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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雍贝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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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爱新觉罗胤禛。带着皇族的姓氏,流着皇族的血,我于此久驻。
长辈们唤我四阿哥,皇族以外的人唤我四爷。
我已然习惯,习惯这熟悉而陌生的称呼。
我不懂爱,亦不懂被爱。
我身在皇家,心在流浪。直到是是非非,错错对对将我包围,我才晓,原来,我已沉沦。
原来,沉沦,是一种带着凄凉的快乐。
华翎纪年康熙三十三年正月,
我被冠以雍贝勒的名号,开牙建府。
侧立于堂皇的雍贝勒府,我却泛起丝丝寒意,这样的富丽,也许终将将我埋葬,甚至,尸骨无存。
华翎纪年康熙三十七年正月,
年节方过,京城便已然回暖,园子里的鸢尾渐渐开起。
我斜倚在池边的槐树下,不做什么,赏花、赏早春景。
鸢尾是建府的时候,盛京送来的,在此之前,我没见过真正的鸢尾。因为宫里不植鸢尾。因为鸢尾不似牡丹,富丽娇艳,也不似梅,孤傲清丽。
送来鸢尾的人说,鸢尾是鹏程万里,前途光明,以及明察秋毫。
我淡淡的笑,然后默默的收下。
和睦的春风轻盈的拂过,伴来一个少年清脆的声音,“四哥!”
我眯了眯眼,也不起身,只静静的看着他一步一跳而来,“你?你怎么来了。”
胤祥笑咧咧的扯我起来,挥了挥他最喜爱的那把角弓,而言,“四哥,春暖花开,我们练箭去!”
我宠溺的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好。走吧。”
爱新觉罗胤祥,我最疼爱的弟弟。当初是,在很后来的时候,依然是。
我们去了京郊的城外,一路策马而过。街上的行人看到,呼啦啦的就闪到了一边,我看到他们有些骂骂咧咧的,回首,确是胤祥旁若无人的爽气。
一直到宫门即将落锁,我收了缰,撤了弓,侧首,而言,“十三弟,你,该回宫了。” 他的笑容有点僵硬,我不看他,掉转青骓,带一抹笑意,“走吧,我送你回宫。”
胤祥只是迟疑了一瞬,随即换上了他亘古不变的笑容,策马而前,喊着,“那就比比谁先到宫门吧!哈哈哈……四哥你输了可要醉音楼罚酒三杯!”
怔怔的望着胤祥远去的身影,不禁失笑,“啐!这小子!”
结果因为胤祥的“兵不厌诈”,我欠了他一次醉音楼。
我送他进了宫,他说,“四哥,你不回去啊?”
我轻扬一手,抚去掉落在他肩上的金黄色的残花之瓣,带着一股幽幽的味道,我想,大概是金盏菊。我戏谑而笑,“瞧你,满身的花香,你说……皇阿玛见到你,会不会以为他最‘疼’的十三阿哥投身了花丛,流连忘返?”
胤祥一愣,随即恍悟,竟有一恻绯红上了脸颊,转而眼底流过一丝狡黠,“哦哦,是啊,四哥,十三流连在花丛了嘛……敢情四哥陪我一道回宫,是不想让十三独个乐呵,也想插一脚是不是?哈哈哈……”
胤祥还在没心没肺的笑,我扬手欲揍他,他便逃。他逃,我便追。如此,追追逐逐,打打闹闹。
这一年,我二十岁,胤祥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