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6.惩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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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扎克背对着窗，乌雲散去的月光成了书房黑暗唯一的光芒，一身黑的装束一半融入了黑暗，一半反射著光明，而那看不清的面容却在黑暗里，眼眸闪烁著妖豔的蓝色光芒。
「你有什么话要向我交代吗？」
疑似玩笑的语调，却让空气中紧密的氛围更加压抑。
「不......」
此次负责运送抢夺来的圣遗物包括遗体的执行人，便是这位梵瓦．艾提施诺。
即便年龄将近四十的他，身体依旧健壮，他是家族多年的老人，救过前代家主而整个家族被提升地位的原．下人。
梵瓦跪在地上，微低著头垂眸，沉静的脸庞似是已有了觉悟，耳边传来青年幽幽的声音，彷彿恶魔不可抗拒的旋律。
他並非不敢抬头，而是「无法」。
因为他知道，从踏入屋内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看来，是已经做好觉悟了...」
轻飘飘的语尾，竟让梵瓦额间滑落一滴汗水，下一瞬，他的身子忽然剧烈一颤。
细小到数不清的压迫在冲撞，梵瓦喉间顿时湧上恶心反胃的呕吐感，但他却紧紧咬著牙根。
「哦，倒是个硬汉。」
呢喃般的话语，像是冥空的菱镜，无形的震波在狭小的空间来回。若说房间是一个巨大封闭的反弹箱，那人类的身子顶多只能算是反弹箱中的中介点了。
「你从我父那代出生、并侍奉至今，没有苦劳也有辛劳，老实说，我是想免了你的罪的，不过——」
深沉的黑眸横竖一瞇，艾札克细长好看的手指在唇前轻划一条线，梵瓦只感觉身体中的痛苦又加倍，忍不住呜了一声。
「什么不丟，却偏偏弄丟了“始祖”。」
这即便是赔上整个艾提施诺家族都无法免除的罪名。不知为何，梵瓦下意识心裡就浮出了青年尚未挑明的下句话。
「我是不知道分家给你什么好处，但是啊，梵瓦，你背叛我时什么都算好了，却唯独遗漏了一点。」
语落，书房的门被打开了，走进的是名身穿神职人员黑袍，年纪与艾札克相仿的青年。
在一身黑袍下，青年纤瘦的身形隐约透出紧绷有力的线条，尤其那头清爽俐落的发型，让他本就深邃的五官变得更加立体。
他朝青年微微一鞠躬，视线才淡然的看向那幾乎快形成一团，跪在地上不成人形的人。
紧皱著好看的剑眉，青年的声音聽不出起伏。
「父亲。」
因身体剧烈的压迫，梵瓦只能半捲曲著身，聽见后方传来的声音他试探喊了一声。
「伊瓦？」
来人的声音是他的长子！
此时伊瓦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梵瓦脑中闪过数种可能性，却唯独否定自己所得出的最後的结论。
——家主是要让他骨肉至亲的长子亲手结果掉自己！
此时的梵瓦才深深感受到艾札克最可怕之处，平时作为受宠的僕人，作为旁观者，梵瓦早已忘却身前的人是被誉为最强的傑出血脉，亦是配称作「恶魔」的贵公子啊！
无法相信长子的倒戈，梵瓦不可置信的摇头，不，不可能，伊瓦怎么可能背叛自己！
「看来是得出了结论呢。」
短暂的思索间，一双皮鞋俨然出现在眼前。
「伊瓦。」
艾札克一出声，伊瓦立即恭敬地应了一声。
「我想，你也是时候尽为人子该做的事了。」
这话在梵瓦耳中，无疑是「送他上路」的意思，他想拼尽最後的全力挣扎，却被强大的束缚力量狠狠的压制住。直到现在，他的心中才真正有了后悔的想法。
但，事与愿违，求饶的机会早已全无。
闪着薄薄一层蓝光的利眼，轻撇了下方早已汗水泥泞的人，只是轻轻一撇，梵瓦体内的波动霎时爆湧而出，噗呲，的传来一阵丝绸般裂开的悅耳声音。
是他的内脏爆掉了。
见梵瓦不受控的大口吐出一滩血水，青年撤回目光，头也不回的优雅离去。
他并没有真正杀掉梵瓦，至少，还多留了一口气给伊瓦。
「交给你了。」
这是关上门前，传来最後的声音。
短短一句话，却让原本淡然的伊瓦眼中被炙热浓烈的情感淹没，那是被完全信赖的愉悅。
「谨遵，御命。」
伊瓦从手中变出一把匕首，黑暗中缓缓扬起的左手毫无犹豫的落下，拔起，又落下，拔起，落下拔起——就一直这般来回数十次，才真正罢手。
他站著平静地注视早已断气的尸身，那被血染红的双眼死不瞑目。
「是您先背叛他的，父亲。」
所以不要恨我，因为你背叛了我最重要的人。
所以，就请您到地狱去赎罪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6.惩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