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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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冰冷的机械，到处都透露着一种冰冷的气息，除了那个孤零零的脸色苍白的女孩。她躺在床上，各种导管连接着她的身体。
忽然一个冷冰冰的机械声音响起。
“报告！编号2058，实验失败。”
身穿白大褂的年轻人皱了皱眉，拿起报告扫视了一圈，手指忽然指向一项数值。
“这项数值是怎么回事？她的血小板怎么会是这样？”
女孩的眼睛紧闭着，没有任何反应。
“可能是她的Evol的原因，教授，那我们接下去怎么做？”另一个年轻的少年抚了抚他的眼镜，立刻问答。
“再调高这个数值……还有那个……”年轻人的声音逐渐模糊不清。
这是……
顾檀的梦。
亦是她的梦魇，和一直没有解开的心结。
画面忽的转换了。
红白的教学楼，来来往往的学生们，以及那个和大家一样穿着白衬衫的高挑少年。
穿着白衬衫和格子裙的少女追着他的脚步，却始终看不见对方的正脸。
“……”
少年停下了脚步，突然转过身来。
她听见周围女生之间的窃窃私语，不用刻意去听，她也知道她们在说的是什么。
少年的眉紧紧的皱着，面上却没有任何不耐或者反感，只是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心情似乎不太好。但他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说什么。
她知道的，他在等着她。
仅此一点，都令她无比高兴。
***
李泽言这个人，用天之骄子这个词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成绩优异，而且为人正直严肃，俨然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从来都不会让老师和父母操心半分，自律到一种可怕的地步。而且长得帅气，完全符合此时女生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和帅气学长的幻想。
是的，他优异于常人，却又比常人刻苦。即使是被长辈和师长夸赞，他也毫不自满。
每每听到校广播里传来的表扬，或者看到校栏处张贴的喜报和各种参赛名单、获奖名单，她的心中都会涌上一丝骄傲和一点害怕。
他真的太优秀了。
即使是站在他身旁，她也依然清楚这一切。
亲耳听到告白的她一点也不意外。
长相俊朗，而且成绩优异，经常获得各种奖项，人品又极好的男生，怎么可能没有人喜欢。同样的，她也不意外，李泽言会拒绝那个女生。
他确实优异于常人，而且，他也不是常人。
但是，拥有Evol这种超能力，怎么可能平凡的下来？
他注定不凡，她很清楚。
而此刻的顾檀也完全没有预料到，此后自己的人生，紧紧的和李泽言这个人连在了一起。
少年时期青涩的喜欢，谁也不曾料到坚持了那么久。
***
叠好了自己的被子，再整理了一下客厅，吃完了早餐，顾檀准备出门。
当她正准备将拖鞋换成出门的高跟鞋的时候，她听到了门铃声。
来人只按了一次门铃，然后就静静的等在了外面。
她快速的将鞋子换好后，将拖鞋塞进鞋柜了，立马给对方开了门。
按门铃的人，勉强算得上她的青梅竹马吧。
对方穿着十分正式的西装三件套，脸上是十年如一日的严肃神情，并且没有一丝不耐。他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立刻移开了眼，开口说道：“走吧，送你去上班。”
听到他那么说，她的唇角微微上扬。
略带一丝不客气的意味，她把门轻轻关上，然后笑着说道：“那就麻烦华锐的总裁暂时委屈给我当司机了。”
对方有点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她的这个性子。
她紧跟在对方身后，如同过往的那些年，始终不曾并肩。
两个人一路沉默的走下了楼，到了停车场。
对方十分绅士的替她打开了车门，而且还用手垫在上方防止她磕到头。
坐进去后，她十分自觉的扣上了安全带，然后别过脸去看窗外。
按理来说，这种时候应该更加仔细的观察对方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太能这样面对他。
其实他们两个人都很忙。李泽言忙于他公司的事物，顾檀则忙于医院的病人。
本来她是自己乘坐公交车或者地铁前往医院的，但是自从那次公交车事件之后，李泽言有空就会把她送去医院。
他似乎一直这样。
看起来十分严肃沉默，有点不近人情的感觉。但是熟悉他的人大概都知道他的真实性格。
实际上是个很温柔的人。
只是这种温柔很难被发觉而言。
如此胡思乱想着，也到了医院。
下车前，她转过去看了一眼李泽言。正好这个时候对方也转过视线来看了她一眼。
她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笑了笑。
“谢谢你了，李泽言。”
李泽言只是低沉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然后就开车离开了。
很奇怪是不是？
明明相处了那么久，但是距离感还是依旧不曾有所消减。
顾檀目送着那辆车的离开，垂下眼帘，笑容也渐渐淡了下去。
她也不太清楚，李泽言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思。
数年来的喜欢在时间的作用下逐渐沉淀变成了一种更加难以言喻的爱意，她自己都说不清自己面对李泽言的时候，究竟什么情感更多一些。
而且她清楚，李泽言的心底还有一个人。
而这种感觉在每次看到他制作布丁的时候，尤为明显。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周身总是会萦绕着一种令人悲伤的氛围。
他想起了那个女孩子。
——那个勇敢的替他挡住攻击的女孩子。
他究竟是喜欢她还是愧疚于她？抑或着两者皆有，顾檀不敢深入的去想，也不想去想。
等到她再望去时，那辆车早已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察觉到几分冷意，她把自己的衣领稍稍往上拉了一下，终究是沉默的走进了医院的大门，不曾再回头。
***
夏日的炎热伴随着窗外聒噪的蝉鸣，再加上教室里有些过多的人，以及头顶悬挂着的正在呼呼吹着风的风扇，无比的催人入睡。
黑板上教师正拿着白色的粉笔刷刷刷的写着数学公式，周围有几个学生已经抵抗不住困意入眠，还有几个学生无心听课，正将目光投向窗外高年级的教学楼那边。自然，也有部分学生正认真的听讲，不时摘记下老师所讲的重点内容。
伴随着圆珠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和老师不时讲课的声音，顾檀小幅度的晃了晃头，试图驱散那一直困扰她的睡意。正好此时数学教师让他们自己练习一下习题，她抬头望了一眼与自己所在教学楼相隔不远的高年级教学楼四楼的某一个窗户，睡意顿时散了不少。她收回视线，全身心投入习题。
要努力啊。
即使很遥远，也不能就那么轻易放弃。
她那么想着，觉得自己的睡意完全消散了。
课很快就结束了。几乎是放学铃打响的同一时刻，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就收好了自己的教案并且宣布下课。那些之前还昏昏欲睡的和那些已经睡着了的学生立马清晰过来，纷纷整理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坐在顾檀旁边的短发少女已经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了，她挑了挑眉，看向还在整理的顾檀，略带调侃的意味笑着问道：“怎么？还是跟你邻居一起回去。”
安湉湉是学校里唯一一个知道李泽言和她关系的人。
李泽言是人气极高的学长，她则看似十分平凡，似乎与这样的人物不该有什么联系。但是，实际上，他们两个算是青梅竹马了。
顾檀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她看了看自己收拾的差不多的桌面，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她似乎觉得这样不行，就再加了一句话。
“他们高三要集体加自修课，他要留在学校等到晚自修结束才回去。”
“那……一起回去？”短发少女看了她一眼，有点小心翼翼的询问。
“好，”她将最后一本作业本塞进书包里，站了起来，“我们走吧，湉湉。”
那个被她叫做湉湉的女生也拿起自己的书包，并肩与她走了出去。
两个人还没走出校门口呢，安湉湉就看见了在校门口貌似在等人的男生。
安湉湉很快的就认出了对方是谁，她撞了撞顾檀的肩膀，小声的跟她说：“他是不是在等你？”
顾檀怔了一怔，看向那个正站在校门口的少年。正巧，那个少年也抬起头来看向她们的方向。
虽然很不合时宜，这句话也有些狗血，但是顾檀在那一瞬间，真的那么觉得：
“——他的眼里藏了一大片星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