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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他今日穿的衣袍色彩深重,清欢瞧着上下溜达了一圈,又想起什么撇过头去了。

      上世她还刚当皇帝的时候,只有温垣会时不时的出来找存在感,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他的出现,五年的时间不短,却足以让清欢第一时间在温垣身上驻足。

      这习惯得治。

      清欢这么想着,谢仲远已经走上前来,他没瞧到站在树下的皇帝,只是瞧着清欢光着的脚丫子,本想一起脱了鞋进亭子里乘凉,玉虚帝一睨,本没多有杀气的眼神硬生生让小太子背后一凛,正色转身一瞅,朝着璟帝行礼,似是刚刚伸腿子准备拖鞋的并不是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拱手,“玉衡失礼。”

      玉虚帝面子上过得去了,嘴上还客客气气的,“着实失礼,太傅布置的功课可是做完了?”

      刚下课哪来的做完?许久不见清欢,小太子兴冲冲地跑过来哪知道老爹也在,谢仲远面色一正,拱手开始遗传性表演,“谨遵父皇教导,玉衡已复习明日的功课,只是许久不见安平,前来看可好。”

      一副手足情深的模样刺的兰华采眼睛发疼,他的眼神颇有些刻薄的扫视了谢仲远一圈,心里腹诽着嫡子还能和一个傻庶妹关系如此之好?

      面上不显,他正准备回过神来,突地觉着一道目光袭来,左右不过这几个人,等到他全都瞥了一遍后也没瞧见是谁。

      温垣敛了敛袖,对着玉虚帝拱手就要跪,“小子温垣——”

      玉虚帝虚抬胳膊,免了他的礼数,“可是温相国之子?好段时间没见了,倒比玉衡长得更俊些……鸿德曾和吾提过两句,此子聪慧过人,怕便是你罢。”

      “圣人抬举小子,”温垣恭恭敬敬低着头,不骄不躁瞧着气性极好,“太子功课更甚,温垣此等年纪时已不及……今日未时有骑射课,因此未曾离宫。”

      温垣一口气把事理得条条顺顺,夸了太子顺带说了自己跟来的原因,谢仲远怕温垣被责怪,连忙把温垣跟来的原因揽在自己身上,“是儿臣叫上温垣前来,怕耽误未时的骑射。”

      玉虚帝动了动手指头,瞧着清欢皱着的眉头以为是吵着她了,挥了挥手示意让太子走,觉得儿子愣的聒噪,“未时已近,别耽误了课程。”

      谢仲远还未和清欢亲近一番就被皇帝赶走,明明离未时还有大半个时辰,就不想让他瞧瞧安平罢?碍于还有邻国璟帝在场,玉衡未和他老子哔哔,拱手就走了,临了还扭头瞧了眼清欢,见她望着自己,心里倒也没有被赶走的忿忿了。

      温垣除了刚开始进来时瞧了她一眼,之后便目不斜视,还在皇帝面前刷了个好感,到底是温垣,清欢把糕点放下,手段倒是从小便好。

      玉虚帝本想着脱了鞋和清欢一起享受一番,到底碍不过旁边还有邻国的客人要招待,心情不是很美丽,挥了挥手,一行人又吹着风打道回府了。

      顺道还让贴身太监给清欢留了话,大致意思就是把邻国的送走,下午便和爹爹一起愉快的玩耍罢。

      四五十岁的人了,心性还跟个孩子似的,在清欢面前尽显顽态。

      心里这么嫌弃的清欢弯了下嘴睡在榻上,小喜给她铺的软和垫子,就着清风便是夏日极好的爽快地儿,平秋淡着脸蹭蹭蹭的走过来给她盖着褥子,“公主还是进去睡罢,这风吹着怕会着凉。”

      清欢睁开了眼,半晌才挪了挪屁股,伸出手时被平秋一把抱在怀里进宫殿里去了。

      在她国破时,还未出宫的平秋女官那日不见了踪影,小喜去房间里搜寻了一番,衣裳细软未带,走的匆匆,像是独自避难去了。

      清欢在死前也未见到她,平秋在清欢背上拍了拍,拿了帕子给她抹了脖子后头的细汗,最后又哄着换了身衣裳才让她睡下,拿了娟扇在旁扇风,这些贴心事,平秋做的无不细致。

      清欢并不怪她。

      从舞象之年至她灭国,平秋已三十有六,这个年纪在宫中已算大龄,少有没了主子的宫女会放弃出宫留在这无根之地,年轻战战兢兢,老了没人依靠。

      平秋为她牺牲颇多,总归是欠着的。

      如果能有其他好的去处,清欢自然是愿意身边的人有个好的归宿,而不是跟着她每日惊心胆颤。

      清欢突然又睡不着了,那娟扇在脸上倒映着阴影,她揉了揉眼睛,望着平秋的脸,很是素净。

      “宁娘娘长得好看吗?”清欢突地问起,平秋娟扇一停,似乎对清欢这个问题很是突然,“公主这是听谁说的?”

      宁妃过世已有七年,前段日子清欢刚过完生辰,从前也从未提起过宁妃的事,如若不是他人告知,又如何会问起?

      清欢上辈子也从未问起宁妃的事,一来怕平秋伤心,二来她一个穿来了,着实对死去的宁妃没有多大的感情。

      如今见着平秋的模样,想着她孤单一人在这宫中无依无靠,便提起能说的话题来多了解些,解解乏闷。

      “他们说宁娘娘是我娘亲,”清欢也不说是谁告诉她的,眼睛耷拉着,还有些呆愣愣的,“良妃也是我娘娘罢?”

      后宫无主,玉虚帝便升了四妃掌管宫中事务,宁妃便是其中一个,不过至今,四妃中的一位还空着,玉虚帝觉得有愧宁妃,便让空着,徒留个念想。

      “公主安好,”平秋左顾其他,只说道:“良娘娘待公主至诚,不是生母胜似生母,以后便不要在良娘娘面前问了,她会伤心的。”

      清欢含糊应道,倒也没想到看似木讷的平秋会说出这番话,她翻了个身,凑得平秋近了些,“我记得了。”

      平秋替她整了整头发,突地说道,“宁娘娘也是极好的,只是这老天也喜她,收上天做仙子去了。”

      仙人在纪国也是有一定地位的,虽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每逢夸人,带上个仙字便是夸到心坎儿里去的。

      平秋瞧着木讷无趣,却是宁妃带到宫里的唯一婢女,由此可见,两人的情分便不是普通人能极得过的。

      “那我像宁娘娘还是良娘娘,”清欢开起了玩笑,故意让平秋不想太多,“我可不想像父皇,一身的毛。”

      果真,平秋流露出无奈之色,连骗带哄的,“公主似宁娘娘颇多,和圣人也有几分相似。”

      清欢扭了扭身子,开始左顾言它,“平秋姑姑,我睡不着了。”

      平秋把清欢抱下来,整理了衣裳,“听闻太子在武场骑射,公主可去一观。”

      清欢想了想,她是去看哥哥的,有温垣那也无碍,于是点点头同意道:“那就去。”

      武场在出了宫殿的东南边,离猎场并与多远,却也用了粗木棍子围了一圈拦着,堪到成人腰高,边上种上一圈刺儿草,防止山里兽禽不长眼往这儿跑。

      清欢独自迷瞪迷瞪地走在前头,也没让平秋牵着,所幸不是很远,清欢蹬了蹬腿,武场的守门兵瞧见了迈着短腿的公主,行了礼打开了木栅门,在身后瞧了好一会脑袋上扎的揪揪才收回了目光。

      武场分了几个场次,除了骑射,还有安置这兵器的木架子,长刀铁锤都有,清欢看的想念,蹭蹭两下跑到木架子旁摸了摸那柄剑。

      一身短打的结实男子瞧见了心一凛,圣人的小心肝儿跑到武场还上前摸刀剑,要是掉了根头发还不得抓着自己一行人打板子?他大迈了两步,也不敢去碰软乎乎的小公主,只是将自己挡在了木架旁,抬头朝着平秋拱手,“刀剑无眼,姑姑还是把小公主给抱远些罢。”

      平秋从后面掐着清欢的咯吱窝抱远了些,“师傅去忙吧,公主我会守着的。”

      武场师傅心里呼了口气,直叹好险,擦了擦脖子的汗他大步往太子的方向走去,这节课还没教完呢。

      在马背上的谢仲远老远就眺见了清欢,正准备给她瞧瞧自己马上的功夫,谁知刚还听话的马驹打了鼻响,扭着头不肯往前走。

      急的谢仲远夹了好几下马肚子也没用。

      温垣骑着马在谢仲远旁边,他伸手抚着太子身下的马驹,纯良的马.眼睛眨了眨,不似之前般停滞不前,谢仲远再一夹,马驹听话的往前小跑过去,谢仲远兴冲冲地跑过去,温垣也骑着马往那个方向赶。

      武场师傅名叫曲文茂,对着皮厚的小太子他自然没有这么小心翼翼,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可是跑完了!”

      谢仲远背上还背着弓,听到一声震吼惊得连忙拉住了缰绳,只能来得及看上一眼清欢的脸蛋,回了一声,“跑完了!”

      清欢找了个旮旯地坐着,挨着木头栏子,脚边都是到脚踝的野草,平秋瞧了一会去给守门兵那里要把油纸伞,这日头实在是有些大。

      温垣骑着马在场地里小跑了一圈,一边骑着马左手伸在背后取了一只羽箭朝着几十米处的木靶子射去,清欢眯着眼瞧,这一箭没中中心,师傅叹了口气有些可惜。

      平秋拿着伞走来,清欢觉着脚边有什么刮过的声音,她低下头瞧,绿花纹的小蛇慢悠悠的游来,还吐着信子,清欢最怕蛇,这下子吓得一动不敢动,平秋发现不对劲,往清欢脚下一瞧,“公主!”

      场地里的人听着声音都齐齐望来,温垣手执箭羽,猛的一拉,明明还有几十米的距离,清欢只瞧见破风而来的箭朝面而来,这箭太过用力,脚边的蛇头被射的对穿,清欢还愣在原地,平秋一把将她抱起跑远,问道:“公主可伤着了?”

      清欢望着马上的少年,他还未收起弓.弩,发尾还在微荡,目光凛人。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念念不忘的地雷,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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