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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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建安一看杨歉这架势便看出了些端倪：“怎么，你们认识？”
何止是认识，还骑自行车把人撞了一个屁股敦，杨歉和叶柠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复杂。
于是他们对视完这一眼便同时道——
杨歉：“认识。”
叶柠：“不认识。”
杨歉：“？？？”
他猛地回头盯着叶柠。
“不认识？”杨歉可以说是很震惊了。
他大晚上拉人去小卖部上药，结果到头来换了一句不认识？！！
叶柠看着他，眼神似乎在说“说出来干嘛你智障吗”，他嘴唇紧绷着，好像不太愿意跟他多讲一句话。
杨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表达这个意思。
在他杨歉的交友观里，一天的交情也是交情，一小时的交情也是交情，别扯别想逃。
看着叶柠淡漠的表情，杨歉更生气了：“不认识你他妈同意跟我结对子？”
叶柠不说话。
杨歉感觉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气得大口喘了几下粗气。
耿健安瞅了瞅杨歉，又瞅了瞅叶柠。
面前两个少年站得笔直，好像带着股气一样，空气中仿佛有电光火石呲啦呲啦的，他一时没想明白他们之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火|药味。
……大部分的火药味还是单方面来着杨歉。
“既然不认识，那现在就认识一下，这位就是叶柠同学，”耿健安没管太多，跟杨歉介绍说，“他以前在魔都上学，因为家里原因转学过来了，今年在我们班，成绩在以前学校排名是数一数二的。”
“本来新同学应该是放在隔壁班，不过隔壁班有个捣蛋分子姜博超，刘主任想了想还是不要让新同学接触那样的氛围，正好咱们班人数也比其他班少，这位新同学性格又比较乖静……”
杨歉一边听一边心里冷笑。
上完药隔天就说不认识了，好比在床上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杨歉这边还在心里激烈地骂着叶柠。
“歉歉。”不知道说了多久，耿健安喊了他一声。
杨歉回过神：“啊。”
“你自来熟，今天可以先带着新同学熟悉熟悉学校环境，毕竟叶柠刚来，总也渴望热闹，到时候新同学在班里也不至于一个人太孤单。”
杨歉：“……”
渴望热闹？
杨歉看了一眼叶柠。
他渴望热闹……吗？
“刚开始不熟悉是很正常的，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学生啊，害羞，”耿健安一副我明白你们的样子，“但男生嘛，一般来说半天就熟了，不用放不开，我也是这个年龄段过来的，我懂你们。”
杨歉瞅了旁边人一眼。
叶柠站得笔直，胸前那个之前看到沾着血的弹壳藏在校服里面没看见，他眼神看着耿建安，从头至尾站在旁边都没有说过话。
杨歉回过头，想说你懂个屁。
“你们觉得行吗？”耿健安问。
换得的是杨歉再一次抢先的拒绝：“我觉得不行。”
耿健安愣了半天。
办公室里的老师低低地笑了起来。
半晌，他似乎后知后觉似乎是自己权威受到了挑战。
“我不要你觉得，”耿健安摆了摆手，眼神变得有些坚定，“在市一中我们要的是良好的学习氛围，更要有良好的同学氛围！”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感觉气势马上就上去了：“叶柠同学做你的同桌，这是非常合适的事情！”
杨歉刚想说话，又被健安打断：“还有，叶柠同学。”
叶柠淡淡抬眸。
“你成绩那么好，做杨歉的同桌再合适不过了！作为以前学校名列前茅的好学生，你一定拥有一颗愿意帮助同学的热心肠！”耿健安搬出老师的一副和蔼面孔，“你不会拒绝老师的，对不对？”
大概叶柠也没想到这种时候还有自己的事情，杨歉看出来他好像也有一瞬间的无语，听完之后也沉默着没说话。
杨歉盯着他，总觉得他下一秒想张嘴说一句“我没有那个热心肠”。
耿健安不放过他，继续盯着这个少年。
四五十岁的中年班主任盯着他，眼神里还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对峙了一会儿，叶柠败下阵来，很无语地敷衍一句：“嗯。”
杨歉：“……”
杨歉忽然心塞。
“互帮互助也一直是学生应该有的品质你说是不是？”
叶柠又沉默了很久：“……嗯。”
杨歉：“……”
“老师，我觉得这个不太可取。”杨歉还是想争取一下，“我……”
“嘶……”耿健安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紧紧皱着眉，看起来好像身体很痛苦的样子。
“哎！”杨歉赶紧伸手去扶他。
其他办公室的老师非常紧张：“怎么了怎么了？”
耿建安压力大，有时候工作量大了心脏会突然来那么一下，要缓很久。
他捂着胸口继续缓了一会儿，额头上的汗都已经出来了，估计是真的很难受。
“需要去医务室吗？”杨歉问。
“医务室治不好我这病的。”耿健安苦笑了一下，“我这就是应激反应。”
叶柠站在旁边，沉默许久，问：“什么应激？”
杨歉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什么。
“‘心爱的学生不配合就马上猝死’应激。”耿健安说。
杨歉：“……”
耿健安惆怅地叹了口气：“我任教这么多年问心无愧，却从来没有一个学生视我如珍宝。”
杨歉：“…………”
“我知道歉歉你是个心善的好孩子，当然叶柠同学也一样非常热心，他今天还给你带来了礼物。”
杨歉缓缓打出一个：“？”
他下意识看一下叶柠，结果发现叶柠也在看他，而且表情跟他此刻一样，他们脸上都写着四个字——什么礼物？
杨歉顿了顿。
为什么预感好像不太好……
耿健安从抽屉摸出了本本子：“这本五三本来是他带来放这里备用的，但我相信叶柠同学十分善良，他非常愿意送给你。”
叶柠的表情顿时变得非常变幻莫测。
杨歉呆住了：“？？”
耿健安手里拿着叶柠刚刚给的五三，左手拉一个右手搭一个，勾着他们慢慢往门口走。
“咱们市一中也算是多少年的老牌学校了，对于新同学的到来我们也是非常欢迎的，开学前一个星期我就在我们班找，打算来个人带一名同学认认我们学校。”
“本来刚开始想选秦天宇的，后来想想算了，这帮小崽子都不怎么听话，估计连人都不好好带，直接翻墙跑出去了。”
“不过我们的迎新仪式还是要走个流程的，就由我们的歉歉来带新同学参观校园吧！”耿健安一拍手笑着把他们推了出去，“出去吧好孩子！”
“嘭。”
门被关上了。
……救命。
杨歉站在门外和叶柠大眼瞪小眼，头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遇到了滑铁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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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教室的路上，两个人一前一后。
老师的办公室窗帘都拉上了，凉气很集中，可是一出来也没什么东西挡，走廊上就是一条笔直的道。
这边为了视野好没装窗户，热气轰一下蒸腾过来，两边的树上都是看不见的知了在呜哩哇啦乱叫，阳光照到头皮上都让人觉得疼。
气温大概是和人的心情有关，温度越高，这心情就越暴躁。
杨歉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加快。
早知道就这个好学生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多麻烦，他就随他去了。
杨歉拐了个弯走到走廊上的栏杆那处去，偷着轻微的侧了一下，也没看后面，跟走在身后的人说：“走前面吧。”
叶柠也停了下来。
杨歉等了半天，迟迟没见着他走过来。
杨歉回过头：“杵那儿干嘛呢？”
“为什么。”叶柠说。
这人一身校服穿得整整齐齐，感觉闷闷的……性格也闷闷的，他昨天就发现了，这个叫叶柠的转学生完全不爱说话，字儿一个一个往外蹦。
“什么为什么？”杨歉觉得有点烦躁。
这有什么好为什么的。
“让你走前面就走前面，废话什么啊……”
“不认路。”叶柠说。
杨歉：“……”
“不是，”杨歉快给他气笑了，“我说哥们，你不认路你刚刚怎么来耿健安办公室的？”
叶柠也不说话，就盯着他。
杨歉瞪了他一眼，昨天因为撞倒了叶柠，他在愧疚心之下上升起一点点好感，结果经历了刚才的事情霎时就变得灰飞烟灭。
杨歉气不打一处来：“你搞笑呢，长了个学吧脑子你跟我说你不认路？”
“……”叶柠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他，“看看？”
那张纸就是一张字条，三指宽，隐隐约约看见上面还盖了个红章。
“什么东西啊。”杨歉因为好奇心接了过来，表面上又不屑地把它抖开，一个字一个字读出来，“由于杨歉同学在校表现较差，影响学校风气，在此诚邀叶柠同学作为学生会中一员……”
杨歉：“？”
杨歉瞅了一眼叶柠：“谁给你的字条？”
“下面有。”
上面印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圆环，杨歉眯着眼睛仔细辨认：“批准人……操，刘崧？！”
居然是刘崧！
什么玩意儿！还盖章！
“我靠！要不要这么正式啊！”杨歉直接震惊了，“这到底什么啊？”
叶柠推了推银丝边的眼镜，拿出一本巴掌大的小本子：“说脏话，常规扣三分，距离常规不及格，你还有七分可以扣。”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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