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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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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蓝言上完表演培训课,刚走出课室,就看见潘鲸冲他招手:“去我办公室,有好事儿跟你说。”
系统:接下来的事情,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我随时都在。
蓝言: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蓝言跟着潘鲸上了楼,坐在办公室里,潘鲸坐在蓝言对面,把茶杯往他手边推了推:“培训半天累了吧,喝点水。”
蓝言眨了眨眼,潘鲸的态度怎么突然就不一样了?阴转晴似的。
“上回你不是跟我说,想接戏吗?我一直帮你留意着,这不,”潘鲸从桌边抽出四个薄文件夹,一个个摊开了,摆在蓝言面前,像上菜:“你看,这个是古偶剧男配,这个是都市剧男配……”他一一介绍着,眼角余光观察着蓝言的反应。
这些影视项目都是他临时搜刮来的,质量参差不齐,但拍摄时间都挺长的,正好能覆盖掉明年二月的档期。
蓝言看到这儿,就多少明白点什么了。
他连文件夹的封皮都没翻开,淡淡地说:“都挺不错的。”
“对啊,尤其是这个古偶剧,是今年的大热IP,投资商特别看好。”潘鲸说瞎话不眨眼,其实这就是个雷剧,剧本逻辑都不过关的那种,“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帮你联系下试镜。”
蓝言看着潘鲸,语气认真而诚挚:“这么多好剧,看来您是真想着我。”
“那当然,你是我的艺人嘛,”潘鲸笑着把文件夹往蓝言面前一推:“这些角色都挺适合你的。”
蓝言低头一笑,而后笑容渐渐收敛,眼中露出担忧:“对不起啊潘哥,我不能接。”
“为什么?”潘鲸眼眸一转,他一定是为了傅导的新剧,才拒绝的吧?
“我……其实通过这些日子的磨炼,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和其他艺人的差距,”蓝言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潘鲸,磕磕绊绊地说:“我的演技还很不成熟,那个,台词功底也不过关,即使我去试镜,也不会通过的,这些戏约您还是给别人吧,我想等我再有经验一些的时候,再去尝试接一些角色。”
潘鲸拧眉,这小子是在逗我么?他演技不成熟?他上表演课的时候做的小练□□课老师都看哭了,说是“教科书般的演技”、“纯然天成,真挚动人”……
“蓝言啊,你可不能这样妄自菲薄,”潘鲸板起脸来,用长辈的口吻教育蓝言:“虽然你还有很多不足,但已经比同期的新人好很多了,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把角色拿下。”
蓝言还是一副萎靡自卑的样子,不答应。
潘鲸叹了口气,看来只能使出杀手锏了,他咬咬牙,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浅红色的文件夹:“这部刑侦剧男主待定,你要是想去,我可以给你做推荐。”
这刑侦剧是小成本网剧,是潘鲸为左天合留的,但事到如今,如果不提高筹码,蓝言是不会轻易放弃傅导的新剧的,用男主去换男配,潘鲸觉得蓝言应该不会拒绝。
“男主啊?”蓝言抬眸。
“对,高智商男主,特别吸粉。”
“这种人设,好像左师兄来演更合适。”蓝言笑得人畜无害,谦虚地说:“左师兄比我有经验,一定可以胜任这个角色的。”
潘鲸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挫,一口气顶在喉咙里吼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他双手按在桌子上,缓缓站起,压迫地朝蓝言凑近,极小声说:“别蹬鼻子上脸了,你不就是想当傅导的男配么?艺人越过经纪人私下接活儿违反公司规定,你知不知道?”
终于还是撕破脸了。
蓝言坐在原处,抬眼望着潘鲸,刚才眼中的天真和谦虚都已褪去,只有淡漠留在眼底:“私下接活儿?”
“就在《哥布林帝王》群演试镜现场,有人看见了,你还狡辩什么?”
蓝言面无表情:“哦,有证据么?合同?协议?还是转账记录?”
潘鲸发现自己轻敌了,他以为能用公司规定唬住蓝言,以为蓝言会因此心虚,毕竟蓝言只是一个小新人,但没想到蓝言半点也不害怕。
因为蓝言已经跌倒过无数次,不知吃过多少暗亏,他不允许自己再次跌倒在这种地方。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失陪了,一会儿还有课。”蓝言从容站起,走向门口。
他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对潘鲸说:“对了,既然您已经知道了,那我也明说吧,过几个月,如果傅导发来戏约,您却不让我接,我会把这件事汇报给公司高层,因为我接这部戏,对我对您对公司都有好处,如果您不批,最好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潘鲸默不作声,收拾桌上的文件夹。
他还真没有什么说得过去的理由,一旦傅导发来戏约,就意味着他必须同意蓝言参演。
蓝言,这次是我小瞧你了。
潘鲸联系了左天合,说蓝言不打算试镜那些影视项目,一个也不试,他说:“我能做的都做了。”
左天合联系了自己的几个好友,让他们联系傅导,想问问能不能试镜他的新剧《李少尉》中的男配白微瑕,他们从傅导那里得到的确切消息是,白微瑕的演员已经定了,不会开放试镜。
*
天气转寒,转眼已是初冬,蓝言比他刚来元帅府的时候长大了一些,也比以前好动。
他的体内一直有种野性的召唤,让他想要磨爪子、扑捕一切移动的物体、跳跃攀高。
周六的上午,蓝言蹲在沙发扶手上,仰望着不远处的黑色大理石雕花屏风,他在测量距离,看自己能不能一跃就跳到屏风顶上去。
“顾问吗?……”傅君廷坐在沙发上和弟弟通电话,眼睛却看着蓝言。
这小不点儿是想做什么?
蓝言酝酿了十几秒,终于鼓起勇气,纵身一跃——
丢脸地摔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身体没有伤到,只是伤到了自尊。
“果冻,你在干什么……”
傅君廷看着蓝言沮丧的小脸,不禁笑出了声。
蓝言呆愣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傅君廷这样笑,虽然是在笑话自己,但这个笑容未免也太帅气了…
也许正是因为格外稀有,才格外好看。
为了这个笑容,蓝言愿意再摔一次。
连弟弟近侍官都惊了,哥哥已经好久没有露出这种无法自控的笑容了。
“好,我有空就会去,恩。”傅君廷挂断电话,走到蓝言身边,把他抱回沙发上,揉了揉小脑袋:“跳那么高是想做什么?”
蓝言喵地一声扎进傅君廷怀里,傅君廷脸上不为所动,其实心都化了。
过了几日,傅君廷去给好友杨上将庆生,杨上将惊讶地发现,傅君廷的高定大衣上竟然有猫毛。
“前阵子听说你养猫了,我还以为是讹传。”杨上将一脸不可思议:“原来是真的……”
“恩。”
“叫什么名字?”
“没取名字。”傅君廷觉得果冻这个名字有点…难以启齿,总觉得可爱过头了。
“对了,说到猫,肖少将家的那只小土猫可好玩了,前几天给他叼了一条蛇回去,好像是当成礼物送给他,肖少将最怕蛇了,哈哈,把他吓得不轻……”杨上将问傅君廷:“你的猫有没有叼回去什么东西?”
“它从来不那么做。”傅君廷说。
回家之后,傅君廷严肃地嘱咐了一下蓝言:“不要随意叼东西回家,我不需要任何‘礼物’。”
蓝言是个很不听话的人,做猫也不会是听话的猫,性子比较野。
听完傅君廷的嘱咐,他立刻就想叼个什么东西回家给傅君廷看看。
他去小花园转了一圈,见贴墙种的冰玫瑰开得正盛,他在原来的世界从来没见过盛开在冬季的冰色玫瑰,他咬下一枝,叼着玫瑰花出现在傅君廷的面前。
傅君廷:“……”
近侍官:“这小公猫还挺…”他把骚字咽了下去。
女佣:“哈哈,它真像个小花花公子~”
傅君廷一把捞起蓝言,把冰玫瑰从他嘴里拿出来,脸色寒得像冰玫瑰,眼睛里有种蓝言从来没见过的情绪。
“张嘴。”傅君廷轻轻捏着蓝言的下颌,小心地掰开他的嘴巴,仔细检查,粉粉的小舌头没有受伤。
“啊唔…”
“冰玫瑰上那么多刺,你也不嫌扎嘴?”傅君廷蹙眉,又握着蓝言的前爪,翻过来看看肉垫有没有被扎到。
蓝言好像有点看懂了傅君廷眼里的情绪,是含蓄隐晦的心疼。
没过几日,蓝言又有了一个新窝,是傅君廷专门请宠物店的人定做的,底座是翠绿花茎,上面是聚拢在一起的银丝绒花瓣,编织了水晶珠,是冰玫瑰的样子,又厚又软又温暖。
傅君廷觉得蓝言好像很喜欢玫瑰的样子,就送它这个作为新年礼物。
蓝言为了表示自己的喜欢,趁傅君廷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时候,嗖地一下扑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傅君廷只觉得右脸被毛绒绒地亲了一下,嫌弃地瞥了蓝言一眼。
蓝言伸出小舌头。
“不许舔我。”傅君廷似乎已经很习惯对猫说话了。
蓝言才不管,飞快地舔了一下傅君廷的脸颊。
傅君廷放下报纸,正想教育一番,蓝言就低着头开始哼唧,用小脑袋去蹭傅君廷的胳膊。
傅君廷发现猫这种动物无赖得很,拿它没有丝毫办法。
而且,更恐怖的是,傅君廷发现原本二十分钟就能看完的报纸,他竟然看了一个小时都没看完,而罪魁祸首正不知羞耻地蹭着自己的胳膊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