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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七十九 ...


  •   “大哥……”听了应宣的话,庭月照却越发地不安起来。
      应宣笑着拍他:“你也不必忧心,即便是翔鸣输了这一场,也不至于要你去送命,回来了,我的话也还是作数的。”
      庭月照一愣,半晌才明白过来。应宣指的是让他到赢将去的话。
      他站起来,退开一步:“若我现在就答应大哥,是不是大哥就会助翔鸣赢了这一战?”
      应宣看着他,半晌才笑道:“翔鸣国力日盛,若是赢了这一仗,将来对赢将的威胁就更大了。若你留在我身,倒是可以换得两国相安。”
      “赢将驻兵于此,是防着翔鸣有人将天翎的杀着参透时你们能襄助天翎吧?”
      应宣迟疑了一下,没有否认,好一阵,才道:“只是如今你来了,赢将的立场未尝不可以变。”
      庭月照粲然一笑:“大哥就当月照今日没有来过吧。”
      此话一出,应宣顿时愣住:“什么意思?”
      “赢将是只守不动,还是襄助天翎,全凭大哥的意思。就当今天月照不曾来过,大哥不必为了那一个小小的恩情许诺两不相帮。”庭月照开口,字字清晰,唇边的笑意纯然,却看得应宣暗自心惊。
      “只愿大哥记着那一剑便好。”
      最后一句,更是不祥,应宣怔了一下,见庭月照竟是转身要走,下意识站了起来:“月照?”
      庭月照抬手:“月照告辞了。”
      应宣一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把话说清楚。”
      庭月照也没挣扎,只静静地看着他扣住自己手腕的手,半晌开口,语调里已尽是冰冷:“殿下说得对,再见时,你我都已不是那时的模样了,何必还顶着这半分虚伪的情谊?欢喜今天是来错了,只是两国交战尚且不杀来使,殿下总不至于强留欢喜吧?”
      “你……”听到庭月照换了称呼,应宣也不禁皱了眉头。
      庭月照只冷冷地看着他的手,片刻之后,应宣终于怏怏罢手,轻哼一声,扬声道:“来人,送王爷回去!”
      门外很快便跑进来两人,战战兢兢地行过礼,走到庭月照跟前:“王爷这边请。”
      庭月照回头看应宣,发现他已经背过身去不再看自己,不禁低眼一笑,唇边笑意苍凉。
      “大哥保重。”
      应宣微微一颤,等回过身时,庭月照已随那两人走了出去,只留下一袭浅影,叫人捉都捉不住了。

      庭月照跟在那两人身后走到营地边上,一人就要去牵马,却听到远远传来一阵马蹄声,三人都停了步,往声音往去,来路尽头尘土飞扬,不消片刻,便见一人纵马跑近,被守营的兵将用长枪拦在了营地之外。
      马上的人只是满脸焦急地往营地里探头,目光触及庭月照,顿时便亮了起来。只见他飞快地翻身下马,整个人撞到了枪杆上,只管大叫:“庭月照!”
      庭月照也早已看到了他,听他这一声,并无多大动作,只是合了合眼,挪过一步,身体转向那个人。
      那人气喘吁吁地站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里是一抹极淡的怯意,半晌才又唤了一声:“庭月照。”
      两旁的士兵也有些明白了,一人转头看庭月照,轻道:“王爷,那是找您来的?”
      庭月照沉默一阵,终于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本王随他回去便好,就不必两位相送了,回去替本王谢过你们殿下。还有……”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分飘渺,“若还有机会,月照定会亲自到赢将去看他,到时候,再与大哥坐屋檐上,对饮畅谈。”
      说罢,他也不管那两人如何反应,径直走向营地出口,站在那儿的人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定定地看着他,怕他会突然间消失似的。
      见他走近,守营的士兵也下意识地让出了一条道来,庭月照没有看那人一眼,只是一路走出去,牵过那人的马,翻身跳了上去。
      那人还僵着身子站在那儿,不敢动弹。
      庭月照骑在马上也不说话,只张着眼看他,眼中无悲无喜。
      一时间,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让周围的众人都有些茫然了,只屏着呼吸站在那儿等着。
      好久,庭月照才拉了拉缰绳,马在原地踏了几步,发出轻微的喷气声。
      “翡翠,还不上来?你是要在别人家的营地里撒泼么?”
      一声清软,唐知闲听了,却是浑身一震,猛地转身看他,半晌才跑了过去,却又站在马前,看着庭月照不敢再动。
      庭月照伸出手:“上来,发什么呆?难道你还要问人家要一匹马不成?”
      唐知闲如蒙大赦,脸上都漾出了笑意来,一把搭住庭月照的手,死死攒紧,半晌才借力上了马,坐在庭月照身后,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了。
      庭月照勾唇一笑,一夹马肚,那马便撒开蹄子往前跑,亏得唐知闲反应快,一把揽住他的腰,才不至于被这突如其来的冲撞摔下了马。
      一直跑出很远,唐知闲才彻底回了神,夺过庭月照手上缰绳:“我来。”
      庭月照也不跟他相争,只由着他驾驭,好一阵,才微侧过头:“翡翠,往右拐。”
      他这一侧头,脸就几乎贴到了唐知闲的下巴上,头发拂过脸颊,便如落在唐知闲的心里,叫他心痒难搔,连问一句“为什么”都忘了,下意识地别过马头便往右拐。
      “直走,到前面那岔口再往右。”好一阵,庭月照才开口继续道。
      唐知闲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回去的路。”
      “我知道。”
      “你要去哪?”
      “呵呵。”庭月照只是意味不明地闷笑一声,回过头去。
      “庭月照?”几乎能从那两声闷笑里听出庭月照高昂的心情来,唐知闲更是莫名了。
      庭月照只管不说话,眉目间却分明多了几分雀跃,甚至咿咿呀呀地哼起了小调来。
      唐知闲背上生寒,却无可奈何,只好忍了下来。听着庭月照哼的小调却觉得熟悉,想了很久,才想起是初见时在那茶园里听过的。
      “往左。”庭月照又随口丢出一句,等唐知闲拐了过去,便又低声哼自己的小调。
      唐知闲不禁失笑,半晌才试探着问:“这戏里说的花魁,是惜画?”
      庭月照停了下来,好一阵才道:“是啊,那时候小画儿说喜欢,我就给摘了一朵。回头他就把御花园里的花都烧了。”
      唐知闲一怔,随即就明白过来庭月照说烧花的人是谁了,本已好转的心情又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我来的时候,明明看到这边有个小山谷的呀……”唐知闲正出神,那边庭月照已自言自语念了起来,“翡翠,往右走走看。”
      唐知闲依言拐了过去才反应过来:“你要找什么地方?”
      “一个小山谷,边上像是有不少桃树的。”
      唐知闲越发哭笑不得了:“便是桃树,你现在也认不出来,看这都什么天气,想看花开还早着呢。”
      “谁要看花开?等到春天,凤京里的桃花够艳的了,我何必跑这来看?”庭月照撇嘴,“往右。”
      唐知闲叹气,却还是乖乖地往右拐去,又过了一个窄小的弯道,路居然就真的往下了,两人一马走了一阵,便转入了一个小小的山谷。
      “就是这里。”
      庭月照叫了一声,抢过僵绳硬是拉住了马,唐知闲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幸好反应快,凌空翻了个身,才稳稳落下,回头再看,庭月照也已经跳了下来,往前跑出好几步了。
      “你来这干什么?”唐知闲纳闷,追上两步,见庭月照抬头环视周围,便也学着仰头看去,见四周山道上都是些不大粗壮的枝桠,果然有几分像是桃树。
      边看边走,唐知闲一不留神,便已整个人撞上了庭月照,他这才慌忙低头,却发现两人已靠得极近了。
      “翡翠。”见他低头,庭月照便眯眼一笑,叫了一声。
      唐知闲连骨头都软了,开口都是结结巴巴的:“干,干什么?”
      庭月照吐出三个字:“脱衣服。”
      唐知闲吓了一跳,连退三步,目瞪口呆。
      庭月照笑得越发得意了,就像是从前戏弄他时得逞了一般,又靠了过去:“不脱吗?”
      “你,你……”
      庭月照轻叹一声,没再说话,只是伸过手去,扯着唐知闲的衣角用力地一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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