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给我你的心》斯年永好

53、作天作地恋爱脑&上天入地痴神仙

　　祭祀大典如期而至，各路神仙都齐聚蓬莱。梦迟不在邀请之列，于是她拿着给翌晨的请柬混了进去。

　　典礼尚未开始，众人在等待的间隙互相寒暄着。梦迟没有相熟的好友，也不见人主动上前攀谈。早已习惯的她并不在意，自得其乐地逛着这个素有“仙境”之称的地界，时不时逗弄逗弄仙花，抚摸抚摸灵草。

　　不知不觉间，她走进了一片苍翠欲滴的竹林，正茫然四顾，就见前方草丛中卧了一只九尾白狐。毛茸茸的尾巴包裹住全身，四肢微微蜷缩着，长而翘的睫毛盖住了紧闭的双眼，一张小脸粉白粉白的。

　　瞬间就被萌翻的梦迟赶紧上前，本想环抱的双手在快要触碰到小狐狸时又停住了。小狐狸正在睡觉，吵醒了它可不好。

　　法力低微又见识少的梦迟只当这是普通的灵狐，却忽略了那象征尊贵的九尾和在她靠近时立即竖起的耳朵。

　　梦迟低头嗅了嗅，看来这还是只贪酒的小狐狸，她傻笑了一下，从袖里掏出个葫芦放在了小狐狸手边。默念口诀，变出一支巨大的荷叶当作遮阳伞，罩在了小狐狸头顶。

　　蹲着看了小狐狸好一会儿，直到祭祀大典开始前的古钟声响起，她才恋恋不舍地站起了身。临走前还悄悄地捻了捻它尾巴上的毛，权当摸过了吧。

　　直到人影走出了竹林，躺在地上的九尾狐才睁开了眼睛。光芒闪过，小狐狸突然变成了一身红衣的俊俏男子，竟是之前在祁渊面前嘲笑过她的灵狐族少主，绯蒙。之前他喝了酒有些得意忘形，便在这草地上睡了一觉，谁知竟变回了本体。帝女闯进来的太快，他碍于面子，并未幻成人形。

　　单手支头，绯蒙打开一旁的酒葫芦闻了闻。天界圣酒——大梦三生，出手好生阔绰。他眯了眯眼，这个传中的帝女，很有趣啊。

　　祭祀大典过后，蓬莱作为东道主，自然精心准备了宴席。梦迟原本是坐在最尾端，没过一会儿，却被请到了祁渊旁边的桌子。实则是因为她今日代表天界而来，蓬莱不能，也不敢怠慢。

　　乐颠颠地在上位就座，梦迟的双眼简直要黏在了祁渊脸上。事实上，自从祭祀大典开始，她的视线就没离开过祁渊。

　　如此明目张胆的眼神，还有显而易见的意图，众人想不注意都难。时不时就有探寻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流转，扰得祁渊狠狠皱了皱眉。

　　“殿下可看够了？”

　　“不够不够，看你一万年都不会嫌够。”梦迟傻白甜地喝了口仙酿，甜甜地对自己的攻略对象笑了笑。

　　不得不说，这位“废柴”帝女的颜哪怕在美女如云的仙界都是能打的。这样满是欢喜和依恋的笑容，任是祁渊也晃了下神。

　　攥了攥拳，不再搭理梦迟，祁渊专心看向场中的歌舞。他早就注意到，姝凌正与月上仙子坐在一块儿，就在右侧下首不远处。今日事务繁忙，一直未来得及与她打声招呼。

　　姝凌人如其名，是个冷美人。面目清冷，笑容寡淡。一身出尘的气质，更是衬得她孤高圣洁。

　　感受注视的目光，姝凌转过头，与他对视了一眼，轻点了下头。祁渊心中喜悦，连忙端起手中酒杯遥遥向她致意。

　　将这段小互动尽收眼底的梦迟暗自扶了扶额，她知道此时的姝凌尚未意识到蓬莱岛主对她的喜欢。按照原定剧情，是她这个“恶毒女配”发现了祁渊的感情后，通过一路作死撮合了两人。

　　正当一群人酒酣耳热之时，绯蒙一柄折扇，摇摇晃晃地进了宴厅。他一路走来，时不时和相熟的仙家打招呼，遇上拦路的还要去人家桌上喝个两杯。走到祁渊面前时，眼神已经有些漂浮了。他上前拍了拍祁渊的肩膀，口中说完“都搞定了，放心吧”，就身子一歪，倒在了梦迟的身边。

　　正啃着桃花酥的梦迟吓了一跳，颤颤巍巍地放下手中的酥饼，戳了戳扶在岸上的绯蒙：“哎，你哪位啊？这里是我坐的。”

　　“我头晕，先在这待会。”绯蒙嘴上在回答她的话，眼睛却看向祁渊。

　　祁渊自是知道他是装醉。眼看着幻术表演就要开始，绯蒙要是乱跑兴许还要继续被灌酒，他要在这里就在这里吧。说不定还能帮他挡挡帝女。

　　随着一声悠扬的乐声响起，周遭暗了下来。只有宴席中心一点光亮闪烁，这点光圈慢慢扩大，直至笼罩全场。绿枝抽芽，粉瓣开放，眨眼间，众人仿佛置身一片桃林。春日的芬芳扑面而来，落英缤纷，有些落在眼睫上，让人忍不住眨了眨眼。

　　水纹泛波，夏荷初绽。知了声渐渐响起，天色逐渐暗淡，一朵巨大的睡莲静谧开放。这是夏天即将来临。

　　蓬莱岛上四季的风貌一一呈现在大家的眼前，眼中所见，耳间所闻，无不是仿若真现。也许仙人总有法术能够变换四季，但这样身临其境的感受，却是难得一见。甚至此时落在肩上的雪花，飘洒在指尖，都有一抹凉意。

　　雪地里一只泛着金光的蝴蝶摄住了大家的心神，纤弱美丽的翅膀每一次震动，都洒下一片金辉。这只蝴蝶飞过人群，飞向高台，最终停驻在了梦迟的肩膀。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时，突然发现这只蝴蝶又再次起飞，来到她的头顶，化作了一支金钗，挽起了她因今日出门匆忙并未过多修饰的头发。当漂亮的发髻挽成之时，周遭又变回了之前酒席的模样。

　　那一刻，恐怕没有人不为梦迟而惊艳。

　　这出人意料的一幕，让大家都以为这场表演是祁渊的安排。原本他们还以为都是帝女一厢情愿，如今看来，好像不止这么简单。只是不知帝女的那位“天定姻缘”该如何做想了。

　　梦迟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她双颊泛红，有些羞涩地看向左侧的祁渊。

　　偏偏祁渊一头雾水，幻术表演是他的意思不假，但他万万没想到最后的焦点竟然是梦迟。哪怕最后会来这一出，也该是出现在姝凌而不是帝女身上啊。

　　而安排这一切的，正是此时漫不经心剥了个仙橘放进嘴里的绯蒙。他特地在开始前，向此次表演的族人传了个话。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热闹。

　　“怎么回事？”祁渊第一时间对绯蒙传音入密道。

　　“不知道呵，可能是我们族里的人看她坐在我身边，想要奉承一番吧。”

　　如今骑虎难下的祁渊有些头疼，众位仙友各种探寻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连梦迟那灼热的眼神都令人有些招架不住。勉强再多坐了一会儿后，他就向大家告了个罪，匆匆离场。临走前，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姝凌，但愿她不要误会了才好。

　　梦迟紧跟其上。绯蒙眼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里，咧嘴一笑。

　　祈渊快步走在前面，梦迟迈着碎步跟在身后，“哎，你等等我！”

　　前方的人突然停了下来，猛地转身：“为何跟着我？”

　　“我，我想要谢谢你。”梦迟抬起手，想摸摸头上的发钗，又怕不小心碰掉了挽起的头发。“其实......上一次来蓬莱，我就想告诉你，我和哥哥的婚约解除了。”

　　祈渊闭了闭眼，这位帝女是不是把所有的天赋都点在了皮相上面，所以脑袋空空？就凭她如今处境，能嫁给翌晨已是天帝天后费劲心思安排的结果，现在居然还一脸开心的告诉他已经解除婚约了？

　　况且，这与他何干。都怪绯蒙，原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摆脱她，如今更加有口说不清了。

　　祈渊伸手一拂，梦迟头上的金钗抽了出来，青丝散落肩头。随手一掷，钗子就被甩进了身旁的湖泊之中，“扑通”一声，已经没了踪影。

　　“你怎么......”一切发生的太快，梦迟甚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

　　祈渊却只当没有听到，抬步迫切地想要离开此处。没走几步，就听到一阵水声。他心觉不对，连忙原路返回。

　　梦迟法力低位，用法术从眼前这一大片的湖泊中捞起金钗是指望不了的了。刚才一切发生得太快，她也只能遵从自己的本心，直接跳下了水。

　　祈渊赶到时，她正一步步向湖心走去，水已漫过了她的肩膀。他从来没有见过有如此蠢笨的女子，竟会以仙人之躯跳进水中，还将自己弄得如此形容狼狈。

　　他本想一走了之，可她此般情状，若是被其他众仙家看到。帝女失仪，若是翌晨追究起来，蓬莱首当其冲。不再耽搁，祈渊指尖轻点，一股无形之力慢慢将梦迟从水中托起，直到将她安置在平地。

　　梦迟挣扎着想要摆脱仙力的束缚：“你放我下去......”

　　原本负手而立的男人转身看向梦迟，“放您下去可以，但这金钗还在不在，我就不敢保证了。”

　　他步步紧逼，声声冷淡，让梦迟心中胆寒：“你什么意思？”

　　“金钗本就是幻术所化，并非实物，如今不过是重新归于这天地之间罢了。”

　　听到这里，梦迟慢慢平静了下来，垂下头似乎是有些沮丧。

　　看见她反应的祈渊心下满意，本以为终于止住了她的念想。谁知梦迟只是恍惚了一瞬，下一秒立即就扯住了他的袖子，语声恳切：

　　“那你再送我一支吧，真的，不是幻化的。好不好？”她浑身湿透，缕缕发丝包裹在肩头，整个人的身姿毕露。因为刚从水中出来，眼中氤氲着一层雾气，鼻尖还缀着一颗水珠，越发衬得唇色鲜红，整个人宛如海底魅惑的女妖。

　　祈渊别开眼不敢再看，手上却拈了一个干衣诀，一阵微风拂过，梦迟就干干爽爽地立在了他面前，双手却还是拉着他的袖子不放：“祈渊，你好厉害！”

　　宴席那边人声渐弱，估摸已至尾声，想必很快就会有其他人经过这里。再在此地纠缠必是不妥，祈渊无奈之下只得脚下运力，带着梦迟一道回了自己的住处。

　　甫一落地，梦迟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她绕着整个房间四处打量了一下，回头咬着唇笑看祈渊：“这就是你的住处吗？真好看。往日你都带我去大厅，那里太冷清啦。”

　　祈渊刚才饮了些酒，此时后劲上来。原本没有跟姝凌说上话，心中就有些不痛快，现在还要匀出精力来招呼梦迟，就更是烦躁。

　　“我想我之前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宴席已散，若是无事的话，还请殿下速速离开我蓬莱。”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低下头，扶住了额头。

　　“有事呀，你还要送我金钗呢。”

　　梦迟娇软的声音越靠越近，等祈渊发觉时，她已离自己不过咫尺之遥。一双纤纤细手正端着杯水递到眼前，视线往上，是她笑靥如花的面容。

　　“做什么？”

　　“给你喝呀。”梦迟将杯子再往前递了些，“很好喝的。”

　　口中干渴，祈渊没有过多推辞，接过来一饮而尽。一股甘甜从舌尖泛起，并不是想象中茶水的苦涩：“你加了什么？”

　　“花蜜呀。”梦迟晃了晃手中的竹筒，“哥哥给我的。可好喝了，我一般都舍不得喝呢。”

　　感受到由腹中升腾起的仙力，浑厚精纯，想来并不是一般的“花蜜”。祈渊慢慢将杯子放到一旁的小几上，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你......”

　　“怎么了？”梦迟蹲下身子，凑到祈渊面前，懵懂地看着他。

　　“......你......为何总是跟着我？”

　　“我喜欢你啊！”梦迟两只眼睛笑得眯了起来，晃了晃脑袋：“因为我喜欢你啊，祈渊。”

　　“喜欢我......么？”祈渊头一次如此直白地被女仙告白，往常倒是也有其他女仙给自己塞香囊、传锦书，却从没有人就这么大咧咧地当着面说出这句话的。哪怕他心中早有猜测，也想不到帝女竟然没有丝毫掩饰。

　　“喜欢就是喜欢啊。喜欢你站在蓬莱花海中笑起来的样子，喜欢你每次穿青色衣袍时负起的双手，喜欢你开口与我说话的嗓音，喜欢你这个人，喜欢你的所有。”

　　“可是我不喜欢你。”

　　梦迟不在乎地摆摆手：“没关系啊，我会让你喜欢我的。”

　　祈渊觉得跟她没有办法沟通，按了按眉心，闭上眼不再说话。

　　被冷落的帝女并没有因此知难而退，她安安静静地寻了一处坐下，从小荷包里掏出小零嘴儿吃起来。她吃起东西来明明很快，却并不粗鲁，反而有种优雅的好看。

　　良久，祁渊终于缓过神来，站起身打算继续去处理祭祀大典的后续事宜，却发现不远处趴伏着一个粉色的身影。走近一看，梦迟竟是还未离开，反而心大地在此处打起盹来。轻薄的留仙裙下依稀可见她瘦削的肩胛骨，伴随着她的呼吸清浅地一起一伏。

　　祁渊不禁想起之前盘旋在她身畔那振翅而飞的蝴蝶，纤细而美好，却又太过脆弱。一如她如今在仙界的处境。

　　纵是千般不愿与她扯上关联，却也在这段时日她的穷追猛打下，越来越多地了解到了梦迟的事情。身为上仙，空有崇高的地位，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样的观念在仙界反而愈是深刻。以她这般本事，若是失去庇护，下场可想而知。

　　这一刻，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让她竟敢于去解除天定姻缘，去丢弃她唯一的倚仗？

　　慢步走近，祁渊本想将她唤醒，但念及待她醒后必然继续纠缠不清，他又退了开来，不再犹豫地转身离开。

　　【攻略对象好感度：10%。】

　　在他走后没多久，梦迟就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祁渊离开的方向，深吸了口气。原本遇上这样难度的攻略对象，她应该充满干劲的，此时却有种说不出的滞涩感。从袖中取出装了花蜜的竹筒放在桌上，她也很快离开了蓬莱，返回了天庭。

　　......

　　日子还是一样的过，梦迟也依然坚持每天前往蓬莱报道。风平浪静的表面下暗藏着波涛汹涌。在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个月后，她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天后繁音。

　　雍容华贵的天后娘娘走进女儿的寝殿，问的第一句话却是：“你可知翌晨去哪了？”

　　梦迟慢吞吞地行完礼，这才回道：“儿臣不知。”

　　若是可以选择，繁音情愿自己从未生过梦迟。她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天帝乃是天之骄子，自己也是系出名门，怎么生出来唯一的孩子竟是这么个毫无慧根的废物？看着这个总是没有长进的女儿，她心中总是没来由地烦躁，但还是不得不提点道：“你最近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给我收敛着些。”

　　是呵，几乎现在整个仙界都传得沸沸扬扬，说天帝那个不成器的女儿如今正跟蓬莱岛主打得火热呢。梦迟低头自嘲一笑，纵是闹的这样大，她的父帝和母后也没有闲心来关心她一分。如今肯来跟她说这么一句话，应是终于触碰到他们的名声利益了吧。

　　看梦迟没有回应，繁音强压下心中的不快：“要不是翌晨之前特意叮嘱过，说万事等他回来再说。你以为你有如今的好日子？”

　　她接着说道：“你要知道，收养他从来不是我们在施恩，反而是他在庇佑。”她一刻也不想多待，起身朝门外走去，“如今魔界又不太平了。”

　　目送着天后的背影，梦迟想着翌晨应该还没有告诉父帝母后天命之约已经解除的事，否则......天后断不会有刚才的从容惬意。

　　丢了便宜哥哥的第N天，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