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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   那天赵母带着他来到一处四周由高耸的围墙围着,仅有一道铁门供人出入的地方。赵岳峰刚开始并未在意,他以为还是如同往常一般,赵母只是带着他去看医生,他回答一些问题后就可以回去。他跟着赵母走入了那道铁门,没想到自己再出来时已经完全变了个人。
      赵母让赵岳峰先在旁边坐着,自己先去跟一个长相清秀,穿着医生大褂的人谈了一会,他们在谈论的时候时不时会转过头来看赵岳峰,赵岳峰也不在意,他被当猴子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峰儿,你就先在这边住下,这边的医生承诺我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他们说你治好后就可以出去,到时我来接你。”
      这是赵母离开前跟赵岳峰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虽然不是很乐意住下,但想到可以不用回去看赵父的脸色,又看着赵母殷殷期盼的眼神,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领了被子和生活用品跟着工作人员来到“病房”内,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回头看赵母一眼。
      可才刚进到“病房”,赵岳峰就发现有一丝不对劲。房间是单人的,有独立的卫生间,但装修很简陋,散发出一股异味,房间内所有的窗户全部锁死,窗外还安上了防盗网,与其说是病房,倒更像是牢房。
      赵岳峰这些日子过的浑浑噩噩的,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也没及时反应过来,他把洗漱用品一放,直接躺到床上去睡了。领他过来的工作人员看他这样也没说啥,就是关上门临走前跟他说“好好休息,明天开始接受治疗。”那个晚上是赵岳峰一直到碰到沈旭那么长时间以来睡的最好的一个晚上,虽然吴曦的那些话,那张纸还是不停到梦中来骚扰他,但跟后面的噩梦比起来,简直就跟为赋新词强说愁一般。
      第二天一大早,赵岳峰就被叫了起来,他想看看是几点,发现身边一切随身物品都被收没收了,连一个能看时间的东西都没有。赵岳峰脸都没来来得及洗,顶着一窝乱毛就被人领到了一间密闭的房子里,房子里有一张桌子,旁边有一张床,上面杂七杂八的有一些类似电线的东西,那人叫他在这边等会。
      赵岳峰还在打着盹,有一个人开门走了进来。那人穿着白大褂,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赵岳峰一看这人就不喜欢。这些日子赵母带他去看了很多医生,大部分是心理医生,都是一副诲人不倦的样子,跟眼前这个人完全不一样。
      “睡的好吗,昨晚。”
      “一般。”
      “别担心,我相信你的病被治好后以后肯定会睡的好。”
      “我没病,就是受了伤还没恢复过来。”
      “好了,我是医生,你不用跟我隐瞒,你妈都跟我说过了。”这人停了好一会,然后用一种既隐秘又嫌弃的口吻对赵岳峰说“我知道你是同性恋是吧。”
      赵岳峰听了后眉头一皱,不是因为自己喜欢男生的这件事被人发现,而是对方的那种口气和态度,就像是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既厌恶自己又想表现的自己很宽容大量,想证明自己是连他这种人都可以忍受的圣人。
      赵岳峰看的他那副嘴脸,真是说不出的恶心,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要回去了。”说着就往门外走,但门紧闭着打不开,赵岳峰回头看那人,那人仿佛早料定了他会这样,悠哉的坐在座位上看着他。赵岳峰看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冲上前把他拎起来,他叫了一声“来人呀”,外面冲进来四个人,直接把他往床上摁,饶是赵岳峰力气大,也挣不开四个人的束缚,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绑在床上不能动弹,然后被连接上那个狰狞的机子,赵岳峰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他不知道赵母究竟把他送来了什么地方。
      第一次电流袭来的时候,赵岳峰根本来不及反应,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整个意识都像要离开身体一般,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但那已经超出了他十几年人生所能承受的一切,他如被困的猛兽一般,发出痛苦的哀鸣,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待遇,眼睛失神的望着天花板,完全无法接受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怎么样,脑子清醒了些没。”
      赵岳峰没有回答,或者根本已无法回答,可那人却默认赵岳峰不愿回答,一个眼神示下,那令人恐惧的电流又紧接着袭来,赵岳峰崩溃了,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已经灵肉分离,他身上的每个机能已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尿液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他这一辈子从未如此狼狈过。
      那人又说了些什么,赵岳峰已完全听不清,他现在只祈求这种酷刑快些结束,他受不了了,他要离开,不然他觉得他会死在这里。那时候的赵岳峰完全没想到那时的痛苦只是无数痛苦的开端。
      赵岳峰最后是被人丢回房间的,他整个人精神涣散,蓬头垢面,最可怕的是小便失禁,那些人就像丢垃圾一般的把他丢到床上后关上铁门离去了。
      慢慢恢复意识过来之后,赵岳峰的第一反应是要赶紧找赵母,他必须得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可他发现联系到赵母居然变成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身边的东西已被全部没收,没有可供打电话的地方,需要见亲人的话需要层层审批,且后来才知道要主动见亲人基本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赵岳峰此刻才意识到他被赵母送进了一个牢房,且这牢房很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不能从他人那得救,赵岳峰也想过许多自救的办法,但也没有一个行的通。首先屋子的窗户全部是死的,屋子外有许许多多名义上是工作人员,实则是监督他们的人,这里的围墙高的离谱,仅有一扇铁门可供出入。这里就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把进来这里的人牢牢困在其中。
      被电击过一次后,那个医生没在单独出现在赵岳峰面前过,他多少是松了一口气,他开始跟着这里的人早上做操、干活,下午做操、干活,晚上听讲座、喊口号,听他们的洗脑宣传,也认识了小八。
      小八是因为网瘾被家人送进来的。小八说以前网吧就是他的家,他泡在网吧里没日没夜的,家里人怕他哪一天死在网吧里,所以把他送了进来。他又说自己以前是做错了,但也不应该得到这样的惩罚,他说这里简直就是纳粹集中营,让人生不了死不得。最后小八告诉赵岳峰,他企图自杀过两次,每次都没成功,后来被电击的连自杀的勇气都没了。赵岳峰看他的脸色灰败,整个人呈现一股死气,却连死都没法死。小八说在这里唯一出去的途径就是等哪天你的家人突然良心发现了,把你带走,不然你就只能留在这,生不了死不得。赵岳峰也知道,所以他乖乖的,什么事业不敢犯,一直在等着赵母的出现,他想赵母最多三个月会来看看自己的。
      赵母的确如赵岳峰所料,三个月还不到就来看他了。赵岳峰见了赵母就跟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他控诉这里是活生生的监狱,控诉他们完全不把他们当人看,控诉他们使用电击,控诉他们简直把人把死里逼,然后他让赵母赶紧让他离开这个鬼地方。赵母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赵岳峰的话,她看着赵岳峰憔悴的样子,是真的心疼,但是她最后只问了赵岳峰一句话。
      “你的病治好了吗。”
      赵岳峰愣了愣,他恍惚了一会才知道赵母话里的病指的是“同性恋”,他无言的看着这个曾经最爱他,也许现在也是最爱他,但一点都不懂他的女人,他的母亲,她给了他生命,又一手毁了他。
      赵母看着赵岳峰一言不发的样子,从最开始的期盼到失望,不过短短几秒,她站了起来,关上了赵岳峰最后的希望“那你再留再这治疗一段时间”。
      赵岳峰没想到赵母就这么走了,他慌了,站起来追赵母,但门已被紧锁,他看着赵母越走越远的背影,拼命的拍门,疯狂的叫着,赵母终于回过头来看了赵岳峰一眼,她的眼里写满了心疼,但很快便转过头去,留给赵岳峰绝望的背影。赵岳峰看到即将看不见影子的赵母,要疯了,他不敢相信赵母在听过他的这么多控诉后竟还把他留在这地狱一般的地方。她一心只希望自己的病能治好,可是他有什么病,他根本就没病,没病又何来治好不治好之说,他永远不会为了那所谓的传宗接代娶一个自己不可能爱的女人,他不会害自己,也不会害那个女人。
      第二次进电击室是赵岳峰企图自杀的隔天。电击室里传来惨绝人寰的痛苦叫声,高耸的围墙内弥漫着一股恐怖的气息,这些大部分明明应该处在最朝气蓬勃年纪的孩子,却日日生活在挥之不去的恐惧之中。
      赵岳峰神志不清的躺在床上,听到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身子本能害怕的瑟缩了一下,那人连忙开口道“别怕,是我,小八。”赵岳峰泪眼朦胧的慢慢转过头去看小八,他终于明白小八说的,连自杀都不敢再自杀。
      若说在以前在赵岳峰的心底还存有一丝逃离的希望,随着赵母的离开、自杀的失败,他已完全放弃,他谨遵着围墙内一切的安排,做操、干活、大声的喊口号,就像这里大多数人一样,麻木而绝望的活着,心里唯一希望的就是电击不再降临到自己头上。
      在赵母五个月再来看赵岳峰时,赵岳峰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的眼里已没有了一丝神采,整个人如同木偶一般,没有一丝生气,甚至泛着一丝死气。
      赵母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赵岳峰,她不敢相信自己那个活蹦乱跳的儿子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样子了。他对自己的话没有一丝回应,眼神呆滞,没有望过自己一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我带他进来是治病的,你们这是给他治病吗!是给他治病吗!”赵母终于歇斯底里起来,她在会客室里大声的嘶吼着,完全没有了往日一贯的从容和优雅。
      最后此处的混乱引来了那个让所有人害怕的穿白大褂的人,赵岳峰看到他,眼神由呆滞变为恐惧,他看到这人把赵母劝导到旁边坐下,不知跟赵母说了什么,赵母渐渐冷静了下来,她看了看赵岳峰,眼神充满哀伤,又看了看那个穿白大褂的人,眼神充满了信任。
      赵母的眼神他太熟悉了,是被这个白大褂那些话语迷惑住的神情。这里的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眼神,他们几乎要成为这个人的信徒。
      赵岳峰看着那个人虚伪的样子,知道今天若不能走出这堵围墙,他这辈子就算完了,那个疯狂的决定几乎就是在一瞬间定下的。
      赵母被劝导后,冷静了许多,准备离开前对赵岳峰说的最后一句话又是同上一次一样,她说“他们说你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再在这住一段时间,你的病很快就会好了。”说完慢慢站起了身,虽然依依不舍的,但还是准备要离开了。
      “你的刮眉刀能借我用一下吗。”这是今天赵岳峰跟赵母说的第一句话,赵母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翻找出来给了他。
      赵岳峰看着那小巧的刮眉刀,他还记得那一次赵母让自己到她包里拿钱,他不小心被这刮眉刀划了一刀的事。其实那只是一个很小的伤口,赵母却心疼的不行,还叫来了私人医生。明明应该就是去年的事情,为什么赵岳峰却感觉恍如隔世一般。
      “如果你真的还爱我,就别让我再进来了。”赵岳峰说完后看了眼赵母,基本就是一眨眼间,那个刀片已被赵岳峰吞入了嘴里。
      这一瞬间的变故吓呆了所有人,赵母首先喊了起来“小峰!小峰!啊啊啊!来人呀,救命呀!”随着赵母的呼救声众人终于反应过来。原本工作人员还制止赵母把赵岳峰送往医院,说他们这边有医生可以处理,赵母看着赵岳峰痛苦的样子彻底疯了“我不治了!不治病了!我现在只要我的儿子活着!快打医院电话,快打!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休想好过!!!”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赵母终于等来了救护车,她坐在救护车上握着赵岳峰的手泪流满面,她想自己真的做错了。
      赵岳峰忍着剧痛,一直到救护车缓缓驶出,终于开出了那扇大铁门,他才晕了过去。
      赵岳峰醒来的时候,手术已经完成,赵母坐在一边守着他,整个人异常的憔悴。看到他醒来,马上叫了医生过来。医生过来检查后说没大碍,以后注意休息,身子慢慢会恢复的。
      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赵岳峰身子慢慢恢复了,但母子关系已经彻底破裂,以前对着赵母撒娇的赵岳峰已经彻底消失,赵岳峰现在对赵母只剩下了疏离。那时对赵岳峰来说,看见赵母就会让他想起那段在牢笼内无法逃脱、暗无天日的时光,比起恨她,他其实也怕见她。
      赵母是真的后悔了,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原来唯一的希望就是把儿子的病治好,正常的娶妻生子,给赵家留下后人。她从未想过这样会要儿子的命,当她听到医生问赵岳峰是否曾经轻生过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到一年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孩子还那么鲜明的出现在自己的记忆中,怎么才这么短的时间,所有的笑容和朝气就全都从他身上离开了。赵岳峰出院回家后,赵家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只剩下整日垂泪的赵母和越来越少回家的赵父。
      当赵岳峰提出想出去走走的时候,赵母想说你现在身体才刚恢复,不要太过劳累,可她说不出口,她只能备足了金钱和能想到的一切东西给他,让他要注意安全。可即便是这样,赵岳峰最后什么也没带走,他只带了最简单的行李就上路了,这一走就是十年。
      赵岳峰临走前让赵母帮忙把小八救出来。他知道赵家没有摧毁那座牢笼的本事,但救一个在那里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看见赵母答应后,他就离开了。
      赵岳峰的睡眠很差,经常恍恍惚惚的连自己睡没睡过都不知道,他开始学起了佛学,那些古早的经文带着让人费解的奥义却奇异的能让人浮躁的心沉淀下来。赵岳峰也开始学起了画画,他带着一支笔一本画册开始临摹起各式各样的佛像,也许是他有这方面的天赋,他很快便上手起来。本来也没打算把这当做一门手艺,后来在旅途中偶然结识的一个人问他愿不愿意给他们的网站画画,赵岳峰当时也没多想,就是觉得有人喜欢自己的画挺开心的,就答应了,没想到这后来竟成了他生活收入的主要来源。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看一路画,不知不觉就在外游荡了十年,再次见到赵父是在一个乡下的小旅馆里。赵父站在门口叫着他的名字,赵岳峰看着他,有些恍惚。那个印象里无所不能、天塌下来也能扛的住的人如今站在自己的面前,也只不过是希望自己能回去看看生病母亲的普通男子。
      从赵父的口中得知,赵母自他走后,就开始变得郁郁寡欢起来,从刚开始在每个节日盼着能看到他回来,后开始期盼过年的时候能看到他回来,可是一次次的失望、一年年的失望,最后只剩下无尽的等待。被检测有肿瘤的时候,赵母的情绪没有很大的波动,她只是说“这是报应,我害了峰儿的报应。”
      肿瘤是良性的,只要动一个切除的小手术就没事,可赵母却不愿意,她怎么也不肯上手术台,她说万一自己死在手术台怎么办,她说她还没有再见到儿子,怎么能死在手术台上。
      赵父陈述此事的时候是显而易见的疲惫,也许他已经劝服过赵母很多次都没有效果,最后才费心费力的找到了他。
      赵岳峰十年后再见到赵母时,她化了个很精致的妆,样子竟跟自己十年前离开时差不了多少,她这个样子甚至让他怀疑赵父说的赵母有肿瘤的事是真是假。
      赵母最后在赵岳峰的劝说下上了手术台,确如赵父所说,是个小手术,手术后的恢复也很快,赵岳峰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赵母,知道自己这十年漂泊在外的生活给赵母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纵然十年过去了,赵岳峰看到赵母依旧没法完全原谅她当初送他去人间地狱的事实,那段往事虽然他已逐渐淡忘其中的细节,但每每想到被电击时的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回忆就不寒而栗,他总是做着各种各样的噩梦,不论是哪种噩梦最后他总是一直在逃一直在逃,可始终逃不出那堵高耸入云的围墙。
      赵母对自己也从亲密无间变成了小心翼翼,尽管她希望自己能表现出慈母的样子,可那些谨小慎微的动作和态度把两人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远,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归到正常的母子关系了。
      赵母出院后,赵岳峰提出要离开,赵母没有挽留,她把赵家在郊区买的一幢小别墅的钥匙给了赵岳峰,对她说“妈妈知道你现在不愿意回去住,如果可以的话你偶尔去那边住下,妈妈只要知道你在这座城市就开心,那里很安静的,没有人会打扰你。”赵岳峰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留下了那串钥匙。
      临走的时候,赵母对赵岳峰说“峰峰,如果……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带回来给妈妈看看,妈妈以前……做错了,我知道你怪我,我知道做什么也弥补不了自己曾经犯下的错,现在我只见见你喜欢的人,希望有人能陪着你,这样妈妈就高兴。”
      赵岳峰听着赵母的话,他想如果时间回到十年前赵母也会这么想该有多好,可时光不可能倒流,发生的永远不会改变。而且如果不是差点失去过自己一次,赵母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他也明白赵母现在是真的后悔了,他看着赵母沧桑的样子,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家里。
      那之后,赵岳峰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路上,但每年都会回郊区的别墅住一段时间,会回赵家吃一两次饭,只是这样,赵母就已经很满足,当她那天听到赵岳峰要带一个人回来见他们的时候,赵母眼泪都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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