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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一 ...


  •   听着惜画的话,唐知闲心中一震,只一沉思便明白了惜画的意思,却又觉得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想了片刻却又没想起什么,只好作罢,竖起耳朵一心一意地听隔壁的声音。
      惜画贴着墙坐着弄了半天头发,见唐知闲一动不动,不禁摇头,伸手抚上他的肩,笑道:“隔墙有耳的道理人人皆知,见不得人的话竟说得让你我都听见的,那不是笨蛋么?”
      唐知闲这才恍然,眼神敛了,人却还不知想着什么,连惜画的手已抚到他胸前都没察觉。
      惜画俯下身去,弯起眼笑:“春宵一刻值千金,既然如今无事可做,不如……”
      唐知闲正自想着如何从怜书那里套得话来,冷不防身上被轻咬了一口,他身上汗毛呼地竖起,整个人往后蹭:“姑娘请自重。”
      “唐公子真风趣,让婊子自重,不就是让我们自砸招牌么?”
      “这,这……”唐知闲看着惜画对自己上下其手,越发无措了,“惜画姑娘,你先下来。庭月照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就算他的话都当真,回头我跟他说满意便是了。”
      话已至此,再纠缠下去都让惜画觉得自己多少有点掉价了,怏怏爬下来,不再看他,只轻叹:“笨蛋。”
      唐知闲被骂得有点莫名,左右想着惜画骂的不外乎两样,一是自己竟然没发现在隔壁的是户部尚书,还傻傻地盯着做掩护的喽罗看;一是自己美色当前还要往外推。
      当然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去想,唐知闲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如此想着,也便乖乖闭了嘴,不再反驳。
      惜画本是听他的话,便明白这人根本看不清庭月照,暗自替庭月照着急,才骂得那一句的。她自有当花魁的本钱,这时看唐知闲的模样,心知他不会把自己的话联想到庭月照身上去,自己也不屑再说,只好依旧噙着浅笑,坐在一旁。
      两相无言,长夜漫漫。

      天将亮时,庭月照便摇着小扇子去敲唐知闲的门,半晌唐知闲顶着惺忪睡眼出来,庭月照先一顺溜地将他从头到脚看一遍,啧啧道:“凤京第一的花魁娘都不能让你动心,翡翠啊翡翠,你不会是断袖吧?”
      唐知闲睡意顿去,瞪了他一眼,啪地将门摔上,留下庭月照在门外,张大了眼僵了好一阵,才摇起小扇子大笑出来。
      唐知闲在房间里更不愿出去了,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光景,倒是惜画推门出来,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惜画没能伺候好唐公子,公子你罚我吧。”
      “跟她没关系!”门刚掩上,唐知闲又从里面一把将门拉开,辩解。
      庭月照以扇掩口,眼中满是笑意,盯着唐知闲却不说话了。
      唐知闲与他对视片刻,怏怏败下阵来,又把门甩上了。
      惜画看着两人像耗子遇着猫似的,不禁笑了出来,无声地对庭月照做口型:“不愧是王爷,如此有趣的人都能寻得着。”
      庭月照微微一笑,极谦虚。
      两人站了一阵,始终没再听到房间里有动静,怕是唐知闲被耍怕了不敢出来,庭月照无声一叹,往里面低喊:“我有事先走一步,钱都付了,你不必担心。”
      里面没有声响。
      惜画给庭月照抛了个眉眼,庭月照捏了捏她的脸,继续往里面喊:“中午我要吃蒸蘑菇。”
      “滚!”里面终于赏脸地丢出一句。
      庭月照这才心满意足地摇着小扇子走下楼梯,惜画跟在他身后,一路送到门外,才递上来一件披风:“自昨天起王爷脸色一直不好,晨风轻寒,小心别着了凉。”
      庭月照扬了扬眉,却没有接:“本王还不至于如此单薄,现下要去见他,怕他生气了要迁怒你。”说罢,上了早候在门口的马车,一路往宫了去了。

      直入祈和宫西院殿,心知东陵誉已经上了早朝,庭月照也不着急,只招了小太监去布膳,左右无事,便团在软榻上,见睡未睡间,那平日应该还在上朝的人却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迷迷糊糊地睁眼,庭月照看着东陵誉脸上的怒气,有点莫明了:“皇上?”
      东陵誉僵在那儿看着他,双眼有点微微的红,胸前起伏,袖下拳头紧握,似在努力平息着怒气。好一阵,他才有点生硬地开口对左右道:“都下去吧。”
      等左右退下,庭月照依旧团在那儿,看着东陵誉走近,便感觉到似有什么直逼了过来。他摇了摇扇子让自己冷静下来,扬起一抹浅笑,又唤了一声:“皇上?”
      东陵誉没说话,只在他跟前停下,站了一阵才靠着他坐了下去,无声地抚过他的发,将人往怀里揽了一下。
      “朝中遇了什么事,让皇上如此生气?”
      东陵誉拥着他,良久,才吐出口气,轻道:“宁昭仪怀了孩子,朝中的人陆续将立后一事拿出来说了。”
      庭月照目光一暗,却又笑开:“不是预料得到的吗?”
      东陵誉闷声道:“那群老匹夫,逼我立后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暗指你媚乱朝纲……”说到最后四字,他终究是忍不住,一掌拍下,软榻发出生涩的裂响。
      庭月照眼中黯淡已经去尽,目光烁烁地看着东陵誉:“皇上为了这事,在朝会上发怒了吗?”
      “谁要伤你一分,朕绝不饶他。”东陵誉抱着他的手紧了紧,庭月照觉得肩上生痛,心中却隐约地飞扬起来。
      到底在他心中,自己总是比别的什么都重要。哪怕只是一点点。
      如此想着,庭月照便忍不住凑了过去,吧唧地在东陵誉脸上亲了一记,像小孩子一般,既亲密又纯真,让东陵誉心头一荡,干脆地将人捉到怀里,结结实实地吻下去。
      也并不是多激烈的亲吻,只是唇齿交缠间的暧昧与亲昵比平日要浓厚,相拥得更紧一些,仿佛连当中的爱情也更浓烈一些,让人有种极美好的错觉。
      “皇上替欢喜生气,欢喜心里自然开心。只是如今在朝中,还是不宜与他们硬碰。”顿了顿,庭月照才缓声说了下去,“皇后既然必定是要立的,依了他们便是了。至于欢喜,自会多加收敛,不让皇上为难。”
      生气是真的,为难也是真的,为君者还不至于如此沉不住气,东陵誉那怒气的目的,他还是能明白的。
      让他开口让自己收敛,彼此都为难,不过是落个不欢而散,倒不如自己先开口,维持那虚伪的平静罢。
      这一次庭月照却仿佛猜错了。
      东陵誉一手揪紧了他的手,咬牙道:“你心中就只会如此猜度我?”
      什么?庭月照不禁茫然了,只张大了眼,无措地看着眼前怒气陡升的君王。
      “你就以为我这生气只是演给你看,让你自己知趣地收敛?”
      难道不是么?
      那一句话,到底是压在心头,没敢问出口。庭月照低了眼。
      “你用不着收敛,也用不着如此猜度!”东陵誉的脸色沉了下去,盯着庭月照,仿佛恨不得将人吞下去,“欢喜,便是我真的立了皇后,我也绝不会放开你。在东陵誉心中,永远只会有欢喜一人。便是许不起你一生,我自己的这一辈子,这一颗心,也还许得起!”
      庭月照猛地抬头,却久久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淡淡一笑,微声道:“可是,你不会觉得对我……不公平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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