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武器》也木

20、第 20 章

　　午夜子时，潇湘林里树影晃动，这座轩辕庄的竹林有百年之久，密密匝匝的竹子遮住无数隐蔽的小路。这日的风似乎分外大，吹得林子哗哗的响，阴云忽地遮住了朦胧的月色，天地间忽转成沉入地狱般的黑暗。
　　百面一晃就出现在眼前，脸上如以往一副公事公办刻板的脸，所以恁不知为何取名为百面，竟误了主人玲珑剔透的心意。他就是那个领我入梅园的小厮，那时候我的眼里他还是陌生严肃的青衣仆从，但是转眼间我对他的印象就大变。记得初次归从到他的手下时，他招我和梅园的另外几个幸存的男孩在潇湘林集会。我最后一个到，勒了紫色的额带拢住头发，漠然地看着这个过分年轻的中年人。资料上说，他已经四十有五了，但是他的外貌却光滑明净，简朴利索，一点没有人至中年的风霜感。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线条，仿若木头人喜笑苦乐都是一个表情，或者他太会掩饰了。
　　百面转过头，眼睛自然地转动，机械道，报上姓名。我嗯了一声说，我没有姓氏，原名小刀。百面头转过去，眼睛随着转走，同样的语调说，那以后就叫莫名，另外，带子取下来。
　　我不以为然，这带子我想带就带，我只要完成任务就行吧。
　　他没有转头，没有一丝情绪地说，回头告诉梅先生，梅园出来的人都必须绝对服从命令……我楞了下，取下来，还是不要让梅先生知道吧。我刚想用媚术说几句软话，他一挥手，集会结束，散。
　　那几个男孩面无表情地看我一眼，挨于上级的指示，散去了。后来，我很自得地成功完成他交给的所有任务，但是这奇怪的名字，还是被沿用下来，给人一种扑鼻的离乱感。
　　莫名，莫名其妙。

　　他照例从怀里抽出一卷纸，递给我们。扫了一卷细密的纹字，这些字都是专门编码过的，又是一份暗杀资料。我和一枝梅看完，立刻照惯例把它焚了。一枝梅是青庄里出身，也是无数死亡中的幸存者。他每杀一个人，就在尸体上印一枝梅花，血色盛开，汩汩淌出的温热染红了一婉盛开邪魅的花印……有时候有兴致我也依葫芦画瓢地临摹一朵，但是死人的身体一僵硬，它就淡褪下去了，唯有他的一枝梅常开不败……
　　那家伙，竟不肯透漏一句其中的奥妙，任是我威逼利诱吹捧鄙视都换不回他一句真言,小气鬼！

　　卷纸化了，纸上的人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一股杀气从我们两个身上迷散开来，百面难得的露出赞赏的眼光，身子一动就消失在了漫天的竹韵里。
　　潇湘的翠竹如得了感应，在乳白的月光下投下一抹抹浓重的阴影，晃动出地上带着余温的脚印，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里，消失在大街小巷。

　　眼前的一对男女似乎意犹未尽地喘着粗气，帷幄间被人打扰必是十分的不爽。
　　只是当那个绿发的男人看到站在眼前的两个人时，一霎时停止了呼吸。只见榻前的男子眉宇间的妖冶似浸了花仙子的魔咒，细柳一样婀娜的腰姿，颀长匀净的身材衬得青涩依人，貌若潘安下凡，胜比西子浣纱……转眼再看向那个只有十四五的弱冠女子，初长成的容颜竟比男子更胜，竟然比身下的凤城名妓艳洛美上千倍万倍不止，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美女，深藏娇屋，连他这个整日寻花问柳、簇红拥绿的凤城绿月公子都没有领略过！
　　他竟然忘记了自己眼下的处境，仔细端详起面前的两个如画一样的人。
　　一枝梅习惯性地捋了一下耳鬓的有点散乱的紫发，勾起嘴角，却带着一丝邪恶轻笑起来。
　　每次猎物看到他们都会这样的发呆，竟让他觉得不用那迷香，动用下媚术就能收归己有……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莫名总是放出那一股随风而化的青烟，等待一刻钟。
　　该是回笼的时候了，毒虫的笼就是这张铺着无数锦被奢华的床，只在这里血会染遍，死亡到来的那一刻，终归沉寂！
　　绿月公子，我轻启红唇，打开地狱的大门。
　　他一怔，似乎回过神来，想必听说过暗卫中的莫名女和一枝梅。
　　眼中瞬间被恐怖代替，带着无法形容的仇恨。
　　我顿了一下，接着说，你的父亲绿相铭私通叛国，曾写了一封书信寄予北国雁君，你可知道它现在放在哪里……
　　没有疑问，他一定不会说。那双因为□□炽烈紧闭的红唇，咬出了血迹。但是有办法让你开口！
　　一枝梅从瓶里取出一叶薄刀，只刺往他的褐色的双眼，就在只差一微米的距离，刀停了下来……
　　他额上的汗一下子穿透层层坚硬的肌肉，滚落下来。爱美的人最怕失去的就是看见美的眼睛吧……
　　他喷火的眼睛瞪着我们，是有想说话的意思了！
　　我伸手按住他的颈穴，把迷香的效力收拢到下面，让他开口说话。这样磨费的时间就比较长些，这也是迷肉香唯一的缺点了。但是如果用来杀人，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我舒了一口气，等待他说话。额，还在装！
　　NND,一脚丫揣过去，看他疼得粉身碎骨的样子。
　　他喘着气，瞪了眼一脸看好戏满面笑意的一枝梅，才收敛起恨意，碎碎叨：我说了你们放过我吗？现在还谈条件，不愧是绿月公子啊！
　　我弯起虚伪的笑容，当然，我们也不敢轻易得罪公子啊，奉上面的命令才斗胆冒犯了公子，要怪就怪，你爹生了你吧……
　　他还要磨唧，我一横眼，那把薄刀就挨到他眸子上了。
　　不想死就快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规矩。我好言相劝。
　　他怒意又起，只是一动不敢动，咬碎了金牙，它放在府里一个暗橱里，平时只有父亲开得。
　　哪个暗橱？
　　书房……他还没说完，就血眼圆睁，疼痛的撕吼冲出喉咙，一枝梅手疾刀快地划破了他的喉咙。
　　转手间也了断了那个一直目睹着惨案的女子，红颜薄命，更何况一个青楼女子。
　　我不忍看，少见的对这个本来毫无瓜葛的女子抱着一丝同情，但只一抬眉，就变得平淡无波。
　　一枝梅又用同样的手法印了一枝梅花，妖艳无比，冷扫了他一眼，转身飞到屋外，径直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