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箭》药师

16、今非昔比

　　一盆冷水浇下来，盈熙屏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愕然瞪大眼睛：囚牢？看着眼前一脸煞气的月寂然，盈熙屏心里好冷：你竟真的要把我锁起来？
　　雁回春的脸色也很难看，他问：“屏，你到后院去干什么？”
　　盈熙屏淡淡地回答：“我想逃走。”胜，就算连累到你，我也不得不逃了。胜，你是否还像当年一样，愿意放弃一切带我走？
　　月寂然伸手捏住盈熙屏的下巴，冷冷地问：“约定的时间还没到，你为什么要逃走？”杀气！
　　盈熙屏怒目相对：“因为我不想再看见你！我看见你就讨厌！”
　　“啪”！月寂然似乎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对盈熙屏这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美人下起手来，狠辣的让旁人侧目。
　　“月寂然，你这混蛋……”盈熙屏挣扎，手脚链响提醒着他他为鱼肉人为刀俎的事实。嘴角破裂，盈熙屏恨声问：“你到底要我怎样？”
　　“要你怎样？”月寂然眼中冒火，自嘲地冷笑：“我应该早点收服你的！妄想什么真心，全是假的！”右手紧握亲手为盈熙屏梳成的发髻，狠狠地咬着盈熙屏已经流血的唇，左手狂乱地撕着盈熙屏的衣服。
　　雁回春悄然示意，带走地牢刑室里所有的闲杂人等，还体贴地关上门。

　　“呜！”盈熙屏这次是真的惊恐起来，瞪大眼睛无助极了。
　　月寂然沿他的颈项向下咬去。盈熙屏急速喘息，惊叫道：“寂然！不要！”
　　“太迟了！”月寂然每一下都用力撕咬。
　　“你这么对我还怪我逃走？”盈熙屏挣不开锁链的束缚，扭动的身躯只换来更加粗暴的对待。
　　“逃！你试试我会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出得了这间囚室！”月寂然扯开盈熙屏的腰带，褪下他最后的遮盖，便看见他的腹部，有几条暗紫色浅浅相连的线。那是什么，月寂然已无从顾及，愤恨地在上面要了一口。
　　“不！不要！月寂然！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盈熙屏拼命向后缩，嘶声怒吼。
　　“就算我对你再不好，你也不该刺杀我的母妃！”月寂然最后正视盈熙屏的双眼：“我从来隐忍慈祥的母亲！”
　　盈熙屏终于意识到哪里出错了：“不，不是我！你母妃的死跟我无关！真的！”
　　此时的月寂然哪里听得进盈熙屏的分辩？
　　火已燎原，错不错本不是关键。

　　盈熙屏从始至终都眼神空洞，仿佛已经把自己放逐在不知名的空间。
　　月寂然的火熄了，怔怔地凝视盈熙屏，突然如受伤的野兽般嚎叫起来，松开锁着盈熙屏的锁链，把他放在碎裂的衣服上，用自己的外袍紧紧包住……
　　有人缓缓地很有节奏地敲击着刑室的门：“殿下！——”是雁回春。
　　月寂然抱起盈熙屏，慢慢地走出去，鹰鹫一样锐利的眼神落在雁回春脸上，声音却是那般柔和好听：“春，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能阻止得了殿下几次？”雁回春淡淡地淡淡地回答。
　　月寂然怒火升腾：“你早知道他是被陷害的？”
　　“不！”雁回春低着头，轻轻地回答，“臣刚刚知道！臣刚刚从仵作口中得知娘娘的大致死亡时间，对比红荔绿翠所说的盈熙屏的出走时间，才发现不对！臣不若殿下了解盈熙屏，所以臣不可能早知道！”
　　似乎永无止境的怒火在对上雁回春冷若冰霜的眼睛时，化为乌有。月寂然听得出他话里那淡不可闻的讽刺，自然也听得出他话里那渺茫无助的痛苦。

　　后悔！真的后悔！为什么每次都要做后悔的事？不想，真的不想最后变成这个样子！小心翼翼地守护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轻易地打碎他！不是不想得到他，但是比起更加想要的他的心，这一切都是那么多余……

　　月寂然替盈熙屏洗好身体，换上干爽的底衣，轻柔无比地放在床上，把脸埋在双手里：他，再愚蠢也不可能是他！而且母妃对他那么好！可是为什么那么巧？为什么……

　　“我们青幕是不是真的那么好欺负？”廉儿的声音古井无波。
　　“廉儿！”雁回春想上前，又不敢上前，一脸无奈地焦躁。
　　廉儿笑了：“春，你会替我报仇的是吧？”
　　雁回春终还是上前将他揽入怀中，疼惜万分：“我会的！”
　　廉儿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丝淡漠地笑：“知道吗？惑蝶舟和冰清风走了。惑蝶舟里走的时候说，死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做了这一世的懦夫，到下一世去继续受苦！呵呵，我突然觉得他真是神仙哎！”
　　“廉儿！”雁回春愣愣地看着廉儿：“答应我你会好好的。”
　　“春，陪我离开好吗？这里我一刻都不想呆！”廉儿恨不得将自己整个儿揉进雁回春的怀里，“我好恨好恨……”

　　盈熙屏悄无声息地靠在树后，默默地注视着廉儿和雁回春：对不起廉儿！都是我害了你……惑蝶舟说的，也许是真的吧？
　　月寂然轻轻地把他搂在怀里，轻轻地抱走，到了另一处僻静处。月寂然闷声道：“对不起！”
　　盈熙屏看着他，笑了：又是对不起呢，什么时候你能不对我说这句话？
　　太淡定太从容太无所谓……月寂然脸色惨白：“你知道我从小只有母妃，你知道我的母妃对我来说代表一切……”
　　“可是，”盈熙屏清丽的笑容刺伤月寂然的心：“你的母妃不是我杀的……”那么那么平淡地，仿佛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这一次，不能原谅我吗？”月寂然心中泛起无力感。
　　“求你，寂然！”盈熙屏腿一软拉着月寂然的衣服跪下去：“放了我吧！”
　　那么骄傲倔强的人啊！月寂然仰头透过浓密的树叶悲怆地看着苍天。
　　那个小时候即便被捆绑，也只是淡然吐出“形势比人强”的冷静小孩；那个跟自己相约十年时，也只是满面怜惜地问“你想让我陪你十年”的乖巧灵童；那个在自己苦心积虑割断他与青幕的联系时，一脸冷淡笃定地反驳“你又何尝没有骗过我”的睿智少年；那个在无数次对阵自己时都处于下风，却永远迫得他不得不道歉的清高人儿……
　　现在，他跪在自己面前，求他放了他！他怎么能放？他又怎么能不放？

　　月寂然也跪下：“屏，最后一次，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我发誓再也不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发誓……”
　　盈熙屏看着他，神情复杂：他毕竟刚刚失去最爱的母亲，他只是一时冲动，他从来都没有发过誓，他从未向任何人下跪……
　　盈熙屏捂住心口，惨笑道：“寂然，我找了无数个理由，可是，我依然不能说服自己！我的心好痛，痛得我无法忍受！求你，就当是放我出去一段时间！我们的十年赌约未满，我以后来还你这一年好不好？现在，请你放我走吧！”九年，九年啊！原来，我们只弄得双方伤痕累累，尊严丧尽！

　　Ps：坏了坏了，我突然发现这次四万字截不了稿了！我甚至还没有写北漠和青幕！甚至还没有写人翘辫子！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敢写太长的，怕被骂死……
　　呵呵，xiu,你好聪明，怎么猜到我想弃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