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成瘾》大壮士

53、第 53 章

　　“跪下。”
　　丞相正夫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厅堂的少年。龙姿凤骨，举止间皆是风流，正夫疲惫的扶额，这是他最小的孩子，也是他最宠爱的孩子。
　　他看着他一点点的长大，看着他从牙牙学语的孩提成长为如今风华正茂的少年。
　　“你可知错？”
　　“何错之有？”跪在地上的少年不卑不亢，抬起头看着正夫。
　　“放肆！看来是我往日太过于宠你，以至于你忘了分寸！你是何人，你是丞相府的嫡长子，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今日众目睽睽之下，你竟然做出这般惊世骇俗的事来！”正夫气的不打一处，更多的是无奈。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伸出手触碰自己的唇瓣。
　　刺痛。
　　正夫看他这般行为，不由又气上心头，“你想想，你还有一年便及笄，到时候以你的身份挑什么妻主也不是任你高兴？这北宁王小世女不过是半个大的娃娃，这皇家的水又多深？这小世女自幼顽劣，到时候你受了委屈找谁说理？即便是你娘亲也不敢和皇家硬着身板呵斥！”
　　“爹爹……”少年低下来声来，让丞相正夫一阵恍惚……欣喜之余尽是酸楚，少年语句低沉却坚定，“抱歉……如若是这辈子无法与她共结连理，孩儿活着也没有意义。”
　　“放肆！！”
　　正夫闻之大骇，猛地站起来，怒不可遏的指着他，“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
　　“……好……好，”正夫喘着气，看着死犟死犟的少年，半晌，才认命的闭上双眼，跌坐在椅子上，“……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
　　少年不语，只是缓缓磕了一个头。
　　燕绥已经离去，正夫扶额叹息道，“孽债……我怎么生出这么一个讨债的来……”
　　“消消气……”，一旁的春裳端来一百茶，看着愁眉不展的正夫，忍不住问道，“这现下……小公子……”
　　“还能怎么办？今日之事被这么多人看见了，这悠悠众口……如何堵得住！”不提还好，一提正夫便火大，“现在还能如何？那些名士贵女哪一个还能给绥儿提亲？绥儿硬是要嫁给她，他不是要嫁么？那就嫁！等太君回了宫我便进宫一趟……”
　　“可是……”春裳说道，“现在小世女才十二岁，到小世女成人礼还有四年……到时小公子都十八了，这都……”
　　“他不是要嫁么？！他就是要嫁呀！我能怎么办？！”
　　正夫大声喊道，重重的叹了口气，早知道当初便不该答应太君让燕绥随着跟去山庄，现在落得今天这般地步，正夫心中对太君多了些埋怨。等一下妻主回来肯定也是知道些风声了……到时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妻主交待。
　　“哎……讨债啊……真是来讨债的……”
　　几日后，正夫盛装进宫，没想到太君也是一脸无奈的说小世女早已心有所属，并没有打算与燕绥定亲。
　　“抱歉……我早已心有所属，这辈子除他之外，便不会与他人成婚，唯有他……才是我唯一的夫君。”
　　“望正夫海涵。”
　　海涵？海涵个屁！
　　正夫一脸菜色，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才不把手上的茶杯砸在她脸上。这件事……对于小世女来说有什么损害么？现在所有的风言风语不都是集中在燕绥身上？他是不在乎，但是自己不在乎？燕绥是他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论才情相貌，样样不是极为出挑？这小世女是在看不起谁？还是看不起丞相府？！
　　不就是为了什么劳子什的莫须有的人么？
　　于是，丞相便以生病为由休假。
　　凰上对此事也是听闻一二。
　　君臣相处如此之久，怎会不知丞相在想什么？
　　便找人招来依楚。
　　依楚听闻，略微惊讶。
　　“凰姨，听闻你找我。”
　　依楚看着慵懒躺在靠椅上惬意听着小曲的女子，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娇俏可人的乐人，缓缓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莫名变扭。
　　这里男卑女尊，男子也长得有点娇小清秀，但是她就是受不了这里的男子掐着嗓子画着娇艳的妆，做事讲究娇弱脉脉一段柔情。
　　——他妈的能不能别磨磨唧唧的！
　　“坐。”
　　“……”依楚坐下，看着闭上眼睛享受的女子，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就是默默吃着桌子上的点心，眼睛从瞪圆到半圆，听得依楚昏昏欲睡。
　　“好了，下去吧。”凰上看着依楚都要无聊到睡着了，便摆摆手让他们下去，转身看着依楚，“你可知……今日找你来何事？”
　　“……小侄不知。”
　　“找你来，是找你商议一番与丞相府小公子议亲之事。”
　　“凰姨！”依楚睁大了眼睛，从椅子上慌乱而下，跪在地上，“请恕我不能从命！”
　　“怎么？心有所属？”凰上嗤笑一声，眼神却冷了下来，缓缓开口，“不妨你说说，这位让你念念不忘情窦初开的人是谁？说出来……也让朕听听。”
　　“……”
　　这让我怎么说？说他也叫燕绥？但不是那个燕绥？说他只活在我的心里？哈？
　　少女额头冒出了点点冷汗。
　　“如若没有，我看着丞相家小公子便不错，虽说比你年长两岁，但你们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也是旁人比不得的。”
　　“凰姨……侄女还小……”
　　少女咬牙，一身的冷汗。今天若是把事情说死了……自己有怎么对得起……又怎么对得起……？！
　　“是，”凰上从靠椅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所以是定亲，到时候成人之时在讨论婚嫁事宜。”
　　“我……”
　　“好了，近来丞相上火气倒了。”凰上打断她，淡淡的开口，“作为未来的亲家，依楚也该登门拜访一番。过几日便挑好日子送上帖子才行。”
　　“……是。”
　　从宫里出来，依楚面如死灰。
　　一种无力感冲心中蔓延。
　　……当时的他……也是这般么？
　　依楚将头靠着墙，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真自私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