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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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橘衣虽然答应了詹妈妈要跟詹沐做好朋友，但她并没有用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的嗜好，所以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基本上已经忘记了对面屋子来了个新小伙伴的事。
早饭过后，菜婆领着詹沐过来串门。
“昨天这两个小家伙一见如故，今天也让他们在一处玩耍好了。”菜婆对白奶奶说。
白橘衣问白奶奶：“什么叫一见如故？”
白奶奶解释道：“就是两个小朋友第一次见面就成为了好朋友的意思。”
白橘衣了然，眼角余光扫向板着一张脸的詹沐小朋友，很认真地道：“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詹沐的脸板得更厉害了。
不过她倒是挺赞同白橘衣的说法，什么一见如故，绝对是个美丽的误会。
菜婆好奇地问：“什么误会？”
白橘衣笑笑，没有回答，算是留几分面子给喜欢臭着脸的詹沐小朋友。
菜婆还要买东西，把詹沐带过来也有拜托白奶奶帮照看的意思。
“小祖宗有洁癖，不好带她去菜市场，在城里的时候，她去超市都不太乐意，空气太浑浊。”菜婆对白奶奶笑道。
白奶奶说：“那就让她在这里跟小橘子玩耍，你买完东西后再回来接她回去。”
白橘衣身体一直不好，白奶奶极少让她到外面玩，也挺担心会把她闷出病来，现在詹沐来了正好，有个小玩伴。
于是白橘衣和詹沐被白奶奶带到了楼上书房。
“乖乖在房间里玩，我给你们榨果汁。”白奶奶出去后，白橘衣和詹沐就各自霸占了房间的一个角落，互不搭理。
白橘衣的玩具不多，一个小箱子就能装完，都是些八音盒、积木和洋娃娃之类的小女孩爱玩的玩具，她平时里很少玩，这些玩意儿就都搁置在柜子顶上，白奶奶虽然特意将它拿了下来，但两个小孩子都没有要一起玩的意思，所以那箱玩具就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被他们无视了。
白奶奶端着两杯苹果汁上来，一人分了一杯，又在茶几上摆了花生和葵瓜子，这才离开。
白橘衣剥了一颗花生，本想塞进嘴里，顿了一下，举起来问詹沐：“你吃不吃花生？”
詹沐瞟了一眼过来，脸色淡漠。
就在白橘衣以为她又要说“不”时，她却冷冰冰地吐出另一个字：“吃。”
白橘衣有点意外，但依旧很慷慨地对她招手：“过来啊。”
詹沐虽然嘴上说吃，但却无动于衷，翘着二郎腿双手环胸，凉凉地瞥了白橘衣一眼，不再说话。
白橘衣说：“来，接住。”
看到对方做出抛掷的动作，詹沐反射性地抬手去挡，掌心被什么东西击中，她下意识地收拢五指，还真接住了。
白橘衣忍不住称赞：“唷，厉害了。”
詹沐皱着眉把手摊开，掌心躺着一颗花生。
这种红衣花生和她以往吃的咸干花生不同，居然有四个花生仁。
“很神奇，对吧？”白橘衣看到她露出惊讶的神色，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想法，忍不住捂着嘴巴笑起来。
詹沐抬头看了她一眼，觉得自己好像被……嘲笑了？
她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没想到居然被自己看不起的农村孩子嘲笑。
“哎，你不爱吃也不要浪费食物啊。”白橘衣看到詹沐做出想把花生扔掉的动作，连忙开口阻止。
詹沐说：“不浪费，还给你。”
白橘衣还没反应过来，额头就被什么东西啄了一下，力度挺大的，有一点点痛，她抬手摸了摸，然后看向詹沐。
“是你自己没接住。”詹沐耸耸肩，理直气壮地表示无辜。
白橘衣收回视线，轻声说了声：“幼稚鬼。”
詹沐的眼睛倏然眯了起来。
楼上传来“咚咚咚”的声音，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飞扬的尘埃清晰可见。
白奶奶放下手里的十字绣，带着疑惑慢吞吞地走到楼上。
声音从书房里传来，白奶奶推开房门，就看到“一见如故”的两个小孩子在相互扔对方花生和瓜子。
“你再说一次幼稚鬼！”
“幼稚鬼。”
“你敢再说一次！”
“幼稚鬼。”
“你再说……”
“幼稚。”
白奶奶：“……”
于是等到菜婆购物回来接自家的小孩时，就看见白奶奶的院子墙根下站着两个面壁思过的幼稚鬼。
……
甜酱镇有三个村，分别是洪塘村、白塘村和黄塘村。
白塘虽然有不少幼儿园，但很多家长还是选择让小孩野生野长，似乎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叫“输在起跑线上”。
一般两三岁的小孩已经会走会跑了，屁颠屁颠地跟在比他们大的小哥哥小姐姐身后，一点都不认生。
尽管白橘衣从小在白塘长大，但跟这里的孩子们却不太来往，主要原因还是身体不好，三岁以前的活动范围都在家里，极少到外面去。这也导致了她在村里的小孩中显得格格不入，等到她身体情况有所好转，能出去的时候，大家都从父母口中知道她是个病秧子，看到她都远远避开，不远靠近。
白橘衣倒是无所谓，她习惯了一个人自娱自乐，不需要小伙伴，但白奶奶却非常苦恼，总担心她会越来越孤僻。
所以詹沐的到来可谓恰逢其时，并且她一来就跟白橘衣“打成一片”，白奶奶虽然让他们面壁罚站，但内心其实是欣慰的。
只是到了第二天，詹沐没有再来了。
因为詹妈妈之前送了礼物过来，所以白奶奶就特地做了茶果当作回礼，让白橘衣送到对门。
“圆的那些是甜的，椭圆的那些是咸的，记住了吗？”白奶奶在白橘衣走到门边时又叮嘱了一次。
白橘衣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出门了。
菜婆不姓蔡，也不卖菜，只因为年轻时候是村里有名的美人儿，外号“小白菜，所以等到老了，大家就喊她“菜婆”。
白橘衣抱着保温盒敲了敲门，没想到一敲就开了，门根本没上锁。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探头进去瞧了瞧。
“谁？”里面传来一声冷冷的询问。
白橘衣愣了一下，认出这把稚嫩声音的主人就是害她被白奶奶罚站的幼稚鬼。
于是她回应了一个字：“我。”
“哼。”里面的人也回她一个字。
白橘衣像是获得了许可，坦然地走了进去。
客厅不大，一眼就能看完，屋子里显然只有詹沐，她正趴在长沙发上玩PSP，听到脚步声也不抬头，板着脸问：“干嘛？”
白橘衣问：“菜婆呢？出去了？”
詹沐边玩游戏边反问：“找她干嘛？”
白橘衣有点好奇地瞄了一眼詹沐手里的PSP，然后才道：“我奶奶做了些茶果让我送过来。”
詹沐一心沉浸在游戏间，有些不耐烦地道：“那是送给我吃的，你放下就行了。”
“哦。”白橘衣把保温盒放到茶几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詹沐玩了一会儿游戏才察觉到白橘衣还在，瞥了她一眼，皱着眉问：“你怎么还不走？”
白橘衣搂着一个抱枕，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慢悠悠地回答：“我要等菜婆回来。”
詹沐又看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然后垂下头，继续玩她的游戏：“随便你。”
白橘衣盯着保温盒里的茶果看了一会儿，然后问：“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詹沐这回理都懒得理她。
于是很心安理得地打开盖子，捏着一个甜馅儿的茶果吃了起来。
詹沐听到动静，忍不住抬头睨了她一眼。
“拿过来。”詹沐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操作。
白橘衣正吃得香，两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活像一只贪吃的小仓鼠。听到詹沐的话，她有点惊讶地看了过去。
“你不是不吃吗？”白橘衣慢条斯理地咽下食物才开口。
詹沐确实没打算吃，她不认为这种乡下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但她就是见不得白橘衣借着她不吃的名义自己在那儿开心的吃。
感觉被占了便宜。
“这是给我的东西，你管我吃不吃，拿来。”詹沐冲白橘衣抬了抬下巴，颐指气使地下命令。
白橘衣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点点头说：“好吧。”
然后起身把保温盒端了过去。
詹沐本来认定了盒子里不可能是什么好吃的点心，谁知道一凑近就闻到一股清甜的香味，再看卖相，一个个软糯糯的白团子躺在碧绿的蕉叶上，还散发着热气。
白橘衣郑重地向她介绍：“这边这些是甜的，你可能不感兴趣，不过不要紧，还有这边咸的。”
詹沐对白橘衣的套路已经摸清了几分，当即说道：“谁说我对甜的不感兴趣，我就爱甜的。”
白橘衣的脸上果然出现了失望的表情。
詹沐不禁得意起来。
“感兴趣的话就吃一个呗。”白橘衣把饭盒递到她面前。
詹沐其实不太喜欢甜食，真要吃的话也是吃咸的，但她刚才话已出口，不好收回来，想了想才道：“手脏，先不吃，你搁在那儿就行。”
话音未落，白橘衣已经捏起了一个团子塞她嘴巴里。
詹沐：“……”
骂人的话全被堵在了喉咙里。
“好吃吗？”白橘衣笑眯眯地问。
“好个……咳咳咳咳！”屁字还没出口，詹沐就先被一颗跳到嗓子眼里的小芝麻呛得一通狂咳，涕泗横流。
白橘衣吓了一跳，连忙帮她拍背。
“你干嘛吃那么急？”
“咳咳咳咳……”
“我又不跟你抢。”
“咳咳咳……”
“嗯……我再吃一个甜的就够了。”
“咳咳……我半个都不给你！”
“小气鬼！”
“咳咳咳咳……”
……
菜婆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两个购物袋，看到白橘衣的时候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小橘子过来玩啊……哟，这是什么？”
“这是奶奶做的茶果，带来给菜婆尝尝。”
菜婆说：“回去的时候替我谢谢你奶奶啊，过几天菜婆包饺子，也给你们送一些过去。”
白橘衣欢喜地点头：“谢谢菜婆。”
詹沐看了一眼过去，嘲讽道：“真的一点都不客气。”
白橘衣说：“礼尚往来就是客气。你知道什么叫礼尚往来吗？”
詹沐：“我当然知道！”
菜婆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把购物袋放一边，然后到厨房转了一圈，拿了个篮子出来择菜，两个小孩的话题已经跳跃到别的地方了。
白橘衣问：“菜婆是你的奶奶吗？”
詹沐说：“她是我的奶妈。”
白橘衣接着问：“什么是奶妈？”
詹沐说：“哼，无知了吧，奶妈就是……喂我喝奶，照顾我的人。”
“哦。”白橘衣顿时恍然大悟，“你现在不喝奶了，所以菜婆就回乡下了。”
菜婆：“……”
詹沐觉得白橘衣的说法显得他们家很没有人情味，于是纠正道：“我妈主要是觉得她老了。”
白橘衣：“是嫌她没有用了？”
詹沐：“……”
菜婆：“……”
菜婆替给了她一笔丰厚的薪酬并接受她的请求让她回乡安度晚年的白妈妈感到冤屈。
白橘衣突然想起了昨晚看足球比赛的时候解说员提到的一个词语，用在菜婆身上正好合适，于是感慨道：“奶妈的职业生涯真的好短暂啊。”
詹沐琢磨了一下职业生涯这个词，似懂非懂，于是假装很懂地点点头：“嗯。”
菜婆：“……”我可能没做好职业规划。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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