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接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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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梦。
青年面无表情地睁开眼，室内还是一片昏黄，小夜灯勤勤恳恳地工作着，负责把它关掉的人还没有回来。
他其实很少在身边没有祁昊的情况下入睡，只是不久前祁昊的工作变得忙了起来，刚开始他还坚持过几天，硬生生熬着等爱人回来。祁昊回来时见他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却还固执地看着房门的方向，感动得险些泪洒当场----然后十分强硬地表示困了就睡如果硬要等的话他就辞职不干算了----乔归被他坚定的态度弄得有些无语，于是第二天便自己先睡了。
然后就开始做梦。
······为什么每次单独睡着的时候，就会做这些奇怪的梦？他难道这么娇气，非要祁昊抱着才能睡得好？
还是说他的潜意识其实在拼命地提醒着他一些事情，但是祁昊在的时候，它就只能沉入意识的海底，成为水面下的冰山*。
不然为什么在和祁昊亲密接触之前，还记得清清楚楚的那个女人的脸，现在就像是被糊了一层乱七八糟的马赛克，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呢。
乔归想着想着，突然很想叹气。
其实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不重要。他现在非常确定自己已经被祁昊扳得弯成一盘蚊香，就算他真的喜欢过女人，那也是过去式了。
但是醋劲巨大的祁先生大概不会管这些。
也许是因为平静地接受了“我目前的生活有哪里不对”这透着诡异感觉的事实，青年十分冷静地分析起自己所有做过的梦的内容。
和女人谈恋爱---失恋被兄弟安慰---平民无用论。
刚刚梦见的事还清晰的停留在大脑里，像是原来那里就有这么一段记忆。梦里的人虽然也亲昵地喊他小乔，但话里话外除了讥讽还带着些理所当然般的敬重，而且听着总有种恨铁不成钢，苦口婆心劝人浪子回头的感觉。
从那人话里的意思判断，他应该是个地位很高的人。
···感觉这个梦其实没什么用。
不知道为什么。一旦确定了“就算这个世界可能不对劲，但是祁昊一定是真实存在的”这件事之后，原本一直缠绕在他心上的不安感便轻易消散了。
自始至终，他害怕的只是祁昊也是这个有问题的世界给他的甜美幻象而已。
但是祁先生似乎并不明白这一点。
安下心来之后，乔归渐渐发现了更多奇怪的地方。但是他懒得再费脑子去想，反正他最想证明的事已经有定论了，其他的，就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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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画廊吗？”
男人像是有些惊讶：“怎么突然想去那边了？”
“一个人在家很无聊。”他一边翻炒着锅里的鸡蛋，一边大声回答，“而且我太久没去那边看了，这样一直每天都待在家里也不行啊。”
“······也对。”
“所以一会一起出门吧。”
他端着盘子出来，正对上祁昊有些疑惑的眼神，不由得笑道：“怎么？你不打算送我去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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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画廊外目送祁昊的车远去之后，乔归心情很好地转身进了许久未来的画廊，前台小妹早就看到他来了，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老板来啦。”
“恩，”他语气轻快地回答，“我来随便看看，你不用管我，照常工作。”
“好的呀，”小妹乖巧应声，却还是继续和他搭着话，“老板看起来心情很好啊，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可以这么说。”乔归也没有责怪她，“我去后面看看。”
“好的。”小妹点头，不再多问了。
乔归进了展示厅，还没看几幅画，就听见有人踩着高跟鞋飞快地朝他这边走来，而那人的声音更是比她本人先一步到了乔归耳边：“乔先生！您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讲一声呐？”
妆容精致的女子穿着旗袍，踩着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几乎是跑了过来，乔归有些无奈：“你走慢一点，小心崴脚----”
“不会的，”那人快步走到他身边，停了下来，“我还穿过更高的鞋子跑过步呢，这种高度小菜一碟啦~”
来人是他的画廊经理，乔归是个甩手掌柜，画廊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是她在管。而这女子做事也十分干练，本来乔归没算靠画廊赚钱，但在她的经营下，画廊的进账居然一直没负过。
本来乔归是考虑祁昊这个醋精才雇了女性经理，但是祁昊在看到她之后还是浑身都散发着酸不拉几的气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梦里的那个女人有关系。
“那也小心一点，”乔归随口关心道，“平时没什么生意场就不用穿这么高的鞋子了，累脚。”
女经理闻言，甜蜜蜜地笑了起来：“知道啦，不过这次祁先生没有跟着一起来吗？”
“他有事。”
“哎呀，是嘛？”女经理眨眨眼，“乔先生，您能不能帮我转告他一句，如果他和你吵架的话，我可是会趁虚而入的哦？”
“······”乔归有些哭笑不得，“我们没有吵架，他只是比较忙，你别乱说话。”
他们一边交谈着，一边看着四壁上挂着的画作。
这幅画······
见乔归突然驻足，女经理配合地也停下了脚步，同时贴心地介绍道：“这幅画是一个大学生拿来这里卖的，据他说是他自己所画，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只是因为金钱上的困难，不得已把它拿出来卖掉。”
“他画的不错。”
女经理笑得眉眼弯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留了他的联系方式吧？必要的时候可以适当帮他一把。”乔归冷静地判断道，“这人很有潜力。”
“当然留了。”女经理点头，突然又用一种不怀好意的语气压低了声音说，“大学生长得相当不错哦，而且看他画画的手法，有一些您的风格，应该是您的粉丝······”
乔归无语了一会：“······你真的就这么讨厌祁昊？”
女经理理直气壮：“祁先生之前在我面前对您发誓说会一直陪在您的身边，现在却不见人影，可见是个背信弃义的，一看就是个大猪蹄子······”
“恩？”乔归没听懂她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前面几句还是听得很明白的，“祁昊并没有离开我啊，怎么能说他背信弃义？好了，你不要再胡乱抹黑他了，他是我的爱人。”
“······”女经理沉默了片刻，突然低声嘀咕了句什么，乔归没有听清，也懒得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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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昊今天下班的十分准时，乔归还没看完画廊最近收集的画，男人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我在门口。”
男人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不做声了，但也不挂电话，无言的催促让乔归有些无奈：“我这就出来。”
他身旁的女经理娇滴滴地惊呼，抱怨说乔先生的办公室一直收拾的干干净净，她还在里面备了乔先生最喜欢喝的茶，结果还没来得及带人进去看一眼她的劳动成果讨厌鬼就来了。
也许是因为之前醋精祁先生对女经理的排斥实在太明显，记仇的女经理直到现在都没把祁昊的名字从她的小本本上擦掉。两人一直针锋相对，虽然乔归在场时不会直接吵起来，但是明里暗里的讥讽互嘲却没少过。乔归对此十分头疼，却也没什么办法----谁叫当年是祁昊先去挑衅人家的呢。
默不作声的站在街边听完两人替代打招呼的一顿隐晦互骂，乔归没等男人，先一步坐上了车，男人知道他这是想走了，便停止了和假想情敌的争斗，也上了车。
轿车的后视镜里女经理笑靥如花的美丽面容渐渐远去，变成一个看不清挥手动作的小黑点。
乔归才把视线收回，就听见一句酸溜溜的诋毁：“她心术不正。”
青年无声地叹了口气：“我不喜欢女人。”
正好碰上一个时间不短的红灯，男人转过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乔归十分淡然。他慢悠悠地接着说：“我也不喜欢男人。”
他看着祁昊露出纠结的神情，心里发笑，面上却依旧一本正经：“我只喜欢你。”
青年捏了捏表情突然僵硬起来的那人的脸，像是劝哄一般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我只喜欢我家的祁先生，其他人都不喜欢。”
祁昊像是呆住了。乔归也因为自己难得会说的肉麻话而有些不好意思，一时间这两人居然都没发现红灯已经变绿，奇怪的是被堵在后面的汽车们似乎也不生气，没有人鸣笛示意。幸好乔归很快回神，一巴掌拍在男人结实的小臂上，把他拍回了魂。
接下来的一路上，祁昊的脸色出奇凝重，像是在思考什么严肃的难题。回到家以后，更是一反常态地没有主动冲进厨房，而是坐在沙发上继续沉思。
乔归有些莫名，但是也贴心的不去打扰，只在烧好了饭菜之后，才坐到男人身边，温声询问。
祁昊紧绷着脸，非常认真地回答：“我在想要不要去出差。”
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的乔归：“······”
不过祁昊的确从来没出过差。之前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乔归甚至怀疑过这人是不是无业游民，只因男人看起来实在太闲，仿佛随时都有时间，不管他约或不约，每天都至少会在他面前出现一次。
后来他们正式同居领证，昏天胡地的度过了一个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让乔归脸红心跳的蜜月期，然后祁昊公司的老总终于忍无可忍地亲自打了电话过来，硬生生把他拎了回去。这时乔归才知道，原来祁昊是有工作的。只不过这人持才傲物非常之狂，在追他的那段期间疯狂翘班，让老板每天都在开他与不开之间做生死抉择。
“工作需要的话就去吧。”乔归善解人意地劝，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当年老总对他的哭求，觉得对方也挺不容易的。
“······”祁昊盯了他半响，突然憋出来一句，“我们一起去？”
他这个完美的提议当然被无情地驳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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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祁昊还是不情不愿地去出差了。因为老总说这次项目搞得好的话就再给他一个星期的婚假。
乔归：“······”
乔归觉得他的祁先生虽然在外寡言少语神情冷酷，但是在家里简直是个身型高大的幼稚儿童，怀里抱着醋缸子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