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能有什么坏心眼？》画鹊

31、第 31 章

　　看见成绩单的那一秒，陈静彻底崩溃了，一把掀起桌子，余家陷入从未有过的混乱中。

　　她这次发病的程度比在学校那次还要严重，好在有余峰和余金文两人及时将她拦住，关在房间里，否则冲出家门又是不堪设想。

　　卧室的门被关上，却挡不住陈静的尖叫和怒吼。伴随着沉重的声响，东西被摔碎在地上，陈静撞击房门，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余峰坐在沙发上，目光虚浮，似没有焦点，周围这般吵闹，他更是安静。

　　“这次，确实没考好。”余金文手里拿着那张成绩通知单，缓缓开口。

　　他看了看余峰，将单子放在桌上，语气轻松道：“不过没关系，只要不是高考，就都还有机会。这次考试期间发生了太多事，第一场考试你还迟到了那么久，说实话，能考这么好，我已经很惊讶了。”

　　“对不起。”余峰低声道。

　　余金文起身将手放在他肩膀上。“没事，你别太介意。你妈妈现在生病了，情绪不受控制才会那样，不是对你生气。”

　　卧室里砸门的砰砰声还在不断传来，和他轻柔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又是哗啦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陈静闹过一阵，暂时偃旗息鼓，安静了下来。

　　两人着急地冲过来打开门，见陈静痴痴傻傻地瘫坐在地上，面前是一个碎了的水杯，破碎的玻璃将她的手指划了一个口子，正在往外流血，她却像是毫无察觉。

　　“我来收拾吧。”余金文匆匆转身去拿扫帚。

　　等回来时，看见余峰蹲在地上拉起陈静受伤的手，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创可贴，小心地贴在伤口处。

　　刚才还在疯狂砸门的陈静小声哼歌，乖乖地伸出手等着。

　　她手指上一条一条斑驳交错的疤痕，都是玻璃划伤的痕迹。

　　余峰仔细帮她包好，抬头看见陈静正看着自己，一边痴笑，双眼一边扑簌簌地落泪。

　　这次期末考试，余峰的成绩跌破所有人的眼镜，谁也没想到他会排在二十多名。

　　拿到成绩单的当天，老何第一时间去找了批改试卷的老师，希望能重新核对一遍，因为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余峰能考得这么差。

　　可阅卷老师也是同样的想法。

　　“我也跟你想的一样，可我自己都已经核对了好几遍。余峰试卷都没写完，题目也做得一塌糊涂，真的一点错都挑不出了。”

　　“可能，是真的受到影响了吧？毕竟发生了那种事……”

　　对方长长叹了一口气。

　　期末考试当天，陈静在学校发生的一切早就传入所有人耳中，余峰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就算再厉害，也肯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想到这儿，老何目光慢慢凝重。

　　“我要去余峰家看看。”吃饭的时候，他对贺加提起。“这次他考试没考好，可能会有想法。”

　　贺加皱眉看来。“你上门去骂他？”

　　“怎么可能？我是担心他和家里人给他太大的压力，再加上他爸爸妈妈的事，无论如何，我都过去看看，如果他们有什么需要，我也可以……”

　　“别去。”贺加却道。

　　老何不解：“为什么？你平时和余峰关系不错，怎么这时候也不关心关心他？给他一点帮助？”

　　贺加道：“谁也不去，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那人看似温和的表面，藏着多么骄傲的一颗心，他的自尊，他的体面，都不容许别人投去可怜的目光。

　　老何不解地看着他，越来越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贺加却十分坚定：“总之，你不能去找他。”

　　虽是这么说，但吃完饭，贺加坐在床上，手里的游戏已经闯到了最后一关，眼看就要结束，他的思绪却有些走神。

　　操控的小人停在原地不动了，呆愣愣地任由大BOSS鞭打攻击，血条一点点耗尽，最后屏幕弹出“GAME OVER”的字样。

　　手机的震惊拉回他的视线，贺加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提示，丝毫不在意地关闭游戏，想了想，猛地起身。

　　刚刚被说服放弃家访的老何正坐在沙发上，见他急匆匆出来，问：“哎，去哪儿啊？”

　　贺加没回答，迅速下楼坐上摩托车，在油门轰鸣声飞驰而出。

　　车向着余峰家的方向一路疾驰。

　　快要穿过路口时，眼尾突然扫到正在超市门口发传单的人，摩托车吱一声急转弯，拐进旁边的巷子里。

　　今天零下十度，天空却执拗地没有下雪，空气冷得惊人。

　　余峰穿着宣传用的褂子，拿着一叠宣传单分发给路人。

　　“康欣幼儿园招生，感兴趣的可以了解一下，现在入学有礼物。”

　　在余金文工作的时候，余峰本来应该留在家里照顾陈静，可是随着陈静不断就医和不间断的药物治疗，家里为数不多的存款也渐渐被掏空了。

　　再加上余金文目前还在假释期，找到的工作本来就工资不高，在陈静也无法工作的情况下，根本无法负担整个家庭的日常开销，更别提价格高昂的药物了。

　　知道家里的窘境后，陈静本来打算继续去工作，却被两人坚决制止。

　　她现在的情况不稳定，医生交代绝对不能一个人出门。

　　中午陈静吃完药，情绪比较稳定的时候，余峰和父亲一商量，接了个发传单的工作。

　　天气寒冷，路人行色匆匆，就算偶尔有人拿了传单，也是转头就丢进了垃圾桶。

　　余峰双腿冻得有点木了，中午出门的时候太着急，连保暖裤都没穿，单薄的牛仔裤中间还破了一个洞，风不断从口子里往里灌。

　　“哈——”

　　他哈出热气暖了暖手，清点剩下的传单，还有两百多份。不能知道晚饭之前能不能赶回去，不能留陈静一个人在家里太长时间。

　　但今天发传单的效率明显不是很高，不知道能不能完成。

　　正想着，突然见一个小男孩站在自己几步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个遥控玩具车，睁大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余峰朝他笑了笑，小孩不怕生地走过来，伸出沾满口水的手指了指传单。

　　“我要这个。”

　　“小朋友，你上幼儿园了吗？”余峰递给他一张，叮嘱道：“回到拿给妈妈，让妈妈带你过去拿礼物。”

　　那小孩也不知道听没听懂，结果传单却还是不肯走，又伸出手。

　　“我还要。”

　　平时发传单的时候经常会遇见不同的人，余峰早就已经习惯了，陆陆续续又递给他几张。

　　小孩用一只手抓着，快拿不下了，才迈着小短腿跑开。

　　远远地看他进了一条巷子，余峰才收回视线，继续给路过的行人分发传单。

　　拿着玩具车的小孩噔噔噔跑进巷子，把手里的宣传单递给站在摩托车旁的少年，嘟着嘴。

　　“哥哥，你不能自己去吗？我要玩遥控车了。”

　　贺加捏了捏手里的传单，撑死了也才四五张，找小孩确实不太靠谱，见他还打算罢工，转身走进旁边的商店，很快，提着一袋零食走出来。

　　小孩的眼睛马上直了，直勾勾地盯着袋子里的东西。

　　“想吃？”

　　小孩忙不迭地点头。

　　贺加带他走到巷子口，指着远处广场上分发宣传单的人。

　　“看见那个人了吗？以后如果再看见他发传单，叫上你的小伙伴，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来哥哥这儿换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