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8.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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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酒吧的四周吵闹的厉害，可是这样的动静也惊动了周围其他人，周围纷纷错目看过来。
沈吟汐是有些懵的。
当黄明生的巴掌就要落下来的时候，她本想就这么硬生生挺着，只要动静稍微闹大，她就可以趁机逃开。即便再疼,也总好过最差的结果。
可情况突变，耳边砰然而响的巨大动静让她心脏都不禁跟着一颤，被酒精催化的迷蒙也一下惊醒了大半，指尖颤抖。
侧过头，她还能清晰看见那个男人冷厉的脸。
削薄的唇紧抿，眉宇紧蹙，浑身都萦着戾气。
“还好吗？”轻按捺住她的手臂，江辞低低问。
已经是第二次。
他又帮了她一次……
出神间，黄明生身边跟着的那几人按捺不住，骂骂咧咧地冲上前。
“小心！”她心一紧，高声提醒了一句。
江辞回头，敏锐地闪身避开。
不得不说，江辞的身手不错。他身高腿长，横踢竖打，回旋踢漂亮利落。
只三俩下，那几个人便被七扭八歪地撂在地上。
只是在酒吧里打架无疑伸展不大开。光线暗，周围还有许多其他的桌位。几下下来，七零八落撞翻了五六桌。
被撞翻的几桌客人也是来气，气腾腾上前想要说法。
眼见被撂倒的几个人里还有人挣扎着要爬起，江辞指着那几人对客人淡道：“别让他们起来，酒我赔双倍。”
几桌客人一思量，马上有人抄起酒瓶，“梆梆”朝那些人的脑袋就敲了两声。
刚要起来就又倒下了。
踩着一地碎玻璃渣走到黄明生跟前，江辞微低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黄明生扭了腰，躺在地上哎呦个不停。
感觉道眼前坠下阴影，他龇牙咧嘴地抬眼，一时有些发愣。
“你是……嘉词的江……江——”
“黄总，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明显是认出来了，可江辞没让他说。漫不经心的语气里透出淡淡冷意，“有些人你不该随便碰，这圈子变幻莫测，谁知你今天踩在脚底下的，明天会不会砸死你。”
他淡淡说完，回身又到沈吟汐面前。右手轻揽住她的背，带着她离开。
沈吟汐一背冷汗，被他一扶，浸凉的衣料紧贴背脊，和着他滚烫的掌心。
忍不住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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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酒吧，被春季微愣的夜风一吹，不仅头脑里的晕沉清醒大半，连视线都变得清明。
“谢谢……”
沈吟汐眸敛得很低，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不大自然。
明明只是萍水相逢，可算这一次，他已经是帮了她两次。
反观自己，反而是一次次给他麻烦。
江辞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想起刚才的黄明生，虽然心里能猜到大概，却还是忍不住问：“刚刚那个，是你的工作客户？”
沈吟汐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又不想过多和他讲自己的身份。
细想自己与黄明生，若代入普通职场上的客服与客户似乎也能过得去，干脆点点头。
江辞轻哂一声。
“长点心，一个男客户，这么晚约你在酒吧谈工作，想想也该知道不怀好意。你也该有些安全意识，酒吧这地方就不该常来。”
他话的语气有点刺诘，尤其是最末一句。也不知究竟是为了忠告还是为了批判她来酒吧不对。
“……”沈吟汐微默。
很想回一句，你不是也常来？
可再一想，人家才刚帮过自己，就这样不客气地回怼总不大好。
她最终选择缄默，抬起头看他。
视线相对上的一瞬，江辞微怔。
沈吟汐的眼眸十分明亮。或许是今晚的月光很亮，也许是路旁的霓虹太闪，映得她的眼睛像落了星星，异样的璀璨晶明。
莫名的，他眼前忽然又想起半年前的那晚，她也是这么抬头看着自己，哭过的眼睛湿湿润润，又星亮，无端惹人心痒。
江辞忽然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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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再回到酒吧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吧内已经爆过点，室内欢声热烈的气氛将刚才的风波尽数扫平，满地板铺满了亮片与羽毛。
刚一落座，周围那一帮朋友就不禁开始调侃，“哎呦呦，这不是江少么？这是英雄救美回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说江辞，你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突然想到帮人姑娘打架？我们刚还差点以为你要把酒吧给拆了呢！”
江辞懒得理，懒洋洋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烟，“你们不帮，还不许别人帮了？讲不讲道理。”
“不是，”顾培宇在旁边乐得欢，“我们倒是想帮，这也轮不到我们啊！刚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你就一个箭步冲下去了。等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也用不着我们了啊！”
“就是啊江总，再说我们就是奇怪，你刚怎么发那么大火？那姑娘你认识？”
“不认识。”
他这一句否认得倒快，听他们三句不离沈吟汐，心里觉得烦。
宋嘉恒插了一嘴，“不认识你还那么拼，那女的到底有多美能把江总您这个北城名‘gay’给‘掰直’了？”
他话刚说完，顿时在周围惹起了一阵铺天盖地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辞眉宇一蹙，抬腿踢了他一脚，“找死？”
周围笑得更欢了。
江辞不是gay。
他们这一圈玩的比较好的朋友都是北城较出名的富二代，家里多少都有些资本。平时闲来无事，除了聚会泡吧，也就是找女人谈谈朋友，八卦八卦近来的娱乐圈。
可江辞是其中最大的异类。
他似乎天生对女人就不大感兴趣，生了二十五年还是个母胎solo，连征聘总助的第一要求都必须是男。
久而久之，圈内都广传，他是个gay。
虽然兄弟之间都知晓他是个纯直男，但自打他身上被贴了这个标签，他们这一圈也时不时总喜欢拿这来调侃。
江辞不爱听，每次一提就恼羞成怒，却阻不住他们拿他玩笑。
顾培宇转而又说：“话说我的辞，我记得半年多前，有次说好来酒吧，结果你不是跟一妹子野去了？那妹子后来人呢？我们那次还以为你要脱单！谁知道你之后压根就没再提……”
话还没说完，宋嘉恒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我说老顾你就别再提半年前了好不好？不知道那回就是他的一地雷么一提就炸？我跟你说，我猜他那次不是被妹子睡了就是被妹子渣了，要然干嘛不敢提是不是哈哈哈哈……”
“……”江辞脸色一阴。
顾培宇忽然想到什么，“诶江辞，不是我说，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活到二十五也不谈个恋爱，家里也跟赶集似的死命催，也难怪都说你是gay！要我说，你要是不想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干脆找人假扮一下呗？平时陪你走走宴会出出面，也正好堵堵那帮人的嘴。”
宋嘉恒觉得有趣，一拍大腿，“是啊哥！这招好啊！反正咱公司漂亮妹子那么多，你随便拎一个就成。诶对！今儿来的那个沈吟汐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我觉得她就挺好，怎么样，考虑一下？”
江辞神情微顿。
他原本根本没太在意，可直到听见这句才后知后觉地凝了凝神，脑海中灵光一现——
假扮……沈吟汐……
“诶诶！江辞，江辞！”
正出神间，肩膀忽然不知被谁杵了下，江辞回神。
“问你话呢，想什么呢你？愣得像个二傻子……”
江辞轻哂。
也不在乎他们都说了什么，他起身按灭最后一小节烟。仿佛任督二脉都被倏然通开了，一脸怡然。
“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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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吟汐回宿舍回得晚，进寝室的时候舍友都已经入睡。
她呼吸放浅，蹑手蹑脚在卫生间卸妆洗漱便爬上床，盯着屋顶沉默。
脑海里回想着刚才在酒吧发生的一切，直到现在心还忍不住跳得有点快。咚咚咚在耳边鼓噪极了。
她心情缭乱地翻了个身。
次日一早，林佳瑜便匆匆赶来问战果。
沈吟汐不想让她太过担忧，所以特意瞒下了不愉快的一切，只说诺华的黄总不愿与她签署B约。
自然，也略过了和江辞的那一层。
林佳瑜失望之余还有些气愤，“我靠！那个诺华，自己都不过是个小作坊！居然还在嫌弃我们不火不愿意跟我们签B约？到底有没有搞错！
“说实在话，就凭你的条件，A约都是绰绰有余的！要不是因为你现在情况特殊，还能轮得到他们？
“要我说这帮老总也是脑子缺弦！唱歌跳舞演戏的娱乐圈，难道不是谁实力高长得好谁抢手？都抢着签家里有钱有人脉的算怎么回事！真是一个比一个势利眼！气人！”
“……”
她话说的又急又气，沈吟汐插不上话，只能垂眸保持沉默。
自打她进入大三开始跑剧组跑面试，她就早就看透了这个圈子的生存法则。即使实力不可或缺，可有时利益当前，那些金钱与人脉，恰恰是比实力还要更加重要的。
娱乐圈，没有绝对的公平而言。
细想起来，她曾经其实也有过很多难得的机会，只是那时她与陈杨在一块，懵懂间放弃了也错过了许多。
如今物是人非，她恍惚回首才发现自己当初有多傻。
可惜错过了的回不来。
而到了今天，生活将她逼到了死胡同。
她发誓，如果自己有一天还能重得好运，她一定不会再轻易放弃任何一个时机，也一定，会尽力抓紧每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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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词的总裁办在整个集团的二十七层，有一整面的落地窗与瞰景台。从办公室向外俯远眺，可见大半个北城的城市风光。
坐在办公桌后，江辞正在仔细浏览一份资料。
那份资料的首页被白纸掩盖，看不清上面的字迹，被阳光一映，隐隐能看出那是一份详细的娱乐艺人资料报名表。
林杰笔直站在办公桌前，将自己所了解到的信息一一报告。
“江总，我已经打听过了，沈吟汐是15级北城电影学院的学生，表演系，今年大三。在北电还算有名，因为成绩好，入校的这几年专业课一直是系里第一名，每年都在拿国奖。
“根据沈吟汐的老师说，沈吟汐本人十分努力，她在进学校前没有系统学过声乐舞蹈，但是在学校这几年一直很勤奋，课余时间都在不断练习基本功。她本人条件也好，在校三年从不迟到缺课，学校老师对她评价很高。
“前几年有两次不错的机会，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都放弃了。这半年才开始一直找戏拍。没团队，没签过公司，身边只有一个助理兼经纪人。所以一直也都是演的小角色，什么都接，没挑过大梁。”
将资料随意丢在桌上，江辞默默盯着表格右上角的一寸照，“就这些？”
“嗯。”林杰点点头，又恍然想到，“还有就是她家庭条件不太好，父亲去世，弟弟好像还生着病。据她同学说她弟弟最近貌似住院了，最近一直在影视城和医院两头跑，而且还在不断找别的剧组和经纪公司。”
江辞目光微顿，不自觉嘀咕了一句，“怪不得……”
“什么？”
“哦，没什么。”反应过来，他回了一句，神思有些散。
前天晚上在酒吧听了顾培宇的那个建议后，莫名其妙的，他这一整天心思都有些浮躁。
脑子里也一直地想着些没头没脑的计划，魔怔了一样。
假装女友，沈吟汐。
想想都觉得刺激。
想法付诸行动的心理蠢蠢欲动，他又不知道这种事该怎么去讲，于是先让林杰先查了查她的底。
是个好学生，家庭不太好，有个生病的弟弟。
看来她是为了生计才会到处跑，估计也是因为这个，才会有那天酒吧和黄明生的那一幕。
现在想想那天，那天的她，也的确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心急、缺钱、走投无路。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他提出这种要求，估计她同意的概率会不小。
想想如果真的按照顾培宇说的雇她假装自己女朋友……莫名其妙的，他自己都忍不住觉得搞笑。
也真难想象那女人当时得是什么反应。
他居然还有点想看到。
唇角无意识地轻扬，他嘴角略微弯起一点弧度。
“江总，江总，”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林杰叫了两声，“那目前您的意见是？”
虽然签署艺人这样的事情向来不必经过总裁的手，更不明白签艺人为何要将其底细查得这么透彻，林杰依旧表现得恭敬。
“哦。”江辞回过神，“你刚刚说，她有个助理兼经纪人，是么？”
“是。”
手指在桌面轻点了几下，江辞似笑而非笑，道：“林杰，联系一下沈吟汐的经纪人，替我做件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08.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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