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日常》失车

9、雨中拉练

　　从军训开始，连续两周都是阴天，学校通知一旦下雨，就取消室外的训练，被军训折磨的新生们每天都守着天气预报，玄学求雨，老天垂怜，每次都在午休以及放学之后象征性的滴那么两滴。

　　乌云悠哉悠哉的积攒了几天，终于在从军训基地回来的第二天一大早下起了连绵的小雨。

　　操场上挤满了穿着五颜六色的雨衣的新生，梁文静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雨衣，这是她奶奶骑自行车的时候用的，前襟十分长，梁文静个子矮，雨衣几乎拖地，内层的塑料老化，没一会儿就被梁文静抠下来一堆碎末。

　　主席台上负责后勤的翟副校长正在讲话：“……拉练是成果检验的一部分，就是要充分发扬军训中学到的精神，不怕吃苦，不怕累，虽然道路曲折艰辛，尤其今天天气不佳，但是就像你们即将迎来的高中生活一样，走一路，收获一路，在未来你会觉得这是你人生中回忆起来最美好的时光……”

　　“学校真够变态的，雨这么大，还不让打伞！前几天可以取消训练的时候不下，这一拉练就下雨！”

　　“墨菲定律听说过吗，就是一开运动会就下雨。”

　　为了照顾个子矮腿短的同学，今天按照身高两个人一排个子矮的在排头，班胜扛旗在队首，护旗的许盈盈和陈景升在他后面，再之后就是梁文静和牛萌萌。

　　梁文静双臂托起自己的“戏服” 看着还在滔滔不绝的翟副校长打了个哈欠。翟副校长站在主席台上，主席台有棚，丝毫不受雨水的干扰，演讲稿已经念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索性把演讲稿放在一旁，开启了福瑞丝带噢的模式。

　　“主公，臣有本启奏”梁文静哑着嗓子支起雨衣的前襟凑向许盈盈和陈景升两人，两个人一起回头看她，梁文静雨衣下的手一抖，把刚才抠下来的塑料末撒了过去。

　　一中现在的这个是新校区，在穿城而过的松江上游，城市边缘，出了一中的东门有一座桥，走过桥不远就连着出城的国道。

　　拉练的队伍蜿蜒在城乡结合的路上，梁文静书包背在身前，一边走一边拿出零食和许盈盈几个分享，陈景升换过班胜拿着旗走在前面，班胜一边走一边撕开牛肉粒的包装袋。

　　“梁文静你都这么胖了，这一路就没停过嘴，别吃了。”躲开梁文静伸过去的手，抓了一把牛肉粒，分给许盈盈和牛萌萌“你们快吃，不要和我客气。”两个人笑着接了过去。

　　“臭不要脸，那是我买的，快把我的牛肉粒还给我。”说着伸手上去抢，队伍还在行进中，班胜把包装袋举高，梁文静个子矮怎么也够不到，她一个蓄力小跳，班胜立马把手举到另一边，梁文静没收住，撞到了陈景升身上。队伍一个停顿，又继续往前走，陈景升看着班胜和梁文静，把旗塞回给班胜，拿过牛肉粒。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谢谢你帮我拿回来”梁文静讨好的看向陈景升，伸手管他要。

　　陈景升没说话，熟练地剥开小包装，一粒一粒的自己吃了起来。又递给了许盈盈，许盈盈转手递给了来回协助纪律的顾若冲，顾若冲拿了两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梁文静一直看着自己，伸手把袋子递给她。

　　梁文静隔着袋子捏，发现里面全是牛肉粒的包装皮，却一个见方的固体颗粒都没有。

　　“你们这群无赖！！！”梁文静气得跳脚 “吃我的牛肉粒，一个都没给我留。”

　　拉练走过三分之一，雨越下越大，原本打算绕一个圈走回学校，只能原路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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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呀，我鞋里全都是水”

　　“我的鞋也湿透了，一踩一脚水。”

　　回到班里，大家乱哄哄的坐好，梁文静许盈盈几个人坐在一起，梁文静一直抿着嘴不说话，班胜来逗她。 “别气了，我明天赔给你一袋”

　　“哼”梁文静转过头，许盈盈无辜的朝她眨了眨眼睛，没忍住，转身打了个喷嚏。

　　“哼”梁文静再转头，看见另一旁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的陈景升，目光犹如两道激光，恨不得戳两个洞在他身上。陈景升睁开眼看见梁文静瞪着两个灯泡的眼睛，两个人互相看了一会儿，陈景升突然说道：“张嘴”

　　“啊？”梁文静一时没有防备，嘴里被塞了什么，：“这是什....牛肉粒？”嚼了两下，咽了下去。

　　五秒钟后

　　“陈景升，你个混蛋，你耍我！”梁文静抬脚要踢他小腿，陈景升挡住笑着说：“别踢，还有一粒”说着从口袋里又拿出来一个，梁文静伸手拍开：“我不要。”

　　“别气了。”陈景升也没在意，剥开包装纸塞进自己嘴里。

　　梁文静：“......”

　　“...明天各班7：00集合，检阅七点半正式开始，统一着装，各班的班长现在到二楼教导处开会，其他的同学可以放学了，广播完毕。”

　　梁文静挽着吴悦一起去公交车站，雨已经完全停了，乌云渐渐散开，一副放晴的迹象。

　　“悦悦，我好惨啊，你不知道他们多过分！”

　　吴悦手里翻着单词卡

　　tragedy n. 悲剧；灾难；惨事

　　catastrophe n. 大灾难；大祸；彻底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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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旗飘扬，迎面走来的是XX级1班的检阅队伍...”

　　检阅刚刚开始，还没轮到的班级等在操场边的路上，隔着一道铁网。

　　“盈盈，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是向往自由的囚犯。”梁文静双手扣着铁丝网，向操场上张望。

　　今天阳光特别好，万里无云。

　　等了半天，没听到许盈盈回话，梁文静看向她，许盈盈脸色有些发白，嘴唇没什么血色。

　　“盈盈你还好吧”

　　“没事儿，好像是有点着凉了。”

　　“那你要不要请假啊”

　　“不用，你有水吗？”

　　“我没带啊，你等下，我去问问。”

　　没一会儿梁文静拿了一瓶还没开封的农夫山泉回来：“给你，我从班长那儿拿的。”

　　终于轮到二十一班，等了半个小时，大家抖擞抖擞精神，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主席台，到了操场上并成两队，和其他班级排到了一起，最前面靠着跑道的是一排彩旗，今天风很大，彩旗迎风飘扬。

　　先是校长讲话，团长讲话，新生代表讲话，梁文静远远的看见吴悦走到台上，等着老师帮她调整话筒的高度，用力鼓掌，十分激动。

　　二十一班的队首突然一片骚动，就见有人倒了下去，梁文静踮脚去看，没一会儿，就见队伍向两边让开，顾若冲背着许盈盈走了过来。

　　“王老师，许盈盈晕过去了。”

　　王老师一只手摸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去探许盈盈的 “这么烫！快！先送去医务室。”

　　“老师，我也去。”王老师点点头，梁文静立马跟了上去。

　　许盈盈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慢慢的睁开眼睛，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梁文静坐在一旁剥开巧克力的锡纸。许盈盈左手上扎着吊瓶，她觉得自己整个人特别重，往下坠，头晕，鼻子也有些堵。

　　梁文静探过来：“盈盈，你醒啦！你感觉好点了吗？他们说你刚才晃了两下就栽下去了，吓死人了！”

　　许盈盈感觉自己浑身在烧，哑着嗓子说：“我想喝水。”

　　“好！马上！”梁文静从饮水机接了一杯水递给她。

　　“我怎么在这儿？”许盈盈刚之后意识模糊，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被背了起来，衣服上的洗衣液味道很熟悉。

　　“班长背你过来的。”

　　“好像……”许盈盈嘟囔了一句，又想起了心理课那天。

　　“你说什么？”梁文静没听清

　　“没什么，开学典礼结束了吗？”

　　“快了吧。”说着梁文静走到窗户边往操场上张望，教学楼离操场有点距离，关着窗户听不清内容，隐隐约约的好像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我们离开的时候，正好是悦悦演讲，好可惜，我之前还挺期待她发言呢。”

　　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走了进来：“醒了？先量个体温。”说着把体温计递给她，又拿出听诊器。

　　“38度9，早上吃什么了吗？”女医生双手放在口袋里，注意到许盈盈嘴唇发白。

　　“没，不太舒服没胃口，就没吃。”

　　“晕倒应该是因为发烧，脱水和低血糖，现在给你挂的是葡萄糖，一会儿给你加一剂退烧药。”

　　“嗯，谢谢大夫。”

　　打完针，许盈盈又睡着了。等她再醒过来，已经完全听不到操场上的声音了。

　　坐在窗边的人抬起头，目光相交。

　　“你醒了。”

　　窗帘随风摆动，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