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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他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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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华山,男,四十五岁,华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总经理。
华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地址在国贸大厦二十四楼,有两名大股东,除了赵华山,还有一名女性,郑丽文,两人分别占了42%和38%的股份。
再往深里一查,郑丽文正是赵华山的妻子。
海青天望着电脑上那对夫妻的照片,抚掌而笑:“好啊,难怪叫华文,真是情深义重的名字。”
乐望冷笑一声。
殷菲郁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对夫妻的照片,迎着郑丽文含笑的目光,顿时感觉尴尬万分。她忙低头挪开目光,视线不可避免地从桌上扫过。桌上正摆着一沓纸,刚打印出来的照片,最上面那张正是赵华山揽住汪秋的腰一起站在在电梯内。半合的电梯门仿佛是装饰画框般强烈勾勒出这极不般配的一对。
海青天已经将地图都调出来了,国贸大厦正在古运河边,从二十四楼向下俯视能清楚看见波光粼粼的河道。
这都与李春来的诉说对上了。
乐望收起了桌上那沓照片,连句交代都没有就大步往外走去。
殷菲郁愣愣地看着迅速出门的背影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与海青天迅速交换了企鹅号,让他将找到这些资料视频都传给自己。然后,她急急忙忙地去追乐望。
等殷菲郁追着乐望回到了一组的办公院落中时,乐望已经在吃面了,一根根面条仿佛被什么吸引了一般哧溜一下就入腹了。
殷菲郁不知该说什么,有些呆呆地立在一旁。
一碗鸡丝面不一会儿就见底了,乐望这才抬眼瞧了瞧殷菲郁,突然就笑起来:“怎么这个表情?”
这一笑让殷菲郁无由来紧张的心松懈下来,忙坐到对面问:“乐哥,那么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华文?”
现在去的话,若是顺利就能找到人了,也不用去找孙雪梅了。
原本不打算出门的乐望沉吟了一会儿,喝干了最后一口面汤,将盒子扔进了垃圾桶里,点头道:“走吧。”
说罢,他仍不忘揣上那沓打印出来的照片。
殷菲郁觑着他的神色,就觉得他不是去找人的,那沉郁的神情反倒像是准备大闹天宫般决绝。
她犹疑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数度张了口又都闭上了,跟着乐望往外走。
还没出门,就看见一道红色丽影从外面进来,是红馥。
红馥一见两人就笑道:“巧了,小殷,外面有个老太太找你,应该就是这个案子的委托人,我让黑熊把人带到会议室去了。”
乐望闻言先皱了皱眉,才止住脚步,有些不耐烦地道:“小殷,你去跟李春来说一声,就说我们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了,现在正要赶过去。让她耐心等一会儿,等我们晚上回来跟她详谈。别的你也别多说。”
殷菲郁应了一声,抬脚就要出门。
乐望想了想,在她背后又重点提了一句:“找到汪秋的公司这事儿别跟她提。”
殷菲郁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很快应下了,往会议室去了。
红馥看着与往常判若两人的乐望,笑道:“乐千岁,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乐望瞟了红馥一眼,没说话,只是将手里那沓照片往桌上一摔,就近寻了张椅子坐了,等着殷菲郁回来。
红馥的目光扫过照片,又是轻轻一笑:“这样的事情多的是呐,何必生气?”
乐望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红馥。
见乐望没有回应,红馥笑着转开话题:“这件小案子快结束了吧?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吗?”
“有。”乐望毫不客气,“我估摸着小殷应付不来李春来,你比较擅长说服安慰别人,要不你去跟李春来谈谈?”
两人坐在办公室里都能清楚地听见李春来一叠声又快又急的高声询问。
红馥很干脆地摇了摇头:“再说黑熊也在那里的,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熊猛又高又壮,却偏偏长了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让人一眼看去就有种安全感和信任感,仿佛从他嘴里出来的话都要别人多增几分可靠度。
想了想,她又继续出主意:“一会儿你打个电话催一下小殷,她就有理由出来了。”
乐望被气笑了:“那你还问我做什么?你这都将不帮忙的理由想得天衣无缝了。”
红馥笑着连连摆手,像个老学究般:“非也非也,实在是与那位老太太打交道已经有人去做了,不需要我帮忙了。”
她最近正在重温《天龙八部》,正看到那位自称“英丑”的包不同在听香水榭大战群豪,正是英气勃发之时,跃跃欲试:“若是有什么动手的事可一定要喊上我。”
“动手没有。”乐望与她杠上了,眼珠一转又想出了件事来,“但是,既然你要找件没人干的事给你做,我倒还真有一件的,也很适合你。”
红馥来了兴致,笑问:“你说说呢。”
乐望不跟她客气:“我本打算到下班时去找一个叫孙雪梅的女孩了解情况,但如今我们要去华文。一,这样时间上不一定来得及赶过去;二,有可能在华文我们就找到汪秋了,都不需要去找孙雪梅。要不,你去跟她谈谈?”
红馥斜睨着乐望,微眯着的眼中波光潋滟,却掩不去一丝锋芒:“所以,你让我去做一件很可能没有用的事?”
乐望与她共事多年,半点不惧:“去了华文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汪秋,万一她又离职了呢?说不定,最终的线索还是要落在这个孙雪梅的身上呢。”
虽然红馥没有答应,但乐望却就当她已经答应了。
停了片刻,乐望继续,给红馥戴了顶高帽子:“而且,整个公司中,若论与陌生人打交道套交情,红姐你认了第二,可没人敢人第一。”
红馥“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拍了拍乐望的肩:“你这小鬼,需要用到人的时候这嘴甜得能溺死人……”
这就是应下了。
乐望于是笑道:“我一会儿让小殷整理一下,把资料都发给你。”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略带沧桑的哀哭:“秋子她是不是不想见我们了?”不只殷菲郁或是熊猛说了句什么,那哭声居然拔高了:“你们说有重要线索,肯定是已经能找到她了,我也要去,我要去问问她……”
红馥瞧见乐望明显皱了皱眉,露出不快。
她收了话头,转而道:“行吧,看在你这又乖又甜的份上,姐姐我再多帮你一把,你带小殷走,这位老太太我来应付。”
“我就知道红姐你最是狐美心善……”乐望笑嘻嘻地说了一箩筐好话,但也不忘趁胜追击,“一会儿我让小殷把资料发给你。”
殷菲郁此时正手足无措,被李春来拉住了手臂挣不开,就看这老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熊猛也毫无办法,只在一边又是递纸巾又是递水的,颠来倒去地反复说着同一句话:“唉,你先别哭啊。”
老人不理睬他,只顾着继续:“你们有线索了,让我也去,我去,我要去问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不跟家里联系?为什么不拿钱回来?我……”说着,她神情转厉,怒道:“我知道你们心肠软,带不回她,我去,我才能把她揪回来。我跟她爹养了她这么多年,难道就养了这么个白眼狼?我一定要把她给揪回来……”
好在殷菲郁还记得乐望的嘱托,而且从刚刚查到的信息来看汪秋的事情也不光彩,也不适合由他们向李春来揭开。
殷菲郁只能任由老人紧拽着手臂,慢慢劝慰:“你别着急,我们只是有了一条线索,正要去核实,还没有找到你女儿呢!你放心,一旦找到她,我们立刻安排你们俩见面。”
李春来在会议室内撒泼嚎啕,乐望站在门外听得分明,一双眉都拧到一起了,轻斥了一句:“老而无德!”
这句话可算是骂得极毒了。
观李春来言行,确实对她自己的女儿没有太多亲密深厚的感情,有的只是利用居多。但乐望这句仍然显得过了。
红馥深深地瞧了眼乐望,只见他横眉怒目,估摸着这是触到他逆鳞了,笑着拍了下他的肩,道:“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把小殷喊出来。”
说罢,也不等乐望回应,她只一推门袅娜地闪进了会议室。
一进门,红馥就看见了极狼狈的两位同事。
熊猛看上去憨憨傻傻地拿着纸巾想递给李春来,可是李春来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对熊猛视而不见。于是,熊猛便呆若木鸡般拿着纸塞也不是,不塞也不是,仿佛无处安放自己。
熊猛看见红馥进来,立刻对着红馥咧开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殷菲郁是背对着门的,没能立时察觉到红馥的到来。
她仍被李春来死死地拽住手臂,一时竟抽不出来。
李春来这回似乎铁了心地要跟着殷菲郁去。
她虽看上去淳朴本分,却也有三分洞察人心的心机,从殷菲郁闪烁的眼神中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口中的“一点有用的线索”其实是很重要的线索,愈发拉住了殷菲郁不肯放手,直着脖子哭求:“她是我女娃,我难不成还能害了她?我也是想早日能见到她……”
这哭声中多少也是有几分真情流露的,涕泪纵横的脸看上也愈加的凄惨,令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