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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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日西斜，街道间都是呼唤孩子的声音，一声长一声短，让玩疯的孩子早点回家吃饭。孩子们遥遥的应了父亲一声，几个小伙伴便从另一端跑到一端。
“哎呦！”一个小孩撞到了一个女子，跌坐在地上，刚想说话，看见女子表情呆滞，目光阴沉。像是街头那个疯了的男子，整天披着个破布四处乱跑。父亲说见了这种人就快跑，——这些人脑子有病。
小孩抿唇，自己撞了人，还是要道歉。但是她又不太敢上前扶起女子，心跳的砰砰快。
“川娃儿——回家了——”
远处父亲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孩子连忙跑过去，仓促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便消失不见。
良久，穆瑞缓缓支起身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一个人走在小巷间。
她最近不喜欢在家中待着了。
她受不了众人或是同情或是幸灾乐祸的眼神，说不了下人在背后的窃窃私语，更受不了自己的庶妹隐晦的嘲笑。
她喜欢呆在外面，躲开所有人，自己一个人找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四处游荡。
像是漂泊的幽魂。
“那个贱人……那个穆依楚贱人……”少女眸色阴沉，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嘴中无意识的念叨，像是魔障了一样。
“那个——唔！”
突然后颈被重击了一下，穆瑞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直的摔在地上。
在她身后的燕绥，垂着眼，看着她。
等到穆瑞醒来，天色已经全暗下来了。自己躺在一个漆黑的小巷子里，没有一点人烟，就是那种摆满垃圾的无人小巷，空气中弥漫着东西腐败的腐臭味和淡淡的尿骚味，四静悄悄空的让人害怕，只有老鼠还是什么东西发出的细细索索的声响。
让人心里发毛。
穆瑞心中害怕，向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没有一点力气。刚刚支起身子的手打了个哆嗦，脸重重的摔在地上，沾上了一脸恶心的味道。
“……有没有人……有……没有……”
远处，传来轻轻地脚步声。来者从容不迫，迈着脚步渐渐靠近。
脚步声轻轻地像是小虫子轻柔冰冷的触觉，从自己的背上爬过，留下一身鸡皮疙瘩。
穆瑞心跳的很快，她甚至可以听到心在胸腔中跳动的声音，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越来越快，她的手缓缓握住。
脚步声停下了。
来人站在她的面前，不说话。
穆瑞终于适应了黑暗，她看清了自己面前的鞋子。
金丝玉锦。
她徐徐仰起头，看见了来者的脸。
灼光艳艳。
男童轻轻扬起笑容，一双桃花眼像是糅碎了星光，让人着迷的忽略了藏在星光下的阴霾。燕绥缓缓，缓缓的绽放了一个孩童般纯洁无垢的笑容。
穆瑞着迷一般失了焦距。一双星子迷离殇荡，愣愣的看着他。
下一刻，
男童突然面色阴鸷，抬起脚将少女的头狠狠地踩入泥土中！
穆瑞猝不及防，感觉鼻子都进了土，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手无力的乱住着，想把头抬出来，偏偏男童的脚压在头颅上，任她如何挣扎就是不松开，
“谁让你看着我？……真恶心。”
“唔……唔唔！”
救救我……！有没有人……救救我！
我要……窒息了！
良久，燕绥像是玩腻了这个游戏，将脚放下。用脚尖挑起狼狈至极的穆瑞的下巴，穆瑞连咳嗽都被束缚，口腔中尽是尘土，男童兴致盎然的看着她痛苦的眼泪，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穆瑞整个人都在颤抖，是冷么？
……还是不寒而栗？
男童童稚的人皮被藏在体内的怪物撕开，暴露在黑夜中，他惬意的喘息，勾着她性命，像是逗着猎物的毒蛇。
“怎么是你……你要做什么？！”少女艰难的开口，浑身都在抖，脸说话都哆哆嗦嗦，但是还保留着最后一份的不服气。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尿骚味。
……穆瑞自己好像吓尿了。
“啧，我还没开始呢，怎么吓成这样？”童子笑着开口，蹲下来，眼睛中带着年少不谓世事的天真，配合男孩兴奋诡异扯开的嘴角，竟是说不出的诡异！男童一脸嫌弃，“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燕绥皱眉，不耐的扯着少女的头发，将整个人拖了起来！身体在地上摩擦，这般娇生惯养的人怎么受得了，感觉背部都磨破皮，像是刀割一般疼痛，痛的她恨不得蜷缩在一起，。
男孩扯着她来到墙角，看着她笑了起来。
“砰！”燕绥将她的头狠狠的砸在墙上！
“唔——！”
穆瑞头像是炸开一样，眼睛被弥漫留下德血流糊了眼睛，她目光愣愣的看着前方，用力的张大嘴巴，像是困在岸上濒死的鱼，用力的呼吸着。
“砰！”
“砰！”
“砰！”
童子没有手软，甚至是带着愉悦。他欣赏着头颅碰撞在墙上四处溅开的血珠，像是黑暗中点燃的火苗，用他人的生命为养料。
……像她那时候一样，
火像是旋转的裙裾，渐渐将她淹没。
男童的面容突然扭曲起来！
刚开始穆瑞还嘴硬的咒骂，而后终于受不了开始哭喊着求饶，
穆瑞心中后悔。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招惹这样一个人……？她胆小自卑的自我都躲在暗处在战栗，早知道……她要是早知道……！
到后面连喊得力气都没有了，进气多呼气少了。
等到燕绥觉得满意了，将少女惯在地上，一双眸子烁烁生辉。穆瑞躺在地上，她眼前一片血红，她什么也看不见，她的太阳穴随着脉搏突突跳着，像是里面藏着昆虫，不断撞击着困着它们的壁垒，下一刻它们就要从里面破开而出！她大力的呼吸着，因为她什么力气都没有了，最后的力气都在维持着胸膛起伏间的疼痛。她听见自己的鼻腔发出呼哧呼哧的拉风箱的声音，
呼哧——呼哧——
每次呼吸都吐出一块血。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她除了血腥味什么都闻不到。
燕绥舒畅的吸了一口气，每一个沉睡在身体里的黑暗都忍不住冲上身体的甲板疯狂快意的尖叫——
“这就受不了了？”童子蹲下看着意识涣散的穆瑞。
“你先别死……”苦恼的孩子委屈的叫着她，“你先告诉我……你哪只手碰了楚楚？”
他用砖头拍拍她的脸。
她打了个冷战，她想开口却没有一点力气。
“这样么？……那就只能两只手一起了。”
她感觉到孩子将自己蜷缩的手臂拉直，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
“啊——！！！”
穆瑞痛的叫了一声，声嘶力竭，十指连心，男孩竟然用砖头狠狠的砸着自己的手指！她痛的涕泗横流，哀嚎不止，想跳起来却无能为力，男孩专注的砸着，将手指砸断，仿佛可以听得见骨骼断裂的声音，听见血迸溅出来的声音，听见肉拍烂黏在一起的声音——
“……燕绥你这个疯子！你个疯子！！”
救救我……救救我呀——！
少女涕泗横流。
无论是谁——
砖头带起细碎的肉末。
洒在肮脏潮湿的地面上。
“……燕绥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十指连心，每拍一下都像是一根钢针直直的钻入指尖，顺着血流一起涌上脑子里，在后脑用力的想要凿穿从前额破门而出。
她错了，……她错的太离谱了！明明自己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明明……穆依楚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
这何其不公？！
“……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这辈子颠沛流离，……咳！——我……诅咒你求而不得，千人枕万人眠！……”
有没有人……
没有人……没有人想救我……
他们巴不得我死了吧？
爹爹……娘亲……！
“……咳……”
她吐出一大口血来，气息奄奄。
救救我……
“……”
……
少女哭的像是绝望的孤鸟，被捕猎者咬着脖子，发出最后的嘶鸣——
在她缓缓合上眼睛之前，她仿佛看见自己的父亲。
他会不会……也在呼唤着自己回家……？
她咳出血，委屈的像是雏鸟。
温柔的男子向她伸出手——
“我好疼呀……”
“……父亲……”
“我想回家……”
过往如走马观花，但她最后看到的，是父亲慈爱的双眼。
黑夜中陨落的流星，照亮的最后的阴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15章（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