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酿》四非

38、第 38 章

　　白橘衣填写了加入美术社的申请表，然后就回去了。
　　詹沐在客厅吃葡萄，听到开门声，看都不看一眼。
　　白橘衣觉得有必要跟她说一声，便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詹沐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等着她开口。
　　白橘衣便道：“我加入美术社了。”
　　詹沐冷淡地道：“短命社团，还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办下去。”
　　白橘衣不解她为何这样说，问了一句：“为什么？”
　　詹沐说：“学生会今年就打算撤销这个社团，不给他们任何活动经费。没有了经费，估计想办下去也难。”
　　白橘衣开玩笑道：“学生会是你一个人把控的吗？”
　　詹沐冷笑：“我在学生会有很大的影响力。”
　　白橘衣起初真的只是开玩笑，但听詹沐的语气，却是认真不过，忍不住皱起眉来，认真地道：“詹沐，你说真的？你不会是因为气我没有接受你的好意，就公报私仇，要对美术社下手吧？你口口声声说没有强逼，但你尊重过别人的想法吗？”
　　詹沐把葡萄一扔，不吃了，怒极反笑：“说什么别人，你就直说我不尊重你好了。”
　　学生会会长和美术社社长的恩恩怨怨，他们两个社团的人都是知道一点的，会长想整美术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眼看美术社的社员越来越少，解散还真是极有可能的事。但白橘衣不知道这些缘由，詹沐原本想跟她解释，但现在看到她的态度，就不想说了。
　　白橘衣最看不得公报私仇这样的事，想不到曾经最要好的小玩伴会变成这样子，有点失落，语气便愈加不满：“对，你根本不尊重我，我想加入哪个社团不应该由我自己决定吗，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詹沐看她又再提起这事，而且显得那么厌烦，心也跟着冷了，当即站起来道：“好，我以后都不会再管你。”
　　说完就回房间了。
　　茶几上那半盘葡萄也不要了。
　　白橘衣看着詹沐愤怒地走回房间，然后“砰”地把门关上，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还想着明天周六去詹沐家看看小小蛋黄酥的，现在看来是看不到了。
　　休息天他们都回家了，因为两人刻意避开对方，所以错开了时间出门。
　　这也是一种难得的默契。
　　星期天晚上两人回到宿舍，因为对对方的行踪还不了解，直接就在客厅撞个正着。
　　但碰面了两人也不说话，詹沐直接起身离开，也不知道她去哪里，反正很晚才回来，白橘衣睡下时都没听到客厅有开门的声音。
　　星期一早上，白橘衣醒来后没有马上起床，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确定詹沐已经出去跑步后才起来洗漱。
　　她特意看了看额头的瘀伤，散得差不多了，只余极淡的青色，再过几天，应该就看不出异常了。
　　经过这两天休息天，白橘衣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气也都消完了。
　　回想起两人吵架的话，白橘衣还是不相信詹沐是那种卑鄙小人。这里面必定有什么误会。
　　她记得以前两人吵架，多是詹沐先找她和好，那这一次不妨由她主动好了。
　　于是詹沐跑步回来时，就看到白橘衣坐在客厅里看书。
　　柔亮的晨光透过窗口爬进来，落在白橘衣弧线优美的侧脸上，她垂着头，额发很自然地垂落，轻轻地覆盖在眉眼上，显得白皙的颈项分外纤细。
　　詹沐戴了耳机，这回不是听自己录的歌，而是一些怀旧老歌，正唱到“不知如何找寻你，春天已经在这里，不知如何形容你，春风十里不如你，春风十里不如你。”
　　不知为何，她竟有了一瞬间的恍惚，心尖像被羽毛拂了一下，有一点痒。
　　白橘衣看书看得有点入神，没有在听到开门声时第一时间抬头，等到她放下书本朝詹沐看去时，发现对方已经直接往自己房间走了。
　　白橘衣喊了她一声，詹沐仿佛没听见，把房门关上了。
　　“怎么那么小气啊。”白橘衣刚才没注意到詹沐戴着耳机，还真的没听到她的声音，以为对方故意不理睬自己，不禁有点失望。
　　算了，只能让她再气一阵子了。
　　白橘衣也回房间收拾书包了。
　　只是没想到等她出来的时候，詹沐居然已经洗完澡了，也正准备出门。
　　两人明显都愣了一下。
　　白橘衣主动说了一声：“早。”因为还没有和詹沐和解，笑容未免有点淡。
　　詹沐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算是回应，接着默不作声举步先走了。
　　白橘衣觉得挺无奈的，关好门后也走了。
　　两人前后脚到达饭堂，空位有很多，白橘衣不再自讨没趣，买了早点后自个儿坐到一边，离詹沐远远的。
　　这时陆莓和路美瑶进来了，买了早餐后很自然地坐到詹沐那一桌。
　　路美瑶没有注意到白橘衣，还问詹沐：“小白是不是睡过觉了？你没喊她么？不吃早餐可不好。”
　　詹沐把耳机戴上，对路美瑶的话恍若未闻，自顾自吃早餐。
　　陆莓买早餐时就已经看到白橘衣了，发现她和詹沐没有坐在一起，心里暗喜。
　　这会儿她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路美瑶，然后示意她看向另一边。
　　路美瑶何其机灵，立刻就觉察到不对劲了。
　　“我看到熟人了，过去打声招呼。”说完后也不管詹沐是何反应，立刻端着餐盘跑了，然后坐到了白橘衣旁边。
　　陆莓等路美瑶走后，笑嘻嘻地看着詹沐，笑问：“你在学生会辛辛苦苦争取回来的那个名额还用不用？不用我就推荐别人啦，就这样浪费掉挺可惜的。”
　　詹沐只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陆莓才不滚，而且也不生气，一边偷乐一边吃早餐，心底美滋滋的。
　　路美瑶和她们隔着好几张桌子都能看到陆莓偷笑，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把目光转回到白橘衣脸上，问道：“你们吵架了？”
　　白橘衣叹了口气，道：“我不想说了。”
　　路美瑶马上道：“好，我们聊点别的。”
　　白橘衣心情再差，这时也勾起了唇角。
　　路美瑶果然是贴心的小棉袄。
　　回到教室，詹沐跟白橘衣愣是一上午都没说半句话，就连眼神交流也没有。
　　一到了放学时候，詹沐立刻挂上耳机，提起书包往外走。
　　今天中午学生会还要开会，并且会长特地声明，此次会议内容很重要，没有合理原因不许缺席。
　　令人意外的是，会长把顾问老师也叫来了。
　　陆莓很会见缝插针地粘着詹沐，此刻就坐在她旁边，看到顾问老师也在，同样惊奇。
　　“詹沐，你说会长该不会是先你一步把谁拉进来了吧？”
　　詹沐还戴着耳机呢，假装没听到她说话，摊开记录本，装出准备认真开会的样子。
　　陆莓被她冷落惯了，情绪上一点不受影响。
　　学生会会长是高三实验班的班长，长得高，又帅又酷，还品学兼优，是辣椒学院的校草。他跟詹沐的形象其实有点像，都是走酷帅路线，但詹沐的行事作风更随意洒脱，捉摸不定，很多学妹学弟竟然都更迷她。
　　明悠每次开会都是最早到的，他做事有种一板一眼的严厉，言出必行。
　　他一直在看表，时间到后，立刻宣布会议开始，迟到的人全部站后面，并且让副会长登记好名字，会后交一千字检讨。
　　“大家好，我今天召开这个会议，主要有两个议程。一是讨论各社团经费申请的问题，二是商讨一下美术社是否还应该继续办下去。”
　　詹沐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一成懺，美术社真的要面临解散的危机。
　　她看了一眼满脸正气的明悠，心想他才是真正的公报私仇。
　　明悠和元蓉也不知道是怎么结下的梁子，反正两人不和是两个社团的人都知道的。都说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但现在这一公一母同样勾心斗角。
　　明悠先是让大家讨论第一个议程。
　　其实各社团都递交了申请书和计划，活动经费明细也列得很详细，一般而言，没有太大问题都会批的。
　　明悠却特意指出了美术社的计划不符合实际情况，觉得申请书里提到的预算远远大于实际支出。
　　不过他的质疑也很合理，美术社就只有五个成员，大型活动是开展不了的，只能小打小闹，例如去公园写生什么的。
　　而解散美术社的理由也差不多如此，说美术社成员少，说明学生们对这个社团并不感兴趣，而就这样几个人就要占用一个活动室，有点浪费资源。
　　明悠说完后，双手在桌面上合拢，缓慢地环视在座众人，沉声发问：“大家觉得如何？”
　　副会长叶梓娉第一个表态：“我认为明悠学长说得对，我赞成。其实除了学长说的情况外，我还收到了不少同学的意见建议，说是想学校成立一个书画社，但目前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活动室了，如果把美术社解散，然后把活动室腾出来，应广大学生的要求成立书画社，才是最合理的资源分配。”
　　詹沐在心里冷笑，别人不知道但詹沐是知道的，叶梓娉一直都很喜欢明悠，明悠说什么她都觉得好，根本没有自己的立场。
　　但会长和副会长都明确表态后，其他干事便几乎一边倒地支持解散美术社，只有少数人保持缄默，还有一个人提出反对。
　　詹沐是没有发表意见的其中之一，美术社解不解散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定下来的，她暂且置身事外，不作回应。
　　最后轮到指导老师说话了，他对解散美术社这个提议并不赞成。
　　他说：“虽然美术社目前的人数很少，但毕竟还是有社员的，社团是培养学生兴趣爱好的阵地，而且据我所知，美术社的社长元蓉已经代表学校参加过大大小小的美术大赛，拿到了不错的成绩，为学校争光，光是这一点，美术社就应该保留。至于活动经费的申请，就要实事求是进行评估和考虑，这个可以交给你们来投票决定。”
　　老师都这么说了，明悠只得妥协，暂时不再提解散社团的事。
　　“那我们就来举手投票，看要不要通过美术社这学期的活动经费申请吧。”
　　詹沐是看过美术社这学期的活动方案和申请明细的，客观而言，还算合理，所以在举手表决是，同意了这项开支。
　　然而学生会大部分多干事唯会长马首是瞻，所以最后还是否决了美术社的经费申请。
　　詹沐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含笑的明悠，知道他很满意这个投票结果。
　　而这个投票结果，很快便传遍了美术社，甚至整个校园。
　　美术社虽然没有被解散，但没了活动经费，不能出外采风，也不能开展活动，社员的积极性受到了严重打击。
　　“怎么能这样，我们提的都是合理申请啊！”
　　“太过分了，上次已经减少了我们的经费，这次干脆不给，我们越妥协越被欺负啊，蓉蓉，我们去校长室投诉吧！”
　　美术社虽然只有人数少，但吵闹起来却还是声势十足。
　　白橘衣得知美术社这个学期申请的活动经费没有被批准时也很惊讶，第一个念头是，詹沐真是乌鸦嘴。
　　她自然不会怀疑这个决定是因为詹沐从中作梗，不说詹沐并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是，也不至于有这么的权力。
　　大家都很激动，元蓉却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还是那副冷傲的面孔，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社员们发泄过后都渐渐说了声，很是消沉。指导老师干脆就愁着一张脸不说话。
　　白橘衣在这时开口了：“我有一个提议。”
　　大家都看了过来。
　　“学校是允许社团到外面拉赞助的吧？”
　　指导老师也抬头看了白橘衣一眼，表情有几分惊讶，随即嘴角微微弯了起来。
　　“拉赞助？”社员们却都一脸懵逼，包括元蓉也忍不住露出茫然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无责任之小剧场：
小白菊：“我决定拉赞助。”
詹少伸手：“来，拉。”
小白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