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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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楚带着燕绥回了兴庆宫。
本来依楚抄书回来的迟了，自是有宫人去禀告太君。太君也是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吃晚膳的，这么多年过来他早已习惯她的存在，习惯在用膳时她的话痨挑食。
深宫寂寥，只有这个孩子可以在寂静的宫中带给自己慰藉。
现下孩子在尚书房，宫人摆好珍馐，布好碗碟，太君看着琳琅满目的美馔，突然失了胃口，让人撤下，看着日暮西斜。
倒是让自己生出几分惆怅来。
“哎……”
“皇太爷！我回来了！”
正伤感之际，心中心心念念的孽根祸胎高喊一声，倒是让他欢喜之余还有点无奈。
“小祖宗，你可慢点！”
宫人看着小世女蹦蹦跳跳的跨过门槛，慌乱的上前，生怕她摔了。
“你呀！”太君看着自己腿上的小团子，好气又好笑，抱起来。眼睛一扫，看到站在一旁沉稳的父家嫡长子，看了一眼依楚，问道，“这是你把人拐来了？”
“嗯！”依楚笑着点点头，“我要请他吃饭！”
燕绥看着太君，行了一礼。
太君点点头，问道，“可是告诉家父家母了？”
“嗯，来之前让侍从回去告知家父了。”
燕绥点点头，微微展颜，看着一旁注视着自己的依楚，一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似勾非勾，不过七八岁的年纪，但是可以看出长大后是怎样的风华。
“好了好了，皇太爷，您的孙女可是饿惨了~”
“就你贪吃！”太君笑着拍了她一下，说道，“早早就备着了！可少不了你的吃食！”
芝意挥挥手，让宫人把小厨房候着的佳肴都端上来。
待依楚洗过手，看着桌子上的美食，兴奋的坐上桌。一旁的宫人布菜，太君指了指在依楚面前的核桃枣杞鸡蛋羹，芝意笑道，“知道今日小世女学习辛苦，这是太君特意让人做的，养血明目最好不过了。”
依楚尝了一口，感觉还好。
女童抬头问道，“再来一羹罢，给燕绥哥哥也来一份。”
一旁的燕绥看着她，正要拒绝，依楚舀了一勺，眼睛眨巴看着他，“来，哥哥，甜甜的。”
为了达到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地步，依楚也是很努力了。
燕绥虚虚用余光看了周围，发现周围的人都看着他，隐晦而惊讶。想来是小世女和丞相家嫡长子自小不对付，现在亲亲热热的倒是让人感慨，不过小孩子脾气，一会雨一会晴。
这些燕绥都不在意，心安理得的吃下鸡蛋羹，丝毫不介意是依楚用过的勺子，甚至内心都在欢呼雀跃，恨不得等一下把这个勺子装走！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可恶！
燕绥看着一脸期待的依楚，面上不显，微微一笑，伸出魔爪揉了揉依楚的头，“很好吃。”
一旁的太君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餐用毕，太君坐在椅子上，芝意端上茶，太君看着仪表出挑的燕绥，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你一个小儿回去也不安全。等会我让人回去告诉你的母亲，今日你便在在兴庆宫住下何如？”
嗯……正中下怀。
燕绥回到，“恭敬不如从命，唠扰了。”
两人目光对上。
依楚好像看到了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晚上，燕绥也是和依楚一起睡。本来燕绥要去别的地方睡觉，依楚洗漱完就去道个晚安，谁知男童看见她就一把抱住她，小声的说自己有点害怕，澄澈的眼睛像是迷路的麋鹿一般,忽闪忽闪。依楚向来吃软不吃硬，忍不住心软。想他还是个孩子，自己一个人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难免忐忑。
于是小手一挥
“我陪你睡！”
一旁的莺鸣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被迷得七晕八素的女童，暗暗的看见男童诡异扬起的嘴角。
打了个寒战，不敢再看。
他在黑暗中行走，踉踉跄跄。
他们说，
要有光。
少女站在他的前面，笑颜如花。
她的笑容像是阳光，
把他整个世界都照亮。
她伸出手，轻轻唤着他的名讳。
燕绥着迷一般伸出手。
顷刻之间，言笑晏晏的少女在他的面前化作一盘散沙！燕绥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少女化作漫天飘散的沙子——
当他疯狂的伸出手，想把沙子攒入手中。
炽热的像火！
男子惊疑的看着被灼烧的手掌。
“燕绥。”
场景一转，女子站在火海中，笑着看着他，脸上满是癫狂的快意，“你也知道什么叫害怕？你当初怎么说的，你都忘了吧……？”
含着泪光的眼睛满满的恨意与疲惫。
是自己，
还是她？
依楚看着他，瘦弱的身躯几乎被火所淹没，她看着他，“燕绥，我最厌恶的人……就是你了。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再也和你没有联系。”
“燕绥，……你让我恶心。”
血从女子的脖颈间喷涌而出，分不清是血色还是火光。
“不要……不要——！”
燕绥从噩梦中惊醒，整个人手都在抖。看着而一旁睡眼惺忪的女孩，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抱住她，用力将女童揉到怀里，恨不得将她揉入血肉里来证实她的存在，她是自己遗落的心脏，是不是回到自己的胸膛中才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是不是锁在怀中才能填补浩瀚的空旷寂寥？
是不是？
是不是？！
“……燕绥……可恶……放开我！”依楚都被抱得喘不过气了，女孩用力的挣扎，不舒服极了，甚至用牙咬着男童。
燕绥一颤，像是从梦魇中苏醒，但是没有松手。
男童将头埋入女童的脖颈间，依楚刚想说话，就感觉到了一片湿热。烫的依楚一抖。
悲伤像是传染一样，依楚心酸的都疼了。
女童叹了一口气。
伸手抚着不断颤抖的男童，他紧绷的脊背几乎要绷断。
“好了……燕绥……这都是梦而已。有我在……”
“不哭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燕绥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良久。
“……不要离开我。”
久的依楚都要睡着了，男童缓缓开口。缓和了气息。
依楚困得不行，便在男童的安抚中睡去。
夜半时分，
沉沉睡去的女童，男童痴迷的看着她，带着浓的化不开偏执。
楚楚。
男童的手指虚虚描摹着女童稚嫩的轮廓。
……你跑不了了。
燕绥知道自己情况不对，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在陡峭的山崖边战战兢兢的走着，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万劫不复。
——但是，他不会放手的。
即使掉下去，也要把她拽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