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学渣想逆袭

7、007 新欢

　　黑色的越野车停下来，白柔偏头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男人，抿了一下唇，才开口：“师兄，许欢她现在过得挺好的。”
　　听到她的话，男人总算是动了动。
　　江淮偏过头，黑沉的眼眸压着视线过去，脸上不见半分的表情：“白柔，你不要惹她。”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已经让白柔直接白了脸。
　　她扣了一下自己放在腿上的小包包，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看着他楚楚可怜：“我没有。”
　　换了别的男人，看到她这个样子，或许早就认错，或者哄人了。
　　可是江淮不是别的男人，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让他失控的人就只有一个，很明显，不是白柔。
　　他也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最后是白柔自己受不了，转开了视线：“我回去了。”车门落下，白柔提着裙摆逃一样地跑了。
　　进了电梯，她才忍不住抬腿踢了一脚墙面。
　　这么多年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这个样子。
　　车厢里面安静了下来，江淮把窗摇了下来，夹着烟低头点上。
　　眼睑微微一低，黑眸被眼皮合上，大半张脸浸润在月色中，冷得渗人。
　　许欢听到郑勤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收回视线，她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道谢：“郑总，今天晚上谢谢你了。”郑勤侧身看着她，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听到她的话微微挑了一下眉：“不考虑一下我吗，许欢？”
　　这回，他没有叫她许总，也没有叫她许小姐，而是许欢。
　　许欢应付追求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有经验了。
　　她笑了一下，语气不轻不重的：“郑总太抬举我了，我向来都是不识趣的，还是不要冲撞了郑总了。”
　　她性格火爆，要真的谈了男女朋友，可就没有这合作方的客气了。
　　郑勤挑了一下眉：“这是，拒绝我？”
　　许欢歪了一下头，，眨了眨眼睛，有些天真：“不可以吗？”
　　他看着她就笑了：“可以。”
　　下了车，许欢脸上的笑容才收了起来。
　　这个郑勤，真不是好对付的。
　　年会之后，公司的事情显然就轻松了下来。工作轻松下来，对其他人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可是对许欢而言，一点儿都不好。
　　时间太宽泛了，思维总是喜欢发散。
　　这么多年来，她都已经形成了惯性思维了，脑子一旦空下来，不是想从前就是想现在。但是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全都和江淮那个男人有关系。
　　达思年会，许欢自然是要出席的。
　　她到场早，郑勤也不晚。
　　今天她不是主角，许欢空闲得很，郑勤偶尔撩她说一两句话，她不得不去回应。
　　心情很烦躁，但是又不能发火。
　　秦牧深和凌溪进来的时候，她能听到不少的人在抽气。
　　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太明显了，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情侣装了。
　　她没有想到，像秦牧深那样的男人，居然也会有穿情侣装的一天。
　　江淮也不喜欢穿这些衣服，可是那时候她才十八岁，情侣的一切她都新鲜无比。
　　那时候她才不会管他的一件，拿着衣服直接就往他的身上套。
　　二十四岁的江淮鲜嫩的很，一件t恤往他的身上套下去，就跟大学生一样。
　　“秦总和秦太太的感情很好。”
　　一旁的郑勤突然之间开口，许欢怔了怔，抽回思绪，对着他笑了一下：“是啊。”曾经她也有这样的感情的，但最后是她亲手放走的。
　　许欢心情不好，不想应付郑勤，看到凌溪过来，连忙开口：“凌溪！”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再加上她叫的人不是谁，正是今天晚上的主角之一，自然是不少人都看过来。
　　凌溪对着她笑了笑，跟秦牧深走了过来：“你这么早就来了？”
　　她笑了一下：“我刚到。”
　　其实也就是比他们早了几分钟，没多久。
　　从他们站在她跟前开始，秦牧深的视线一直都是在凌溪的身上。而凌溪呢？她偶尔的小动作，就像是千千万万的情侣一样，她们之间的屏障，谁都撕不开。
　　秦牧深被叫走了，剩了她和凌溪，而郑勤一个男人，自然不敢再往上凑了。
　　许欢终于松了口气，借着来凌溪喘息。
　　“你有没有想过放弃？”
　　凌溪突然的一个问题，让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来之前没有，但是现在，我觉得好像真的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十年前是她已婚，十年后是他已婚。
　　尽管她看出来，他和白柔之间不是简简单单地婚姻关系，她也知道，真的回不去了。
　　他不等她了。
　　她知道的。
　　“确实，一直这样，你不累，他也累。”
　　听到凌溪的话，她苦笑了一下，确实是很累。
　　“感情要松弛有度，你逼得太紧没有用，他退你进，他进你就退。但是他现在一直往后退，你还这样一直往前进，显然是不可行的。”
　　凌溪的一番话让她幡然醒悟，她的性格是习惯了往前冲，不管结果也不想缘由。
　　对她而言，想要的，就去拿，不要不好意思，也不要觉得失败很恐怖。
　　她不怕失败，她只怕自己没有努力过。
　　但是江淮，她努力过了。
　　步步逼近的努力，她真的很累。
　　台上的凌溪正在宣布着她怀孕的消息，一旁的秦牧深只匆匆地说了两个字就牵着她下台了。
　　男人的手始终护在她的腰侧，凌溪整个人几乎都被他拢在怀里面。
　　她看过去，能看到一向处事不惊的秦总，现在的手在发颤。
　　许欢怔了怔，仰头将杯中红酒全部喝了下去。
　　离开之前，她做了个决定。
　　最后一次。
　　“许欢，我送你？”
　　这一回，郑勤很强硬，他脸上的笑意浅了很多。
　　许欢想了一下，没有拒绝：“那就麻烦郑总了。”
　　车厢里面没有人开口，一直到许欢的公寓楼下，郑勤才说话：“真的没有可能了？”许欢早就料到郑勤今天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了，她虽然长得好看，但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一点儿招惹男人。
　　从小到大，追她的人，没有一百个，也有九十个，每一个她都说得清清楚楚。
　　对于郑勤，她的态度一直都很明显。
　　如今他要挑开来说，许欢倒是松了一口气：“郑总，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但是还是很感谢你能喜欢我。不过我这个人呢，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根筋，如果我能接受别人的话，我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郑勤追她之前，多少是调查过她的。
　　许欢也知道，所以这番话，她不怕他听不懂。
　　郑勤难得沉默了下来，半响，他太笑了笑：“得，这事儿也不是买卖，还能强买强卖，祝你幸福。”
　　他这么干脆，倒是许欢，有一点儿的不习惯。
　　但是很快，她就释然了，“谢谢，也祝你幸福，郑勤。”
　　“啧，到现在了，才不叫我郑总。”
　　许欢勾了勾唇：“我回去了。”
　　下了车，漫天的风过来，许欢回头看了一眼，郑勤的车还在那儿。
　　他坐在驾驶座上，人往后靠着，微微歪着头在车窗那儿看着她，手上夹了一根烟，见她回头，他还笑着招了招手。
　　一时之间，许欢百感交集。
　　郑勤追了她快两个月了，现在这样快节奏的社会下，到了郑勤这样的情况，还能这样耐心地追她这么久，也算是用心了。
　　这些天，郑勤在她跟前，连一根烟都没有抽过。
　　也算是一个好男人，只是不是她的。
　　和年会场景不同，公寓里面冷清得很。
　　许欢一推开门，看着里面冷冷清清的沙发，换了鞋子，裹着毛毯在沙发上抽烟。
　　她都没想到，一眨眼，人已经来了A市四五个月了。
　　这四五个月里面，她见了江淮四五回，回回都是她落败退场。
　　凌溪问她会不会累。
　　累啊，怎么不累。
　　一念之差。
　　当初郑勤的车冲出来的时候，她差点儿就踩了油门。只是身体最本能的反应是踩了刹车，这十年，她真的很累。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天阴沉得很，许欢没回公司，给宋安安打电话把事情交代了，她拿了车钥匙出门。
　　这车子自从上一次出事之后，她就很少开了。
　　而且她年关的应酬特别多，一个晚上下来，就算不喝醉，多少也是有酒的。
　　这些天，她和宋安安两个人都是让司机送的。
　　万景那边的年会在明天晚上，她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刚好到R市就能换衣服参加年会。
　　凌溪怀孕之后整个人更加素了，许欢撑着伞，看着她那边，都不敢让半片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
　　孕妇怀孕了感冒特别辛苦，很多药不能吃，大多数都是靠着自愈的。
　　再说了，就秦牧深那人，本来就跟防狼一样防着她了，要是让凌溪病了，他估计会让她后悔今天来找凌溪了。
　　R市也下雪，而且这雪比A市还要大。
　　许欢刚从机场出来，就看到安妮了。
　　“你又三餐不定时了？”
　　许欢张手抱了抱安妮：“没有，我就是病了两回。”
　　安妮眉头皱了皱，似乎想问什么，但最后也没有说些什么：“你选的这个时间，晚上不想吃了？”
　　“哪能啊，我不是打算晚点儿去吗？”
　　这会儿已经下午五点半了，离年会还有两个小时，还得化妆换衣服，时间是不够的。
　　安妮白了她一眼：“上车吧，先送你去吃点东西。”
　　说着，她顿了一下：“反正你长这样，穿什么都可以。”
　　“这可不行。”
　　人前人后，许欢习惯了两副面孔。
　　再说了，她现在素面朝天的，R市不同A市，要是让那些人看到了，指不定背后又得说些什么了。
　　年会七点半，许欢拖着安妮，到八点才出场的。
　　刚进场，许欢就被李立斜了一眼。
　　她拉着安妮挡在自己的跟前：“李总，我千里迢迢赶回来参加年会，你一来就这个眼神，对得起为你鞠躬尽瘁的我吗？”
　　“不要把你千里迢迢地追夫说得这么伟大无私。”
　　李立这张嘴，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啊，就让人恨不得拿针线缝起来。
　　许欢见识过许多次了，可每次都没忍住上前自讨苦吃。
　　她没办法，职能推了一下安妮：“管管李总吧，再这样下去，要把人得罪光了。”
　　安妮温柔地笑了笑：“你别闹了，今晚许清也来了。”
　　许欢听到许清两个字，总算不掰扯这事情了：“行了，我去找许清了，安妮还给你。”
　　说着，她把安妮轻轻推了推。
　　李立伸手将人拢进怀里面，安妮脸有些烫，抬头看了一眼李立：“李总，你以后就不要那样挖苦欢欢了，她也不容易。”
　　李立看着她的翕动的红唇，眼眸暗了暗：“哦。”
　　“姐！”
　　许清十八岁就被迫接手公司，如今二十五岁，七年的时间，让他迅速成长，只有在许欢面前，他才像是一个二十五岁的男生。
　　许欢被他抱得死紧，差点喘不过气，抬手在他的手臂上拧了一下：“你是要箍死我？”
　　许清讪讪地松了松手：“你回来待多少天啊？”
　　许清从侍者的托盘中拿了一杯香槟，抿了口，才应他：“我不走了，你开不开心，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她一边说着，一边捏着他的脸。
　　在外雷厉风行的许总这会儿却没有半分的不耐，一双深褐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开心！意外！惊喜！”许欢哼了一声：“美得你！想想就好！”
　　她话音刚落，许清脸色就耷拉下来了：“A市有什么好的，车多人多，哪里有R市好。”
　　是啊，A市有什么好的。
　　风景没有R市多；朋友没有R市多；吃的也不如R市好。关键R市孕育了她二十八年，就算再不好，这里也是她土生土长的地方。
　　可是她爱的人在A市啊。
　　许欢微微低了低眼眉，没有接话。
　　许清看着她这个样子，脸色也沉了沉：“你还忘不了他吗？”
　　“忘不了。”
　　她抬起头，扭开视线。
　　两姐弟间沉默了下来，周围人声鼎沸的，她们却像是被围了起来一样，安静得有些不对劲。
　　许欢今年临危受命去A市接手正益这么一个烂摊子，今年回来参加年会，自然是焦点。
　　上台说了一些场面会，下去就被不好人围上了。
　　虽然许欢离过一次婚，在女人堆里面的风评不好，但是并不代表她在男人堆里面不受欢迎。
　　许清这两年独当一面之后，杀伐果断，公司成功转型，他开始投资如今的ID影视，这两年颇得成效。
　　许欢作为他姐姐，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再加上许欢自身条件本来就很好，趋之若鹜的男人多的是。
　　她这才刚回来，就已经不少人来刷脸了。
　　许欢没兴趣搭理这些人，全程都是冷着脸的，要多冷艳，就有多冷艳。
　　晚上十点多，许欢上了许清的车。
　　她一上车就把高跟鞋脱了，今天来得急，鞋子是现买的，虽然是大牌子，可没磨合过，一晚上下来，她的后脚跟已经红了。
　　“你都这么高了，还穿这么高的鞋子干嘛？”
　　许清的直男思想不是很理解女人对高跟鞋的执着，每次许欢穿超过五厘米的高跟鞋，他就一脸的不解。
　　许欢抬手拍了他一下：“这你就不懂了，高跟鞋是女人的武器之一！别说我就只有一米六八，就算我有一米七八，我也不可能放弃高跟鞋的！”
　　她不能因为自己高，就不穿高跟鞋了。
　　许清哀怨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么折腾下去，你的脚都要废了。”
　　“你太小瞧女人了。”
　　许欢从包包里面拿出创可贴，这是她常备的，脚后跟磨破皮，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回家吗？”
　　车子开出了大路，许欢愣了愣：“我行李箱还在公寓。”
　　“家里面又不是没有你的东西。”
　　自从许清成年之后，许欢就自己搬出来住了。
　　他们毕竟不是亲姐弟，许欢当初嫁给梁景同就已经很多人在说她了，后来离婚，更不少人在后面风言风语。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自从养父养母出了意外之后，许欢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放松过了。
　　许清终于可要独当一面了，她也算是对得起她养父养母对她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了。
　　家里面一切都没有变，她的房间，当年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许欢今天刚下飞机就去年会，人累得很，也不跟许清多说，回房间洗了澡就睡了。
　　第二天起得有些早，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桌面上的手机一闪一闪的。
　　她伸手摸到手机，发现是凌溪给她的信息。
　　点开看完之后，许欢挑了挑眉，裹着被子直接走到了落地窗前，拍了张照片，给凌溪发过去。
　　许欢虽然在R是土生土长，可是后来许家出事之后，她那些所谓的朋友就散得差不多了。
　　她回来两天，除了安妮，也没什么人好约的。
　　许清是想带她去玩的，但公司临时出了点事，要他亲自出面。
　　她想到凌溪，打算出门买点R市的特产，还有看看结婚礼物。
　　自从和梁景同离婚之后，她就没有单独在见过他了。
　　当年结婚的时候是协议婚姻，后来梁景同出轨，她顺利离婚，由始至终，她对这个男人，就如同是一个合作方一样。
　　R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如果刻意的话，不想碰到，还是碰不到的。
　　这些年，她就只和梁景同碰到过一次。
　　“你回来了？”
　　是梁景同先开的口。
　　许欢点了点头，倒也不觉得尴尬：“嗯，回来参加年会。”
　　“有空吗？聊聊？”
　　许欢看着他，梁景同穿着白色的大衣，人有点憔悴。
　　想到当年，他找到自己的时候，意气风发，不过几年的时间，他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行，我也没什么事。”
　　旧情人能坐下来好好喝杯茶，大多数都是因为没爱过。
　　但他们不是旧情人，所以能心平气和。
　　面对梁景同，许欢不喜欢先开口。
　　两个人沉默了将近五分钟，梁景同才率先开了口：“我很后悔当年和你离婚。”
　　“我不后悔。”
　　“我知道。”
　　他苦笑了一下，低头搅拌着手上的咖啡。
　　“欢欢。”
　　临走前，他突然之间叫了她一下。
　　他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怨，当初嫁给他的时候就说好了，三年的有名无实的婚姻。
　　许欢系着围巾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她回头看着他：“嗯？”
　　“对不起。”
　　她低了低头，想说没关系，可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如果当年不是梁景同乘虚而入，逼着她嫁给他，她和江淮之间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心眼很小，所以：“你不要再喜欢我了，景同哥哥，我不是个好女人。”
　　说完，她抬腿出了咖啡厅。
　　天空飘着雪，她一只手揣在兜里面，一只手撑着伞。
　　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站着的男人。
　　许欢有半秒的怔忪，很快，她就收回视线，向自己的车走过去。
　　她的电脑和重要文件都在行李箱里面，许欢得去把行李箱拿回去许家。
　　从公寓里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车子路过繁华区，前面是红灯，想了想，她在前面调了个头。
　　她很久没来酒吧了，九点多的酒吧人还不算多，她刚一个人吃了饭。
　　许清不在家，她自己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有人上前搭讪，她捏着酒杯，抬手指了指那柜台的一瓶酒：“我想喝那瓶，可以吗？”
　　三十多万的一瓶酒，一杯就好几万了，男人悻悻地走了。
　　“哐当”的一下，身旁又坐了个人。
　　许欢撑着下巴微微歪着头，看着正在眉目不动地喝着酒的江淮，笑了一下。
　　很快，她就收回视线，又要了一杯酒。
　　坐了半个多小时，许欢起身去上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一身黑色的男人被几个人推搡着往酒吧后门走。
　　她挑了一下眉，踩着短靴跟了上去。
　　推着江淮的是几个社会人士，其中一个是这片区的所谓大哥。
　　许欢一进酒吧就被盯上了，可是江淮坐在她身边，害的他们没机会上前。
　　许欢一去洗手间，他们就找上江淮了。
　　为首的男人将他用力一推，江淮撞在小巷的墙壁上。
　　许欢站在那路灯下面，抱臂冷眼看着。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他偏头看向她，一双黑眸阴暗不明。
　　其他人注意到他的视线，也看了过来，大哥看到许欢，脸色变了变：“美女，这里冷，你还是进去吧。”
　　许欢抬头向着他们走了两步，摸了根烟刁在嘴上点上，抽了一口：“没事，我就看个热闹，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