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那些年我萌过的CP》馬東来

4、火舞黄沙

　　前面的人总算停了下来，他长腿一伸跃下马背，然后把缰绳随意一扔转头看着尾随了他一路的人。

　　“怎么？有胆追上来，没胆说话么？”阎万曦还是同以往一样，对待他不喜欢的人总是话中带刺。

　　宋东升轻扯缰绳叫停马儿，只是他下马就没那么顺利了。随便动一动就会拉扯到伤口，尽管疼得他又冒起了冷汗，但他还是紧咬牙关，不愿在阎万曦面前显露出一丝一豪示弱的意思。

　　“我知道你刚刚虽然装的淡定，但是心里恐怕在滴血，现在就我们俩个人，你大可不用在我面前硬充好汉。因为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在我眼里都如丧家之犬。”阎万曦轻哼一声，一脸不屑，道：“不过你宋东升的确和别人不一样，就算做狗，我猜你也想做一条有尊严的狗。”

　　很少有人能受得了这种污辱，宋东升亦不例外。

　　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于还是忍不住朝阎万曦挥了过去。

　　阎万曦早有准备，要是别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他怕是也早把拳头轰对方脸上了。所以当宋东升出拳的时候，他不仅不怕，反而还很高兴。他一闪身就避开了宋东升的拳头，反过来还给了对方一拳。那一拳正中宋东升的颧骨，阎万曦并不是手下留情的主，所以下手很重，导致被打的一瞬间宋东升只觉眼冒金星，脑袋嗡嗡直响，有好一会儿都踉跄着分不清东南西北。

　　宋东升气息紊乱，有血丝从他的嘴角缓缓溢了出来。他用手背胡乱擦了一下，再看向阎万曦的目光中透露着不加掩藏的愤怒。他本就是一个有血性的汉子，被人打了自然要打还回去，何况还是积怨已深的阎万曦。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其实他今晚来找阎万曦并没有打算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他深知就凭现在的自己，想要把阎万曦昨天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还给他，无异于痴人说梦。就是把他揍一顿，对宋东升来说也犹如螳臂挡车。可能他的拳头还没伸出去就已经被阎万曦的狗腿们乱拳打死了。

　　然而此时此刻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落单的阎万曦以及只有几颗星子的夜空都让宋东升体内好战的细胞蠢蠢欲动。

　　今天白天他觉得自己对所有的事都心灰意了，还打算就此一走了之。但此时一想到昨天发生的事，小卓的死，以及他被鞭炮缠身之苦，一时间心里所有的不甘都冒了出来。什么狗屁论理道德，他和小卓明明是两情相悦心心惜惜，在他们看来却是伤风败俗有悖伦常……

　　他一方面觉得老天不公，但更多的则是恨阎万曦。话都人说出来的，而且自从阎万曦做了阎家铺的当家后，一心只想打压宋氏一族，刚好不巧他宋东升做了这个出头鸟，所以就活该他自认倒霉。

　　宋东升心想，如果昨天没有下那一场及时雨，而他真被鞭炮炸死的话，那么就不会有今晚的事了。

　　他抬头仰望苍穹，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黄土高原，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今夜没有月亮，如幕布一样的夜空远远望去犹如一个张大嘴巴的怪物。几颗零落的星子偶尔才闪烁一两下，却又仿佛给了人无限的希望。

　　宋东升觉得自己突然又活了过来。

　　脚踏在熟悉的土地上，这上面有他踩过的痕迹，有他滴落的汗水。虽然老天从来都没让他们好过过，缺水的危机也让他们内心愰愰，但是他们始终都没有屈服。

　　宋东升好像又找到了往日那种不服输的劲儿，他缓缓转过身，直视着眼前这个给他带来痛苦，只一天就改变他命运的人，平静地开口：“我想跟你来一场公平的决斗。”

　　阎万曦也一直看着宋东升，这是他的习惯，跟人说话的时候视线一定要停留在对方的嘴唇上。所以当他看到宋东升开合的嘴巴说出这句话时，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公平？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说公平么？还是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公平这两个字？”他止住笑，用嗤之以鼻口气说道：“即便是有，也是站在我阎万曦这边的。”

　　他冷笑着哼了一声，道：“跟你决斗？你当我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也只有你们这种傻了才会干这种蠢事。”话语中的讥诮之意让宋东升的心脏跟着狠狠抽痛了一下。

　　“你要是没别的话说我可要回去了。”

　　阎万曦一幅无所谓的样子，随意理了理衣衫，伸手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看样子准备要离开。

　　也许他跟自己出来也不过是再看一次自己的笑话吧。宋东升刚刚燃起的斗志被阎万曦三言两语就击的粉碎，他都想要点头赞同阎万曦刚说的这一番话了。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宋东升缓缓开口，道：“我是没有资格跟你讲公平，因为你是阎万曦，人人都想巴结你的阎老板，你说一别人不敢说二，你觉得你高高在上……”

　　“但是一旦除去当家这个身份你什么都不是，你以为你很能耐么，要不是你老爹，你怕不是还在哪个犄角旮旯，哦对了，他还只是你继父而已还不是你亲爹，你也只是别人手上的一颗棋子吧，指不定你那个继父爹把你当傀儡一样在背后操纵你呢。”

　　宋东升像倒豆子一样劈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其实阎万曦不管别人说他什么他都不会当回事，做当家这么些年这些话他听到的次数也不少了。他一直都明白宋东升刚刚说的也都是事实，只有一句让他觉得相当不舒服。

　　“被继父当傀儡操纵”，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是阎万曦跟他义父之间的事他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

　　义父阎国业早年是有两个儿子，但年纪纪轻轻却都出了意外，不得已才收养阎万曦当义子。虽说一手扶持他坐上当家的位置，但是阎万曦心里明白，义父始终对当家之位还有眷恋，自己每做一件事都要请示他，每前进一步都要受义父的牵制。如果有一天他走错一步，那么阎家铺当家的身份怕是就要易主了。

　　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忍耐，也唯有忍耐。所以当宋东升说出傀儡二字时，无异是戳到了阎万曦的痛处。而他一向都不是喜欢忍痛的人。既然别人让他不痛快那他也只能撸起袖子干，这亦是他做人的原则，何况还是区区一个下等的宋家人。

　　即便黑暗中看不太清对方脸上的表情，但是宋东升还是敏感地察觉到阎万曦的愤怒。所以当阎万曦的拳头朝着他左胸上的伤口挥来时，他机警的躲开了。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谁也不甘示弱，宋东升虽还有伤在身，但此刻竟像是忘了伤痛一般，对方的愤怒就是他力量的源泉。阎万曦虽然身强体健，实则平日里需要他亲自挥动拳头的机会并不多，因为他明白，拳头是解决问题最愚蠢的方式。

　　他还是比较习惯用枪，简单粗暴又直接。

　　此刻的阎万曦简直想一枪打死眼前这个像蛮牛一样的家伙，如果他带了的话。

　　两人你来我往差不多纠缠了一柱香的时间，最后还是阎万曦占了上风，但是他的身上和脸上也挨了不少下。连唾液都带着一股子咸猩味儿，混着刚刚打架的时候灌到嘴里的泥沙，让鲜少爆粗口的他都忍不住骂了一声娘。

　　打人这事儿还是让那一帮子粗人干去吧，下次谁他|妈再打架谁就是孙子，累死老子了。

　　阎万曦在心里暗暗骂了一番，接着啐了一口唾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还躺在地上喘气如牛的宋东升，一字一句道：“你本已是必死之人，是我阎万曦让你活了下来，不管你稀不稀罕你的命都是我的，哪怕当牛作马你都要还给我。”

　　阎万曦捡起刚打架时被扯掉在一旁的马鞭，走了几步又顿住，背对着宋东升道：“你别想着自杀，这是最懦弱无能的人才会用的方法，相信你宋东升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记住，你欠我的。”阎万曦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到一旁的马儿身边，有些吃力地骑了上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宋东升听着“嗒嗒”的马蹄声渐行渐远，直到大地再一次归为寂静他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

　　古人云：天为被地为床，大概就是他现在这种情景了吧，不过滋味实在不是很好受。他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宋东升这样想着，不禁露出一丝苦笑，顺便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自己舒服些。

　　也许……真是自己欠他的。

　　这是宋东升迷迷糊糊睡过去之迹最后一个想法。

---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有多恨以后就有多爱。点烟.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