，终于还是怏息了下来：“至少小樱在那天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嘁。超级大白痴。”没等鸣人再次发怒，佐助由书包里抽了几本曲谱便走开了，“我去琴房。”
佐助的手指修长且善于把握力道，按理说，他该是念钢琴系，可事实上钢琴只是他的选修课。原因无它，只是小时候鸣人曾说过——若佐助拿上小提琴一定很帅。当然了，这话绝不是当着他面说的，鸣人从不随便长他人威风。
但这话显然是说对了。当佐助的左手反向搭往小提琴的四根弦、右手曲指提弓架上、微微偏首闭上幽远黢黑的双眸时，那流泻出的音色和他整个人所组成的画面，就仿佛黑色丝绒般的夜幕中、那点点璀璨夺目的繁星，远在天边却又近在咫尺、似远似近且无形地蛊惑着所有的人。而一曲演奏完毕，长弓离弦、黑眸睁开的那一瞬，却是如重拳撞入心底，只觉得自身好似被吸进深渊一般，久久无法自拔。
“鸣人？”将弓和琴一并提着，佐助空出了右手走到正站在门边发怔的鸣人旁边，温柔地顺着因急急跑来而散乱不堪的金发，“过来休息会儿。”说着便握住他的手腕把人带到琴凳边坐下，随后将小提琴给他抱着，自己则去端了杯水过来。
对一个艺术者来说，自己用于创作的物事就如同自己的生命一般，佐助也不例外。他的小提琴虽不是很名贵的大师之作，可也并非是任何人都可以碰的，当然这和名贵不名贵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主要还是佐助的性格使然。于是，就连佐助的父亲，那个在日本音乐界首屈一指的作曲家都会极度的怨念无法给自己儿子调音的这个事实。
“呐，佐助，刚才的曲子是要在铃颜赏上表演的？”铃颜赏是学院每两年举办一次的学生作品对外发表会，届时会有国内许多知名音乐人士和制作公司前来挖掘人才，是个可以让所有在校生都能够尽情展现自己的特殊舞台。当然了，如果没有每个科系只挑选十名学生参加的这条死规定会更好。鸣人边想着边挠了挠刚被顺好的金发，蓝眼飘向坐在旁边的俊俏公子：“我说宇智波二少爷，虽然铃颜赏并没有说不可以演奏自己创作的曲子，可是这样未免胜算太低，你也太过自信了吧？”演奏新曲虽说可以夺人耳目，但还是把相同的东西放在一起比较才会最为简单，尤其是一段大家都耳熟能详的曲子。
“呵，”修长的手指托高玻璃杯，佐助微微眯起了一双细眸，“我的曲子好听吗？”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一把抢过还在对方手里晃荡的水杯，鸣人仰高头一口喝下，“练习吧。”
接过金发的人丢来的小提琴，佐助轻牵起唇角：那可是，我想着你而作的曲子啊。
“嘛，给我一个la的音。”
——第二封信——
我那亲爱的人呐，你何时才会理解我对你的爱？
06年10月10日
纸包不住火似的爱情究竟会有多深沉，宇智波佐助并不清楚。他只知道，从漩涡鸣人得知的那一刻开始，自己的世界就有如崩碎的拼图，再也无法得到完整。
“哟，这不是去年在铃颜赏上拿了最优奖的钢琴科二年生么？”
“学长，我现在是三年级。”鸣人转过身，颇有些不耐烦地打量着出言挑衅的两人，“请问有什么事么？”
“也没什么事，”说话的人将手臂搁在了另一人的肩上，扬着令人不舒服的笑容接着道，“只是看见那个最优小提琴不在，过来给你打个招呼，呵呵。”说毕，他把手往自己身上蹭了蹭，然后朝鸣人伸了过去。
“现在我在了。”
似是跌进了冰窖般的声音凭空响起，佐助一手提了一人的后领口使力往后摔去：
“滚！”
丝毫没有往后看的意愿，佐助丢下明显呆愣掉的鸣人往课室走去。
望着在前不久还与自己形影不离的挚友在走廊的尽头拐去了另一边，鸣人禁不住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又自嘲起来：“到底是谁先不理佐助的啊，真是的，我完全没理由怪他嘛。”可是当初刚知道佐助的感情时，自己的确是吓到了，“可也只是吓到了啊，又没说再也不要理他……”
鸣人懊恼的抓抓仍旧凌乱不堪的金发，忽地又想起之前总是佐助帮自己理顺的，免不了又是一阵长吁短叹。转过头瞄了眼倒在一堆破铜烂铁里的两位学长，他头痛的按按额：“也没必要把大提琴科的学长扔在垃圾箱里吧……”看来佐助和鼬的关系还是很糟，以至于都迁怒到和鼬同科目的人身上了。
“拜托，鼬都毕业好几年了！”
仰天嚎了一句，鸣人撒开腿奔向教室。
心不在焉的翻着乐谱，鸣人往嘴里塞了根水笔咬着，蓝眼时不时瞟向坐在自己斜前方的黑发青年。
“不要怪我丢下你们不管啊，两位学长。如果我有任何举动只怕会把你们害得更惨，我这是好心在救你们，别怪我别怪我！”小声的碎碎念完，鸣人终于例行公式般地趴在了微微有些倾斜的书桌上，尔后似又想起什么，曲指从乐谱内页抽出了一纸信笺。
仍旧是淡雅的素色，也仍旧是只有一横排的内容，会变得明显的大概是那个多出了一年零八个月的日期吧。这么说，从他认出自己熟悉无比的字迹那会直到现在，时间已经过了有整整一年了？
不是吧？！
鸣人甩甩头，状似不经意的偷偷瞄了眼斜前方正皱着眉奋笔疾书的佐助。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根本从来就没有和佐助分开过，因为不论何时，第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总会是那个顶着张臭脸的人。
“可是为什么每次我想跟他说什么的时候，他就死命的跑开了呢？”这一点，鸣人百思不得其解，“而且佐助的脾气是越来越坏了。”
烦躁的猛力抓着头发，鸣人将脑袋搁在桌上郁闷的呜咽。
然后，一条如丝线般流顺的起音钻进耳廓，适时压下了讲台上聒噪不已的学术教授。
“唔，居然敢在渡泽教授的课堂上放CD，还开这么大声。”鸣人从书桌上撑了起来，幸灾乐祸地找寻着那个可能立刻被叫去指导室的同级生。
而当蓝眸习惯性的望向斜前方时，一个长滑音的全弓合着佐助的手臂拉下。那一瞬间，好似空气都由肺部被迅速抽干了一般，鸣人纠紧了胸口的衣物，轻喘着顺好呼吸。
从来就不知道，那个人简单的几个动作便可以影响自己到这个地步。
鸣人捏紧了拳头，金发随着主人低头的姿势而垂落了下去，实实遮住了些许红润。
“呐，佐助，这是我迄今为止所收到的最好也最喜欢的生日礼物。”
——第三封信——
我那亲爱的人呐，你何时才可回应我对你的爱？
07年7月23日
“我说佐助，你有什么问题直接对我说就好啦，干嘛还执着于写信？”
鸣人叉着腰，捻了张有三条细折痕的素笺在一双深邃的乌珠前晃荡，时不时还转溜几下自己引以为傲的蓝眸。
坐在他对面的人轻浅地勾起薄唇，顺手由眼眶旁摘下了眼镜：“你到底是准备演奏拉三还是Ernst变奏？”以近来最为重要且敏感的话题扯开了鸣人的注意力，佐助温柔地看着抱头狂叫的金色小人儿，黢黑的眼底浮上感动。
有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关注过这张脸上的表情了呢？又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似乎能震碎鼓膜的活力声线了呢？佐助暗暗阖上眸子，胸腔内悄然升起的满足感犹如离了泉眼的泉水般，汩汩的往外冒，最后化作一声溢满幸福的叹息涌了出来。
再睁眼，一双闪着疑惑的蓝色玻璃珠便近在咫尺。
“佐助你呢？Paganini协奏还是巴赫？”
“巴赫？或许我该考虑一下巴哈。”他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极度的想感谢上帝，不过……“我开玩笑的。”
“啊，想也知道佐助不适合巴哈。”鸣人坐了回去，然后把双脚叠起放到了凳子上，由左手抓着，“你的技巧纯熟，装饰音段尤其华丽，演奏Paganini是最好不过。”他摊开几本小提琴乐谱，伸指点着乐谱上的装饰音段子。
心不在焉的睇了圈乐谱，佐助耸耸肩：“是么。”
“你最好打消你的作曲想法。”
“倒是很了解我。”
佐助眯了眼，一派悠闲地盯着对面气急败坏的金毛小狐狸，唇末的弧度又精致了几分。
随着一声全场哨响，四年级友谊篮球赛结束。
鸣人晕忽忽地撑开眼皮，睡眼惺忪的朝球场上望去：“佐助……”
“我在这儿。”从后面打横抱起还未全醒的鸣人，佐助趁机在他唇边落下一吻，“你可以继续睡，没关系。”
“嗯……噢。”
大约四十多分钟以前，佐助和鸣人以及艺术系同年级的三名学生，和体育系的来了场友谊篮球赛。为避免鸣人那双游移在黑白琴键上的手有任何损伤，佐助强制性的将他放在了场边角落里休息，自己则带领剩下的三名队友，以四人之力挑战强大如斯的体育系篮球队。
被佐助恐吓而坐在教练椅上不敢乱动的名誉教练，在经过了换人不能、暂停不能、指导不能、弃权不能等等多次尝试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院系的分数呈深红色直线上升，最后停在超出对方院系23分后全场哨响的那一刻，终于承受不住的从坐椅上倒了下去。
“无聊的比赛。”
扔下话，佐助抱着鸣人从已经累趴的体育系篮球队队员们中间穿了过去。
“你告诉我啊，佐助！！今年的铃颜赏你要演奏什么曲子？？”
“当然是……Elgar的Liebesgruss。”
“埃尔加？Salut d'amour,Op.12之一的那个？！”
“嗯。就是Paean of Love，中文名是[爱的礼赞]。”
或许你知道吧，鸣人？
Paean of Love是埃尔加为了向他的挚爱求婚，倾心而作的曲子。
—— Letter ——
窗外的夏蝉不厌其烦的奋力振着翅膀，此起彼伏的呼喊声长短不一的从浓密的树叶缝隙里放射到阳光中，层层叠叠的没有间断。
佐助放下刚刚做完连顿弓的手，侧过身子，墨黑的瞳孔移向旁边正睡得东倒西歪的金色毛球，左手指尖轻微且刻意地敲打了一下指板。
“呃！？”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鸣人重重的点了点头，又快速直起脖子，“嘿嘿，佐助你完了啊？”然后，他抬起手往自己唇上猛擦了几下，不意外的弄得小臂上滑滑溜溜的粘粘糊糊。
再转头，就见得放大的一双黑眸里闪出戏谑的暖光，微微张开的唇也被含了住。
“等……等一下……”
鸣人推开渐渐欺上的佐助，脸颊上染了掩不住的粉色。他皱皱眉头，一把捏住头顶上散着愠怒的帅气俊颜，间且左右拉扯：“我弹首曲子~”
经过用心改编的Paean of Love钢琴曲自鸣人的十指下流泻而出，犹如在蜂蜜中浸泡过的音符飘荡在空气中，包裹着靠在沙发里的佐助。他眯起眸子，在阳光的折射下凝视着白色卧式钢琴边上的金色小人儿，看着那蕴染开来的橘色勾着他的轮廓，唇线也不自禁的挑起。
“呐，”
一曲毕，蓝色的宝石自弯弯的眼皮中隐了去，
“生日快乐。”
08年7月23日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THE LOVE LETTER【火影/佐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