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我当0！》书辞君

57、第 57 章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杨歉把宿舍上上下下都收拾了一遍，顺带出了一趟门。

　　另外不知道从哪儿顺来了两个橘子，一进来就扔了一个给叶柠。

　　“吃吧。”杨歉说完，自己先光速剥完了一个胡乱扔进嘴里。

　　秦天宇刚巧来找叶柠还卷子，这顿操作直接看傻了：“你是饿了多久啊？”

　　杨歉嚼得腮帮子鼓鼓的，大热天的，外面很闷，他靠在床上，觉得浑身燥热。

　　没钱的滋味就是这样，手上掏个二百都得东拼西凑，更别说杨擎宇的住院费。

　　杨歉至今没跟叶柠说这事，每周都偷摸着溜出学校打工，老板那边开的工资算是寿南镇偏上的了，杨歉不是很想放弃。

　　叶柠……他手头的钱应该也没多少可花，没必要给人增添这些负担。

　　早该出去打工的，杨歉想。

　　不然也不至于落得几块钱都拿不出手的程度。

　　“人生第一次高考，”秦天宇一边记一边说，“跟他妈打仗似的，眼不能合手不能停，高中三年我他妈一路抄过来的，知识点都没来得及记呢，转眼就得高考了，我容易么我。”

　　叶柠手里剥着杨歉刚扔给他的橘子，宿舍里面慢慢散发出来一点橘子皮的清香。

　　橘皮剥完，他转身又扔给了杨歉。

　　秦天宇看了一眼叶柠，又回头看了一眼杨歉：“真行啊你，真是一点都不着急高考。”

　　叶柠正拿着纸巾擦手，闻言道：“也别歇着了，来把两套历年高考试卷给做了，高考完了有个聚餐。”

　　“聚餐？”杨歉把橘子塞进嘴里，虽然有些累，但也做到了书桌前，“谁组织的？”

　　叶柠把位置腾出来给他：“没谁组织，年级一起的，你那天回家了没听到，算是最后的谢师宴，每个班的老师跟教导主任都会去。”

　　一听到刘崧的名字，杨歉瞬间一点都不想去了。

　　他沉默着不说话。

　　但谢师宴这么重要的场合除非真的有推不开的事情，不然不能请假。

　　这是市一中历年来的规定，用“每个人都必须参加谢师宴”来迂腐又刻板地判断一个学生是不是尊师。

　　每一届的聚餐都会以推文的形式公布在校内网上，然后用各种吹得天花乱坠和畅享未来的话结尾。

　　不过这也就是人生最后一次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高考。

　　杨歉顿了顿：“那去就去吧。”

　　高考前一周，杨歉每天提心吊胆的，他没把杨擎宇再次拉黑，又怕杨擎宇这个疯子会不会在高考前的某一天突然发疯，跑到他学校来闹。

　　所幸杨擎宇还算有点人性，出院了之后只待在自己家里安心养病，倒是没有再给他发什么奇奇怪怪的短信。

　　不过杨歉猜测，大概率是杨擎宇身上也没什么钱交话费，眼瞎估计正想什么想办法出去筹钱。

　　一直到杨歉走出考场的那一刻，他才扎扎实实地觉得一口气终于吐出来了。

　　他没有提前交卷，出去的时候被人潮包裹着，因此那些扛着大炮架着话筒来采访的记者并没有拦住他的路。

　　他出来没多久就看到了拿着准考证慢慢悠悠走出来的叶柠，杨歉举起手 ，高高地挥了几下。

　　叶柠本来也在找他，两个人聚一块就准备往饭店那边慢悠悠走了。

　　饭店就是一个单独的古代宫廷样式，专门用来搞大型聚会的，今天高考完，很多学校都订了这边的谢师宴。

　　杨歉他们班包了一张靠窗的大桌，视野最好的位置大家一致打算留给老耿。

　　杨歉拿着桌上的雪碧先给叶柠倒了满满一杯，然后放下，又拿起一瓶白酒给自己的杯子里满上。

　　倒完才发现叶柠在看他。

　　前不久考前最后一次模考成绩下来，杨歉居然破天荒跑到了年级前八百，破有种今年高考要杀出重围的迹象。

　　刘崧主任路过公告栏都觉得荒谬，他要了杨歉的卷子回去反复看，最后悻悻把功劳归结于叶柠的负责。

　　叶柠倒不觉得是自己的功劳，杨歉最后那一个星期拼得跟什么似的，白天上课晚上写卷子改错题，天天折腾到凌晨三点才躺下。

　　俩人戒欲许久，这么坐着忽然同时想起了什么事，视线对上去片刻，又有些尴尬地移开了。

　　雪碧在桌上旋转了一周，最后耿健安到场的时候雪碧瓶基本已经半空了。

　　可能是因为各自都怀着一些龌龊心思不好讲，两人在上菜之前都没说一句话。

　　杨歉坐在叶柠旁边，高脚杯里装雪碧，小口小口抿着喝，给自己开开胃。

　　耿健安今天高兴，要了一瓶酒来，白的，这让大家都颠覆了以往对他的印象，纷纷起哄。

　　“老耿会喝酒！”

　　“我以为老耿烟酒不沾，居然会喝酒！”

　　耿健安高兴，倒了一杯下去就闷了一大口，他乐呵道：“今天高兴，得喝，得喝……”

　　同学们平常就喜欢谈论老师的八卦，耿健安都知道，只不过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耿健安也从来不跟他们计较什么。

　　高三一年过得快，他倒是没起到什么太多的表率作用，不过同学们心里都清楚，耿健安是真心对他们好。

　　相处一年感情没多深，但大家实实在在挺喜欢这个老师。

　　大家聊得热火，杨歉没插上嘴，菜还没上齐，就捧着高脚杯一个劲灌饮料。

　　他实在无聊，又不好低着头只顾玩手机，眼神东飘忽西飘忽，突然贼兮兮地往后靠了靠，伸手一握。

　　叶柠整个人一僵。

　　“随机握一个幸运小宝。”杨歉压低声音，语气贱兮兮的，“小家伙没精神啊。”

　　叶柠无语地看他一眼，拍开他手：“聚餐呢，玩什么不好，玩男朋友的……”

　　“鸡。”杨歉抢答。

　　他收回手，乖了没几秒，飞快地在叶柠大腿上摸了一把。

　　叶柠啧了一声，放下筷子。

　　“报告！”杨歉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一桌的人看向他。

　　杨歉道：“上厕所。”

　　“上课呢，还报告？”耿健安笑，“去吧。”

　　他平常就皮惯了，班里女生嘻嘻哈哈笑了一通。

　　窗外天气不算很好，就算是晚上也能看得出来乌云压着天，大夏天的，狂风盖过了空调机箱的声音，把树叶吹得凌乱。

　　杨歉哼着歌在镜子前洗手，身后的门开了，叶柠走了进来。

　　他早料到叶柠不会坐得住，洗手的时候故意拖延的时间。

　　“帅哥，走错门了啊，这儿有人。”杨歉抬眸看了他一眼。

　　叶柠哼笑一声：“怎么，这厕所你包的？”

　　“啊对，我男朋友花钱包下来的。”杨歉洒了洒手上的水珠，转过身倚靠在洗手台边看着他，“想用付钱。”

　　叶柠走过来拽住他的裤腰，吻了下他嘴唇：“这张嘴是真欠收拾。”

　　杨歉用手捂住他的嘴，隔着手背吻了一下：“想收拾我？那可不行，我男朋友不让。”

　　叶柠配合他：“你男朋友管得还挺严。”

　　杨歉道：“是挺严，我得听话。”

　　叶柠挑了下眉，就这样陪他继续演下去：“可是他现在不在。”

　　“对哦，他现在不在。”杨歉笑嘻嘻地用手摸了一把他的脸，“那这位哥哥，要不要干……”

　　他话没说完，叶柠就握住了他两只手腕往他身后一扣。

　　杨歉双手背在身后，没有反抗，用整个人被叶柠圈在怀里的姿势强吻。

　　饭店里的音乐很小，倒是人声嘈杂，把卫生间里面两个人的旖旎给压住了。

　　杨歉不忘在空档里喘一口气：“不锁门？”

　　叶柠这才停下来，走向门口去。

　　还没走到门口，那门自己开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其实根本就没有关上，那门弹开，碰到了墙。

　　叶柠停住了脚步，门口几个人傻了眼，纷纷站着不动了。

　　叶柠不认识几个，只从那些人眼里看到震惊、厌恶的古怪神色，他视线一扫，看到了角落里面的乐乐和他旁边的姜博超。

　　姜博超脸上嘲讽意味明显，手里转着手机的新款手机玩。

　　乐乐面如苍纸，他看着叶柠，又看着衣衫不整领口大开的杨歉，声音发颤，下意识说了一句：“你真的在被叶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